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罪业 第二章 10086号学徒

“小姐，等等”

周卓连忙追上小姐，把盒子递向了她。

慕云雅看着盒子，摇了摇头，把周卓的手轻轻推了回去，手上做着几个周卓看不懂的动作。

周卓一脸懵逼地抓了抓后脑勺，他确实需要补充一点知识了，别人随便两个动作都看不明白什么意思。

好在，周卓不算太笨，在慕云雅重复的动作里渐渐弄明白了一些意思。

小姐应该是说不要盒子吧，另外还想去散散心？

周卓带着小姐出了府，悠闲地游走着，悠闲的日子不会很多，其行且珍惜。

小姐的心情好像很沉重，一路上的兴致并不高。

周卓给她买了许多小吃，全都不是她爱吃的玩意儿，相比这，他更偏爱于一些充满文艺色彩的东西，像字画，像花卉。

“店家，来一串冰糖葫芦。”

“小姐，你吃糖葫芦吗？”

小姐摇了摇头。

“店家，来十串。”

“小姐，饿了吧，前面有家酒馆，我们去吃点东西。”

“小二，来一壶清茶，再来三碗十年女儿红，顺便上点好菜”

透过二楼的窗户，一眼望过去的全是帝都的繁华，商人马车络绎不绝，权贵衣衫靓丽生辉，小贩叫卖此起彼伏，好一副盛世场景。

在这样美好的背后，有数不清的阴谋诡计，有无数人苟且偷生，身为慕云府的千金，她总能在父亲的身上感受到无力的叹息。

将来，家族的命运将何去何从？

周卓没有那么久远的看法，只在意当下，面前的女儿红，这味道不错的猪头肉，这些东西就能解决他现在的温饱问题，除此外，周卓还比较欢喜于小姐的容貌。

周卓不是一个好色之人，他怀着的仅仅只是一种对美的欣赏，或许内心会有一种奇异的念头，但这并不足以让他失去理智，昙花总是美，但能耐几何？生命如此短暂，美丽的事物怎可全部爱过一边，只需要默默地远处观望即可。

小姐的美是他从未见过的，至少他以前没有看过。他会用生命去维护吗？以前可能不会，但是现在说不准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沉沦于低俗的爱情，但是力所能及地帮助小姐已经是他内心自发的意志了。就凭她带着自己走出奴隶市场，就凭她拉着他步入慕云府的大院。但要是问他会不会为了小姐付出生命，周卓不会拒绝，但可能会有所考虑。人性如此，非遇食而摇尾的存在。

周卓梦想着改变自己，改变那半兽人一样的四维方式，所以他会坚持锻炼自己，他会提出对计谋的学习，这是一个有梦想的家伙，他的梦想将指引他一路前行。

周卓有些失望，小姐并不吃酒馆里的饭菜，就是茶水也只是淡淡地抿了一小口，也不知道她是做做样子还是真的喝了一点。难道这些饭菜不是用钱买的吗？吃起来会让人愧疚？

这样一来，他想要再次目睹面纱下的美丽已然泡汤。

小姐有自己的考虑，周卓不会为了自己的一点私欲让小姐多喝点茶水，也不会让小姐脱下面纱。那太失礼了，他现在穿着光鲜了一点，但是无法改变他还是一个奴隶的事实，一个奴隶怎可提出过分的要求？

茶凉了，该回府了，周卓一口饮尽最后的一点清茶，两人再次上路。

周卓对小姐的认知更加全面，小姐对这位自己选择的奴隶也试着去了解，两个人对彼此都慢慢地熟悉起来。

他们的话题很多，周卓会说一些以前的故事，他打过大虫，与群狼逃生，天价卖出狐裘，救过受伤的野兔，这些故事惟妙惟俏，她似乎能够想象到其中的惊险与刺激。这是小红和小翠从来没经历过的东西，她听得格外认真。

小姐偶尔也会比划着手势，似乎有很多看法，但是周卓大多数时候都会表示自己看不明白，这让小姐的内心有些无奈。好在周卓还算机灵，总会试着去开导她有些卑微的内心。

周卓，一个勇敢有爱心的勇士，拥有很多惊险的经历，这些都是她和小红小翠体验不到的，每次听到惊险的地方，她总是不自觉地握紧手中搞得锦帕。

周卓也是调皮，看到小姐紧张成这样，他偏偏往浮夸了去讲，一头毛毛虫，硬是被他说成两米长，三米长……

等到后来，小姐慢慢发现周卓戏耍于她，差点气到没理周卓，这时候一阵甜言蜜语，小姐也慢慢乐开了怀。

周卓有种孩子的童真，这种童真具有极强的传染性，小姐发现她已经是重病犯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周卓带着小姐回到了府上，他将要面对一个神经病的无情调教。

