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神杀阵 009. 去与留，最终的选择

师璐选择“梦泽律”作为副灵痕修炼的律则，主要原因，是因为父亲修炼的是“梦泽律”。

但父亲却一直后悔——六韬律、元极律和弦曲律自身各有优势，同时在突破苍龙诀以后，也能很好地配合苍龙诀，而梦泽律则看起来处处是短板。周围的人，对父亲也不友善，讥笑他吃力不讨好，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律则。

后来，父亲不愿意再面对众人的嘲笑，抛弃了母亲和年幼的师璐，消失了。

从那时候起，师璐就毅然决定了选择“梦泽律”。年幼的师璐，萌发了一个美好的憧憬——要用自己的成功，去反击那些讥笑父亲的人，这样父亲就有了出头之日，会重新回到她和母亲的身边。

于是，师璐对梦泽律进行了深入的研究——虽然梦泽律有着很多短板，但梦泽律也有着它独成一派的体系，如果梦泽律修炼到九重，同时苍龙诀修炼到七重甚至九重或者十重，那梦泽律跟苍龙诀的搭配效果，是其它律则无法比拟的，这样的话，梦泽律看起来，也并非那么一无是处。

然而，师璐并非资质特别优异的法修天才，缓慢的修炼进度，让她彻底体会了当初父亲心中的苦涩，她甚至曾如父亲一样，对于梦泽律的选择，后悔过。直到梦泽律修炼至五重，激活了梦泽律的五重固有效益——“魂识”，灵觉获得了巨大的提升，她的世界变得廓然开朗起来。

——失去了视觉的师璐，灵觉的增强对她来说，真的太最重要了。灵觉的提升，一下子弥补了梦泽律所有的不足，师璐不再后悔自己的选择。只不过，以自己的修行进度，年幼时的憧憬，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了。

后来，毕星的出现，让师璐的世界充满了欢笑，那个苦涩的世界，变成了快乐的天堂。从此，师璐的人生目标，不再仅仅是证明梦泽律也可以成为青龙族人的强势律则，同时，与毕星共度一生，也成为师璐的幸福追求。

毕星陪伴着师璐在东陵天各个云岛游玩，遇到喜欢的，就住上一段时间，本来，他们说好了，在柳岸辖部住几年，就去“幽洲”看看，只可惜——

毕星突然消失了！

师璐的灵觉告诉她，毕星还在柳岸辖部的某个地方，所以，她一直没有离开柳岸辖部，疯狂地寻找着毕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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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

师璐很早便来到了柳岸辖部的路口。

师璐明白，以自己的资质，穷其一生也无法将主灵痕激活，然后将“苍龙诀”突破至七重以上。步兵道的出现，让师璐再次燃起了证明梦泽律的梦想。

虽然，她现在不知道步兵道的是不是一个法修的天才，但那天，当她听到步兵道还没开始进行修炼就激活了灵觉，让她震惊。从来没听说有人能在修炼之前就激活灵觉的！或许，步兵道真的是一个法修的天才，可以将梦泽律突破至九重，然后再将苍龙诀突破至七重以上，那样子，师璐的夙愿就有机会实现了！

所以，师璐从内心中，是希望步兵道能出现的。只不过，她也清楚自己对步兵道提的要求非常苛刻，五年甚至十年不能与外面的世界接触，虽然对于云岛人数百年的寿命来说，只是很小的一段时间，但这段时间，是步兵道幼年的时光。

——用这么一段时光，去换一个口碑并不好的律则修炼，步兵道会这么做吗？

师璐不知道，她只是确定自己必须这么做，因为这个地方，还需要跟外面隔绝五年，甚至十年的时间。而自己，是唯一的守护者。

师璐尝试感应柳岸湖的灵气，但柳岸湖距离她现在的位置还有数里远，哪怕以她的灵觉，也延伸不了那么远的距离。

就在这时，有三股原气波动进入了她的灵觉世界，其中一股，跟她七八天前所感应到的是一样的——应该是孟旗。

师璐皱了皱眉头，内心中还是欣喜的。人体灵气的波动要远弱于原气的波动，师璐还无法感应到步兵道的灵气。但是，孟旗既然来了，应该就是步兵道确定了要跟她修行“梦泽律”，至于另外两股原气，估计是步兵道的亲人，来送行的。

师璐又有些焦虑和不安，她早已不习惯跟人打交道，本来，她想着地上留下几个字，让孟旗他们留下步兵道就可以了，只不过她天生失明，并没有学会认字。无奈，只能原地站着，一动不动，内心却在盘算着待会如何下“逐客令”，能令孟旗三人尽快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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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正是孟旗、步兵道以及他的双亲。

