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镇江湖 第十五章 碎金拳

“师傅说墨轩哥你一定会来找他的。”小和尚站在破旧山寺前，似乎早就等候在这里，他双手合十朝着墨轩微微鞠了一躬，转身走进了门内。“请跟我来。”

“玄苦大师不是不能说话吗？你每次都说是你师傅说的，这样很没有新意啊。”墨轩倒有些好奇，小和尚好像能和玄苦大师正常交流的样子，而每次自己和玄苦说话时，却只是相视无言。“但是你每次说得又有理有据的样子，以我对你了解，你完全说不出这种话，真是奇怪。”

“出家人不打诳语，我从来没有说过假话，只不过墨轩哥不信罢了。”小和尚气鼓鼓地回答，看起来对墨轩每次听他这么说都哈哈大笑有些怨气，果然还是个小孩子。“你看，你又开始笑话我了。”

“那么你说，为什么玄苦大师每次都和你说话，却从来不和我说呢？”墨轩确实有点不以为然，大概是手语之类的吧，在他的心中确实只有这一个解释。

“以前师傅是没办法和你解释，不过这次他可以说了。”小和尚一脸兴奋的表情，好像看到奚落自己的人被打脸一般。“反正墨轩哥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跟着小和尚走过落叶满地的林荫道，周围是方形的庭院，中心有一座塔，只不过也是破破烂烂的，好似乱石随意搭建的平台，塔的后面接着一个稍微大点的殿堂，虽然就比那些平房高了那么一点，但至少能从外表看出是一所大殿。

而玄苦正盘腿坐在那里，他的身下是一个破旧的蒲团，边缘可以清晰的看到缝缝补补后的痕迹，还有几杆枯萎的芦草从缝隙中露出，而他正好背对着走来的墨轩，面前是一座只有三米高的佛像，和那些金碧辉煌的佛像不同的是，这樽佛像虽然很干净，像是被人擦过一遍又一遍，但是整个看上去却灰蒙蒙的，漆都快掉没了。

“这寺庙也是该修一修了。”墨轩坐在了玄苦的旁边，不得不说这个寺庙确实破旧的不像话，就算是村里最破的那间也不遑多让，但是无论是玄苦大师还是小和尚俩人都从未抱怨过一声。

“佛祖都未抱怨过，我又何须抱怨呢。”小和尚冷不丁冒出了一句，引得墨轩诧异地看着他，不过他连忙解释。“是师傅说得。”

墨轩没有开口，这话以小和尚现在的水平是说不出来的，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在他眼皮底下发生的，他没有看到玄苦有任何小动作，而以他那敏锐的听觉，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隔空传音在入世前倒是一项稀奇的东西，但是出世后就习以为常了。”虽然是小和尚开口，但是墨轩却看向了玄苦，他现在的确相信有隔空传音这种奇技了。“当初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不希望你知道出世，只有不了解才不会感到遗憾。”

“那为何不和我传音呢？”墨轩倒是奇怪，既然这么实用的东西，不可能只是害怕他伤心就不用，他从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你从未觉得你自己和平常人有什么不同吗？”随着小和尚那稚嫩的童音，墨轩微微一愣，露出了一丝不自在的表情，不过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我三岁出家，六岁陪我师傅一起云游，见过诸多形形色色的人物，却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特殊的人。”

“你以为我说得很夸张？”虽然玄苦没有回头，但是他依然能猜出墨轩此刻的表情，毕竟有一个人忽然这么夸他任何人都会觉得不自在。“隔空传音属于出世后的专属能力，不过世间有贫贱富贵之分，而出世后自然有高低之分，一品后可用精神力操控身体外部的气，引气入内晋升后天境界，后天之后可通感天地，自成一势，晋入先天，武师也是如此，是由内向外，以力控之，所以威力巨大，不过此时和修士已经差距不大了。”

“在整个大碑村里，也就我和村长算是武师了吧。”玄苦摇了摇头，世人皆以为武师足以冠绝天下，所以修真者除了天赋极佳或修真世家外，少有平民，但是出世后修士已非常理所能揣测，就算是武师也难说能赢下任何一位同阶级修士，更别提那些修真世家所修行的术，足以让武师无法近身，而且以术见长的是四大宗之一的道教，所以崇尚体术的佛门与道教一直不对路。“但是无论哪个，隔空传音都符合一个道理，那就是同阶级无法传音，超过自己等级的也无法传音，除非对方撤去自身的防护，而你却完全不同...”

