平凡不可归 第八章 签署协议遇冷待

周三，顾林一在机场接到深圳方来的三个人，上次来过的樊总和曾总以及在微信上往来无数个回合却还未谋面的曹子强，樊总介绍曹子强，顾林一微笑说，“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是这一个月来微信上是每天见啊，很熟悉了，曹总。”“哈哈，对对对，你们这也算是网友终于见面了。”樊总打趣道。“是啊，不容易啊，哈哈。”顾林一说。

“几位老总，你们看，我们直接去为我们提供担保的公司，老板现在也从公司出发直接去那里，我们在那儿汇合，这样我们能节约掉路上的时间，几位老总也不必跑来跑去那么劳累，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可以，顾部长。”樊总带着轻松愉悦的神色说道。

一行人上了车，往天府新区开去。

临上车前，曹子强从行李箱里，取出厚厚的一大叠协议递给顾林一，“顾部长，你看一下，这是我们待会儿要签署的协议。”

抱着那一大叠用各色标签备注好的协议，顾林一打开文件夹，和昨天自己打印整理好的协议，一条一条一页一页的对比起来。算上堵车，路上的时间最多只有一个小时，必须得在这一个小时时间里，对照完这一大叠厚厚的协议，虽然通常来说，对方不会在这个时候在协议上耍什么花招，做什么手脚，更不会在经过层层的审核后，在协议上出现不应该出现的失误，但是顾林一职责所在，万一协议有什么问题，而又签署了，这个责任她即使是赔上在这家公司的职业生涯，也是万万担不起的。

在行驶的车上直看到头晕眼花，有点想吐，顾林一才算是把这一式几份的协议全部核对完。抬起头来，车子已经快开到对方办公楼下，这才顾得上和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寒暄几句。

老板刚刚好也到了，在对照协议的时候，顾林一听到老板的司机跟送顾林一这一行人的司机打了两三个电话，以确保双方到达的时间差不多，不会发生一边到了等另一边的状况。

照例在门口大堂前台行政妹妹处登记完身份信息、来访事宜、拜访人姓名等事项后，一行人被引到楼上某间大会议室等待。大家的心情明显都很放松，随意的闲聊着，等着对方老板前来签字。

对方来了个年轻的工作人员，找曹子强要了打印好的要签署的担保协议，坐在会议室一角，和自己手中的打印件逐一核对完后跟众人点点就先出去了。

继续等待中，樊总瞅了个空挡，示意顾林一跟他一边说几句话去，“顾部长，我那个财务顾问协议，麻烦你待会儿跟赵董提一下，我们今天给签署掉。”

“好的，樊总，没问题，赵董知道的，待会儿我也会再提醒下赵董的。”

“嗯，好的，谢谢顾部长。”

“客气了，樊总，要感谢你对我们项目的支持。”

正说话间，对方公司的法人，周董事长走进来了，身后跟着刚才那位复核协议的工作人员。

“周董，周董，百忙之中，这样打扰，不好意思呀。”赵董事长满脸堆笑，赶紧迎了过去，远远的就伸出手去想要握手。

周董事长快速的握了握手，抽回了手，在摊着协议的桌子前坐了下来，“签哪里？”

周董事长身后的那名工作人员，赶紧把需要签名的地方指给周董看。周董刷刷几下就把字签完了，“小张，你把章给盖了。”

“好的，周董。”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这就是之前让大家烦之又烦的那个张林。

“感谢周董，感谢周董。”双方站起身之际，赵董事长赶紧又伸出手去，握着对方的手，满脸笑容表示感谢。

“不用感谢，我也期望老赵你的项目能够做成做好啊。”周董事长虽然面带微笑，但是语气却不知怎么的似乎带有一点冷淡的意味。

赵董反应很快，“周董，协议签了，这值得纪念的一刻，我们一起照个相吧。”众人忙连声附和，气氛这才稍微缓和一点，周董和代表深圳富X海基金管理有限公司进行签字的樊总一手交握，一手拿着协议，众人在旁边挨个站好，张林拿着顾林一的手机，咔咔照了几张，就和周董一起托词还有工作不远送就离开了会议室。

