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殇降魔弈 第十二章、生间反间(3)

笑殇降魔弈 煜佳城 女生小说 | 古色添香 更新时间:2011-0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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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司令部刑讯室。

老莫被吊在半空中,手上和脚上都缠着沉重的铁链。藤原秀一将一把太师椅搬到了刑讯室中央,身前一张八仙桌,桌上是一壶酒,几碟小菜。

老莫半眯着眼睛,紧咬着嘴唇,一旁光膀子的日本兵一脸凶神恶煞,手中的鞭子如雨点般狠狠抽在了老莫的身上。白一风怒视着这一切,恨不得现在就结果了这个家伙!

等到发完疯,想到中枪的白绫玉可能还没死时,白一风来到了白绫玉中枪的地方,却见几个七星堂的人扛着一个白色的,似乎应是人正往通往泊河的一处码头跑。

他们干吗要抢白绫玉?白一风一时迷惑,刚才激战过猛,胸前下午中的那一枪被包扎的伤口似乎渗出了血,也许是伤口裂开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单枪匹马又冲向了那几个逃脱的家伙。几个日本兵也奉了藤原的命令保护和支援他,但是,有几个冲到他前面的,都中了七星堂飞出的飞刀。

不由得,他想起了下午时藤原秀一未婚妻,那个日本女子的脸,她长得真像白绫玉,而且她也穿着一件白绫玉今晚穿的白色洋装……头疼,视线也渐渐模糊,但是,他仍然坚持着,他知道,即使白绫玉中枪后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也要让她最后的身体在他怀里!拼命地冲向那几个逃脱分子,眼看着他们登上了泊河的渔船。

怎么会有渔船接应?原来当汉奸也是可以两面三刀的,这个水上飞!白一风在心里骂着,此刻,藤原秀一和小林舜也赶了过来。

“不能让他们跑了——”藤原秀一下令,随即“哒哒哒”机枪架起,目标是不远处的渔船,眼看着渔船上的人一个个倒下,没有倒下的也都跳了河。

“白一风君,你是在担心白二小姐……”藤原的脸上明显带着抱歉,他也不希望白二小姐出这种事情。“我会派人去找她的,活让你见人,死也会让你见到她的尸体……”

“不用了!”白一风目光突然放得很空,表情也很麻木,“她中枪了,我看见的。我亲眼看见的,就是不死也剩下了半条命!他们,他们竟然还要挟持她,现在,她掉进河里,就是淹不死也会冻死!——我想,她已经被河水冲走了!”白一风闭上眼,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白绫玉死了,他也不知为什么,可能活着,太累,也太身不由己了!

白一风不再回想,拉回视线,却对上了老莫蔑视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讨厌他这样一股自诩英雄的眼神!他不相信,不相信他刺杀藤原秀一,理由是他说得那般冠冕堂皇,所谓的为国为民;他不过想做英雄罢了!放眼历史长河,多少所谓侠士皆因名和利而拼杀,追名逐利却自诩英雄。老莫望向他的充满鄙夷的眼神,着实让白一风心底杀气腾腾。不,他不能这样杀了他,他是害死白绫玉的罪魁祸首!他要做的,就是打破他要做英雄的现状,他要让他知道害怕,丑态尽出……想到这里,他慢慢走到老莫身前,从一旁的日本兵手里拿过了鞭子。日本兵望向藤原,见藤原点头,便把鞭子递给了白一风。

老莫的上身已被鞭子笞得鲜血淋淋,模糊了血肉。白一风冷冷地瞅着他的伤口,“……给我上一篮盐!”

