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鹞 第二十五章

秦遥之所以那么问金子萧，确实是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两个舞姬尸体她都曾近距离接触过，散发出来的异香，却在剩下几位舞姬身上一点也闻不出。

她曾经在妓馆待过一些时日，对女人惯用的一些香料也有一些了解，那种味道似曾相识，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但同一种味道出现在同一环境中两个舞姬尸体上，且又是不同的案子中，怎么想都会觉得不对劲吧？

况且金子萧的身份实在不至于在春风阁这样的环境中杀掉一个舞姬，这样的做法于他并无任何益处。

谢瑞驰带来的聂经的腰牌才让她顺利走进大理寺的大牢，这背后若是怕没圣上的意思，聂经的腰牌又如何能让以铁面无私著称的大理寺顺利放行呢？

依旧毫无头绪...

任务遇到问题，可以寻求帮助的。

秦遥再次出现在小门前，开门的小丫头直接递来的一张纸，打开来，上头是燕南的笔迹，“龙先生。”

龙先生？什么龙先生？

秦遥坐在马上咬着馒头，若有所思。吞下最后一口馒头，反正也摸不清这位龙先生究竟是谁，去案发现场附近再转转吧。

春风阁的封条还贴着在，苦了里头的姑娘们，每次想出来买点什么只能从后面的巷子拐出来，比平日多走了一大截路。

“那几个异族妖精成天缩在房间里头不出来，也不晓得又琢磨什么?”

“她们还有脸出来，这几日的伙食你看看都差成什么样了！都是她们害得，敢让我瞧见，非抓花她们的脸。”

“嘿，你倒真敢说，抓花她们的脸，看妈妈不好好教训你！”

“要我说请这些妖精来干什么!抢我们的客人不说，你看看这些日子出了多少事情了。”

“呸！有她们在，咱们是安生不了了，昨日艳红姐姐跑到她们门口骂，还被龙先生给劝回来了。”

“......”

等等！秦遥立马叫住了从旁边经过的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几位姐姐，刚刚你们嘴口中的龙先生是什么人啊？”

被叫住的几个女子看到秦遥，眼睛一亮，笑得格外风情。“龙先生是我们春风阁的账房先生，倒是这位小哥问起龙先生做什么？”

账房先生？秦遥眼睛微眯。

“小哥？”

“....”

“多谢姐姐，”秦遥问清楚自己想要的信息，立刻拱手道谢，扬尘而去。

几位花娘嘴中的龙先生全名龙兴忠，第二日，一身便服出现在春风阁对面的茶楼，上了楼，挑了一张勉强能瞧见春风阁后面情形的桌子。

像春风阁这种妓馆里头男子本就不多，除了打杂的小厮便是防止有人上门找事的打手。对方既然是位账房先生，还是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的。

一位身穿青色外衫蓄着胡子的中年男子很快出现在秦遥的视线中，从他身旁经过的人都会点头行礼，看着身份不低。

过了两个时辰，这人终于出来了，秦遥赶忙付账下楼。

巷口有两个春风阁的小厮，看到来人，秦遥亲耳听到他们称呼那人龙先生。

确认身份后，秦遥不敢太接近，远远瞧了一眼，看男人长相不差，想来对方年轻时也是俊雅不俗的翩翩君子，只是这样的人...实在想象不出来竟是春风阁的一位账房先生。

秦遥跟着他一下午，对方也就买些日常用的东西就返回了春风阁，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晚上回去，谢瑞驰去户部查来的信息说是此人三年前入京，直接进了春风阁做账房先生，先前做何营生还得去原户籍地查阅，至少得等个三五日才有消息。

还有一个有意思的地方，户部的簿子上登记着这位日日吃住都在春风阁内的龙先生在郊外的庄子租了一处院子。

笔直的大路上，秦遥骑着马一路狂奔，到了谢瑞驰说的那个庄子。

悄悄这周围的环境，树影婆娑，成片的农田，景致不错，就是没看到几个人。

问过靠在树荫下纳凉的放牛大爷，秦遥马不停蹄赶到了谢瑞驰说的赤唐村。

午间村口的凉茶摊还摆着，天气炎热，吸引来的多是旁边官道上的过路人。

秦遥将马系在村后的大树下，只说是来寻人的，问了几个正在喝凉茶的路人无果后，遇上个热情的小男孩，拉着她将她领到自家屋前，家里只有位头发花白的大娘，正在院门前盘着腿纳鞋底。

“你说王财主家？”知道秦遥的来意后，大娘打开了话匣子。“早搬走了，喏，原先住着的就是那处院子。”

秦遥顺着大娘指向的方向看去，青砖石瓦，规规整整，在这村子里看着还算气派的一处院子。

“不是说租出去了吗？怎么也没看着什么人？”

“空着在，那租户也奇怪，租下了这处宅子后就没怎么露过面。也就每年中元节前后住上个几日。”大娘手里纳鞋底的活计没停，嘴里絮絮叨叨说着。“反正这租金是一次性付了十年的，王财主收到了钱，自然也懒得过问。”

租下十年，竟甚少露面......莫不是人傻钱多？这样的解释可说服不了秦遥。

秦遥眼睛转了一转，告别大娘。

院子大门上挂着铜锁，秦遥趁人不注意，绕到院子后头，径直翻墙进去。

院子很大，一排几间房门都关着，透过破掉的窗户，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出什么东西。秦遥顺手推开一间房门，一股沉重的灰尘味扑面袭来。屋内收拾的很规整，没有一点像是有人住过的痕迹。她用目光搜寻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打算离开时，眼角撇到侧厅的桌角下似乎堆放着一堆东西。

凑近看清，都是一些杂物。秦遥用棍子挑开，杂物之下露出一只两尺大小的木箱子，打开，都是一些书、画。

看得出来箱子的主人还算细心，在箱子里头放了包裹的严严实实用来几块吸湿气的木炭。

几幅画上面画的都是同一个女子，表情或怒或笑，好不可爱。

书呢都是一些话本子，看纸张泛黄的程度，应该有些年头了。

秦遥翻了几本后，都是一些情情爱爱之类的话本子，这位龙先生和秦云估计能聊到一块去。

合上箱子，秦遥确认自己没留下任何出现过的痕迹后，将门掩上，翻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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