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之下 第十四章 两个选项

清鸢跟在清岩的身侧，心事重重，清岩看着清鸢担忧的脸，说道：“鸢儿，你为何如此牵挂那个年轻公子哥？“

清鸢此时也不在乎父亲知道自己偷跑出去的事情，便将那晚发生的事告诉了清岩，等待着父亲的责骂。

清岩宠溺的摸了摸清鸢的头，说道：“真是胡闹，不过这年轻人也的确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好人，有一颗侠义之心，鸢儿莫要担忧，在为父看来，他死不了？“

清鸢不解道：“为何？他可是杀了那老魔头的儿子，那老魔头肯定不会放过他。“

清岩摇了摇头，说道：“传闻中玖羽残暴，喜怒无常，行事不同常人，方才我见到他命气宗弟子给那老乞丐吃下了一颗丹药，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杀这些乞丐，只是用他们逼出了这年轻人。“

清鸢惊讶的看着父亲，清岩继续说道：“但这人，的确有些让人看不懂，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会伤那小子的姓名，至于其中缘由，我并不能笃定。“

清鸢还是担忧，轻声说道：“但愿如此。“

深夜，客栈之中的秦风终于醒过来，明白发生了何事之后，放声恸哭，悲鸣对不起主公，没有照顾好言修，心存死志就要前去营救言修，成河跪在秦风身前抱住他的腿，大声说道：“少主给我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带您安全返回桃源谷，我不知您口中的主公是谁，但秦老，我不能看着您去送死，既然那魔头还没有杀害少主，我们也不能莽撞，先回到桃源谷，再找办法营救少主！“

秦风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害怕言修若惨死气宗，他死后该如何面对主公，悲痛之下，跪坐在地上无力的哀叹。

。。。

迷迷糊糊中，言修还能感受到全身都疼痛难耐，不知过了多久他又能感受到一股真气从后背传入体内，这股真气十分柔和，慢慢帮他修复破败的经脉，一时间就像是沙漠之中濒死之人得到了一瓶甘甜的水，言修十分贪婪的吸收着，慢慢的，疼痛感轻了不少。

期间他又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又是那个背影，山巅之上，天昏地暗，黑影涌动，男子在豪爽的大笑，身旁一个女子，青衣彩带，随风飘扬，两人同时转头看着他。

“哎哟，好特么的痛啊。”

“怎么这么颠啊，死了还受罪，这黄泉路该修缮修缮了。”

马车之上的言修在自言自语，他以为自己又死了，不停地抱怨黄泉路不平坦，马车上还有另外一个老者，正是玖羽。

玖羽冷笑一声，说道：“臭小子，你可没那么容易死。”

玖羽的声音刺激到了还在迷糊的言修，他艰难睁开眼睛，身体被白布包裹的严严实实，对面坐着的正是气宗的玖羽。

言修心中暗骂，他么的，还是落到这个老东西手里，这一身绷带，是要将我治好慢慢折磨到死吗，真丫的狠毒。

言修苦笑一声，说道：“老头儿，你丫够狠的啊，还给我治好，再慢慢折磨？你就不怕死了下地狱吗？”

玖羽本来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怒色：“你个半大小子，还敢对老夫出言不逊！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言修不屑道：“怕有个屁用，难道你还想让我跪下来求你？老子是死过一次的人，有什么好怕的？”话虽然这般说，但是言修心里还是慌得不行，脑子里面全是满清十大酷刑，这老东西真说不好会不会有比那还狠的。

玖羽怒目看着言修，言修也不甘示弱，一老一小就在马车中这般对视着，半响之后，玖羽哈哈大笑起来，反而搞得言修一脸发懵。

玖羽笑了许久，看着言修，出发几天后，他就注意到言修脸上有皮屑脱落，才发现这小子易过容，撕掉言修的伪装之后，他才发现，这还是一个小孩儿的脸，看上去顶多十二三岁，十二三岁，就有这般武道修为，着实让人心惊，若得到指导，假以时日，以他这般天纵之资，毕竟傲然整个世界。

“臭小子，你说实话，你师傅是谁？”玖羽沉声问道。

言修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满脸不耐烦，说道：“老头儿，我说过了，我自学的。”

“自学的？你唬谁呢，还不说实话，是否真的要我把你骨头一根一根敲断你才肯说真话？”玖羽怒道。

言修心中无奈，说道：“你丫就是把我整个人揉散了剁碎了，我也说不出我师傅是谁，我真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玖羽又是一顿大笑，言修生无可恋的看着狂笑的玖羽，心中直呼倒霉，落在这样一个疯老头子手里，倒了血霉。

玖羽又笑的咳嗽了起来，咳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他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言修，只看得言修心中发毛，这老头儿可别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嗜好。

老头说道：“臭小子，我给你两个选项，第一个，千刀万剐而死，第二个，拜我为师。”

“啥玩意儿？”言修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拜他为师？他儿子都被我宰了，现在要收他为徒，简直荒唐。

言修试探道：“老头儿，你和我可是有杀子之仇，你现在要我拜你为师？你确定？”

玖羽神色不善，重重哼了一声，说道：“那个废物是我一生最大的耻辱，死得好！”

言修心中直呼这老头是个神经病，儿子被人杀了，他不仅不为他报仇，还要收仇人为徒，还说自己儿子死的好，这个世界的反派是什么样的疯子？

玖羽冷峻的看着言修，说道：“三天之后，就到了气宗了，给你三天的时间，你好好考虑，要生还是要惨死，你好好选。”

言修急忙说道：“师傅，不用考虑了，既然你都不介意，我当然没有意见。”言修豪不矜持，脸上挤出了难看的笑容，爽快答应，心中却在想，反正我又不吃亏，能活干嘛选择死，以后再找机会离开，这老头儿精神绝对不正常。

这回轮到玖羽一阵发懵，随后冷哼一声，说道：“我还说你年纪不大，倒是挺有骨气，哪想你这个臭小子这般没有节操，发现有活路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笑得这般勉强，倒不如不笑，不过也是好事，很多人有时候都是蠢死的。”

言修眉头一杨，说道：“既然你都不在乎，我又有什么好在乎的，你愿意给我机会活，我为什么要浪费，但我话说在前面，老头儿，不对，师傅，我虽然没有节操，但我有我的原则，当你徒弟可以，但坏事我不会做。”

玖羽冷哼一声，说道：“你放心吧，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做坏事的人。”

言修有些尴尬的看着他，这老头儿这么不要脸的吗，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行行行，您说啥是啥。”

玖羽懒得再废话，说道：“行了，别废话了，好好养伤吧，你还未必能活。”

言修又是一脸懵比，只觉得这老头儿说起话来，简直就是前言不搭后语，他伤还未好，也懒得再多言语，就闭上眼养神。

玖羽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想着若干年前的很多事，一向冰冷锋利的眼中竟是露出了感伤之色，许久之后，也闭上双目养神，苍老的脸上透着疲惫和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