不一会儿,一篮子盐被拿进了刑讯室。白一风将手指放进篮子,捻起一些盐,然后狠狠地戳进了老莫已溃烂的伤口,老莫一阵闷哼,眼睛瞪得犹如铜铃,面部的五官也开始扭曲。但是,他却没有叫出声。白一风皱眉,随即将所有的盐都倒进了一个盛满水的大桶,将鞭子浸入水里,搅拌了一下,鞭子湿漉漉地被白一风重新挥起,专打老莫身上已经化脓的伤口,一下、两下、十下——终于,老莫发出了再也忍受不住的惨叫。不一会,他便晕死过去。

一桶水将他泼醒,藤原秀一也从太师椅上起身,“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藤原秀一的眼睛深沉如海,老莫摇头。他第一次知道,面前的这个人的能力,自己低估了,活该现在成为他的阶下囚。

原本,他们是突袭日军司令部,都是一些身怀武艺的七星堂好汉,怎么样也能混进其中对藤原造成近距离狙杀的。但是,似乎藤原早有部署,他们是混了进去,却发现日本的军官都聚在了一起,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日本人根本没有像他们自己的情报里说得那样要搞什么庆祝,守备松懈。难道他们的内部有日本人的奸细?他不敢想。

藤原秀一制止了白一风的鞭子,攫起老莫的下颚,“我听说,你是‘风字号’的负责,目标是我和我制定的特高课‘樱花潜伏名单’。”

老莫被人攫住下颚,控制住了舌头,“我知道你们在我们内部安插有内鬼,代号黄鹤的!放心,他会想办法救你的……”说完,藤原秀一从自己腰间将那把短刀抽出,把玩了一会儿,“听说你这一宿什么都没有说,在下佩服!也希望你将这种不屈不挠的武士精神坚持到底——既然,我们问什么你都不想说,那么舌头对你而言也就没什么大作用了吧!”正说着,藤原秀一已将短刀伸进了老莫的口中。手起刀落也就几秒钟,老莫连声音都没有发出,舌头和口中所有的牙齿都飞落在地。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血气,就连白一风也不由感到浑身不经意地发抖。

望着一地的牙齿和血,混着割下的老莫的舌头,藤原秀一面带微笑,“你不是被人称作南算子吗?听说你很会赌,每赌必赢,能掐会算,这一次,你赌输了;从来没算出自己会有一天变哑巴吧?”老莫的眼睛睁得很圆,但是白一风已经知道,他心里已萌生了恐惧。

“把这个人的手和脚都挑断应该很有趣!”藤原秀一仍然笑盈盈地面向白一风,“我知道,为了白二小姐,你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是,要知道,有的时候死很容易,让他活着有时比死更容易满足你心中复仇的快感……我很欣赏天朝古代的酷刑,那里充满了智慧,我相信白一风君应当懂得比我多吧!”

“嗨!”白一风毕恭毕敬地点头,随手接过了藤原递给他的短刀,随着老莫的闷哼,他的手和脚很快被白一风挑断了筋脉……

“外面怎么那么乱?”白如尘睁开眼睛,头很疼,却不是因为伤,几日的昏迷伴着记忆中炮火轰鸣的战场厮杀,噩梦连连,他没有一个充足而高质量的睡眠。

“藤原那个家伙要难为你大妹,但是好像你大妹被什么七星堂的老大给救走了,他,他又带走了你二妹——”虎子不善表达,但他知道,即使语言再颠三倒四,白如尘也听明白了他所说的意思。

看到白如尘起身,虎子连忙给他倒了一杯水,“这几天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我一看到你有点苏醒,就摇了铃铛——好险啊,藤原带着好多鬼子就在你家呢,可惜,他们带走了你二妹!”

刚喝了一口水,白如尘没差点因为那句“他们带走了你二妹”给呛着,虎子连忙上前拍打着他的背。“什么时候的事?”白如尘扶着额,还是疼,疼得身体发虚,他别说去救谁,现在可能就是连枪也拿不稳,视线做不得瞄准……一时的,他对自己很生气。逼视着虎子,“我从地下道出来又睡了多久?”虎子直摇头,“没多久,也就,也就——”猛地,伸出两根手指,“两天!”

