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罪业 第一章 奴隶的救赎

“小姐，您看看这个奴隶，不仅长得眉清目秀，还有一股子力气，不管是收来做男宠，又或者买来挖矿，这都是一个好用的奴隶。”

人贩子正在竭力地推销着自己的商品，虽然他竭力掩饰自己的目光，但是慕云雅的丫鬟小翠总觉得他的目光在自家小姐身上乱瞟。

“归管，你这个奴隶看起来这么瘦弱，你当我们小姐那么好糊弄吗？”

小翠嘟囔着嘴，对贩卖奴隶的归管很不爽，小姐怎么能够被这样的下等人用目光污染。

归管，帝国对人贩子的统一称呼，因为战争蔓延了几千年，像奴隶贩卖这种因为战争而产生的买卖非常常见且合法。

“什么，你说我这奴隶弱，要不是我还想赚点钱，这狗杂碎早就被我一刀劈死了，打死我二十几个弟兄。”

归管暴躁的口音让慕云雅有些不自在。

“你看着”

归管走到那个低着头的奴隶面前，一把撕开了他的上衣。

血渍，满身都是鞭打的伤痕，那密集的伤口洒下的半凝固血液使脖子以下全都黏成了一片，显而易见，这个奴隶刚不久就受到了一番痛苦的折磨，同时奴隶身上结实而富有美感的身躯也暴露出来，肌肉很匀称，没有爆炸感，但是其中蕴含的力量绝不容忽视。

“呀！”

小翠吓得躲在慕云雅的后背。

“看到了吗，这小子全身都是肌肉，他身上的伤也不用担心，拉回去洗一洗，过两天就好起来了，而且一点疤都不会留下，白白净净的。”

“你们都打坏成这样了，还叫我们别担心，要是买回去的路上死掉了不是晦气？”

“哎，我说你这丫头片子，你咋这么多问题，爱买买，不买滚，死了拖回来lz全额赔偿。”

归管暴躁的脾气快压不住了。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看你还要买吗？”归管的一个小弟迎了上来，手里拿着的是奴隶的契约，小弟很有眼力见，和那个丫鬟扯得再凶，买不买还得看这个沉默的小姐，所以他并没有向他的头头那样和一个丫头片子较劲，转换目标更能够达成这桩万利买卖。

“小姐我们走吧！这刀疤脸的归管肯定在欺骗我们，都打成这样了还想卖出去。”小翠在后边吹耳风。

“小姐，您看……”归管的小弟没有在意那个多事的丫鬟，成与不成全在这个像是仙子一样的小姐身上。

慕云雅点点头，后面的下人立刻上来付钱，成交金三千两黄金。

对于小姐的意思，小翠当然不会反对，乖乖地收下递过来的奴隶契约。

“哼，还算有个识货的，没有听那丫头片子浅显的话语”归管在一边冷嘲热讽，他对这个小翠的丫鬟很不满意。

“哼，你才是肤浅之人”小翠也对这个归管也没有好脸色。

慕云雅行似幽兰，步若莲花，轻轻地取下脸上的面纱，纤细的手掌在奴隶的面前缓缓舒开。

她的眼睛像蓝宝石一样璀璨，她的无言是世间最美的沉默，她的笑颜包含星辰大海，最美的色彩都在她的身边汇聚。

周卓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

被一直拉着走出了奴隶市场，走过了古色古香的桥头，走进了高门大院，周卓才慢慢地缓过神来。

仔细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卓已经被下人所引导，分配房间，沐浴养伤。

他极力想要回想起他看到的那一副面纱下的绝世容颜，但是记忆似乎和他开了个玩笑：对不起，lz搞忘了，要不要你再去看看？

于是，一个奢求慢慢地埋在了周卓的心底。

周卓，原本生活在南明帝国的清水镇，战争使得清水镇进入了敌人的视野，在血与火的争锋中，清水镇化为一片废墟，本能逃脱的周卓放不下他的养父养母，随即以命换命，用自己的生命换了老两口的自由。

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还能活下来，虽然成为奴隶并不是一个光彩的事情，但是能活着，谁愿意死呢！只要存有一颗向死之心，他的锐气就不会耗损。