“周卓，你知道元素周期表吗？那东西可是一个好东西，记录了112个基本元素，精确地描述了一些元素性质，我在此基础上开拓了295个神秘元素，你的第一步就是要学习加强版的元素周期表？”

“什么？你说元素是什么？什么是表？来来来，看黑板……啥？黑板你都不知道？”

长博学大呼小叫的声音一直持续到深夜才放周卓离开，回到房间后，他才发现今天还没有开始讲元素周期表，那东西到底是个啥？应该是带在手腕上的一种魔法道具吧！又或者要挂在墙壁上。

周卓仔细想了一下长博学教授的东西，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好新奇。

对了，还有个礼品。

周卓拿出长博学送出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颗丹药，放进嘴里看看啥味道。

周卓刚想试试啥味道，丹药进嘴就没了？

没了就没了吧！周卓也不在意。

关键时刻，他感觉自己湿了，不仅湿了，还透了，全身上下全都是汗水，已经透过衣服，在地上形成一个小水洼，莫名其妙地，不停流眼泪，他并不像哭，但是这眼泪就是一股股地往外流。

同时，一股淡淡的腥味蔓延开来，周卓闻了闻自己的衣袖，没错，腥味就是他发出来的。

慌慌忙忙地打来热水，一下子蹦进了温水里。味道渐渐消散，一股困意慢慢席卷，他试着清醒过来，一个不留神直接哭晕在浴桶里。

“啊欠~”

周卓慢慢地走出房间，天空中的太阳已经爬到了天空的正中心，昨晚上他一个人在浴桶里泡了一晚上，感觉皮肤都有点水滑了，即使他体质优异也因此感冒。

“周卓？”

小红路过此处，惊奇地打量了周卓一眼。

周卓认得她，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和小翠一样服侍着小姐，人也长得不错，气质高冷，看起来比小翠懂事多了。

“小红姐，早上……早上好啊！”

“现在已经快到下午了，你这是才睡醒吗？”

“啊……是啊~欠”

“还感冒了，多注意点身体，我们下等人幸好进入慕云府，要是去了别的府邸，病了就差不多该丢掉了。”

小红走过来给周卓整理了一下衣服，顺便为他披上了一件稍厚一点的衣物。

周卓自觉是承受不起这种待遇的，刚想要拒绝时，一个喷嚏直接打了出来。

周卓发誓，他别不是故意的。

看着面前距离他如此之近的靓丽女孩，他能够看清小红眼里有他的倒影。

小红呆了呆，没说话。

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慢慢地走开了。

周卓有理由相信，小红绝对在生他的气，明明她做得那么好，自己为什么就不能管住这个喷嚏，现在好了，人直接得罪死了。

要道歉吗？周卓有点说不出口，自己的错应该要道歉啊！他有点呆。

周卓想要道歉，但这时候小红已经走远了，她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在府上小心一点。”

这是……警告吗？

周卓摇了摇头，他并不善于处理这种情况，有恩当以命相报，有仇自用命来消弭，这种小打小闹怎么处理，上升到生死界限？玩呢。

也许，上去赔礼道歉效果会更好，但是周卓迟疑了几秒。

算了，这种事情无需理会，就当没发生过吧！

忧心忡忡地走进长博学所在的院子，这时看到长博学正拉着小姐上课。

“小雅啊，来，坐这里听课，这小子是个闷葫芦，来了半天不说一句话。”

周卓默然，乖乖地做到小姐的旁边，然后面对着长博学奇异的目光和小姐幽怨的眼神。

让我捋捋，我早上没来，小姐顶替我上课上了一早上？独自面对精神病，并无法用言语来反驳，即使满腔幽怨也不能诉说？我这是把小姐给坑了啊。

周卓正了正身子，假装很听话的鸭子，小姐的问题课下说，课上先把长博学忽悠过去再说。

长博学所传授的知识非常实用，说到事物的本质，提供处理事物的最基本手段，如何用基本的手段衍生出最适合的手法就是周卓自己的事了，周卓也明白，最优的解决方案不一定最适合，最笨重的方法也会爆发出超越最优方案的潜力，世事无绝对，具体的问题要用实际情况去分析。

周卓没想到的是，小姐下午居然没有去玩绣花针，安安静静地坐下来一起听课。

时间飞逝，安逸的生活总是短暂的，一年后，周卓十五岁了，长博学也要离开慕云府了。

他的长胡子一如既往，眼神并有丁点儿好使，过去的时光也让他不再纠结于周卓和慕云雅的分别，都是他的弟子，都传承着他的思想，对于他们，老人是一视同仁的，不会因为周卓的奴隶身份而贬低，也没有因为小姐的身价而区别对待，这个老人是真正的智者，是这个时代真理的掌握者。

