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那片深海 第三集 在狂风中大笑

依然那片深海 暴风小马 武侠仙侠 | 传统武侠 更新时间:2019-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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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队去做补给和找地方休息,叶茂向商队告别,准备去向守门将军汇报。

商人问叶茂:“你这两张狼皮,就此送我们了?要知道,这多少值些钱的。”

叶茂:“就如之前说的,你们送我入关,狼皮就归你们。”

商人:“我经商多年,靠的是份诚信。所以,用狼皮来作为路费,实是多了。这样,咱们也不多废话,我就再给你三两银子,包含路费,算了我买下了这两张狼皮。”

叶茂:“好,爽快,就依你吧。”

商人递上几块小银锭,说:“这位兵爷一定不是普通的士兵,我们边关的安宁全靠你们了,日后我们商队出关,还望多关照。”

叶茂接过银子,放进兜里,说:“这是我们的义务。”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见到守城将军后,叶茂汇报了之前的战事。

听完汇报后,守城将也很难受,然后告诉叶茂,他所属的军队已经班师回朝了,应该返回京城,向他的主帅赵世允及军部作汇报。然后,给叶茂找了新的军装和坐骑,并让他吃饱喝足休息了一夜后,起程回京城。

回到京城,在军部向赵世允作了简单汇报。

赵世允倒反埋怨起叶茂:“这是你自己一意孤行才导致的后果。若你不那么冒失出兵,你那小队又怎会覆灭?”

叶茂:“可是唐将军身陷敌营,又怎能不救?大帅您不救,可我却不能坐视同僚受死。”

赵世允:“那你把人救出来了吗?最后还不是把你的兄弟给搭进去了?你要记住,执行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你违抗了命令,我可以依军法将你处死。不过,如今大军不在外,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叶茂:“您就那么眼睁睁地送唐将军去死?他可是您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啊。”

赵世允:“我又有何办法?我也要必须执行命令,他们的任务就是执行军机处下发的临时命令,战死于战场上,这本应就是军人最后的归宿。”

叶茂:“我仍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赵世允:“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一切都已是事实,也都已经过去了。你不必再追究此事,我也不想再管。唐将军及他的铁骑部将的后事,我已经派人去办了,抚恤金也会派给他们的家人。但是,你小队的牺牲全是你的责任,他们将得不到任何的补偿。”

叶茂:“若是这样,这样的军队我也呆不下去了。赵大人,请准许我退伍吧。”

赵世允:“你要走便走。”

叶茂转过身,满心的悲愤挥之不去。很快办完了退伍手续,领了最后一份军饷,便离开了军部。

离开京城,回到北部的边关。

守城将见到叶茂,问:“你已向赵大人汇报了?”

叶茂:“是的,然后我已离开他的军队。”

守城将:“非常遗憾,我军又损失了你这么个勇将。接下来你怎么打算?”

叶茂:“我去一趟白羊城,办完事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守城将:“若你仍不舍保家卫国,再回我关上。你此去白羊城,先到兵器库挑兵器吧。”

叶茂谢过守城将,在兵器库挑了一把普通的随身配剑,换了便装。离开军营,到驿站搭上一趟往漠北的班车。不到半个时辰,车队坐满旅客,载满物资便出发了。

车队走了两天,来到原部队扎营旧址。

这来回短短半个月,栅栏里围起了好几处摊位,有卖快餐的、卖烤肉的、卖水的、卖包子的,此外还有给马供应干草的、卖兵器的、修车的,什么都有了,最可气的有人支起了几个大帐篷,就当成了简易旅馆。过往的人,也就把此处当成了驿站。

这里没人管理,大门敞开着,班车队开了进去,做简单的补给休整。

叶茂下了车,伸伸懒腰,一看这四周,真是不可思议,短短时间居然成了一个中转驿站,人类的基建力量真是够强大。心想,反正这里地方够大,干脆自己也摆个小摊做点小生意算了。

班车领队对叶茂及其他下车休整的旅人说:“大家不要散太远,我们做完补给就出发了。”

叶茂:“要多少能出发?”