养育之恩已然报答，现在又要开始回报赎身的恩情吗？

清水划过满是伤痕的躯体，归管说得不错，他身上的伤确实不算什么，换成常人的话可能真有点危险，但是周卓似乎不是常人，至少这身体恢复能力不是常人的，当然他还有更多不似常人的地方，比如他的力气，他的勇敢，他帅气的容貌，他热爱学习的劲头……算了，不美化了，其实他有点像半兽人，不太能够理解情感，对于恩情的感受只是停留在书籍上的程度，他特别容易冲动，一冲动就想着破坏，破坏能够让他感受到某种令人愉悦的感受。

“周卓！小姐给你送来了衣物和处理伤口的药物！”

小翠毫不避讳地打开周卓的房间，把怀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然后就站在一边看着周卓洗澡。

……

“谢……谢谢”

“不用客气，以后我们都是小姐的人了，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和奴婢说，奴婢将为你向小姐转达。”

“谢……谢谢”

“哎呀，别客气啊！”

……周卓很想问，你很闲着吗？站在一边看着我洗澡，就算周卓是个半兽人思维，也会感受到不自然好吧！

“小翠小……小姐，你不去伺候小姐吗？”

“不要叫奴婢小姐，慕云府只有一位小姐，叫奴婢小翠或者翠儿吧！”

“好……好的，翠儿姐！”

“嗯，真乖！”

……

“我在洗澡，翠儿姐能够回避一下吗？”

“小桌子，你想什么呢！你与奴婢都是小姐的人，是一家人，你洗澡奴婢回避什么，小姐吩咐了，今天奴婢的任务是伺候你，为你上药，等你完全适应之后，奴婢才会回到小姐身边”

“小姐不就没人伺候了吗？”

“你别瞎操心，小姐那里小红管着呢！来，奴婢给你上药。”

“我还没洗完……哎等等……”

花了三个小时，周卓已经熟悉了慕云府的规矩。

暮云府，帝都大商人慕云杰的府邸，家财不可计量，和寒心国的皇帝都有生意上的往来。

钱财是灾祸之源，贪欲能湮灭人性，为了能够站稳脚跟，慕云杰大批招养一些忠义之士，与多位达官贵人友善相交，慕云雅作为慕云杰的唯一子嗣，多多少少也沾染了一点招募义士的习惯，周卓就是她招募的义士。

在暮云府上生活，需要认得府里的主人。小姐慕云雅，老爷慕云杰，大夫人与另外两位夫人都是需要记住的，管家护卫也要打个眼熟，对于客人要如何招呼……虽然规矩很多，但是周卓很轻松就记住了。

暮云府还存在一些活动，三月一次亲友访谈，半月一次诗歌附会，不定期还会举行一些武技切磋。

周卓没啥文化，也不爱显摆，这些东西也就听着乐呵了。

到了晚餐时间，周卓被慕云雅带到了桌子上吃饭，只是，这气氛有点让人缓不过气来。

慕云杰坐在主位上打量着周卓，颇为严肃。

三位夫人和小姐分坐两侧，到是对周卓投以善意的目光，周卓看着确实喜人，特别是换上慕云雅给他准备的衣服，不知道的看上去还以为是某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

三位夫人心里比较了一下，这小子一身气质孤寂，容貌宛若天人，就是帝都第一俊男都不及也，少年郎身上有着一种莫名的浩瀚感，如同以凡人之眼，目视宇宙之广，总会让人不自觉地舒展内心的不顺。

“哈哈哈！”

慕云杰突然笑了起来。

“小兄弟能够到我暮云府来是我等的幸事，来，我们干了这杯”

“老爷言重了，我自奴隶出身，多亏小姐为我赎身才得以自由，此躯当为护老爷小姐和夫人们死而后已”

