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不可归 第七章 众人无情吐槽公司乱象&终于敲定了协议

打发了纪承礼，顾林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些难题一个一个的解决掉，融资才有可能一步步变为现实。时间快到中午了，几个相熟的老同事建的微信小群，一群吃货又滴滴滴的开始热闹起来了，烦人的工作中，就中午这点午餐时间是最愉快的了，这几个要好点的老同事一起吃饭，相互吐槽，插科打诨，既能纾解情绪，又能听到点别的部门的消息。

今天周三，招商银行美食代金券五折，几个同事早就约好了中午去旁边商场吃湘菜去。

坐下来，算着金额点菜，卡着点满300，一块不多一块不少，几个人嘻嘻哈哈笑称可以组团出道去拿诺贝尔打折奖了，菜端上来了，边吃边开启吐槽模式，小廖是公司法务，跟开了机关枪似的，一梭子发射出去不带停的说到：“我真是服了图远，什么合同都丢给我审核，供应链那边进个五块钱的零件也让我审核，营销这边一个几千块过账的合同也丢给我。老子一上班邮箱就响个不停，打开一看全是乱七八糟各种合同。”

“这不是他妈的很图远。”郑星宇向来毒舌，又总是一针见血。

“哈哈哈哈，我要被笑死，五块钱零件都要用到法务，我们公司的法务是万能膏药啊。”对于公司业已形成的这种奇葩的企业文化，顾林一很不能理解，但是也知道一种企业文化一旦形成，真的很难扭转。

“我现在手机一滴滴响，心里就紧张，就怕是哪个部门又扔个狗屁合同过来走流程非要让审让看。”小廖继续一脸愤懑的说。

“该怼的怼回去呗，该自己部门拍板的自己部门拍板呗，其实不外乎就是又懒又不想担责。”顾林一委实看不惯公司文化氛围下这帮子不肯担责的人，一遇事就提流程，一有问题就划清责任，这样搞下去，公司能搞好才怪。

“诶诶诶，我要不要把我们部门租植物买灯泡的合同都走OA发给你审啊，哈哈哈。”李漫开玩笑道。

“嗯嗯，是是是，部长大人尽管丢过来，我保证不骂死你。”小廖说。

“法务最近被我虐着呢，”顾林一一努嘴，眼带同情的说，“我们最近都被那些个协议虐惨了，每天下午六点协议群准点开始工作，哈哈。”

“哈哈，就是，每天那个点，对方都会返回次协议，返回来了，咱们又得抓紧讨论，第二天上午好再返回给对方。”小廖接话到，回忆起那一周多磋商协议的日子还心有余悸。

“人深圳方效率还是高，当天对接的事情，当天一定得给你回复了。”顾林一接着说，“但是，我们接下来还是麻烦，股东会决议，要全部股东都签字盖章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啊。”

“靠，这个又要出股东会决议，那老子又要带着决议满天朝的飞去盖章！”郑星宇一放筷子，大声说到。

“你？之前的协议你飞去签的字盖的章？”顾林一有点诧异的问，之前没关心这一摊子事儿，还委实不知道。

“不是我，是谁，图远那帮孙子，还有人愿意干这苦差事？老子就飞机出租车来回的跑，为了赶时间，就差跑断气了，就这样，图远那帮孙子，还卡老子的交通费，说什么我的级别不够，只能报公车费不能报出租车费，还在伙食费上卡老子，我就想问那帮孙子，机场的伙食有便宜的没有！”郑星宇越说越不满，顾林一听着，想到纪承礼上午来自己办公室诉苦那副样子，不觉得一阵厌恶，“我还以为都是纪承礼签回来的，他上午还跟我诉了半天的苦，说人肉签股东会决议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当然痛苦了，一天飞两个甚至三个城市，那两个刺头股东还要弯酸你，你还得陪着笑脸说好话，谁愿意干谁去。”郑星宇一顿，“他真是一点脸不要啊，他要说上次是他签回来的，那这次我跟老板说，就让他去人肉签好了。”

“行，你别说我告诉你的就成。”顾林一说着，心里对纪承礼更加有想法了，在董事会秘书这个这么重要的位置上，除了诉苦和标榜业绩，都还干了些啥事儿，就这，还是公司高管层的一员呢，拿着高薪呢，真是。

“我知道怎么说，你放心，”郑星宇一脸的不高兴，“这个状，我一定要去告。”

