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午后 第二章 谢礼——两条上好泳裤够不够？

黑炭死乞白赖地要到王洛阳家蹭饭，王洛阳打趣他道：“怎么，现在对大——帅哥也有兴趣啦？”黑炭推开他，径直走到院子里：“去你丫的，我是想我爷了好吗？”料想爷爷此刻估计还在里屋的摇椅上睡午觉，黑炭撩开门帘，果然见老爷子正吹着风扇，打着呼呢。黑炭使坏，站在风扇前堵住风口，姥爷很怕热，不一会儿就吧唧着嘴缓缓睁开眼来，一看是黑炭这小子使坏呢，便拿起手里的蒲扇一扇子拍过去“你这小崽子！”黑炭灵敏一躲，嘿嘿直笑：“爷，这太阳都下山了，我寻思叫你起来吃晚饭啦，嘿嘿！”

正说着，王洛阳把黑色塑料袋往地上一扔，在凉椅上一躺，对黑炭说：“要蹭饭就买菜去，家里没菜了。”黑炭瘪着嘴往门外走，边走边嘀咕：“也就你家蹭饭还得自己买菜，唉，买菜去喽！”

王洛阳看着黑炭买回来的乱七八糟的食材，随便做了个大杂炒，蒸了锅白米饭，就算是完成了，黑炭摆好碗筷，正准备开饭，姥爷出声提醒道：“小肖还没回来呢，在等等吧。”黑炭不解：“等他干嘛呀？”王洛阳知道姥爷的倔脾气，又想着肖所然今天帮自己解围的事，便把黑炭准备夹菜的筷子夺过来，说：“咱爷说等等，就再等等吧。”黑炭看着自己被抢过去的筷子，深吸口气，用手压制住嗷嗷待哺的肚子。

正说话着，肖所然背着褐色的牛皮书包，一手抱着一叠纸质资料，一手提着相机包便进门了，看到院子里坐的三个人齐刷刷地看向自己，尴尬地笑了笑：“回来晚了，你们先吃，我放了东西就来。”

吃饭时，黑炭和肖所然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倒也熟悉了起来，王洛阳还想着下午的事，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说道：“你怎么拿那么多东西回来，领导让加班啊？”肖所然瘪瘪嘴，：“是啊，这几天估计得加班了。”王洛阳疑心道：“不会是下午那个廖主任吧？”黑炭一听这儿立马跳起来了：“那孙子敢找你麻烦，明天爷爷就去灭了他。”王洛阳和肖所然一人拉一边，把黑炭按在位置上，肖所然忙解释道：“不是他，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客户那边要得急，得尽快做出来。”

听到解释，王洛阳和黑炭都松了一口气，王洛阳继续道：“今天下午，谢了啊。”肖所然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听说你火锅做的不错，请我吃两顿火锅怎么样？”王洛阳看着肖所然笑的轻松，下午的事情看来也并没有怎么影响到这个打工仔的仕途，便也放下心来，：“成，吃火锅算什么，来，送你两条小爷今天才到的上好泳裤两条。”

“上好泳裤，有多上好？”肖所然咯咯的笑，王洛阳卖的东西，一般都是从批发市场或者小商品市场批发来的，再加点价钱卖出去，王洛阳一见他笑，以为是瞧不上自己的泳裤，便开始吹嘘道：“这次的泳裤是我老早就找老板娘给定制的，这腰带你看看，多紧，保证你怎么游都不掉。”说着还拿起一条的腰带使劲往两边拽了拽。黑炭也在一旁帮忙吆喝：“就是，咱这泳裤，你看看这质量，八匹马都扯不断，看看这款式，最潮香奶奶都赶不上啊，看看这手感，就算塞屁股缝你都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嘿，你在这南阳保准找不到第二家。”肖所然听着两人的吆喝咯咯直笑，王洛阳想想自己和黑炭那夸张的辞藻，也忍不住笑起来，黑炭受到两人的感染也放声大笑起来，最后姥爷看到的就是三傻小子在院里笑得东倒西歪。

有了泳裤自然是要去游泳，现在这天气也正值酷夏，小城市夏天家里开空调那都是大户人家，普通家庭天儿热了，就穿个裤衩子跳河里凉快凉快。肖所然出生在一线大城市，头一回见到这样的“风土民情”，正走着呢，旁边人扑通一声，一个猛子扎进河里，再一看这河里，人也不少呢，几个一群地聚在树荫下，戏水的戏水，搓澡的搓澡。肖摄影师当机立断，蹲下身下，举起相机就拍。