领队:“不知道,要看看我们能收集到多少物资,毕竟这里不是真正的驿站。若是物资不够,我们不能贸然前往白羊城,因为接下去一路上不再有驿站了。”

叶茂:“这里怎么会那么快形成一个商贸补给点呢?原来在此的驻军撤离还不到一个月。”

领队:“你看在这里摆摊的这些人,在那支军队一撤离这里,就过来了。军队一旦撤离,原来的军寨就会舍弃,不会再回来。另外,朝廷撤了很多驿站,为的是节约国库开支。很多通往关外的旅途没有驿站中转和补给,旅人和商队去远的地方就很困难。所以,民间自发在此做物资补给,生意可好着呢。但是,民间的物资与原有的驿站所不同,不能保证每时都是充足的。”

一名车夫走到领队跟前说:“大人,看来今日我们走不了了,缺水,也缺马草,要等商人们下一次进货。而且,还有更大的困难。”

领队:“有何困难?”

车队:“这一两日商人们可能都无法进货,主要是天气。您看看天空。”

领队抬头看去,叶茂听他们这么一说,也看了看天空。

天空呈昏黄色,在远方的山的尽头,渐渐转成了紫色。

车队:“有人说,这天色异常,似有风暴来临。”

叶茂:“不错,极有可能是龙吞天地。”

领队:“龙吞天地是什么?”

叶茂:“极大的沙尘暴。这一片地处广阔草原与戈壁的交界处,地势极易招来飓风,而且风一来便飞砂走石,人畜几乎不能在风沙中行走。天空的颜色会随着气候而变化,天色更重、特别是到了那样的紫色,极大可能会有强烈的飓风,轻则吹上半日,重着吹上三五日。更严重的是龙吞天地,就是草原的飓风和戈壁的飓风同时吹来,两股风撞在一起,会变成龙卷风,那风就像天空中的一条巨龙在吸食大地一样。”

领队:“你怎么会知道?”

叶茂:“因为我随之前驻扎在这里的部队五年,在此驻守了三年,见惯了这里的天象。若风势越来越小,龙吞天地有可能就会发生。”

领队:“为何风势减小,风暴反而会发生?”

叶茂:“当两股暴风迫近时,因两边气压,在中间的地区反而风力较小。当两股风暴撞在一起,风力会瞬间提升万倍。”

领队:“若是如此,须赶紧把马车安顿好才行。”

叶茂:“还须通知所有人,到安全的地方躲避。”

领队及车夫赶紧去呼唤所有人,叶茂把天象告之众人,然后说:“这个寨营历经百余场战事,加料加钉地加固过数十次,地基打了也有数丈深,还有巨岩加固,防水也防蚁。百万敌军尚攻不破这里,一场风暴算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加上会看天象的旅人预测,真的有风暴即将来临,于是,大家都不做生意了,赶紧找地方躲起来。营寨的四壁较安全,上方还有两层平台,顶上那层是弓箭手射击台,下一层是补给台,再往下有马棚、厕所、原本作为武器库的几个隔间,现在直接当成房间了。所有的马都拉到了马棚下,马车也在马棚旁绑好栓好。

没过多久,大风骤起,天空一片飞沙走石,盖过了天地。天空云层滚动,电闪雷鸣,交织成幻紫的色彩,非常壮观,只可惜下边的人完全没有心思观看。

头顶的风声越来越急,吹得前后两处的大门哗哗直响。里边的人害怕极了,都担心会不会连寨带人一起吹飞。

习惯了风沙的叶茂靠在墙边,闭眼休息。在那一刹那,似乎回到了从事的时光,风声中,尼勃朗格和吴峰总会跑到寨子内的校场上——最空旷的地方,看谁先会被风吹走。还有吕松在射击台上写家书,才写了一半页纸,一时手停缕思路,没想信纸被风吹走,狂追了七公里,才把信纸追回来——“不如就让它一直随风吹,或许就能直接飘到你家中了。”叶茂自言起当时嘲笑吕松的话,两行热泪情不自禁流了下来。

过了很久,风势渐小,众人的心都平静下来了。

叶茂从棚下走出来,看看天空,一片紫蓝色,时不时闪电穿越而过,非常漂亮。

也跟着有人走出来,看了看天空,却没有叶茂那平静的心情,反而更加害怕。

突然,北门外传来了拍门的声音:“快开门!有人吗!让我们进去避避风!”

