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功在娄小北面前永远都是没任何办法,只要娄小北耍性子,就能够轻松自如达成意愿。娄小北明白齐大功的心思,但娄小北还是不会点破,因为保持这样的关系正是她所想要的。齐大功的木讷和真心永远都是值得拥有的,即使最终会有那么一天,不再百依百顺,不再相信,不再喜欢,不再……对于娄小北来说,绝对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因为娄小北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这个憨憨的师兄,除了感激就是利用。
齐大功还是执着于对娄小北的爱护,即使这份情谊不被接受。
“小北,小北,你别生气呀!”齐大功急忙拾起地里的小弯刀追上去,“小北,你别生气,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不生气……”
“真的什么都行?”娄小北停住脚步,回头,眼神犀利,咄咄逼人。
齐大功被娄小北肆虐的无可奈何,闷声点头。
“今晚就跟我下山,你敢吗?”娄小北眯眼盯住齐大功,带着一丝挑衅。
齐大功哼哼唧唧半天,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囧态百出。娄小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看你那样儿!哈哈哈!逗你的。”
齐大功终于露出尴尬的笑容。娄小北瞬间板起脸色道:“罚你打两只野兔,不可以拒绝。”
“这个简单。”齐大功掂了掂手上的牛角弯弓笑了,笑的是那么的憨实。
时近正午,齐大功肩上挂着两只野兔和一只野鸡健步奔走,娄小北紧跟其后。
“大功!等等我,急什么呀!”娄小北有些疲惫,脚步凌乱。
“赶紧点吧,差点忘了时间,师傅吩咐,送葬队这会儿快到半山腰了吧。”齐大功回身拉娄小北,心急火燎的样子。
娄小北对于引路心有余悸,打心里不想去给送葬队引路的,迫于齐大功已经挑破,不得不跟随。这种感觉或许源于曾经的阴影,或许来自自己内心的抵触,总之,师傅每每吩咐几乎都是捎带游玩。娄小北心中有数,师傅既然救了自己的命,同样不会让自己无形消失。只是不明白师傅为什么在击杀姬凤凰后不再出山,这是她始终不解的迷。
娄小北对自己的身世是清晰的,御龙金樽的去处也是清晰的。十年了,师傅不准过问任何有关御龙金樽的事,因为此,娄小北被惩罚数不清多少次,直到自己明白一个道理,只要不再提御龙金樽,师徒就可以相安无事。娄小北明白这个道理后,内心挣扎,暗自留意所有关于师傅的人和事,总有一天会她要离开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娄小北依旧向往着梵皇城的生活,她要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世界。
齐大功一直以一个护花使者的身份伴随娄小北左右。娄小北对于他来说很重要,同师傅一样重要。如果让他选择,还真的说不清。齐大功没有这样想过。在这个隔世般的大山中,齐大功对娄小北这份情愫再自然不过了,这就是生活,而不是为了活着。
齐大功对于师傅的吩咐可是一丁点儿不敢含糊,他是一个憨厚的汉子。马崇久不止一次提醒过他,但依旧无法打消这个痴迷的意念,直到后来的风云变幻,与史小诺的颠沛流离,才彻底改变人生的轨迹。
齐大功和娄小北上到山岗,向山下望去。龙凤山九曲十八弯的山路上,一对殡仪人马蹒跚前行。此时,哭丧的声音已经寥寥了然。寒风料峭的深秋,再撕心裂肺也扛不住一路的风雨,到了山底还能保留出得了声的,还真不简单,更何况这是一次精心预谋的假丧。
“看见了吧,来得及。”娄小北松口气。
齐大功和娄小北索性站在山岗上喘着粗气等待。远远望去,两个人鹿皮靴、牛皮裤、山羊夹袄、狐皮遮阳帽,腰间紧束,斜跨弯弓,背搭鸡尾箭,一副飞狐转世的气势。
郎弘老远看见山岗上两个人,急赶几步,超越前面的刀疤善,趟着满地黄叶和泥泞的积水向山岗走过来。
“马老爷子就是客气,又派你俩过来带路保护,真的万分感激呀!”郎弘走到齐大功和娄小北跟前,客气道。
“弘少主客气了,野狼谷狼群遍布,伤到哪一个都不好,师傅安排过来无非就是保护大家而已,不必客气。”齐大功淡淡道。
娄小北眼睛滴溜溜巡视渐进的送葬队,随后眼神落在了抬棺木的八个壮汉身上。八个壮汉肩上杠头比较吃劲,脚下身陷泥泞直插到底,身体踉跄前行,足可看出棺木的分量。
“深秋送棺可是不容易,多来些壮汉还真是用心。”娄小北疑问道。
“那是当然,高家大户,请得起。”郎弘笑道,“不过……祖坟及早修好的墓室,启土也就门庭而已,不会很难。”
“是呀!大户人家陪葬品也要丰厚不是!”娄小北转移话题,言语轻点,功而不破。
“那还用说,丰厚得很。”郎弘笑道。
娄小北笑了笑,眼角飘忽转向远方山间,冻的红润的脸蛋和眼角俏动的弯眉格外妩媚。
“小北……”齐大功看着娄小北,欲言又止。娄小北没有回头看齐大功,只是手指示意出‘八’字,低声道:“有八百斤。”
送葬队伍及近跟前,古玄文手拿罗盘走近娄小北,这已经成了古玄文的标配,尽管有故弄玄虚之嫌。
古玄文搭躬施礼道:“娄姑娘,又劳烦您亲自护送,倍感歉疚。”
娄小北回礼道:“四先生客气了,谁不知道四先生的术业,为高家选得龙神宝地,功德无量,我们不过是出点小力,不足言谢。”
“四先生这次选得龙眼之地,是否意味着高家可以承蒙大富大贵的天命?”齐大功直截了当问道。
“哈哈哈哈!”古玄文大笑,“好一股劲风利刃!不过……天机不可泄露,恕难奉告啦!”