在周董事长走后，赵董和樊总坐下来签署了增资协议，并像刚才那样也照相以留念。整个过程就只有几分钟，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没有闪光灯，没有礼仪，没有想象中的那一切锣鼓喧天和兴高采烈，在这个因为大而显得空旷的会议室里，图远就这样黯然又似乎是悄无声息的签下了最重要的一笔融资，也算是签下了顾林一整个职业生涯中最大的一笔融资。

但是，这一切，怎么总觉得好像哪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呢，有点怪也有点堵，在回去的车上，顾林一想，大概是周董那一句微微透着一丝不满的语气，让顾林一猜测这是周老板最后一次为图远做背书吧。而这一次的融资，究竟到底能不能成功，却还尚未可知。

回程的两辆车直接去了老板订好的酒楼，樊总回程没有坐接机的这辆车，直接坐到了老板车上，和老板嘀嘀咕咕去了，两人还有份协议还没签呢。

在酒楼，上菜前，老板把樊总和顾林一叫到了隔壁的包间，在去包间的过道上，老板走慢几步，看着樊总进了包间后，轻声问顾林一：“协议都审好了没？”“审好了，老板，以财务顾问的方式，在资金到账后一次性收取到账金额0.8%的费用，以深圳一家投资顾问公司为主体签署。”顾林一简明将协议要点再次汇报给老板。“好。”老板简洁而有力的答道。

从隔壁包间签署完最后一份中介协议回来，所有人都情绪高涨，毕竟，第一个阶段，在各种磨人的拉锯战后，算是完成了。

顾林一知道今天这样的情况下，宾主尽欢，肯定是怎么也要喝酒的，因此没有开车，席间几人开了两瓶白酒，皆一饮而尽，顾林一也陪着喝了不少的红酒，宾主之间，我敬你一杯，你敬我一杯，你走一圈，我走一圈，这一顿酒喝下来，已经是快夜里十二点。顾林一的酒量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差，估计着自己喝了得有快一瓶红酒，为了控制这酒精不要太上头，席间喝掉了三瓶矿泉水外加两碗汤以稀释胃对酒精的吸收，尽管意识还很清醒，但也架不住酒气上涌，感觉头有点晕乎乎的，说话时控制着自己一字一字的说清楚，努力做到神色如常。

席间，老板看大家喝高兴了，今天也委实放松，因此提议道：“各位，各位，待会儿吃完饭，我们再去唱唱歌，去玩一玩。”

生意场上的酒桌上，玩一玩，三个字，成年人都懂，何况这一桌子人，除了顾林一，都是男性。顾林一也几乎是秒懂，面上看不出什么神色，低头喝汤。

深圳方来的几个人，曹子强是个小年轻，大概是觉得和上司一起去这样的场合会有点尴尬也会有点不方便，便推说不胜酒力，要回酒店休息了，老板也不勉强。樊总和曾总，说着，时间这么晚了，会不会耽误赵董休息，赵董一拍胸脯，“我平常喝完酒回家洗了澡也要看书到一两点才睡。”

这就是商业的世界，我总要拉着你做一点不是那么能正大光明四处去说的事情，就好像小时候一起站在墙头上往远处尿尿过的小伙伴，友谊总是要那么深刻一点。顾林一过去不懂，现在觉得懂了，她不想评判这些事情是对是错，也不想从道德或者家庭甚至妻子的层面给予评判，她只觉得她跟了十年的这个老板，未必是全公司到得最早的人，但一定是全公司最晚下班最节假日无休心里最累的那个人。

转场的时候，老板还是要爱护自己的面子和形象的，瞅个机会，对顾林一正色道：“我想了想，他们来，这趟事情不容易，还是得请他们去玩一下。”

“嗯嗯，”顾林一连忙点头，很认真的说：“赵董，你辛苦，我们都知道的。你也别喝太多酒，早点休息。”

老板的司机丢过来一个诉苦的眼神，这一转场，司机不知道要等到夜里几点钟去了。上了车，带了一行人转赴KTV。

顾林一挎着包包，顾不得形象，坐在包间门口台阶上，用双手撑着因为酒精而发烫的脸颊和一松懈下来就觉得无比沉重的脑袋，嘟着嘴巴，往外一口一口的哈气，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些酒精都从体内给散发出去，等着老公开车来接。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容易二字。容易的，只有发胖这一件事。嗯，还有一件，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