叶茂和1名车夫跑上前,一起拉动铸铁门栓的铁链绞盘,把铁栓拉起来。又有几人跑上前,一起合力把大门拉开。

十几名旅人风尘仆仆跑进寨子里,众人一起合力把30公分厚的大门关上,然后落栓。

领头的旅人摘下斗笠,抖掉身上的灰,说:“谢谢你们了。”

叶茂:“不必客气,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旅途中人,应该要相互帮忙的。之前那么大的风沙,你们是徒步穿越过来的?”

旅人:“是的,本来是乘马车来的,在大风中赶路太急,路上磕坏了马车,又把马惊跑了,我等就只能步行前来了。”

另一名旅人也脱下斗笠,说:“没办法啊,一路上都没有驿站,只能不停赶路,幸好到了这,以为是座军营,看来没有守军啊。”

叶茂:“原来驻军已经撤了,这里也成了往来商队和旅人的中转和休息之所。所以,你们自己找空的地方休息吧,不会有人为难你们的。”

一名女旅人脱下帽子,说:“幸好遇上你们啊,暴风也停下来了。”一边说,一边甩着头发,把长发上的沙尘甩掉。

叶茂看着其样貌,不禁暗暗心动,忙走上前,说:“快到棚下休息吧,飓风很快就会来了。”

女旅人带着领头的老者,躲到棚下。

老者说:“这天色异常,风虽渐小,只怕有更猛烈的风在其后吧。”

叶茂:“不错,两股强风就要相会,等会就会有龙卷风出现。”

女旅客:“你怎么会知道?”

叶茂:“我从军时,曾驻守在这里三年,熟知这里的气候与天相。”

老者:“幸好我们来得及时,不然就糟糕了,老天保佑啊。年轻人,你不是说驻军已经撤了,为何你仍守在这里?”

叶茂:“我已退伍,此次出关是去白羊城,刚好路过此地。”

老者:“还好有你在啊。老夫乃逍遥居之徐闻曦,自漠北而来,带着我的学生们回中土。”

叶茂:“在下叶茂。徐老先生可是教书先生?”

徐闻曦:“也算是吧。带着这些学生,也算是门人弟子,经常游历天下,看看世事风云和民间疾苦。”

叶茂:“在下佩服。”说着,给徐闻曦作揖,也给其女弟子作揖。

女弟子回以礼,说:“在下来自逍遥居,柳织云。”

其他学生也一一作揖自报姓名,可叶茂记得住的,也只有柳织云这个名字。

叶茂:“为何你们会在大风天气赶回中土呢?”

徐闻曦:“之前我带着学生们到双鱼城,听说那里出现了吸血鬼,想去见识一下。”

叶茂:“那不是传说而已么。”

柳织云:“我们原来也以为是传说,但听说双鱼城确实出现了吸血鬼,所以便去看了。其实真的有。”

徐闻曦:“那的政府已经派部队回去围剿了,我们也不敢多停留,遂顾不上天气好坏,披星戴月赶回中土。所见之事,让我的学生去写给后人看吧。”

叶茂:“我倒也很想见识一下。”

徐闻曦:“最好还是不要见到吧。吸血鬼非常厉害,在吸食人血后,受害者会感染血毒,变成没有灵魂、异常饥饿的行尸走肉,只懂到处到食物。双鱼城受害者颇多,官兵都应付不来,最后调来了军队,几乎屠杀了半座城,才将事态平息。”

叶茂:“那吸血鬼呢?死了吗?”