七天前——

从望林回森宇的路上，步兵道的脑袋中就一直盘旋着师璐的所说的三个拜师要求。

而孟旗的脑袋中，也想了许多许多——

对于师璐的灵觉，孟旗是受到震惊的，哪怕是修行到达七重甚至八重的原气师，也没有见过谁能在那么远的距离，感应出一个普通人的灵气的。

虽然并未能如愿地亲眼目睹梦泽律的法术，但梦泽律对灵觉的增强，孟旗算是亲自见识过了，对于已经失去了视觉的步兵道，或许真的是种不错的律则。

只是，师璐的要求实在是过分苛刻和奇怪。如果步兵道是在学院修行，基本每天修炼完成后，都可以回到家里，度过一个普通的童年。然而，如果要跟随师璐进行修行，有种苦修的感觉了——成年后，进行若干年的苦修，是可以接受的事情，但对于幼年的人来说，似乎过于残忍了些。

苦修，对修行的提高，无疑又是件好事，而步兵道的开始修炼的年龄，已经偏大了，提前进行苦修，或许能弥补年龄上的落后。

所以，孟旗也不知道该如何决定。

当踏上森宇云岛的那一刻，步兵道的一句话，让他们脑袋中缠绕了两天的思绪都落地了。

步兵道说：“我决定了。”

孟旗看着步兵道的脸，知道了步兵道的答案，回了一句，“嗯，你凡哥哥要知道了，会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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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从回到家的那天起，步兵道就开始了重返柳岸辖部的准备。

父亲找来孟旗，聊了一个下午，最后，点了点头，“谢谢你，一路辛苦了。”

母亲虽然不舍，但忙碌地张罗着步兵道在五年甚至十年内可能用到物品、衣物。

在夜里，母亲偷偷哭了几回。她想起当年送走步南的情形，女儿成为了“九天娘娘”，争气了吧，但她却像是永远失去了这个女儿一般——两年来，没有任何来自女儿的讯息，只有大家口中说传言的“九天娘娘”了。

这一切，似乎印证了凡若尘当天说的那句话——步南将不再是步南了。

后来，凡若尘在蓬莱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任何的解释，也查不到任何的线索。

母亲哭泣着，父亲从身后用手轻轻地搭着她的肩膀。

母亲说：“要不，我们，还是留兵道在身边吧。”

父亲说：“他总有成年的一天，我们虽然是他的父母，但没有权力折断他翱翔的翅膀。”

“可是，当年步南，步南……”

父亲叹了一口气，“步南——当年，既然九天娘娘已经作出了决定，不论我们是否同意，都无法改变她要去蓬莱命运……”

母亲无话可说，只能趴在父亲的身上，轻轻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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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旗以及步兵道的双亲，并没能见到师璐，只是感应到一股强大的原气，师璐躲藏在屋子后面，没让他们再靠近，并且驱赶他们马上离开。

师璐的态度依旧恶劣，步兵道的母亲拉着他的手，疼爱地说道：“算了吧。”

父亲把手搭上去，“没事的，蓄意去蛮横之人，其实并无蛮横之心。”

“哦。”步兵道应道。

然后，父亲冲着师璐喊道：“那步兵道就劳烦师原教导了。”——“原”，是对原气师的简称。

师璐并没有说话，本来，她想说“快滚”，嘴巴张大了，还是憋了回去。

孟旗三人离去了，留下了步兵道和两匹马，其中一匹是步兵道骑着来的，另一匹，驮着一些父亲和母亲给步兵道准备的生活用品，以及送给师璐的拜师之礼。

直到三人远去，师璐才走了出来，冲着步兵道喊道：“跟着。”

步兵道赶忙牵着两匹马，跟上。

他们走了数里的路。本来，如果骑着马，一会就到了，可是马有两匹，有一匹还驮着东西，两个看不见的人，要把马分配好，估计要沟通一阵子，师璐干脆用走的算了。

路上有些不平整，坑坑洼洼的，而且师璐走得很快，步兵道拉着两匹马努力地跟着，踢了几次石头，很疼，但他不敢说。因为一路上，师璐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终于，师璐开口，“马，绑这里。带那么多，啰嗦！”

步兵道默默走过去，伸手摸索，摸到了一根木头做的横杆，把马绑好了。

师璐已经在二十多米外了，“东西，搬进来，这里！”

步兵道又去解行礼——还好，在绑扎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已经尽量分好类，而且各种绳索也做到闭眼能解。

步兵道先把东西都摆在地上，然后，抱着其中的两大包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向着师璐的原气跑去，可是半路上一不小心，绊了个石头，劳累的身躯加上沉重的行礼，一下子没了平衡，摔倒了，摔地上的时候，腰上不知道撞到什么了，很疼。

步兵道也顾不上那么多，爬了起来，抱着行礼继续跑着，但总觉得腰上越来越疼。

快到的时候，师璐喊道：“门槛！”

步兵道放慢了脚步，腰部的疼痛袭来，突然头很晕，“啪！”地摔倒了。

“废物！”那是师璐的骂声。

步兵道的意识有些模糊了，他想挣扎着爬起来，但却发现手脚无力，意识越来越迷糊，只想睡觉……

终于，师璐发觉了不对劲，快速向步兵道走去。

步兵道似乎感应到师璐一下子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有一只手触碰到他那本来就疼痛的腰，一下子更疼了，但接着，一股暖暖的暖流，从疼痛的位置传来，很舒服，然后，步兵道什么也感应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