两天?!两天时间,足以让藤原和那帮畜生将自己妹妹糟蹋死了!白如尘恨得拳头捏得咯咯响,却听虎子像是安慰他,“……别担心,我听说,白二小姐被带走的那天日军司令部被七星堂的人袭击了呢,他们差点就刺杀了藤原秀一,我想,你二妹应该被七星堂的人救走了吧!”

白如尘又喝了一杯水,闭眼站了一会儿。确定自己脚底不发虚,连忙转身,开始找自己的枪。“你要干什么?”虎子望着白如尘不知所措,“你伤得太重,医生说你需要静养!”

“我的心静不下来!”白如尘突然转头,冲虎子吼了一声,“我的枪呢?”虎子一愣,“要枪干什么,难道,难道你真的要出去?”

白如尘点头,“去七星堂!”

七星堂的院外,白如尘紧盯着紧闭的大门发愣。自沈重阳接管七星堂以来,七星堂的大门从来都是开着的,为什么他会看到门紧闭呢?难道,七星堂出了什么事情?他不敢想,也不敢过于冒失地上前。

果然,不一会儿,一小队日本兵端着枪,包围了七星堂。带头的小林舜一下车,便命人迫不及待狠狠地撞击那紧闭的大门。数了数,这小队日本兵只有十几人,也许战斗力不高,白如尘在心里暗暗估算着自己,还有虎子消灭他们的可能。手里的枪暗暗抬起,却发现一只手从后面伸出,将他的枪按下了。

白如尘回头,看到的是一个日本兵打扮的人,虎子已被他打晕。他正要发作,与之用身体格斗,却听见那鬼子兵用标准的中文说,“七星堂已经空巢,要想活命和见你想见的人就赶快跟我走!”

“你是谁?”白如尘狐疑,这个声音分明是个女人的声音!“废话少说,穿上这个——”鬼子兵扔给了白如尘一套鬼子兵的衣服,顺便,将另一套套给了虎子,“这样穿,我们才能安全的混出去——如果你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我……”这个鬼子兵盯着白如尘的脸,目光如炬。白如尘有些相信他,“七星堂的人?”他需要的还是证实,这样也许心会踏实些。鬼子兵笑着,不经意间,一把七星刀的刀把从袖口露出……

鬼子兵带着白如尘,白如尘架着昏迷中的虎子朝已被鬼子包围的七星堂走去,小林舜一见这三个面带菜色的士兵,眉头不禁深深蹙起。

“站住!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我们,我们是宪兵司令部的,刚刚围攻梅山,受了伤——”鬼子兵熟练的日语,声音也由刚才的女声变成了现在不会令人怀疑的粗声粗气的男声。白如尘的眉毛一直上挑,暗想,这个七星堂的家伙可不简单。难怪乎,沈重阳能做称霸青城的黑帮老大,即使是漕帮漕字号在青城也不如他呼风唤雨,他的手底下原来如此的卧虎藏龙……

“梅山?”小林舜低头重复着,抬起头来时有一丝忧虑从眼前划过,“……嗯,今天宪兵司令部是有围剿梅山的行动,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报告中佐阁下,梅山的围剿行动十分胜利!”鬼子兵听到小林舜过问梅山的战斗状况,立刻立正,毕恭毕敬地汇报,那个样子,对于上下级分明和绝对服从的日本军队来说,丝毫没有什么破绽。

“我们都是天皇陛下最忠诚勇敢的武士,区区一个梅山,对于我们而言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它拿下……”鬼子兵边说着,边高举手,“天皇陛下万岁——”

经他这么一喊,小林舜后面许多的士兵也都纷纷跟他举起手臂,高喊着万岁。小林舜不禁也举起手臂,边皱眉,边喊着万岁——

虎子有点醒了,不解地望着白如尘身上的日本皮,连同他自己的;白如尘悄悄冲他靠在自己肩膀的耳朵边耳语,“装一下昏迷,等会我们就蒙混过关了……”虎子疑惑,但是还是很服从白如尘的话,将眼睛闭上了,手却直往自己腰间探,枪就别在那里。那个鬼子兵的余光没有忽略虎子的这个细小动作,轻轻地,将手按下了虎子的手。