徐闻曦:“吸血鬼虽然功夫极高,最后仍是被军队打死了。”

叶茂:“那吸血鬼究竟又从何而来,还会不会有同伴呢?”

徐闻曦:“这就不知道了,双鱼城现在是全城封锁,任何人不得进出,军队正在加紧检查城中的每一个人。”

叶茂:“幸好白羊城距双鱼城有几百里之遥,应该影响不到。”

这时,风停了,四周安静了下来。

一名学生:“我们辛苦赶了那么多路,到了这里,风却停了,早知走慢些了。”

其他旅人和商人也纷纷走出棚子。

柳织云抬头看着天空,两块漩涡层中出现了一片紫色的天空,干净得出奇,看到了点点繁星,时而飞过的闪电。一边看着,一边情不自禁地走出棚子,要看得更清楚些。

叶茂忙走上前,拉住她的手拽住她,说:“天空确是很美,但并非普通天象。”

徐闻曦:“不错,只怕,这风并未停啊。我们并不是走太快了,而刚刚好到此,还略慢了些。”

柳织云甩开叶茂的手,说:“你又怎知会有何天象,你曾见过?”

徐闻曦:“织云,还是快回棚子下躲会儿吧。”

叶茂:“你马上就会看到的。——大伙都别出来,快回安全的地方躲着,尽量抓紧东西,别松手!”

车队领队:“难道是龙吞天地?”

叶茂:“没错,到了!”

众人一听,赶紧纷纷躲了回去,找柱子抱着。

叶茂回到棚子下,坐在柳织云旁边,说:“曾经这是这荒漠最让人害怕的事,不过,在这寨子里,就不必担心了。”

柳织云:“谢谢你了,若没有你,可能会有不少人会遇害。”

叶茂:“这是人之常情,不必言谢。”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阵巨响,就像是恶兽般的怒吼一般,响彻天际,吓得所有人是毛骨悚然,小孩子都吓得哭了。

叶茂:“这是两股飓风撞在一起的声音。”说着,暗自运转战力,平摊出双掌,各激发方向相对的气流。然后,两掌慢慢靠近,气流撞在一起摩擦出了声音,有点和外头的风声类似,只是轻和很多。接着,双掌间,慢慢地形成了一股小小的旋涡,夹杂着尘土飞旋起来,就像龙卷风一样,“外头的情况就是这样了。”

柳织云:“原来你会功夫的啊。”

叶茂:“从军几年,多少会一点拳脚功夫。我们当兵的每日都在操练,熟知实战的技法与阵法,每名普通的士兵,都是严格训练出来的。”

柳织云:“真的吗?那你一定很厉害了?”

叶茂:“厉害不厉害不敢说,至少能保护自己吧。”

柳织云:“那也一定能保护你所想保护的人啰。”

叶茂:“呃……其实……我保护不了其他人。”

柳织云:“为何?”

叶茂:“我之所以退伍,是因为我亲眼看着我的同僚、我的战友死在我面前,我却救不了他们。他们是因为我而死,都是我的责任。战场上,敌人与我们一样强大,甚至人数更多,我只知道,只能拼命向前冲,才能拼命保护自己,但保护不了别人。”

柳织云:“战场是残酷的。但是,你宁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希望你的同僚们活下去吧。”

叶茂:“是的。”

柳织云:“我们有时改变不了命运,只能去努力争取,虽然以悲剧结尾,我们却仍然不会放弃。对吧?”

