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志 11 押送回牢

阿福拿下两人后，掏出牛筋绳依次将他们的手反捆住。”操你妈的奴才胚子，老子咬死你。“程雷头挨着地下，边骂边向着阿福的脚咬去，阿福正在打结，哪里会想到程雷会如此凶悍，一个躲闪不及，给程雷咬在脚踝上，程雷偷袭得手后死不松口，拼命摇晃着脑袋，登时满脸血滋呼啦，恐怖之极。阿福疼痛难忍，伸手去掰程雷的嘴巴，程雷凶性激起，哪里会轻易松开，两人就这样纠缠在了一起。

不远处的李予安见突生状况，赶了过来，见面前二人翻滚在一起，他皱了皱眉头，瞅准空档伸出两指托住程雷下巴，突一发力，”咔擦“声响，竟将他下巴给卸了下来。程雷下巴被卸掉，犹不自知，仍在那里甩着脑袋。

“没事儿吧？”李予安向着阿福道。

“没事儿，怪我大意了。”阿福用裤脚擦了擦脚后跟血后道，见程雷还在哼哧哼哧，伸脚踩在他胸口上左右开弓两个大嘴巴恨恨问道：“你怎么这么横呢，怎么这么横呢？“

程雷脸颊瞬间红肿起来，他口不能言，只能咿咿呀呀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从他愤怒的表情来看，肯定不是什么良言善语。”嘿，还嘴硬呢你。“阿福伸手还待再打。

“行了行了，别耽搁正事儿，搜一搜他身上有没有学证。“李予安出言叫停了阿福。

阿福这才停了下来，不甘心啐了程雷一口后伸手在他怀里翻了下，找出程雷抢的学证，翻看了下，正是钱瓷被抢的那张。阿福将学证递给了李予安，李予安看了眼后回身准备将学证交还给钱瓷。一眨眼工夫，身后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儿。原来当程雷，杨树，赵无双三人拒捕的时候，钱瓷给吓坏了，生怕官差万一要是打不过，自己没准儿也给那三个暴徒顺手给收拾了，他趁人不注意躲在了旁边的一丛灌木里，等官差拿下三人后才小心翼翼的从里面爬将出来。

李予安望着面前这个一脸堆笑，全身上下荆刺遍身的学子，一脸鄙夷，他手指轻弹，那学证不偏不倚，轻飘飘的飞向钱瓷，钱瓷赶紧伸手接住。见自己十年寒窗苦读而来的学证失而复得，他喜不自胜，见他收好东西后李予安道：”这里没你事了，你走吧。“

钱瓷本想问问要不要跟着一起去指证，想到眼前官差和这些贼人有道不明的关系，怕言多失事，生生忍住了念头，他作揖连连道：”谢谢官差大人，谢谢官差大人。“

李予安面无表情，冷漠的转了身去。钱瓷也不敢再做多停留，捡起先前程雷丢砸过来的书箱后，一溜烟儿的下了土堆，往着城外奔去。

这边阿福也捆好了三人，见程雷还在那里起劲儿的发着自己才能明白的声音，李予安走到他身边，伸手如闪电”啪“一声，将他脱臼的下巴给合上了。

”李予安，你个小傻逼，我草你……“

李予安突然近身压在程雷肩膀上道：”你再敢骂一句，我立马卸了你下巴你信不信？“

程雷闭口不言，硬生生将快要脱口而出的最后一个字给咽了下去。见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李予安拍了拍程雷肩膀起身站了起来向着阿福道：”你带他们回牢里，按治安管理律法走，关到年三十，算了，还是二十九吧。“

阿福点头道：”好的。“话音刚落，他想起了什么接着道：”你不一起回去？“

李予安“嗯”了下后补充道：“听说国子监那边出了点事儿，我过去看看。”

阿福道：“行，路上注意点……”

两人互相招呼完后，李予安先离开了，阿福打点检查好三人后走到前头，杀威棒地上一拄，道：“三位少爷，起程吧。”

“狗奴才！呸！”杨树当先走过低声啐了句。

“哈巴狗，没前途。”赵无双后面跟上。

程雷最后上来刚张口，“啪”，阿福一张厚厚的牛皮纸粘到他嘴上，“呜呜呜……”，程雷怒目圆睁，嘴越动那牛皮纸粘得越紧。

“消停点吧小少爷”。阿福一脚踢在程雷屁股上，程雷向前打了个趔趄，刚转过身背上又吃了一棒，“呜呜呜……”程雷挣扎着向前跑去。

青云街环整个岳麓城一圈，是最大也是最繁华的一条街，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卖菜的，卖糖葫芦的，春卷包子，杂货当铺，布匹染料，酒楼妓院……小贩店家鳞次栉比，接踵而立，热闹非凡。此时阿福正押着三人回衙门大牢，南城街区这一片儿的人们大都互相熟悉，见这三个纨绔子弟又犯了事儿，其中有不乏好事之徒起哄道：“哟，这不是程老大家的公子吗，杨通判家的，赵老板家的，又给一锅端了。敢问下官爷，他们这是又犯了什么事儿啊？不会是采花吧，哈哈哈。”

说话的那人在对面街道发出极为刺耳的嘲笑声，最前面走着的杨树听到他这般说，停了下来还口道：“李铁匠，你得罪我没事儿，但你儿子可就遭殃了，等我出来非打丫的满地找牙不可。”

“哎，家有作爹儿子突遭横祸，给你当儿子上辈子真是缺德事儿干多了。“赵无双一旁幸灾乐祸道。

”嗯嗯嗯……“程雷不停的点着头，眼睛看着那个李铁匠，瞪得跟牛眼一般大。

李铁匠向着阿福道：“官爷，你看这三小子，不判他个十年八载的能改得了好吗？依我说啊，下次再犯事儿就当场给毙了最好，浪费咱城邦的粮食。“

“老东西，我操你妈，还来劲儿了你……“赵无双说着就要过街去找那李铁匠。

”嘿嘿嘿……干嘛呢你……”阿福伸出棒子，拦在赵无双跟前。

赵无双双手给反绑着，他也只是做一下姿态，阿福一拦他，他顺着台阶也就下来了：“老东西，你记着今儿啊，别以后打你儿子你还拎不清怎么回事儿。”

赵无双刚一说完，没等那李铁匠回话，突然大街上骚乱起来，人群不住往街道两边躲去，一些占道经营的小贩连忙收起支在外面的锅子，蒸笼等等东西。

“老少爷们儿都让让，骑兵来啦，骑兵来啦，撞着东西可是不赔的。”一袖口扎着红箍的老头儿边跑边喊着，除了红箍外，他脖子上还挂着一哨儿，跑起来哨儿也跟着叮当作响。

“赵大爷，好端端的骑兵进城来干嘛，这不是扰民吗，一帮闲得蛋疼的。”人群中有人问道。

那个给人叫做赵大爷的老头本来还是小跑着的，听到有人这么说，停了下来道：“落榜的学生在闹事，那个主考的狗杂碎收钱卖题给人逮着了，这不十里八镇的学生们跟着都反了吗，烧了考场不说还占了国子监。张都督压不住，现在是调骑兵进城玩儿真的了。“

赵大爷说完后又继续道：”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再多说一句啊，今晚要宵禁，就别再出来了，家里有人在朝当差公务的，管好自己子女亲属别去跟着闹腾，这个铁定了要秋后算账连坐撸到底，狗日的当官不行，整人倒是一把好手。“

街道两边站满了人，听到赵大爷的话后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此时赵大爷也不再多言，将哨子含在嘴里，”呜呜呜……“的吹着又跑到前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