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午后 第十九章 初kiss——不讨厌！

冬逝春来，花谢花开。幸福的时候会觉得，那一寸日光或许就是生命的意义。生活难得平淡，人生难能平庸。

离高考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王洛阳恨不得分出两个人格，一个记英语单词，一个刷理综试题。每天熬到凌晨两点，却还觉得不够。尖子班的学霸已经开启“睡眠两小时，学习一整天”的玩命复习模式。

高考，是一个很神奇的运动。再懒散的孩子，都会因它变得热血。比如黑炭这种，梦里学完九年义务教育的，也开始看书预习。时不时还会戳戳王洛阳的胳膊，请教两道物理公式。

王洛阳揶揄：“一中赵子龙开始研究兵法了？”黑炭白他一眼：“边去，我和小艾说好了，要考一个城市的大学。”说到小艾，他眼里的光亮是王洛阳这辈子都没见过的。

谈恋爱看来是真的能改变一个人，不知道自己恋爱的时候会变成什么样？温柔？冲动？还是小心眼，爱吃醋？

“阳哥，想嘛呢？”黑炭挥挥手，拉回王洛阳的思绪。

“没。这是动力学最基本的两个公式......”

王洛阳打算高考后，就向肖所然坦白。不论结果如何，他都接受，歌里不都唱嘛：要对自己誓死效忠。忠于内心，即便会被拒绝，被伤害。不还有句话嘛：初恋都是没有结果的。但是不去撞撞南墙，永远不会死心。

长期压力下，人都会变得敏感。最近这段时间，肖所然和姥爷在家都自觉地屏着呼吸。肖所然总是抢着做家务，姥爷吃完饭就出门，躲得远远的。

周末，又一个碗碎的声音打破本就紧张的气氛，王洛阳冷笑着靠在厨房门口：“肖大爷，看不惯我休息？一天摔仨碗！”

肖所然扫着地上的碎片，小心赔笑：“洗洁精太滑了，而，而且别人看着我做事，我紧张。”“怪我？”肖所然抬头瞥见王洛阳眯缝的眼，火药味袅袅升起，赶紧聪明地摇头，包揽全责。

听完肖所然的“真诚”道歉，王洛阳心满意足地回房间刷题。转而一想，自己这样霸道，肖所然那样的谦谦君子会不会感觉压迫，上次听他打电话，离开平京的原因，好像也是父母对他干涉太多，压迫太紧。那他会不会也因此离开南阳，不理自己。亏得自己把他视作唯一，他怎能说走就走！如此想来，王洛阳觉得自己甚是委屈，又害怕肖所然抛弃自己。

肖所然躲在房间摸索从同事那里借来的吉他，不敢弹出声，便用左手把弦都按住，右手照着曲谱，一根一根拨着，在心里哼唱。

王洛阳推开门，肖所然吓了一跳，立刻把吉他收了起来：“吵到你了吗？那我......”“你会走吗？”王洛阳的声音哽咽。肖所然走进一看，果然眼眶通红，眼角噙着一滴泪摇摇欲坠，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回事？肖所然不明所以，温柔地揩掉他的眼泪：“不会，我最近都不会出差，你考试前我都在家。”轻言细语地哄着小哭包。王洛阳埋着头，发旋处的呆毛立在空中：“我不该对你那么凶。”

原来如此，是为厨房的事自责啊。弄清原因，肖所然松了一口气，此刻红着眼低头认错的王洛阳可爱至极：“没关系，我知道那不是你本意，你最近压力太大，发脾气有助于纾解。”王洛阳被他这番话逗笑了：“什么破理由，还不如骂我呢。”

肖所然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大义模样：“我是哥哥，当然要多担待，多包容......”听到“哥哥”一词，才出现的笑容消失了，肖所然并未察觉，还在自夸自己身为哥哥有多称职，会多照顾王洛阳等等。

直到房间门被“啪”地大力摔上，肖所然才发现王洛阳已经离开。他懵在原地，这难道就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变脸？他撅撅嘴，表示不解。吉他是不敢再练了，只能抽两本书在躺椅上慢慢翻。

之所以最烦他自称“哥哥”，是因为王洛阳觉得这个身份和年龄的差异，会把肖所然推得更远。他不缺哥哥，只缺媳妇儿！虽然预设告白可能失败，但也只能是因为肖所然不喜欢他！他为此努力排除一切干扰，只希望肖所然能遵从内心的选择，不被其他影响。