叶茂:“嗯,没错。”

柳织云:“我总是在想,若有人能在我身边,誓死来努力保护我,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不管最后是美满还是残酷,能有一份那样为你付出的真心,总是一件幸福的事。所以我相信,你的同僚们,在天上一定以你为豪的。”

听了柳织云一席话,叶茂心中如沐春风。

外头风头愈紧,几条巨大的黑龙从天而降,吸食大地的一切。

整个寨营都在颤抖,一道龙卷风跨过了半个寨子,带走了所有的一切能带走的。所有人死死抱着身边最稳固的东西,但在片刻间,龙卷风仍然带走了不少人与货物。

不少人看到龙卷风过来,吓得魂飞丧胆,脑子里一片空白,拔腿就跑,最后也被卷到了天上。

寨子里一片飞沙旋转,所有的杂物、干草也都在快速地旋转着,眼前只有一片黑白混杂,夹带着阵阵闪电。

看到这景象,叶茂不禁笑了,似乎连这回忆都是美好的。

柳织云此时已经凌乱不堪了,无意中看到叶茂,问:“你为什么笑啊?”

叶茂:“人生至此,笑对何妨。”

柳织云:“你是个疯子!”

叶茂伸出手:“我早已笑对这天地吞食百遍了,握住我,一起面对,或许你不再害怕。”

柳织云犹豫了一下,便松开一只手,颤抖地伸出来,然后一把握住叶茂的手。那只大手厚而有力,粗糙的表皮写满了沧桑与风霜,但是,被那只手紧紧地握着,却比自己紧抱着柱子似乎更安全了。当叶茂把那无惧的笑容传过来时,眼前的所有一切都不再那么可怕。

叶茂:“看看吧,这天地之怒,是多么的壮观。”

柳织云努力地把头扭向外头,睁开眼看着龙卷风——身子似乎就要被吹起来了,有一种渐渐想要飞翔的感觉,但被叶茂拉着,又不会失控。看着眼前的壮观美景,不禁笑了。

同样凌乱在风中的徐闻曦无意中看过来,看到柳织云和叶茂面朝着外,微笑着面对巨大的龙卷风,叫道:“你们疯啦!”

柳织云回过头看着叶茂,说:“你这人挺好,千万别做傻事。”

叶茂:“你为何会以为我会做傻事?我能做什么傻事?”

柳织云:“能看透生死之人,大多都要做一件会危及生命的大事,所以其他任何事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就像你,面对如此可怕有天灾仍能付之一笑。”

叶茂:“你不也是笑了吗。”

柳织云:“不同了,我的心中仍充满着害怕,只是对这第一次见到的风暴好奇而已。不像你,你心中对它没有恐惧。相信我,有些事,不值得做。”

叶茂:“那我告诉你,有些事,是值得去做的呢。”

柳织云:“那……”

叶茂:“怎么了?”

柳织云:“你去做你的事没人能拦你,如果你回来,活着回来,找我,我送一件非常宝贵的东西给你。”

叶茂:“你要送我什么?”

柳织云:“一件很珍贵的礼物,我想送给你的。如果你能活着回来。”

妈呀,这么一说,很难让人不胡思乱想啊。

叶茂:“这个……让人挺意外啊。”

柳织云:“我知道,但我相信你,我也相信自己,看一个人的眼光不会错。”

叶茂:“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风一直吹,一直刮,足足三个小时,方才平息。

当剩下的一半人走出棚子,感受着清爽的徐徐凉风,看着天际,干净得像刚刚洗刷过一样。

人们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叶茂也走了出来,这一切似乎停止得太快了些,虽然是他在此驻军两年多所遇见最强烈的龙卷风。他回头看了看柳织云,不经意地笑了,笑得与以往有些不同,似乎不再看淡生死,笑容中也不再有了习惯强装出来的玩世不恭。

柳织云缕了一下自己散乱的秀发,也笑了。然后抬起头,闭着眼睛,感受着那畅快清新的空气,似乎重生了一般。

徐闻曦与众弟子跑出来,一看清澈的天空和宁静的大地,也不禁纷纷手舞足蹈。

班车领队让车夫和马夫去清点损失,然后走来问叶茂:“你看这天象,还会不会有天灾呢?”