“我无法将声音传过去，而怎么看你只不过在筑基境界。”玄苦嘴唇微动，墨轩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脑袋上碰了一下，就像是小虫子一般，只不过碰一下就消失了，好像融入到他脑海里一般，只是自己却什么都听不到。“不过还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你身体里有和我们同阶甚至超越我们的东西，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这也是庄道士那么拼命希望你能接下先天巅峰一掌的缘故，他亲眼见过他所恨的人输在了你手里，因此不惜一切代价只为激发你身上的力量。”

“这不是理由吧。”墨轩皱了皱眉头，庄道士能修到此境界，凭借的可不只是天赋，还有他那与道教功法契合的心境。

“....”没有回答，小和尚在墨轩那审视般的目光下瑟瑟发抖，但是师傅什么都没说，自己也不敢开口，也许是玄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就算了吧。”墨轩微微有些失望，他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确实有一个原因，不过这也是我们为何要留在这里的缘故，虽然我很想和你讲。”忽然玄苦随手一挥，地上的尘埃汇聚起来化为一个个字展现在墨轩面前，墨轩缓缓念出，表情不变。“不过...现在的你还不够资格。”

“那么我挨下那一掌后....”墨轩微微一笑，对着宛若雕塑般的玄苦和如坐针毡般的小和尚问道，语气好像平日闲聊。“够资格吗？”

没有回答，墨轩也没有在意，转头离开，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小和尚目送着墨轩哥酷酷地离开，回过头看向玄苦，却发现一直以来宛若山岳般的师傅背影，此刻却像垮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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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子实！你还在装什么傻？”姬无命那尖细的声音在整间御书房颤抖着，他似乎在对着空气低吼着。“再这么下去陛下就要察觉了，我们到时候谁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吵什么？”一阵冷漠的声音从阴影里飘来，莫离脸色一肃，他居然没有发觉对方在何处，而冯易峰微眯着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从两人的对话中发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陛下那里有剑宗宗主设置的结界，如果那也挡不住，我们就没什么办法了。”

三人同时将目光注视到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身穿漆黑的飞鱼服，腰挎一把绣春刀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那里，对方手摸着刀柄，外貌普普通通，但是眼神却冷漠到让人胆寒。

锦衣卫指挥使罗子实，和大内总管姬无命并称为朝廷鹰犬，负责督查百官和护卫皇上安全，管理京都秩序之责，不过和姬无命臭名昭著的名声不同，罗子实为人正直，甚至公开弹劾过姬无命，姬无命也是恨得他咬咬牙，不过两人都是伺候过皇上的人，姬无命那些谗言对罗子实没什么用，这也是明明权倾朝野，姬无命连两个将军都不怕他的缘故。

“朝廷之鹰，果然名不虚传。”左右两将军对视了一眼，发觉了对方的不同寻常，明明是一个没有血气的修士，却能将气息隐藏在他们眼皮底下而不被察觉，看来督查百官之事并非空口无凭。

罗子实微微点头示意，他看上去越是平平淡淡，就越危险。

“罗子实！你这时候不赶紧去看看陛下的情况。”唯一不忌惮他的大概就是此时快气到七窍生烟的姬无命了，他不想让陛下知道这件事，但是又不能明说。“你忘记了当初你的决定了吗？要是出了事情你也不好过。”

“我怕什么？我罗子实身正不怕影子歪，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罗子实一脸不屑地看着这个哗众取宠的小人，不过转过头表情就变得崇敬起来。“不过这件事你觉得能瞒过陛下吗？”

“朕的御书房什么变得这么热闹了？”声音低哑，但是听到这声四人全都跪了下来，没有人敢抬头，而他们跪下的方向，一个身穿着黄色龙袍的青年外貌男子走了进来，他挽着袖子，伸了一个懒腰，看向了西边的方向，脸上带着一丝疑惑。“那只庄狐狸想干什么？”

“陛下，庄未坤那狂徒这是向您挑衅啊！”在罗子实出口汇报前，姬无命忽然开口，直接将庄未坤列为狂徒之列。“而这狂徒狡猾异常，若非准备充分，绝不会露面，这是想要对陛下不利啊。”

“庄狐狸实力倒是不错，不过还不够看，”男子脸色变得不屑起来，他冷哼了一声，袖子一挥背到身后。“管他什么阴谋诡计，朕以力破之就是了。”

四人没有再反驳，不过并非是因为对方是他们的皇上，而是因为陛下还有另一个名字...

大原皇帝龙云山，江湖人称....碎金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