“支持你，哈哈。”大家举杯可乐，虽说职场无真朋友，几年下来，这几个同事也还算是在职场可以一起坐下来吃饭一起吐吐槽的人了。

“曹总，你收到担保公司返回的那份协议了吗？对方张经理在上面备注的点，他们希望能够有一个具体的回复。”顾林一觉得要感谢智能手机的发展和感谢腾讯，微信真是比刚入职场时候用的MSN啊，邮件啊，都要及时好用多了，深圳方的曹子强很快回复：“顾部长，这个张林我们真的很想跟他会一会。”

“哈哈哈哈，曹总，我也想会一会这位呐，但是你知道，内地嘛，受监管嘛，没有办法，有的时候不得不要迁就一下他们的做事方式。”顾林一深知，就算对方老板和自己老板有过命的交情，但是涉及到经济利益，对方作为上市公司，不是老板一言堂的小私企，一是要对股民负责，二是要符合证监会各项监管，三是要能说服众股东和管理层各位高管，这都需要对方耗费时间去一一完成，

“好的，我知道的，我尽快回复。”

一来二去，担保协议基本商定了，提供担保的公司提出的修订意见，顾林一暗示深圳方，只要在不触碰原则的大前提下，让深圳方尽量去迁就和修改。顾林一相信，深圳方和他们一样，同样都想尽快促成这个事情，已经十二月初了，年底的氛围日盛，对于资本这个行当中的人来说，却是在抢年底前的时间，真要拖到过春节前，钱就彻底出不来了，得等到春节后慢慢放出来。

所以，深圳方让步，同意按照担保公司提出的意见修改协议，应该就是这一天半天就会有结果的事情。接下来要等待的，是担保公司要走完所有必须的流程，领导签字，这份协议才算是最终能够和增资协议等一起签署。

果然要到快下班的时候，曹子强发来信息，表示说，他们集团总部已经批准了此次的担保协议按照政府投资平台公司提出的意见进行修改，希望政府方能够尽快完成接下来的程序以便早日签署。

顾林一立马汇报给老板，从下到上的工作她做完了，现在就等老板的好消息了。

漫长的两周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天气渐渐越来越冷了，路边的景观树开始一片一片的掉落叶子，太阳也越来越难见得到，终于在穿上厚厚的大衣才能抵御住严寒的时候，周一这一天，开完上午的例行周会，担保方传来了流程走完，程序完毕的消息，约深圳方这周三过来签署协议。

顾林一赶紧跟曹子强去电话，果不其然，对方本周行程几乎都是排满了的，因为前期和担保方沟通得实在艰难，双方都感受到这份不容易，不得不调整了行程，把周三这天给空出来。

张又甫这次不用来，他们和深圳方的协议，他们自己签署就行了，这次融资中，浮在桌面上的，都是深圳方。顾林一给张又甫也去了电话，沟通了这边的进展，询问了一下上海方对募资工作的推进进度，挂了电话，顾林一长出一口气，感觉黎明就在前方了，就要看到曙光了，也再次感叹资方这个行当，除非自带资源，否则真的就是金融民工，项目天南海北，人也就跟着天南海北，在金字塔顶上年赚几百万上千万的就那么屈指可数的极少一小撮人，剩下的多数，还是只能拿着个比普罗大众稍微高一点的年薪吧。

“钱难挣，屎难吃。”顾林一不知道怎么想起了这句话，在心里狠狠的念了一遍。

周二，协议签署前一日，是最得打起精神来的一日，与各方进行最后的复核，一字一字的复，一句一句的再审一遍，确定各份协议完全没问题，打印出来，整理，标注，备用。忙完这一切，顾林一从协议中抬起头来，揉一揉酸胀的眼睛，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成都的冬天太阳本来就少，天光更是收得早，好些同事已经打卡下班了，办公室显得静悄悄的，更显得这冬天尤为黯淡。

下得楼去，还有十几步远，顾林一就瞧见自己车上挡风玻璃上夹了一小张纸，“不是吧，又来了。”顾林一走过去，从雨刮器下抽出那张罚单，嘟囔着，“照现在这抄牌速度下去，驾照分哪够扣呀。”

这一片，是集中办公区域，方圆几公里，集中了上百栋写字楼，随之而产生的问题就是，随着这几年，私家车的增多，车位严重不够，物管首先得满足写字楼业主和租户的办公车位需求，这样一来，地下车库剩余的临停车位就不太多，加上这一片入驻的大型国企也不算少，国企一般配有食堂，提供早餐，上班时间也比私企早上半个小时，所以等到顾林一送完家里孩子上学，压着九点的线来上班的时候，地下车库早不让进了，地面停车场也早就停满了，只能见缝插针的在路边找位子停，但是最近警察抄牌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照这样下去，只能考虑每天早上挤轻轨来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