三人转身,一步一步警觉地挪着步子。小林舜像是想到了什么,“……你们等一下——”鬼子兵的一只袖子不禁七星刀刀把微露,“中佐阁下,您,还有什么事情吗?”立正站好,低头待命,一副服从的样子。白如尘将手藏在身后,悄悄摸着枪……

“我,我是想说,你们不必去司令部报道了,可以直接去医院,看伤要紧……”小林舜笑着,一副关心属下的和蔼长官模样。

“谢谢中佐关心!”说着,三人都舒了一口气,转身继续走,这次的方向,是往不远处的青城最大的医院,德国人开的玛丽医院走去。

玛丽医院,白如尘一身日本衣服却得到了很好的包扎。之前化脓的旧伤口也得到了消炎,虎子不敢相信正在发生的这一切。

“你到底是谁?”虎子望着那个日本兵,越发疑惑起来。走出医院,只剩下白如尘、虎子和那个日本兵的时候,白如尘望向日本兵,“可以露出真面目了吧——”

日本兵笑着,望见前面的一片小树林,笑着对白如尘和虎子点头。“……那个家伙到底干什么的?看样子,不是我们的敌人!”虎子挠着脑袋,“可那家伙干嘛要把我打晕呀——这个梁子可结大发了,不管他是敌是友,我都——”

“都怎么样?”从小树林里走出的是一个一身碎花布衫和灯笼路的俏女子。虎子有点看傻眼了,眼睛不时地朝小树林里瞄,不时地擦着眼睛。

“我说,进去的可是个鬼子兵,怎么出来的——”虎子不确定地问,“你,鬼子兵?”女子点头,白如尘的嘴边也挂着笑意。

“早就听闻七星堂四大护法之一的朱雀擅长易容、伪装和模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白如尘上下打量着女子,“白如尘真的很荣幸,能够见到七星堂神秘莫测,就连七星堂自己人都封为传说的四大护法,朱雀阁下!”一拱手,却见那女子已朝自己露出了真挚的笑容,那笑容像一朵盛开的蔷薇花,明艳而温暖。

女子点头,“是,我就是传说中的朱雀。”虎子不是青城人,自然不知七星堂和朱雀的名号。而白如尘却笑着摇头,“我想很多人和我一样,都不会想到朱雀竟是一个,明眸皓齿的漂亮姑娘!”

“是啊,就像也不曾有人知道,原来白家大少爷是一个油嘴滑舌之徒一样……”朱雀打趣,却见虎子立刻挡在白如尘身前,“我们团长才不是那样的人呢!在南京,多少女学生都想嫁给他,可他一个也没看上——他说,战争一日不结束,他就一日不娶妻呢!”望着虎子焦急护主的模样,朱雀感到很好笑,“看样子白大少爷在军队里混得不坏!”

“只有与子同袍的团结力才能有战胜敌人的希望。”白如尘叹了口气,心中的无奈被激起,朱雀的话云淡风轻,听在他耳中却犹如讽刺。

“七星堂的人都到了哪里?”突然想到了这一关键问题,白如尘不解地望着朱雀。朱雀却从怀中掏出了一瓶小药瓶,一撸袖子,露出雪白的藕臂,小药瓶打开,透明的液体就这样滴在皓腕处,渐渐地,皓腕上清晰可见一朵蓝色的梅花。

白如尘和虎子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虎子,参军前是湖北山村的偏僻乡民,不曾见过如此神奇如戏法的招式。忍不住,虎子伸出手去,想去看看朱雀那皓臂上的梅花会不会被抹掉……白如尘若有所思,“蓝衣社?”他听说过,蓝衣社的标志是蓝色梅花。似乎蓝衣社喜欢招募一些身怀绝技或者有着独特经历和家世背景的女子入社,经过特殊训练,便会成为军统最为优秀的谍报人员或者杀手。可以说,那是戴笠一手训练出来的亲兵。

