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帝尊 第五章四方云动

凤极宫，柳氏姐妹得到前朝消息后，诧异不已。柳欣予愣了一会儿，得出一条结论，“王上要对剩余四大士族下手了。不，准确的说王上要推行新政，首先就得将这些敲骨吸髓蛀虫除去，所以这次王上应会对六郡全面清洗。哪个田产大户手上没有人命，正好收回田地，重新划分。”

“二姐，我还是不明白，王上只不过是清理宋氏一族，涉及谋逆自然是秉公办理。众臣自然心服口服，可要是全面清理士族豪强，难免伤筋动骨，到时又从哪里找人填补空缺，内政陷入瘫痪，政令不通，代国岂不名存实亡。”

“三妹，你还没明白，这些更符合王上心意。我先给你算笔帐，没了这些士族豪强，代国每岁增加财赋粮米几何。若不清理，平民可得几分田，军功奖励授田赏赐财货何出，无业游民何以治理，贫者愈贫，富者愈富，士族豪强损民自肥，而国力日弱，平民渐贫，王上诏令何以遵从。再者，自王上就国以来，军权独掌，军中将士大多出身贫寒皆忠直孝义之辈，早已不满士族把持朝政，民众也对士族暗恨不已。如今外患已解，这内忧自然该整治一番，王固其位，军民得利，可谓三赢。至于官员，平民学子，不得志之士，不得晋升之小吏。王上只需一纸诏令，便可得人。所费不过九牛一毛，所得之利无以估量，王上自然何乐而不为。”

“二姐明见万里，小妹倒是忽略影卫，王上明摆着要扩大此案，借机打压士族豪强。可惜姐姐不为男儿身，平白废了一身本事。”

“你这妮子，竟打趣起我来了。不过，做姐姐的要提醒你一句，你我为代国王后，王上安，代国强，则享尊位。咱们那位父亲志大才疏，许多事就不必让他知晓，代国之事不能伸手，免得祸及自身。以王上才智，代国必然大治，惜王上腿脚不便，王宫后妃止你我二人，早日诞下王嗣以安内外之心，才是正理，”

“二姐，你说什么呢？我看王上还惦念那位青梅竹马的太傅孙女，心中哪有我们的位置。”

“小妹啊，你怎如此不智。你我二人协理后宫，让王上安心，就是最大的功绩。她刘念就是再有分量，也必然位居我等之下。你看着吧！不用一年这偌大的王宫就会被塞满后妃。你也不必心存不满，咱们大姐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也清楚。你扪心自问一下，这宫中所有布置，皆按府中样式，日常所用所食皆按你我喜好。身为一国之主，能注意到如此小事，足以说明王上心细如发，心中将我等视为亲人。”

监斩台，宋涛被绑在十字架上。而宋氏一族为非作歹之徒已被斩了三批。起初官府宣告处置宋氏一族，国中百姓并不相信。这一百多年来五大氏族早已凌驾法律之上，历年宁国监察御史收集其不少罪证，最终不了了之。民众早已对朝廷失去信任，直到宋涛游街示众，有胆大的将烂菜叶、石子扔向囚车，廷尉衙役不但不管反而数举其所犯之罪，还捡选几件骇人听闻的案子说了起来，更加激起民愤。更有那苦主当街叩头,“多谢官爷，将这畜牲治罪，老汉那惨死的孙女年仅十二岁，尸骨早被那野狗叼走，只剩几条撕的破烂血布，苍天有眼呐。”

这可把那洪姓衙役吓着了，“老爷子，你可不能跪我啊，这案子是王上钦定，廷尉审理。老爷子你应该谢的是王上廷尉。诸位父若乡亲，王上有旨，午时处斩手沾人命的宋氏族人，宋涛处以三千六百刀凌迟之刑。廷尉还在审理宋氏族人，各位父老若有冤屈请将状纸交由乡老，送至廷尉府，也可作人证指证宋氏族人，一旦查实罪名，自会秉律直断。”

“王上圣明，代国万年。”一人呼出，万人响应，一时间颂扬之声此起彼伏，感染着一个个路人，押送的衙役顿觉神清气爽。洪姓衙役暗道,“以前帮着守家昧着良心做了多少坏事，今日不过说了几句公道话，就获得父老如此感激，做好人的感觉真好。”后来这洪姓衙役做了奏谳掾，审查不少大案，开断案世家之源暂且不提。