高考渐近，王洛阳的情绪越发阴晴不定，家人就连呼吸都怕吵到他，好在最近袁礼给肖所然安排了几场相亲，借机出门喘口气。

两人约在一家快餐店，初次见面话都不多，只能用点餐缓解尴尬。不知不觉，竟然点了一大桌，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瞪着眼干笑。

最后还是女孩先打破沉默：“你是摄影师？”“嗯，对。”女孩继续问：“袁伯伯说你还会画画？”“学过一点。”女孩表情欣喜：“我现在是一名美术老师。”找到相同的兴趣，两人很快就熟络起来。“袁伯伯还给我听过你的钢琴独奏。”肖所然暗骂老袁长舌，连这个都告诉女孩，他摆手推脱，硬是狡辩自己不会，都是袁礼编来糊弄女孩的。

为什么不承认呢，这个问题就和家乡一样。他不想到时被拉着表演一曲，然后被问东问西。他不想撒谎，但是也不想和人解释他的遭遇。

今天周六，眼看已经下午5点。肖所然提议结束约会，女孩虽然没有尽兴，但是为了在肖所然心中树立温柔知性的形象，点头同意。

刚站起身，一只手搭上肖所然的肩膀，回头一看，王洛阳正站在他身后，后面还跟着黑炭，热情地冲他们打招呼：“然哥，好久不见。”和他身旁黑脸包公似的王洛阳形成鲜明对比。

“好，好久不见。”

王洛阳坐在肖所然身边，黑炭挨着女孩，啃着他们点了没吃完的鸡腿。女孩以为是肖所然的弟弟，表现得十分热情：“不够我们再点，要不姐姐请你们吃个晚饭再回去吧？”一听有好吃的黑炭连连点头，王洛阳冷着脸拒绝：“不用，外面脏，吃不惯。”头一次有便宜不占，黑炭看他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情敌的便宜能占吗？那是自损身价。王洛阳白了给他拼命使眼色的黑炭一眼，一转头，发现肖所然也用同样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王洛阳清清嗓子：“走吧，该回家了。”说完拽起肖所然就走。

晚饭期间，王洛阳一言不发，戳着碗里的米饭就是不吃。肖所然在一边等着洗碗等得焦急：“怎么了？考试没考好？”王洛阳没有抬头：“不是。”想着或许是压力大没胃口，肖所然把脏碗筷都收进厨房，预备边洗边等。“你喜欢她？”王洛阳突然的发问。搞得肖所然一头雾水：“啊？谁？”“下午那个。”“哦，不喜欢啊。”

“不喜欢你还和她约会。”肖所然严肃地纠正：“是相亲！老袁安排的。”“那你以后别去了。”“不行，都答应了，还有3个呢。”三个！王洛阳差点去把袁礼家的煤气给掐了，肖所然摁住他：“老袁也是为我好，我这年纪......”

“你年纪怎么了？你这年纪就必须要结婚吗？你这年纪就得像菜市场的猪肉一样，等着被挑被卖吗？你既然不喜欢，不愿意就拒绝！”肖所然被他这段话给彻底怔住了：“也，也不是，我......”没等他说完，“不是什么？难道你愿意相亲？”也不是愿意，肖所然只是觉得，娶妻生子是他这个年龄段应该做的，他不想再做背叛常伦的事，不敢再成为人们的对立面。

王洛阳看不得他犹豫的模样，一冲动，捏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肖所然没反应过来，傻傻地被他啃咬着下唇。王洛阳不给他反抗的机会，往后一推，把他困在窗边的料理台上。

被王洛阳压住上半身，失去平衡的肖所然手忙脚乱地摸索支撑点。“别动！”王洛阳在他耳边低吼一句，禁欲又威吓的语气吓得肖所然握紧拳头，忘记挣扎。任凭他撬开口腔，缠住舌头，或允吸，或轻咬。如小蛇般游走在各个角落，占据他的整个口腔。直到两人的大脑都缺氧，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对、对不起。”清醒过来，王洛阳开始心虚。“没。”肖所然被自己颤抖的声音吓了一跳，只说了一个字便赶紧闭嘴。“那、那你讨厌吗？”“什么？”

王洛阳深吸一口气，该来的早晚都要来：“讨、讨厌我、我亲你。”还没等肖所然回答，又追加：“还，还有我、我喜欢你。”

被王洛阳突如其来的亲吻和告白吓傻肖所然说不出话，只脸红地摇头。王洛阳惊喜地看着他，肖所然低头支吾：“只是、不讨厌而、而已。”不讨厌不就是喜欢？王洛阳欣喜若狂地抱住他“谢谢！”突然的感谢让肖所然不知所措，双手抵在王洛阳胸前挣扎：“谢什么？”

“谢谢你喜欢我！”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