叶茂:“我从未见过在一场风暴后,一个月内会有第二场的。老天要发怒,也得需要一点时间去积攒怒气啊。”

过了一会儿,车夫回来说:“马匹和货物因为被关在马棚里,都没有损失,只是有几匹马受了伤,但并无大碍,马夫正在治疗。但是损失了一些旅客,不过,也因此省出了一些马力。干草勉强够了,只是水仍然不足。”

领队:“幸好,收了他们的钱才让他们上车的。那我们还起程不了,看看接下来几天有没有运水的车队上来。”

叶茂:“其实,这个好解决,这寨子里有口井,应该能打出水来。”

众人一听,立马欣喜若狂,忙围上来打听。

叶茂带领诸人走到东北角口,拿走上边的帆布,扫开杂草,露出一块铁板。然后,在一个不为人注意的角解开扳扣,推动铁板,下边的一口井渐渐露了出来。

有人往下丢了一块石头,然后传出了击水声,果然还有水。

叶茂:“这是原守军挖的一口井,但在撤军时,估计怕寨子被敌军先用,遂撤走了所有物资,这口井也被封藏了起来,以免成为敌军的补给之资。”

一名在寨子里做生意的商贩走上前,说:“那么这口井是公众井水了,旅人们都可尽情享用,我们也应该去保护才对。那么就由我们这里的商贩合力把井修好吧。”然后看了一下左右。

其他的商贩也纷纷点了点头。

旅人们和商队陆陆续续打了水,班车队也打足了水。

徐闻曦拉过柳织云,望着站在班车队附近的叶茂,说:“你觉得那孩子如何?”

柳织云:“他应该是个有正义感的人,而且,他会功夫,又从过军,身经百战,将来,有可能是一个能影响武林的人。”

徐闻曦:“但是你不要忘记了,立场的问题,很重要。如今天下大乱,有可能我们与他终究不为同一路人。”

柳织云:“我能强烈感觉到,除非他不入武林,否则,他会与我们并肩作战的。”

徐闻曦:“希望你的感觉是正确的吧,也希望他的武艺,给武林带来一些惊喜。”

柳织云:“惊喜……嘿嘿,可说不定哦。”

徐闻曦一队人补给完之后,很快便起程了。

叶茂送别了柳织云,在寨子休息了一夜后,第二天随车继续北上。

三个多月后,入冬,大漠白雪纷飞。

白羊城外,白茫茫一片,谁愿此时来踏雪?

拓野喀木儿在十多名保镖的簇拥下,坐马车来到一个游牧部落。

部落的牧民被一群武装份子羁押着,关的羊圈里。

马车在一个帐篷前停下,帐前站着两名卫兵。

拓野喀木儿下了车,一名门卫便进帐篷里去了。

这时,突然风中传来疾响,拓野喀木儿的一名保镖应声倒地。

顿时,一下子乱了起来,保镖们赶紧把拓野喀木儿团团围住,而另一边的十多名武装份子也纷纷举着兵器跑过来。

叶茂穿着一身白绒毛的外套,戴着白绒帽子,连手中的弩和背后背的枪都用白布条包好了,白色荒野上、茫茫飘雪中,根本就看不到他。一路疾跑,一路激射。

保镖们从倒下的同僚中和箭的弹道上,判断得出叶茂攻击的方向,把拓野喀木儿保护得水汇不通,然后向旁边慢慢移动,想让主子回到马车上躲避。

另一边的武装份子也跑到旁边,摆起阵式。

叶茂哪里管那么多,一路攻近之后,丢开弩,扯出长枪,便强攻过去。

剩余没有被弩箭射倒的众保镖、武装份子纷纷围上前,把叶茂困在中间。

自四个月前的屠杀唐四海铁骑队一役后,拓野喀木儿损失了石敬修这么一个顶级手下及不少优秀的雇佣兵,逃回母港白羊城后,一直深居家中,几百保镖守卫,不肯出门。凡有生意,都是他人上门,自己绝不迈出门一步。

叶茂到了白羊城后,找到拓野喀木儿的大宅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去刺杀他。毕竟里边几百高手,强攻肯定被虐死,里边盘查又严,混进去也不容易,就只能等机会了。