虽然周卓不相信，但是周卓的直觉还是要告诉他，这个眼神不好使的老家伙拥有着无数神奇的手段，他的知识如同大海，周卓与小姐仅仅拾到了一丁点的雨露，但这也让他受益无穷。

长博学拉着两个人的手：

“周卓，我的第10086名弟子，你有朴实的内心，你承载着毁灭的力量，你有一颗无所畏惧的内心，你的光芒足以照亮整个世界。你欲从我这里学习智谋，现在，我已经为你撒下名为知识的种子，如何成长与发展全凭你心。孩子啊！作为我的弟子，你必须要永远保持一颗纯净的内心，学会掌握自己的力量与欲望将是你成长中最重要的环节。”

“慕云雅，我的第6480名弟子，妳没有任何的特殊，妳只是一名凡人，甚至，妳是一个被诅咒的凡人。但是，妳的目光是那样明亮，即使是星辰也可能在妳的双眸下黯然。我众多的弟子之中，妳是唯一一个看事物最纯净的人。妳想要从我这里学习命运之道，现在，我已经将命运的的牵引交到了你的手上，你好自为之吧！但凡沾染命运齿轮之人，都将化为齿轮旋转的动力，希望你的觉悟像你的眼光一样明净。”

“孩子们，人终有一别，我们的路就此分隔，请记住我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教诲。”

周卓静静地看着老人，眼神很深。

慕云雅的眸子里有泪光闪烁，相处一年，老人虽然无法完全地分辨出谁是谁，但是老人的内心对任何弟子都是充满善的，有问必答，言有穷尽，传意无垠，老人是一个比父亲还要亲的师，老人与他的弟子之间的联系将永远无法分割。

叹了口气，老人慢慢地离开了慕云府，他的背影如梦如幻，不尽缥缈。

“小姐！老人差人叫您前往武斗场去观礼。”

小姐点了点头，来人急匆匆地往回赶。

武斗场不在府上，位于三里地意外，是慕云府招募的义士起居的地方。因为江湖人士锻炼都需要不小的场地，索性就把起居的地方建造成为武斗场，平时除了锻炼外，还能彼此切磋。

周卓对武斗场有所了解，但是却没有去看过，今天可以趁此机会参观一番。

小姐坐上马车，周卓架起了马，小红小翠马车里侍奉。

说起小红，周卓还记得一年前的感冒事件，喷了她一脸后，小红就没有对他特别照顾了，像是整理衣物这种事情她决计是不会做了，但也没有刁难于他，两人的关系微妙到其他人根本看不出来。

小翠就有点过分了，自从上次吃了长博学送的国色天香丹后，他的皮肤真的变得更细致了，还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小翠每天都借着法子过来吸香气，这种香气很迷人，吸了容易让人上瘾，吸就吸吧，小翠吸了一半总是动手动脚，周卓就不乐意了，总是躲着她。那之后他感觉他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大鱼大肉不喜欢反而喜欢一些清淡的水果清茶，酒也没了那种畅快，男子气概中掺杂了一点女子的柔和，不伦不类的，周卓险些崩溃。

他也明白，这东西是长博学历经艰险专门为小姐炼制的，被他直接一口吞了，夺他人的好意能有什么好下场，现在的娘气就是报应。

他找长博学了解过这种丹药，这不会导致变性，它能让人的皮肤变得越发光滑白皙，让人的身体变得更加柔软，让人身体产生一种游仙花一样的香味，能够轻微地改变食物的爱好。这种改变是永久性的，无法通过任何手段逆转。

白皙的皮肤让周卓一活动就划伤，柔软的身体让他的对重物的抵抗力下降，似游仙花的香味能够刺激很多物种的繁殖反应，对人的作用特别明显，食物爱好的改变让他很难维持供给身体的能量，每天逼着自己吃肉真是一种折磨。

总的来说，那颗丹药差点让周卓废了。每天早上的第一幕，是看门的旺财正在他的床头上摇尾巴流口水，每天的训练量一减再减，他还都撑不住，每天晚上的感觉就是肚子一阵翻滚，想吐。

这颗丹药给任何一个女人都能成为一个倾城美女，但是落到一个男人身上，周卓差点疯了。

一行四人从后面进入武斗场，正好可以看到两个义士在擂台上搏斗。

这……周卓呆若母鸡，他们在干什么？周卓发出智商暴击的一问。

只见擂台上，两个大汉你推我我推你，推来推去就像是在玩过家家。

这就是擂台？流氓大家都比这好看得多，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神秘不成？越想越觉得可能，周卓便耐着性子看下去。

“你们来了啊，这就是我招募的义士，你们看看，他们每个人都能够横扫一个十人士兵小队。”

慕云杰招呼周卓几人过去，开始吹起了牛皮。

士兵？十人小队？周卓再次打量，他真没发现上面两人会比单个士兵强，就是二打一，他们都不一定能打的过一个士兵，还十人小队。

当然，周卓不可能直接说出来，这不是拨了主家面子吗？

但是越看，周卓眉头皱得越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