“好，小兄弟果然是侠义之事，在这府上，小兄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

一时间，两人如同相遇老友一般熟络起来，好酒一碗一碗地喝着。

三位夫人和小姐很自然地离开了饭桌，夫议事，后规避，和和美美的家庭聚餐说变就变。

只有接触过了，周卓才感受到慕云杰的卑微，没错，就是卑微。

这慕云杰对生活似乎有些惶恐，这也能够理解，拥有大量的钱财，却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守护，每天都要去和别人搞好关系，以寻求庇护的力量，但是别人都是有私心的，你随便一句话就能给你方便吗？不可能！你得要拿点好处出来，今天这个田地，明天那个矿产。等你付出了很多以后，你才会发现，只有你在付出，别人根本就是拿的空头钱，说白了，拿钱不办事。这样也还算好的，但是你能想到用金钱喂养白牙狼的感受吗？就算你明白这件事，你还不敢反抗，无能者的悲哀莫过于此了。

周卓对于慕云杰的倾诉表示难受，并承诺永远站在慕云府的前面。

慕云杰也许喝高了，倒了一杯酒，又再次大倒苦水：

“小兄弟，为兄苦啊！我闯下这偌大的家业却如同长了膘的猪，任人宰割，最初的梦想已经破碎了。”

“前两天给那狗皇帝上供，他居然问我家里是不是有个女儿，狗啊！这是要吃人，不带吐骨头的，要是他宫里妃子少还好说，但是七八百个妃子还不够他糟蹋吗？又来惦记我的心头肉。还好我机智啊，冒着欺君之罪说小女天生残疾才躲过一劫，老天啊！雅儿只是不能说话，硬要逼着我去咒我女儿，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还有，提欧斯那个吸血鬼又开始算计我了，用他的伯爵身份去勾结匪徒，想要彻底摧毁胭脂海的线路来逼我就范，我恨啊！胭脂海一旦被匪患所沾染，不仅对我，对整个帝国都是灾难啊！这样的人当上伯爵实在是老天无眼啊！枉我每月给他十万两白银，这是农户与蛇啊！”

……

到了后面，周卓基本上是没说话了，这慕云杰的生活原来如此凄惨，怪不得他拼命到处招揽义士。

饭局有点长，等周卓扶着软泥怪一样的慕云杰下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了，慕云杰与周卓两人之间似乎建立了一种名为友情的快捷通道，若有若无之间，周卓感觉这慕云杰在打探他的相关信息。

这是能够理解的，自己女儿在外面随便拉了一个奴隶回来，一没有经过武艺认可，二不知道文学功底，就靠着一种感觉？怕不是看这小子长得眉清目秀，情窦初开吧！也是，这些年他对自己的女儿是有些疏远了，女儿十六岁了，是应该找个依靠了。

他不愿自己的女儿走上她不接受的道路，因此别家的女子十四岁订婚，十五岁出嫁，只有他的女儿不说自己要嫁人，慕云杰都会把自己的女儿留在身边。

女儿不能言，嫁出去是注定要吃亏的，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份，这女儿送出去绝没有好的下场，倒不如顺着她心意。

念头至此，慕云杰算是通达了，他要把这个奴隶当做女婿来养，虽然说奴隶的身份有点不堪入目，但是只要自己女儿喜欢，他就能罔顾一切，什么名和利，滚一边去。

在慕云府生活了两天，周卓开始觉得生活有点奇怪了。

他在慕云府上好吃好喝，啥事也没有，除了每天坚持的锻炼外，他只需要陪着小姐就可以了，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法。

花了三千两黄金买来的奴隶就拿来生锈？不该把他带上战场痛痛快快地厮杀吗？每天这样闲着算个什么事情，他有点慌了，这样安逸的生活会让他慢慢地腐朽，他必须要找点事情来做。

第二天，得到周卓请求的慕云杰当即给他安排了一个长博学，听说还是慕云雅的启蒙老师。

带着好奇，周卓会见了这名不知道能够教他什么知识的长博学。

“见过长博学，见过小姐”

周卓一进门就看到慕云雅蒙着面纱候在一个老人旁边奉茶，那老人端坐在太师椅上，胡子很长，年岁久了，眼睛不太好使。

“你就是我的新弟子，周卓吧！”

“是的，长博学，我在您左边”

“哦，你在左边啊，我说怎么这么奇怪。”长博学动了动身体，直接转到慕云雅那边去了。

“长博学，我又在你后边了”