于是就在拓野喀木儿大宅外的街对面租了间小屋,在二楼,正面对着大宅。就每天守候着,也方圆几里地来回侦察。

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拓野喀木儿要与一名重要客户会面,而那名客户又死活不愿进城,怕人多招是非,非要到城外这地方。拓野喀木儿心想事过去也那么久了,叶茂就算不死也该回到中原了,出门也没什么危险了吧,于是就招集十来个亲信保镖,轻装快马出门。

叶茂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路追来,然后大开杀戒。

打群架他早已是习以为常了,仍记得人生第一场战役,就和唐四海两人面对千军万马,以寡敌众。而在往后的战斗中,他带着他的特种部队,冲在最前头,也常常以少打多。现在几十号人,就算不了什么了。

但在他的信念中,仍然是向前,一口气向前,不论任何事情,都不回头。杀光眼前的敌人,回过头,再来冲杀一遍。脑海里,回忆起与唐四海无数次并肩作战的画面,还有那些追随在自己身边的战友,无数次陪着自己冲向敌人,毫不畏惧、绝不迟疑。内心,却又是平静的,平静得能让他清楚地分析着场上的局势,平静得世界慢了下来,所有人都慢了下来,然后,他和战友们一起,打敌人打倒。

叶茂往来奔杀,白色的雪地变成了红色。

拓野喀木儿一看不对劲,身边的保镖是补上去一个死一个,死着死着身边没人了,赶紧往马车上躲去。

叶茂打倒面前一人,运足力把长枪在马车面前往地上一扫,劈出一道气浪,轰然一声将马车斩成两半。

拓野喀木儿滚在地上,慌张得连滚带爬,想往帐篷里边躲去。

叶茂杀死了最后几名保镖及武装份子,追上拓野喀木儿身后,从背后后一脚将他踹倒,然后举起长枪,准备刺下去。

这时,帐篷的两名守卫飞身而出,闪电般攻向叶茂。

这两人速度极快,决不同于一般的保镖,叶茂不敢大意,挥枪来迎击。

拓野喀木儿被叶茂踢倒后,趴在原地爬不动,伸手向帐篷求救:“刘将军,救命啊。”

叶茂被左右夹击,但不管他如何换位,对方两人始终保持平稳队形,任叶茂冲杀,就是不乱。

这两人一人手持刀和盾,一人手持双勾戟,配合之默契,绝对出乎叶茂意料之外。

交战二三十回合,叶茂拿不下这两人,但利用快速变化的脚步,不停根据战况改变战略,打乱对方的战法,以换来对方也拿不下自己。

拓野喀木儿在地上哀求了半天,终于有一人走出帐篷。

叶茂趁着空隙,看了一眼,正是刘昌顺,当即大怒:“是你!”

刘昌顺:“没想到你小子最后还是来碍手碍脚了。”

叶茂顿时明白了,这绝对是一个阴谋。心中保持平静,必须先拿下眼前这两个高手,而胸中的怒火,又催使自己一定要杀了刘昌顺。

眼前这两人也是随军征战多年的老兵,武力不比唐四海差多少,叶茂这些招式对他们来说威胁并不大。

叶茂也深明这一点,接下来,必须要全力以赴、浑身解数了。

两名老兵渐渐感到压力越来越大了,只见叶茂手中的枪渐渐舞出了梦幻的枪影——其实并不是什么枪影,而是叶茂所催发出来的气浪迷乱了他们的双眼。叶茂这种冲锋小兵的实战经验更加丰富,两名老兵虽然追随刘昌顺已久,但近10年来刘昌顺几乎没有冲在战斗最前线,都是在先锋军拼赢了对方之后,他们这些中部的军队才会冲上去扫荡。要是先锋军没冲赢,他们就撤了。