看到朱雀点头,白如尘更是加深了自己的判断。“我们和日本人的关系越来越紧张,这两年来,我加入了军统的蓝衣社,被派往了青浦训练营。”

青浦训练营,是军统的女子特训班。白如尘在军队时便小有耳闻。那时候的军统,最擅长的是剿共,也将各种人安插在各个部队,查缴混入国军内部的赤色分子。不知道军统和蓝衣社的人在部队中就变得鲜少起来。

“一个月前,我接到了上级的任务,以特派员身份回到这里,也就是青城,支援‘风字号’特别行动组。”朱雀望向白如尘的目光充满信任。她知道,白如尘是个满腔热血的正直军官,其实,她在白府附近潜伏很久了,知道白如尘的故事。她知道,他在南京战场死里逃生,她甚至知道,藤原秀一脸上的那一条伤疤也是出自白如尘之手。

“那你为什么没有去找他们?”白如尘问,尽管他知道肯定是出了事情。“在青城,军统蓝衣社是有着自己的联络点的,大家都知道,戴局长对于青城甚是偏爱。但是,当我到青城的联络点时,发现那里很不寻常。我伪装潜入,才发现,那里早已成了鬼子的窝……”朱雀断断续续说着,“我们的地下联络点被鬼子发现了,人也被抓了,我都不敢想,他们之中会不会有叛徒……”

“你的意思是说,‘风字号’特别行动组完了?”虎子像是反应了过来,“他们是不是都落在鬼子手里了?”

朱雀摇头。“‘风字号’原本有两个任务,特别行动组是老莫带队,他原本是我们七星堂的南算子,负责暗杀藤原秀一的任务;我会以特派员身份带领当地联络点的同志去日本特高课偷取他们制定的隐藏在我军政内部的‘樱花潜伏名单’——老莫两天前行动失败,我想他应当是遭了暗算!”

“老莫知道你是特派员吗?”白如尘望着朱雀,这才是关键,时间推算,朱雀进七星堂的时候,可能老莫作为七星堂的南算子早已离开了,朱雀听得他,也认得,但是他却未必知道朱雀。

“蓝衣社的规矩,一切从密,在接到这个任务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是特派员,更何况老莫!”朱雀回答得毫不犹豫。突然,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你是说,有人冒充了特派员?”

“我想如果仅仅是消灭一个老莫,日本人是没必要花费那么大的力气……”白如尘分析道,他知道,朱雀和蓝衣社在青城肯定有许多秘密。他不感兴趣,但是,却不希望他们成为狡猾的日本特高课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你说的对。”朱雀点头,“军统在藤原的特高课机关中安插了一个代号为‘黄鹤’的卧底,这个人是谁,除了戴老板,没有人知道。这是我们如何都不能动的最终筹码,估计藤原秀一现在就是想以打击青城内部的军统地下组织来让他暴露……”

“或者,将自己的人打入你们的组织好方便调查。”白如尘补充道,朱雀望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如果青城军统的地下联络员有活着的,那么他们的首领,将是最可疑的人!”

“没想到鬼子竟然也蛮狡猾的!”虎子咧着嘴笑着,“我一直觉得鬼子都傻乎乎,瓜得很呢!”白如尘不好笑得拍了一下虎子的脑袋,“你才傻乎乎呢,记住,把敌人想得傻乎乎,那就可能离死不远了!”

沈重阳与白虎乘船离去,“白虎,你不觉得那个叫蓝梅的特派员的手很特别吗?”手中把玩着七星刀,嘴角扯出一丝令人不轻易觉察的笑,“……那可不是一只女人应该有的手。”

白虎没有听出端倪,“没有啊,我觉得她的手,没什么特别。”其实,他还是觉得蓝梅的手是好看的,又细长,又白净,是他看过的最好看的手。

“你没有握过那双手?”沈重阳皱眉,却见白虎一个劲儿地摇头,“没有,我握她的手干什么?人家是女子,男女,还授受不清呢……”

沈重阳摇头,让他说什么好呢!这个白虎,为人正直,却也直得有些迂了。“那是一双握枪的手,手上的老茧不比你的少,很可能这几天,她的手都在握枪,一个女人,有一双长满茧子的手,还是打枪磨出的茧子,很寻常?”

