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帝尊 第六章暗流

王宫中，慕容浩已然得到影卫密报，大叹一声，“民心可畏，蛀虫可恨。”，又闻四大士族聚会，无各指敲击着椅面扶手，心底言“成氏无谋，取死之日不还，孤这一手打草惊蛇、引蛇出洞之计没白费。孤正是需要你们行动，名正言顺地收权。为了代国安定，吴氏安分守己，作恶甚少可大用，许氏见识过人，然同流合污时居多可有选择的用，至于李氏优柔寡断，游离之各方之间，谁强跟谁走，宜以富贵安之。”

许吴二位族长已在宫门等侯通传，李氏族长匆匆赶来。内侍宣诏:“传许光华、吴悠、李成三位上卿昭和殿觐见。”许光华心内一震，“这时刻，王上可掐的真准，宋氏败得不冤。但愿王上英明，不会因一时之气灭了士族。”

慕容浩正批阅奏章，而浸淫官场数十年的三位族长此刻正被威压不自主地笼罩着，胸闷气短，背后冷汗阵阵频出。三人都觉不由想二十余年前，面见武帝时的情形。黑色长袍，直击心弦的鹰之凝视，灯火闪现着屏上高大的背影，一幕幕与现在的慕容浩重合，猛然惊觉，“武帝气势是杀伐之气，久居帝位的上位者威严。而王上则是漠视众生的冷意夹杂着三分杀意，含而不露，隐晦难明。”三人这才明白过来，平日王上雅量温和的背后，隐藏的是乾纲独断，政从上出的意念，一旦犯了忌讳，必遭雷霆之怒。收起心思，慎重行事。

“臣等拜见王上，向王上请罪。”

“三位上卿皆是老成持重之人，孤从未听闻三位卿家有何违法失礼之事，何罪之有。”慕容浩依旧面不改色，不急不缓批阅着奏折。

“臣李成有本上奏，成氏一族走私公仓粮食布匹低价售与匈奴，致使八县之民沦为流民。前几日，打开城门的内应为成氏之三子，还有侵占民田，商产，殴人死者案件数百件。作案之人为成氏正房之人者十居其八，证词，证据臣已交于宦者令。臣请自劾，臣居上卿之位数十年，武不能安邦文不能谋国，身为族长不能监管族人，族人罪行累累，请王上冶罪。”

许光华暗骂，“老东西，平日瞻前顾后，今日倒是果决。这么一来，我许氏也要自断经脉。好，许氏家族家大了，总有些稗子充于其间，也是时候该清理一下，罪证确实，族老王上均无话可说。”，“臣启王上，李上卿所言极是。臣虽是许氏族长，如今族中有多少人，犯了多少案子，仗着臣的身份，冤死了多少无辜生命。臣的目光所及不过方圆数百米，又何以治理民政，臣自请削职为民，至于族人还请王上令廷尉依法处置。”

他哪里知道李成是被吓怕了，刑场那一幕，只听下人讲述已然寒冷透骨，尸骨遭人啃食，好狠的手段。再加上还未消逝的威压，让李成只想激流勇退保住家人，其余族人本就血脉疏远，争权夺利，心思不饨，生死之间自有偏向。

吴悠也自请责罚，“王上，虽说臣的家人不过数百，平日也照看的过来。可毕竟有走眼，监察不力之时，难免有人借臣的名义谋取私利。出仕为官心志不坚者，难免走入歧途。臣请王上除了这害群之马，自请王上削职，收回食邑爵位。”

慕容浩依然不动声色，“三位卿家这是何意，孤不是刻薄之人，诸位卿家自大守开国便世代守卫边疆，付出多少生命才挣得今日功勋。纵有不肖之徒，孤准卿家自查，有通敌叛国残害百姓者，交廷尉治罪，余者卿家自决。”

李吴二族长松了囗气，大呼王上大恩，必以死相报之类话语。而许光华则皱起了眉头，“王上这招以退为进用的好，倘若我等不公正处置，欺上瞒下，宋氏的今日便是我三族明日。阳谋，就是这么堂堂正正，明知是陷阱还不得不跳，看似给了自主权，可实际上余地却更小了。这二位还感恩戴德，也罢既然已经选好路，再也退不得。”

