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鹞 第二十四章

赵南阳要离京了？

鞑靼人出现在京城究竟是有何目的，这些机密是轮不到秦遥这种身份可以知道的。

反正已经已经抓到人了，赵南阳是也该走了。

秦遥自认和他实在算不得有什么交情，为什么替他送行的人里面有她？

城墙上，聂经领着他们目送下面一行人离开。

秦遥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这些日子有够累的，还要天不亮被叫过来给一个不熟的人送行，能不困吗？

“赵大人这个时间点回去，怕是陛下不希望看到金将军返京。”

“嗯。”聂经的视线仍然看向大路上那行已经变成黑点的人影，“金子萧的事情，大理寺那边有定论了吗？”

“大理寺那边将人带回去后并没问出什么,金子萧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杀人，碍着他的身份，大理寺那边一直没有用刑。”秦遥回道。

“现在你是他的直属上司，上点心。”

“是！”

送走聂经，秦遥才敢翻了个白眼。上点心？她一过去，这个金子萧就玩告假这套，手底下乱糟糟出了那么多事，要说背后没这人指使，打死她也不信，最好多关他些日子。

算算日子今天已经是金子萧被大理寺带走的第三日了。

先前跟着告假的那几人最近倒是安分得很，金子萧出事第二日，一个个的全都回来了。

秦遥也懒得跟他们计较什么，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照常忙碌。

只是死了个卑贱的异族舞姬，嫌疑人是大将军的儿子，若是事情没那么多人知道，大理寺也不会这般行事。

那日春风阁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人多嘴杂，早就将里面发生何事以及金子萧的身份传的沸沸扬扬，就算陛下想网开一面，这个当下也不能有任何动作。

大理寺卿李大人这几日脑壳都要炸了，金府日日派人来询问案子的进展。

进展？有什么进展？一男一女共处一室、共睡一塌，第二天女的死了，男的说与他无关。就问这话谁会信？

仵作的验尸结果已经出来了，那舞姬是被人硬生生扭断脖子而死，尸体上的指痕与金子萧的双手做过比对，完全符合。

这个时候还敢说与他无关，谁能信？

要不是看着他爹是金大将军，一套严刑下去，看这小子还嘴硬。

聂经发话了，甭管内心真实想法如何，秦遥也得去大理寺看看情况。

牢房里头潮湿发霉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刺鼻，昏暗的光线里，秦遥走到了关押金子萧的牢房前，金子萧还算受到优待了，至少关押他的牢房里头收拾得还算干净，而且只关押了他一人。

听到有人走近的脚步声，背靠墙壁的金子萧脑袋抬都没抬。“我说了，人不是我杀的。”

“我也觉得不是你。”秦遥语气认真，似乎相信了他的说法。

“是你？”超出意料的回复让金子萧终于抬眼了，虽然和秦遥不算熟悉，这次知道是他暂代孟普的位置，金子萧暗中查了一下秦遥的底，就是一个毫无根基背景的穷小子，韩云飞、兰天又一直在他面前说这个秦遥如何狗腿攀上孟普、谢瑞驰的，对于秦遥，讲义气的金子萧自然也不会生不出什么好感。

“金副统领好啊！”秦遥眼神认真，语气和善的问好。

“你来看我笑话的？”金子萧语气笃定。

秦遥想了想，想否认但来之前自己确实抱着一些这个意思。“算也不算，就算是来看你的笑话，你被关进来这些日子，我是唯一一个同你有些关系又能进来见到你的人，不是吗？”

金子萧看了看秦遥，没说话，默默地又闭上了眼睛。

“时间宝贵，金副统领若是不愿一直待在这里，还是配合我一下吧。”秦遥能进来是聂经安排的。“那天夜里发生了什么？”

“呵呵...”金子萧冷笑一声，“男人女人睡在一起能发生什么？秦大人还需要我一一详细说明吗？”

秦遥笑笑，“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没有发生什么，我睡得很沉。”金子萧还算识相，总算配合了些。

“中途没有醒过？”

“没有。”

“那舞姬有同你说过什么吗？”

“欢场上的女子能说什么？无非就是那套说辞。”

“那个舞姬是你自己挑选的吗？”

“......”是自己挑选的吗？金子萧认真回想，那天晚上......

兰天先挑中的，岳其同他争辩，不满他先挑走了长相最美的，韩云飞这种事情上最能拎得清，一直坐着喝酒看他们闹。而他自己一直是这几人中为首，这种情况自然不会参与其中。兰天最滑头，争不过岳其，最后将那异族女子扯到他面前。

异族女子长相相较中原女子差别很大，那女子眼睛生得极美，深邃且透亮的茶色眸子、菱形嘴角微微上翘，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对上他的眼睛时，那种情形下，那女子居然还能俏皮的对自己眨眼睛，自小见惯的温柔恭顺的京城女子的他自然觉得新奇有趣。然后...他有直接将女子拉入怀中，还有些不甘愿的岳其只得作罢，悻悻回到自己的位置。

“是也不算是。”

“哦？”秦遥挑挑眉毛，等待着他的下文。

“兰天将她送到我面前，我将她留下了。”

“金副统领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金子萧没有回答，眼睛直直盯着站在牢房外的秦遥。

得了，明白意思了。秦遥摊手，坦然说道：“我没有这样大的能耐。”

“我知道。”

“你说的我记下了，希望老天保佑，真凶自己露出马脚，这样金副统领也不用在这里忍受太久。”秦遥说完要离开。

“你相信那舞姬不是我杀的？”金子萧有些不可置信的追问，这些天每日都会有人来询问重复的问题，那些人面上嘴里都是客客气气，可金子萧不傻，他看得出那些人眼神里的不屑和嘲讽。

“我信不信不重要，最重要是金副统领自己。”秦遥回头微笑，“杀没杀那个舞姬，你自己最清楚不是吗？”

“......”

秦遥的回复让金子萧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