“你这小子，咋这么顽皮，一会儿在我左边，一会儿在我右边，你就不能站着不动？”

“额，长博学，我其实一直都没动。”

“什么！你这个小娃娃，怎不知好歹，老朽为你特来，你居然动都没动，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长博学吗？你过来，今天我要好好让你活动活动。”

“……”周卓皱着眉头，这老家伙来搞笑的吧！不过他还是慢慢走过去。

“哈，逮到你了”

长博学不仅眼睛不太好，精神也不正常。只见他一下子抓住了旁边的高脚灯盏，两巴掌呼呼扇到灯盏的柱子上。

好家伙，铁质的灯盏柱子居然生生被他砸弯了。周卓一个激灵，立刻退到了墙边，用背死死地抵住墙，这巴掌落到人身上会不会死人？

“？你这小子到是筋骨不错，这忍耐也还行，居然没哭出来。不行，今天必须让你哭，不然你这顽劣的性子走出去要吃大亏不说，还丢了老朽面子”

言罢，老家伙虎虎生风地抽了起来，那铁质的灯盏柱子不断变形，周卓心都凉了，今天怕是要完蛋。

“你哭不哭？快哭，哭啊！你这小子看来是皮硬。”

看着老家伙的手掌一次又一次地拍打出不同形状的凹陷，周卓觉得他可能会发现自己打的不是真人，这他还能罢休？一不做二不休，提起了奥斯卡小金人的演技开始大哭起来，频率和老人的动作惊人地一致。

“嗷喔，嗷喔，呜呜呜！”

慕云雅捂着小嘴儿，瞪着大眼睛，看着这两个活宝演员。

长博学精神有点不正常她是知道的，似乎是受到虚空的折磨导致精神异常。但是周卓为啥也不正常起来了？长博学明明打的是柱子，他怎么就哭了？

“哼哼！小样儿，知道厉害了吧！”

长博学把灯盏放回远处，周卓仔细打量，发现灯盏的变形又恢复原状了，这怎么可能？

“小子，说吧，你想学啥！”

长博学对着坐得端庄的慕云雅不假颜色地问道：

“你要想好了说，你只能够从我这学习一样东西”

……慕云雅呆了，长博学刚刚不是很正常的吗？怎么周卓一来，长博学就分不清对象了。

“我想要学会计谋”

周卓在背后弱弱道。他一直觉得自己脑子空空的，确实想要学会那种非常高大上的谋划能力。

“哦，你可会识文断句？”

“我应该会吗？”周卓弱弱地问，怕遭到毒打。他觉得自己这可能就是典型的好高骛远，连爬都不会还想着跑，这不是找打吗？

“你这小子，到是会说话，什么叫应该会，会就是会，不会就不会，快说你会不会。”

“你会不会”

“你这小瘪三”眼看老家伙要打人了，周卓连忙服软。

“长博学，我可以学”

“你这小子是不会识文断字才会问出这种问题，智谋不是学习的东西，但是这智谋确是建立在文化能力上，这样吧，我教你一些知识，能不能走上谋士的道路，还得看你自己。”

“是，谢谢长博学”

“嗯，你先出去吧！”

周卓见状要走，却被老家伙一把拉住手腕，捏得死死的。

“小丫头啊，妳这手上力量上涨了不少啊，这些年没见，妳确实改变了很多。为师如父，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晚上三更服下，对你有裨益。”

周卓手里被塞了一个盒子，才得以摆脱老头的魔爪，他急急忙忙地远离这个糟老头子。

慕云雅呆呆地看着长博学，她原本以为精神只是有一点点不正常，现在看来，只有一点点是正常的啊！

“嗯？你这小子咋还不走”长博学转过头来冷着脸对慕云雅说道。

慕云雅张张嘴，啥也说不出来，只得行了个礼，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房间。

“小雅，你也下去休息吧！我有些倦了，最近这眼神越来越不好了啊！”

老头对着周卓点点头，慈祥的面容像个魔鬼。

周卓不敢说话，怕被打，也慢慢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传来长长的叹息声。

“哎，现在的年轻人啊，变化太大了，原本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孩子，现在力气大得像三头牛，不，十头牛，不能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