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镇江湖 第十四章 选择

“先天？”墨刃说完后，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即便眼前的茶水散发出带着迷人香气的烟雾，他们依然无动于衷，任由那翠绿的茶水逐渐变凉。“巅峰？”

如果不是对庄道士有些了解，墨轩几乎以为庄道士想杀了他，先不说其他地方，就算这个大碑村藏龙卧虎，但是达到先天巅峰的却一个都没有，之前那记已经达到万兽掌门威势的狮吼功，真正让先天巅峰的万兽门掌门接下的话，大概只需要挥一挥手就能做到了。

“不过庄道士他...确定吗？”墨轩从来不是畏畏缩缩之辈，就算在他穿越之前，遇到事情都没有怂过，只不过这次不确实性太强，如果他身体里的那股力量没能接下，或者根本不管自己的死活，那么这次自己就真真切切地死了，甚至连转世的可能都不一定有。“如果接下这一击我就死了怎么办？”

“我也是因为如此才反对的，”墨刃知道他赌不起这个，这正是他宁愿墨轩平平淡淡的缘故，只不过这次，庄道士终于等不及了。“况且虽然有先天修士，但是先天巅峰的又何其少，但是这次他要孤注一掷了。”

“这也就是庄道士这么做的理由吗？”墨轩虽然有些明白庄未坤的做法，但是他依然很疑惑，这家伙明明头脑清晰，做事却稀奇古怪。“只不过这次他为什么要偷我的香料让我离开，按理来说，不是应该等先天巅峰之人到来给我一掌不就行了吗？”

“庄未坤，虽然我看不惯他，但是他做事从来都一丝不苟，明明是个道家弟子，却讲什么算无遗策，表面无欲无求，心中追寻完美，很矛盾的一个人，却足够让人尊敬。”墨刃那张冷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这样的人无论是做朋友还是敌人都是荣幸。“只是这次，先天巅峰都是一方霸主，无论引来哪个，他都不会好受，固然庄未坤实力通天，先天巅峰之怒岂是他....”

虽然墨刃没有说完，但是墨轩已经猜到了结局，这件事由何人而起，就要由何人平息。

“那么既然他已经准备好引来先天巅峰，又为何要做这种事情，这不是让他一腔心血付之东流吗？”墨轩想明白了，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庄道士的计划，如果这次离开他就可能再也不会回来，毕竟回来就只有送命，做出这种决定也无可厚非。“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啊。”墨刃长叹一声，这个家伙如果这么容易猜透的话他也不会如此讨厌庄未坤了。“不过你误会他了，这件事情是你的汐姨捣的鬼，我们之中哪个不是看着你长大的，汐姨更是最宠你的，你觉得她会忍心看着你去送死？只不过我可不信庄道士那个狡猾的家伙看不出来。”

“如果我不在，那么他....”

“他依然会按照他计划行事吧，只不过最后受下那一掌的只有他自己了....”

墨刃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已经将能说的都说出口了，只不过他们虽然都是只手遮天之人，却都默契的将选择交给了这个可能此生无缘后天境界的小人物。

墨轩没有给出回答，他转身离去，墨刃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发出一声叹息，他似乎忽略了对方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男生，虽然他举止和言语都很成熟，但是这种事情对于墨轩太过于残忍了。

“什么都说了？”他的身后传来了那身熟悉的揶揄，只不过就算是如此开朗的她，此时语气中依然带着一丝低落。“那接下来都要看小墨轩的了。”

“只是庄笨蛋这次是疯了不成，居然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拦都拦不住....这次就算是达成了计划，那家伙活下来的机会依然不大，这次他要引来的可是那个人啊...”

“正好，这次我也要会一会他呢。”在提到那个人后，一向冷漠的墨刃此时脸色铁青，双拳紧握，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就像是面对仇人一般，但是某种意义上，那个人确实与他不戴共天。“当年那一拳之仇，我还要讨还回来！”

“更何况玄洛之仇，就算我拼着这条残命不要，也要为他讨回一个公道！”墨刃身后气压骤然飙升，恍若千万长剑刺向天空，他身边那古朴的桌子也随之碎裂开来，和杯子的碎片混在一起变为尘土。“龙云山！”

