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之下 第十五章 戴上面具

气宗位于岐山西边，位于雲锦国国都青云城城外的青云山上，气宗是这世界上最大的宗门之一，青云山从山腰往上常年被云雾笼罩，一年仅有几次能见到青云山全貌，山脚处是气宗外门弟子，而云雾之上青云山山顶才是气宗内门精英。

三日之后，玖羽已经率气宗弟子抵达了青云山山脚，众多弟子见到玖羽的座驾，纷纷上前行礼，而不出意外的是被马车中的玖羽大骂：“都给我滚开，一群上不了山的废物！”

众多碰壁的气宗外门弟子轻车熟络的闪开，似乎早已经习惯玖羽这火爆的性格，其实他们也没办法，气宗有气宗的规矩，下位者见上位者必须上前行礼，尽管一次又一次被玖羽羞辱，但他们每次还是得硬着头皮上前挨骂。

马车之中的言修又一次感叹，这老头儿是不是得了狂躁症，见人不咬两口不舒服？

玖羽看着言修古怪的神色，大声说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对待废物，没有什么好话可讲。”

言修瘪瘪嘴不说话，所以说这老头儿是觉得自己不是废物才要收为徒弟，这是什么样扭曲的三观啊。

“我们马上就要上山了，上山之前，我先告诉你，想要活命，你的那些歪门邪道的功夫全部给摒弃掉，心法重新学，武功重新练，从今以后，之前的那些，通通给我忘掉，不许在任何人面前使用，你明白吗？”玖羽神色肃穆，用没有半点商量的语气告诉言修。

言修大惊，说道：“啥？我辛辛苦苦练了六七年的功夫，你要我全部舍弃，重新学？”

玖羽冷冷说道：“那你是觉得你活命重要，还是你那些歪门邪道的功夫重要？”

言修咽了咽口水，无奈说道：“行行行，听你的，重新学就重新学呗，”

口中虽然这般说着，但是言修心底并没有打算放弃，我偷着练还不成吗？反正又没有监控。

“你对气宗了解多少？”玖羽突然闻道。

言修愣了一下，如实说道：“不就是天下四大宗门之一吗，雲锦国最强大的宗门，护国宗门，至于别的，我不清楚了。”

玖羽说道：“气宗，最强大的就是气，其实就是真气和内力，气宗心法九气心法是九气阵的核心，人体内最多可以有九道真气，阳实，阴虚，神阙，巨阙，天突，真元，灵宇，风府，命门，大多数武者一生只能有三股真气，阳实、阴虚和神阙，三股真气与内力相辅相成，就能施展绝妙功法，能开发出越多种真气的武者，武道修为就越高，而能拥有九股真气，就能成为武道极境者，然真气越多，体内就越混乱，没有强大的内力支撑，没有绝妙的心法梳理，最终的结果就是真气破体，亦或者练功者走火入魔，走向灭亡。

“所以大部分的宗门不会强求开发后面的真气，更多的是研究功法，功法越强大，也能成为一方巨擘，剑宗、刀域、枪门皆是如此，但是他们的功法大成者，想要成就武道极境，最终也不得不开发体内的真气。

而气宗，从上至少，都不追求功法，一直修炼内力，强化自身经脉，追求极致的心法，经过内力融会贯通之后，以最简单的掌法，打出最强的招数，这就是气宗。“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细致的给言修讲授这个世界的武学，让他了解到了武学的原理，然而他发现，玖羽说的九气心法，听上去与他修炼的断流心法十分相似，但是又有本质上的不同。

玖羽见他听得认真，若有所思，于是继续说道：“这些我以后会慢慢教你，总之，气宗心法为王，而剑宗、刀域和枪门，是功法为王，气宗宗主叫华不清，也就是我的师傅，你日后要叫他太师傅，我还有三个师兄弟，我排行老二，我的师兄叫赫连天，两个师弟，一个叫马世晏，还有一个畜生叫李开元，前三个你可以叫他们一声师叔，后面这个，叫畜生即可。“

言修听的晕乎乎的，怎么还能叫畜生呢，这叫李开元的做了啥得罪了他，言修说道：“不合适吧，怎么能叫畜生呢。“

“无妨，叫了就叫了，有我在，他不敢做什么，我那些个没用的徒弟，没有一个听我的，我看好你，我敢让你叫，就能保你没事。“

言修心里乐呵，看来这气宗内部也并不是铁板一块儿啊。

玖羽继续说道：“我们四个是气宗的四个派系，这二十年间天下太平，总们之间没有了争斗，每过两年，我们四个派系之间会有一场内部的切磋，但这切磋只限于其他两个师兄弟，这个畜生的派系，我一般是让我的弟子把他们往死里打。“

言修心中腹诽，这老头儿的凶悍还真是不分内外。

“明年九月，是下一次的切磋，我收你为徒，饶你一命，明年九月，你就给我拿下第一，若拿不下，我再把你看成八段，再扔到天南地北。“

言修一脸无神，双目空洞，看着眼前这个神经不正常的老头儿，心里已经开始琢磨怎么逃出这个鬼地方，这不相当于把死刑改成了死缓吗？

玖羽见他神色有变，嘴角浮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转而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要做到。”

言修说道：“何事。”

“我看到你身上有一块面具，正好，我看到你这张脸又想把你宰了，从今日起，你要一直戴着这张面具，什么时候我死了，什么时候你摘下。”

言修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实在不想和这个老神经病理论什么，因为他知道，人在屋檐下，他不得不低头啊，言修无奈的拿出面具，这是清鸢送给他的，面具质感极佳，言修戴上之后甚至觉得冰冰凉凉的，十分舒服。

“那，我戴上了，您老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了吧，我照做。”言修语气中透着看破红尘的倦怠之意。

玖羽那张阴翳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闭上眼睛，仰躺在靠椅之上，说道：“现在顺眼多了。”

马车之中玖羽又碎碎念了一些在气宗需要遵守的规矩，说了一些禁忌，言修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眼睛却看着一路的风光，上坡很平缓，马驹拉的并不费力，山路也不坎坷，非常平滑。

言修只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十分荒唐，他舍已救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心疼，给了自己再活一次的机会，来到这样一个与自己原来世界迥然不同的地方，平平淡淡过了十好几年，现在又被一个怪老头儿拐到了这个大宗门里来，要说是梦境，未免长的有些离谱，也太过真实，他会感受到疼痛，会把每一天的事情记得真切，时间过的越久，他越是怀念自己曾经的那个世界，那个世界自己的父母，还有小雅，这是言修心中一直郁结的一块，他从未与人讲过，因为不会有人可以理解，就这般随心所欲的活着吧，让自己变强，见到让自己不爽的事情，那就去管，见到恶徒，那就去杀，杀不过那就跑，有什么大不了的，权当做是一场游戏。

这般想着，言修内心变得平和，享受着山间微风，嘴角露出惬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