王洛阳骑着他的小破三轮，老远就看到蹲在桥上拍照的肖所然，现在中午，太阳正大，他就那么站在烈日下，认真地调控着角度拍摄，王洛阳嘀咕道“这傻子，也不知道找个凉快的地儿拍。”肖所然正认真调着参数，肩膀被人一拍，他回头一看，居然是王洛阳，惊喜地笑道：“你怎么在这儿？”王洛阳一手推车，一手推着肖所然往桥边的树下走去：“下面有个茶馆，下午喝完茶下去游泳的人多，泳裤好卖。”肖所然收拾好他的相机：“你还挺有商业头脑的。”王洛阳嘁了一声：“还是赶不上您啊，大太阳底下拍照，太敬业了吧。”刚刚才夸了这小孩儿，反过来就调侃自己，肖所然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这小子，我那是在抓角度。”转而一想，今天可是周一呢，这小子不会是逃学了吧“你今天没上学？”王洛阳怕他回去给姥爷告状，回头那老头又得啰嗦自己，便解释道：“上啦，中午午休出来卖的，一会儿就回去了。”

“对了，我送你的泳裤怎么没见你穿啊，瞧不上我们地摊货？”王洛阳突然想到，肖所然辩解：“不是，我，那个，我不会游泳。”南阳虽然不邻海，但是有一条大江的分支穿过，城东和城南也有两个大水库，所以这里的小孩儿都是从小就在水里泡大，特别是夏天，没什么降暑的地方，就跳进河里洗个澡，自然就凉快了。王洛阳自然也是从小游到大，水性极好。一听这肖所然居然不会游泳，还有点小惊讶：“啊，原来啊，没事，交学费，我教你。”肖所然看着这小财迷：“行，先教会了，我再交学费。”王洛阳自信说道：“包教包会。”

这学游泳的事，肖所然没怎么在意，倒是王洛阳天天在耳边和他念叨，毕竟教个游泳就能赚到钱，王洛阳当然不会放弃，而且这南阳也很难找到第二个要学游泳的学生了。肖所然有个条件要他学可以，但不能是露天的，得是在正规游泳馆里，旁边得有救生员，他的工作时间不能被占用，每天最多学两个小时。

王洛阳觉得这肖所然就是在找借口罢学，这南阳，河流水库多，哪家游泳馆开得下去？还得有救生员，那他不就是教练兼职救生员吗？但是一切困难在钱面前那怎么能算困难呢，那都是历练。

王洛阳待到晚上8,9点之后，游泳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找了一个中游水势较缓，水位浅的地段，找来几根木桩子，打进水里，围成一个圆形，再拉一条绳子围住，嗯，不错，像个泳池的样子了。肖所然看到这简陋的“游泳池”哭笑不得，问他：“那救生员呢？”王洛阳指着不远处靠在树下打盹的黑炭：“专业自救17年。”肖所然更是欲哭无泪，王洛阳拉着他的手，防止他跑路：“我给你说，让你学会游泳是为你好，也多一项生存技能嘛是不是，这儿可是我千辛万苦才弄好的。”

肖所然对这个“游泳池”甚是担忧，正想趁机跑路，被王洛阳眼尖一把擒住，反手一推，肖所然河边的大石头上一个不稳，便掉入水中，王洛阳见机也跳了下去，肖所然呛了几口水，在水面上胡乱划拉着，河水不深，肖所然挣扎了两下发现可以踩到底，王洛阳游过来：“看，这不就下来了吗？”肖所然想到刚刚自己呛水的难受，骂道：“你大爷的，王洛阳。”王洛阳你大惊小怪的表情：“这你可骂错了啊，然哥，我小时候也是这么被我爷一脚踹下来的，都得经历这过程，才能学会。”肖所然心中的火气依然很大：“放屁，什么歪道理。”

王洛阳嘿嘿一笑，“好啦，既然我们然哥已经下水了，就开始我们的游泳第一课，换气！”肖所然茫然地重复着：“换气？”王洛阳给他解释：“是的，游泳最重要的就是要会换气，这气换的好的，就如同这水中蛟龙，游个百八十米那都不带喘的。这换不好的啊，呸，有我水中小白龙阳哥教你，就没有换不好的。”肖所然听着他吹到九霄云外的牛，再看看岸上呼噜已经打成电闪雷鸣效果的黑炭，深深为自己的安全担忧，但是现在人在水中，不如在岸上那般自如，可以随时逃跑，哎，只能大着胆子学了。

肖所然虽然之前没游过泳，但是胜在脑瓜聪明，学什么都快，换气要领很快就掌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