叶茂人生的第一战,就是因为刘昌顺看到形势不对,撤军回头才导致他与唐四海深陷敌围。幸好是主帅路长军的殿后大军及时来到,不然,他就被刘昌顺拖累而死了。

想到这,叶茂的怒火是控制不了了,奋力一枪,直捅前方的老兵。老兵举盾起来挡的,当的一声抵住枪头,但那力量把自己的手震得发麻。但更厉害的还在后头,顺着枪势而来的一道气浪像把利刃一样,穿破盾牌,擦过手臂,正刺在肩上,顿时鲜血直涌。

叶茂向前迈一大步,一脚踏在盾牌上,回头一记回马枪,枪头扫过的轨迹形成一道银白的光轨,激出一道月牙般的气浪,直击另一名老兵。

那名双戟老兵一直死追在身后,理论上完全不惧这回马枪,但同僚此时却被叶茂压制住且受了伤完全不能配合自己夹攻,反被叶茂这一攻,完全招架不住,用勾戟来隔,不但连戟被击断,自己也被气浪击中,眼前顿时一片排山倒海,把自己拍倒在地上。

叶茂出完一招,快速从盾上翻身落地,枪挑刀盾老兵。

老兵很快爬起来,抵御叶茂,但此时他们已经形不成之前默契的夹攻之势了。叶茂火力全开,神挡撵神、佛挡揍佛。

刘昌顺看着叶茂朝自己攻来,而两名得力手下已经完全挡不住他了,便从营帐旁的兵器架上取下一杆长枪,静候叶茂。

刚过十回合,叶茂就打倒了刘昌顺两名手下,喘着大气,枪指刘昌顺。

刘昌顺轻轻鼓了鼓掌:“厉害,你的武力,已在唐四海之上,当初我们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一个冲锋小兵,竟成长为一个一夫当关的勇将。”

叶茂:“还是先打倒你,再跟你废话吧。”挥枪便攻上前。

刘昌顺也挺起枪,迎战叶茂。

两人大战八十回合,两支神枪对决,你来我往,杀得银光灿烂,难分伯仲。

当两人最终停手时,叶茂手举着枪,站立在风中,枪头上的血慢慢滑落。

刘昌顺握着受了伤的手,愤怒难耐,看着自己的枪躺在地上。

拓野喀木儿看到最后刘昌顺也输了,不禁绝望地低下了头。

刘昌顺抬起头看头叶茂,说:“没想到我刘家枪,最终败于你手。”

叶茂:“是因为我心中只有打倒你的念头,你害死了我那么多弟兄,今天我就要为他们报仇。”

刘昌顺:“害死他们的不是我,我不是最后下命令的那个人,我也只是在执行命令而已。此时我在此地,跟拓野喀木儿交易军火,也只是在执行命令。”

叶茂:“原来这幕后的与拓野喀木儿交易的,是赵世允。当初你们为何要借拓野喀木儿之手,来铲除我们呢?”

刘昌顺:“我们只想铲除唐四海,你不过是个意外的出现。那时我们侵吞方金生的财物,被唐四海发现了,于是他暗自调查,竟发现了我们与拓野喀木儿的交易。我们把军中的兵器暗中卖给拓野喀木儿,然后做假账,让军部以为我们战争物资紧缺。还有,你在镇守虎啸关时,我们故意拖延给你们补给物资,你上奏军部的折子,更让朝廷相信了我们战争物资紧缺的事实。拓野喀木儿再把兵器卖到各个部落,以引发鞑靼、瓦剌各国间的战争,唐四海要到军部告发我们,逼于无奈,赵大帅才设计唐四海进了埋伏,由拓野喀木儿解决他。我们没想对付你,毕竟你的级别太低,根本就没瞧得起你。是你自己冲动,带着你的手下去送死的。”

叶茂:“我并不后悔我的冲动,只是,你们都是死有余辜的。”

最后,他杀了刘昌顺和拓野喀木儿,并在拓野喀木儿的马车上找到了这次交易的钱,足有超过百万两银票。再收集了所有尸体上的碎银和铜币,放了被关押的牧民,给一些现钱给他们作安慰。然后,选了两匹最精壮的马,骑一匹,牵一匹,作为长途的轮换,便起程返回中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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