“臣启王上，成氏族长明日将联合朝臣上书请辞，以要挟王上安抚，李吴二兄与臣都可作证，请王上治我等之罪，捉拿成氏一族。”

慕容浩依旧不为所动，“孤知道了，明日朝会之后，旨意便会送达诸卿府上。这案上的折子，卿家拿回家细细品味。”

三位上卿拿到奏折，有不少族人罪证，还有自己私下或酒后不当的言行举止以及往来串联书信，关照手令文书。出宫之后，依旧脊背发凉。许光华则是暗道，“王上这是警告我们要守规矩，不要自认为做事周密，别把他当瞎子聋子，同时又表达了不满，更有借手收拾奏章所提之人的意思。高明的御下之术，像极了当年的武帝，与这样的君上同朝，是大臣的不幸，民众的大幸，代国的大幸，大宁的大幸。我许光华何其幸也，有生之年能再睹圣至风范。”而李吴二人可真是一日三惊，越来越庆幸自己做对了选择，心中的恐惧愈盛，已经可以预见成氏下场。

是夜，凤极宫，一道黑影潜入，柳欣予正在卸妆，好似察觉到什么，吩咐左右退下，“你终究是来了。”

“王后娘娘，看来你生活得不错，体态又增了一分。这代王待你不错，我竟分不清这是你的闺房还是王宫。可正是这样，我才能轻车熟路摸到这里。”

“你无耻，若不是你们盅惑父亲，他怎会将大姐嫁与天阉梁王，一无所出，守了活寡，还受夫家欺辱。”

“王后娘娘，你别忘了你能从小锦衣玉食，识文知礼，全靠主上筹谋。身为定远侯最小的儿子，主上一出生便因相士一言，不为侯爷所喜。若不是主上结交权贵，为商十数载，伏下无数暗子，你还能成为这雍容华贵的王后。小门小户的女人，何以讨得夫家欢心。”

“呵呵，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们。身为虞朝余孽，每天像老鼠一样潜于地下，夜晚才出来做些见不得光的事。难道还需要别人尊重么？”

黑影上前一步，捏住柳欣予的脖子，举了起来，“我尊你一声小姐，并不代表我是你的奴才。要不是看你还有些用处，主上岂会容你活到现在。”扔出一张绢帛，“明日代国朝堂巨变，这上面的人，你要想尽办法安置，官位不重要，必须潜于朝堂各处。不然，你体内的毒可就没了解药。”

黑影走了，又留下一句在柳欣予耳边回绕，“代王的腿疾正是我下的手。三年了，既使宫中有圣手之称的乐清也束手无策，所以不要有任何不该有的期盼。”

望着铜镜中那一抹红痕，柳欣予将手中珍珠捏成了粉末，“原来真的是你们，我的好父亲，为了报复祖父和先帝。你弄残了女婿，逼迫女儿服下毒药，更可恨的是你做一切事情竟是为了操纵皇位更跌，心思实在是有病。”

“王上，你知不知道，咱们有了孩儿。我不敢告诉任何人，更不敢和你为享，我的过去想必你已查清。我真是愧居此位，想必你心中最爱的还是名满帝都的念姑娘。待我产下孩儿后，便会假死消失，我要让伤你的人付出代价。杀父我也无惧。”

成府，成氏族长正为朝会之事烦心。灯灭了，一把匕首抵在后心，“放心，某家此来只是告诉你一声，单纯的辞官没有任何效力。慕容浩不是软弱之人，没有军队的配合，你得不到想要的，反而会失去更多。成氏数代径营，总不至于没有后手，调些兵来，不是难事。这上面有一些豪强游侠，一击不成，还可出此下策。当然，你可以不信任我，想想宋氏如何灭族，再想你成氏手上沾有多少罪恶，吾去也。”

灯亮了，成氏族长摸摸自己的后背，破损的衣服告诉他这不是做梦，而心底更加不安。“这是哪方势力，竟在我五大士族眼皮底下发展出来，可恶。”，看了看手中名单，“成某不才，不屑此道，我宁愿身死族灭被嘲笑万年，也不行此下作之事。”，扔入火盆，燃起的是欲望足以吞噬人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