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奸臣想救国 第十章 双面间谍

门外的声音又催道：“老爷在灵堂等得心焦，先别磨磨唧唧的。”

正是管家不否的声音。

听这语气，管家似乎明白司马喜与小春的关系，这反倒让令振柏羞得红了半脸。

他一直是性别男，爱好女啊。就算在军校，也没被掰弯。

此时差不多梳好头了，令振柏立刻起身，拉开房门，整整衣襟，对着管家说道：“衣服换好了，走吧。”

管家在前引路，小春跟在令振柏身后。

三人一路无声。

令振柏以为要前去门口正对着的大堂，哪知管家绕东绕西，转眼到了一处荒凉茅草屋。草屋背靠山林，杂以青竹，是隐居之人颇为喜爱的清幽之地，只是坐落在府邸之中，十分不协调。

老管家推开茅草屋的房门，先弯腰恭敬迈入，通报道：“小少爷到了。”

令振柏后脚跟着，这房间不到十五平方。

房间正中间的墙壁挨着一个长条木桌，桌上放着三块灵牌。正中间的灵牌刻的是“鼓柔，司马赒之妻”，左侧灵牌放的是“司马喜，司马赒之子”。

尽管司马喜并非自己名字，但令振柏看到这个名字被人刻上灵牌供着，和发现自己被扎了小人一样，脚底浮起一阵寒气。

伫立在灵牌前的老人蓦地转身，一根根银丝白发被梳得服服帖帖，上眼睑扛不住岁月的沧桑，下垂成了倒三角眼，深陷的眼窝显出疲惫痛苦已久，但令振柏一和他对视，便知道这老人正值壮年之龄。

那是一双识透人心的鹰眼。

“喜儿。”司马赒向管家挥了挥手。

管家与小春两人识相地退出房间，只留下令振柏一人。

妻子死了不到三个月，儿子又死了，现在听到儿子回来，作为老父亲应该开心得做梦也会笑醒吧。

令振柏正纠结父子团聚这一幕该如何表现，抬头一见，哪知司马赒换了一脸怒色，说道：“你竟然回来了？”

怎么回事？父亲拿错了台词剧本？

令振柏一愣。

对方继续道：“不是告诉你半路装死，到鹿邑住个一年半载再回来吗？我以为你按我的吩咐已到了鹿邑，现在你回来的消息已传遍全城，翟承志必定听到风声了。你是怎么回事？”

看来老父亲和翟承志不对头，司马父子俩私下定了别的计划，可是我是穿越回来的冒牌货，什么也不知道啊。

令振柏只好回道：“孩儿半路被蒙面人追杀，摔下山谷。心里觉得此仇不可不报，此次回来就是想查明幕后凶手，躲躲藏藏根本不是大丈夫所为。”

司马赒收起怒意，敛色问道：“那些蒙面人，可是卫国人？”

卫国？魏国？

令振柏心想蒙面人有两拨，一拨是白狄一行，另一拨是六个刺客。不知为啥，他内心不愿白狄人冠上杀害他的罪名，于是答道：“当时情况混乱，我也不清楚，只看到是六个黑衣人，蒙着脸。”

“难道是六狼客？卫国此番是决意下狠手了。”司马赒低头沉思。

令振柏心道司马赒说不定知道刺客内情，追问道：“什么六狼客？卫国为何要追杀我？”

司马赒看了一眼右侧灵牌，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说道：“六狼客是蜚声中原的头等情报员，他们长官立侯以贩卖各国机密要事获取丰厚报酬。他们做事阴险毒辣，不仅监控别国，甚至也替别国铲除证据而干些毁尸灭迹的勾当。”

这不就是古代的特务组织？

令振柏心想一般人雇不起头等情报员，可见对方身居高位，而自己也掌握什么惊天大秘密，可惜自己现在完全利用不了这个秘密情报啊。

他刚想追问自己身上是否藏着什么情报，司马赒插嘴道：“既然翟承志知道你已回府，明天他必定召你进府盘问。我们要提前想好话术。”

令振柏回道：“他让我去祖坟找的东西已经到手啦。双翼神兽，对吧？”说着便从胸口掏出一个青铜虎兽，递给父亲。

司马赒反复细看这一神兽，似乎也看不出所以然，说道：“去年城内突然谣传‘中山国运，系于神兽’，连累先王不得安宁。翟承志上任相国三个月，明里派你去勘察在大形山建造凉亭的风水，暗地却指使你去祖坟找双翼神兽，此举居心叵测，但我也不知其中有何机关。”

令振柏心想要不要把白狄一行偷神兽的事情告知父亲，但转念一想，既然他们行刺一事没告诉他，不如少一事省心。

正好想起要找个翻译，于是说道：“爹，你看神兽上的文字，你认不认得？”

屋内烛光昏暗，司马赒握着神兽，凑到烛光旁细细端详，半晌方道：“上面的文字多是描摹鸟兽木林，不像中原文字。双翼神兽是中山先祖自部落时期便代代相传的宝物，恐怕这是北狄文字。”

令振柏本来想拿神兽测测老爹的文化水平，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认出来了。他本想直接问中山城内有谁可以担任翻译，但想到先前老爹欲言又止，明显有事隐瞒。

于是换了激将法，说道：“哎，可惜中山建国一百多年啦，北狄文字习俗早被中原同化得连渣都不剩了。如今人连上面的字都看不懂，不用担心改不改国运啦。”

司马赒摸着须髯，一本正经说道：“看得懂的人也不是没有，只是那个人···”

说话说一半最讨厌了，令振柏急问道：“那个人怎样？爹，别对孩儿卖关子啦。”

司马赒没有回答，说道：“今晚把双翼神兽上的文字拓印给我。我自有安排。”

接着用命令的口吻吩咐道：“明日一大早去找翟承志，把双翼神兽交给他。前日赵王派使者前来求亲，你借取得双翼神兽之功，让他保荐你做赵国和亲大使。今天你先回家，不去相国府回禀，我猜他定然起了疑心。”

令振柏暗道这老爹说话遮遮掩掩，没见过父子间谈话如此不开诚布公的。只是这个儿子的身份难以违拗，便一口答应，“孩儿知道了。”

“好了，你下去吧。”司马赒吩咐完毕，便命令令振柏退下，谈话半天也不见显露一丝对儿子在外亡命的怜惜之意。

令振柏暗暗奇怪，大少爷不是对他在父亲面前争宠深感不满吗，但这父亲哪里有骄纵少子的宠溺啊？

只见司马赒重新转向三个灵位，皱眉不语。

令振柏看了一眼放在右侧的灵牌，上面刻的是：

司马夜白，司马赒之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