监斩台，麻木的百姓见血之后，终于相信宋氏一族要灭族了，对官府的信任一点点增加。先前心有隔阖的百姓也渐渐归心，监斩官见时机已到,“庶人宋涛犯谋逆、杀人、强奸等罪，今奉王上诏令，处以凌迟之刑。众位父老乡亲，按旧例，这宋涛每刀割下之肉一文钱一片，若有购买者，请在行刑后自选。”

一刀刀下去，宋涛惨叫不已后来支持不住昏了过来，可这行刑之人怎会让他如此便宜，用水泼醒后，继续下刀，后来宋涛声嘶力竭，又喂他喝水不能让他失血过多而死，又能刺激犯人疼痛之感，几百刀后，疼痛之感消失，精神萎靡。而观刑的百姓不仅无不适之感，反而十分畅快，觉得这恶人不能便宜了他，看着他受尽折磨，怨气才消。当宋涛被最后一刀毙命后，不少民众购其肉，宋涛尸体也被卖尽，尸骨无存，更有甚者当场生啖其肉。众人不愿散去，在刑场聚集大呼，“王上万年，代国万万年。”在场官员再次感受到民众拳拳之心，还是震憾不已，造就一批清官能吏。

且不说柳氏姐妹二人如何患得患失，刑场又如何劲人心魄，却说那李成吴许四大士族众人正在密议当下朝局。李氏族长作为首领，首先言道,“自王上建国称制以来，军势日盛，战功赫赫。可我等士族子弟不为王上所喜，六郡之中，大多官吏由王上亲自挑选，代国是越来越繁华，可我士族却越过越凋蔽。选官任官之权被夺，荫任制度被取，部曲家丁被削。今宋老上卿因一孙而身死族灭，我等何以自处。”

成氏族长同意道，“不错，照此下去，我四族必步宋氏后尘。可惜啊，胡酋太过无能，没了外患。我等成了待宰之羊。”

吴氏族长驳道，“你们扪心自问，在这一百多年间，族人良莠不齐，哪家手中没有人命，真要依法论罪，你们灭族十次都不够，王上已经宽宏大量，你们犹不知足，竟勾结外族真是丢进祖宗脸面。。我吴氏不过铁匠出身，能有如今地位，全靠自身打拼。族人不过数百，恪守祖训为官不贪利不损民。不像各位家大业大，不修德性。”

李氏族长劝道，“都少说几句，观在不是争论谁是谁非，而是保住我们的家族。老吴，你也少说几句，咱们灭了，王上岂会容你一家独大。老许，你素来智计甚多，今日为何缄口不言。”

“李兄，这次你们是触及王上底线了。现在去王宫请罪，自请处置还有一条生路，拖的越久，变数越多。壮士断腕总好过身死族灭。”

成氏族长大怒，“好你个许光华，这就是你的主意。仗还没打，就缴械投降，王上岂会重视我等。老夫倒是有个主意，明日朝会咱们联络门生故吏上书辞官，没了我等支持，看他朝堂如何运转。”

此言一出众人均觉不错。不是嫌我们碍事么，可以，我们走，没人给你办事跑腿，王室威严又如何，还不是得请咱们回去。许光华拂袖，“夏虫不可语冰。吴兄咱们走。良言难劝送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李氏族长觉得不妥，不过士族利益终究站了首位，并没有开口阻拦。

“报，家主，宋氏一族已行刑完毕，宋涛骨肉为百姓所啖，尸骨无存。大赞王上圣明，还有不少平民跑至廷尉府检举，状纸已被廷尉当场收下。”

李氏族长一震，悲从中来。完了，悔不听光华之言，以至于斯。听着豪言壮语的众人，瞬间老了十岁，糊涂啊，王上能以残废之身于众皇子中脱颖而出，成为首个就藩之王，性格必定坚韧,又岂能视同小儿般拿捏。可笑啊，老了还出此昏招，真嫌死的不够快么。突然灵光一闪，对了，现在认罪还来得及，对不住了老成，死道友不死贫道，多保住一份生机总是好的。借口身体不适，回府将所有来往信件及一些证物带上直奔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