齐大功也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四先生高人!”
“别糗我老头儿了,跟你师父比起来,我可不敢班门弄斧了。”古玄文谦逊道,“这次张仙人是否有其他交代?多多指教!”
“师傅有话,就四个字……”娄小北接过话,停顿一下说道,“月…黑…风…高。”
古玄文听完娄小北说出四个字,顿时脸色大变,急忙掩饰道:“张仙人高人,高人呀!”
齐大功一头雾水,愣眼看娄小北,不知索然。娄小北笑了,笑的冷梅料峭,剑雨飞扬。
郎弘回身对送葬队大声吆喝起来:“亲朋好友送亡灵!鼓乐声……起……来……”
山路上,漫天纸钱恰似冬季飘零的雪片,哭声震耳,古乐悲情,撼天动地……
送葬队启程,上山的主路被泥水彻底搅和,殡仪队行走缓慢。山风微拂面,霜凌挂眉须。八个大汉抬着豪华棺木依旧不免气喘吁吁。]
一大长队犹如长龙盘旋在山路上,白带飘荡,哭声穿透山间……
送葬队到达墓地前。郎弘不语,安排秩序。古玄文三角眼扫视周围,极其小心。抬棺大汉放下棺木擦汗,刀疤善显得焦躁。左顾右盼,不时地用手中匕首在路过的小树上划下树皮,再将树皮丢进身上背的披背里。
“四先生,这里接近野狼谷,狼群出没频繁,仪式还是赶早不赶晚,天黑前下山比较安全。”一行人到达墓地,齐大功好意提醒道。
“大功说的是,多谢两位。”古玄文一边拱手道谢一边掏出金扣丝盘,‘啪’的一声按开,看一眼内刻,随手合上,挽了挽金色锁链,一起抛向齐大功。
“梵皇说过,我凡道最佳时辰即为‘申时三刻’,老规矩。”古玄文讪笑道。
齐大功刚想推迟,被娄小北一把抢过去。娄小北将丝盘在手上掂了掂,颤笑道:“四先生客气了,我先替师傅收了。”
古玄文回头看墓地,周围荒草已经清理,目的周围一脸金黄枯叶,几个大汉正在撬开墓地石门。古玄文随即向随行家属双手合十大声道:“高家人请上前接受焚香洗墓!”
送葬的一行人各自忙碌起来,墓地的石门被几个大汉在撬开,枯叶散落。高家亲人的哭泣也淹没在吵杂的人群叫喊声中。
这是一个精心修筑的高档墓地,室门撬开后可见石阶,甬道直通内室。甬道宽度足可行走棺木。这也算是施风古寨最阔气的墓地了。
齐大功凑近娄小南身边,悄声道:“此处四象八卦龙祥之所,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福禄。几年前修筑这个墓地动用的人力物力就已经震惊梵皇城,更何况是古玄文难得盖棺定论的可以葬在此处的唯一门户。墓室到底有多深,通向多远,几个耳室,都不得而知。诡异的古玄文当然不允许违反禁令的。”
娄小北白眼,看着几个大汉吃力地向墓地内运送棺木,‘哼’了一声没有再过多逗留,向齐大功使了个眼色,转身下山。
将军府大门前,娄小南遥望山上,两个人影忽隐忽现。
“师姐回来了!”娄小南转身跑进府门,边跑边惊喜喊道。
(第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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