汐瑶轻轻一挥手，周围似乎有脉络在流动，缓缓遍布了整间屋子，而隐约快要碎开的屋子逐渐稳固，虽然墨刃没有收敛，但是他身边的气流却平静了下来。

她松了口气，如果是墨刃全力施为，就算她用尽全力也未必能做到稳固，不过还好墨刃只是一时怒起，周身的剑气是无意识的气压，只需要用符文稳固住整间屋子就行了。

那个名字是墨刃少有的逆鳞，当他说出这个名字之时，那就是他准备直面对方之时，性格嬉笑如汐瑶居然有些期待，虽然庄道士在整个村子实力最强，但是他却没有任何把握赢下墨刃，这也是两人相安无事的缘故。

这个男人认真起来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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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这次关西之征全权交给我吗？”一个面色铁青身穿银白色盔甲的中年人皱着眉头看向面前的人，似乎很不爽对方在此刻插手。“莫离右将军，你可不能言而无信，忘记当初在陛下面前是怎么信誓旦旦的吗？”

“那是在你侄子被抓住偷用军饷之前吧，”墨离身穿黑色的铠甲，面容比较威严，他此刻正一脸不屑望着这个对头，难怪这老狐狸那次如此积极地拼抢这次西征之权，原来是为了给自己的子侄辈谋点福利。“这次事情败落，你还好意思接受这征西将军之职？是不是？冯易峰左将军？”

那个不争气的蠢货，冯易峰其实也气得青筋暴起，这次好不容易风头上压过这个老对头拿到了征西将军之职，谁想到自家侄子居然会起贪心到军饷上去，贪心也就算了，以他的威势，拿了一点倒也没人敢说什么，但是那混蛋居然想拿走十万两白银，这可是军饷的十分之一啊，还好粮草官偷偷传报给了他，及时将那个蠢货给拦住，不过这油盐不进的老对头耳目有多灵敏啊，第二天就知道了这件事，两人先是一阵互相扯皮后就闹到了圣上这里。

他原本还想恶人先告状，谁想到这家伙居然跟过来了，这次计划全都泡汤了，冯易峰虽然看起来理直气壮，但是他知道就算这次自己不会受此时牵连，不过以这老对方的能耐，自己的这个征西将军之职是保不住了，这让他心中又咒骂了那个不成器的家伙几遍。

“倒是你天策府又有什么能耐拿下这个职务。”冯易峰现在只能冷哼几声，冷嘲热讽一下对方。“要知道这次可是胡戈人，他们擅长林地作战，而且领头的实力不弱，虽然是个野蛮人，居然达到了先天之境，不知道你莫离有没有能耐拿下他了。”

“拿不拿下他用得着你说，还是说你想试试？”果然两人一遇上就好像点燃了火药桶一般，要知道外面莫离是一个冷酷无情，纪律严明之人，现在却挽起袖子就要打起来。

“试试就试试，我倒想见识一下右将军的那杆破军枪。”平日里如同笑脸虎的冯易峰也懒得装什么风度了，他那阴沉的脸上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毫不示弱地和莫离对视着。

“肃静！”只是就在两人针锋相对时，一股阴柔的声音从帘子后传来，虽然听起来若有若无，却让两人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贴近了自己的喉咙，好像一只毒蛇。

“这里是御书房，你们在这里乱来？”只见一股脸蛋白皙，面容清秀无须的人拉开门帘走了进来，身穿一身紫色的幞头袍衫，头上戴着一顶精致的红色帽子，脸上满是阴郁的神色，最为让人难受的是那眼睛，看上去在直勾勾地盯着你。“而且还是左右大将军，你们这算是知法犯法吗？”

“我和莫将军关系好着呢，不过是互相问候一声。”冯易峰又恢复了他那张笑眯眯的脸，伸手握住了莫离的肩膀，而莫离也一样握住了冯易峰的肩膀，看起来两个勾肩搭背一样，只不过在暗地下，两人的手指都绷得紧紧的，恨不得在对方身上挖下一块肉。“这和你大内总管姬无命没什么关系吧。”

“你们想怎么样确实和我没关系，只不过现在是御书房，就容不得你们撒野了。”三人的关系也不怎么好，莫离和姬无命更不用说了，好歹和冯易峰有种棋逢对手之感，而到了总管身上，他还骂过姬无命阉臣当道，两人闹得很不愉快。“而且圣上正在练武，根本不想见人。”

只是就在情况愈发焦灼之时，忽然间三人同时抬起头，惊讶地望向西望去。

大事不妙了，这是三人少有的意见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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