“她是军统的特派员不是吗?军统的女人,手上有枪茧子也是很正常的事啊!”白虎若有所思,对于那个蓝梅,他没有在她身上看出什么破绽,丝毫不会怀疑。

突然想到什么,沈重阳面色凝重,“白虎,南算子和这个蓝梅是什么时候到的?”白虎见沈重阳脸色很是难看,应该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或者与一些最近发生的坏事产生了联想或猜想,小心翼翼地回答,“大概,大概上个礼拜就到了……”他知道的都会言无不尽,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沈重阳会对他们到青城的时间如此感兴趣。

“上个礼拜?”沈重阳重复着,拳头握得更紧,上个礼拜,恰好与麒麟被杀的时间吻合。麒麟早就是军统在青城地下的地下联络员,这一点,沈重阳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损坏七星堂的利益,他也愿意让他从军统地下抗日组织中寻求信息,好找鬼子麻烦的。

“老大,前面有船——好像船上的人是水上飞!”白虎突然大声喊着,不由得,已子弹上膛。沈重阳笑着,突然,腾空而起,手上是那撑船的长长撑杆,一个鱼跃,腿脚不沾一滴水花,一眨眼的功夫,沈重阳已跳到了水上飞的船板上,且船板上水上飞的三个手下已纷纷被他凌空三腿踢下了河。

“好,好!”水上飞不由得鼓起了掌,“七星堂沈老大,果然武功盖世,身手了得,令小弟佩服,佩服!”正说着,一跃而起的水上飞竟朝沈重阳扑将而来,手中是一把宰鱼的利刃。沈重阳躲避着突袭而来的水上飞,其实水上飞的身手较沈重阳已然慢了好多,他能看到其突袭而来的每一招每一式,亦能躲过。而沈重阳的步行身法却快如风,看似躲避,不出一招一式,却在静待处于攻势的水上飞的破绽。不一会儿,水上飞已逐渐力竭,处于下风。沈重阳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双枪,卸下了子弹,左右二十把七星飞刀纷纷向水上飞射去。水上飞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混江湖,谁身上没有个保命绝活呢?他被称作水上飞,自然在水上,便有异于常人的本领——轻功水上漂,漂如飞鸥。疲于奔命,他一次次闪过沈重阳的七星飞刀,也似乎,沈重阳的七星飞刀故意没有瞄准,只是要警吓他。嗖嗖嗖——飞刀划过水上飞的脸和手臂,一道道血痕,却没有造成什么致命伤,纷纷飞插进船的桅杆上。

“这几刀只是沈某的试探。”沈重阳开口,原来,刚才他竟然闭上了眼睛,将二十把飞刀凭借着风声和对水上飞躲避位置的判断飞射了出去——“我不知道你与麒麟和我兄弟的死是不是有关系,但是一旦沾上了边儿,我保证我的飞刀不会像现在这般让你如此舒服的——”

水上飞喘着粗气,“看样子,我好心不得好报了……鬼子马上就要围剿梅山,我可是来救你的!”看到沈重阳不相信的眼神,“你知道梅山山后是什么地方?以前是德国在青城的驻兵总营,现在被日本人占领了!”

“救我?为什么?”沈重阳撇嘴,印象里,水上飞是一个只考虑自己利益的自私鬼,自己身上没有什么他觊觎的东西,他是不会伸出援手的。但是,这家伙真的在伸援手吗?

“我是为了青宁。”水上飞开口,语气中透出了一丝不情愿,“我知道,你死了,青宁会恨我一辈子!而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就是你救了我,我也不会答应告诉你青宁在哪,青宁也不会答应嫁给你——你捞个什么神!”沈重阳突然觉得水上飞在这个问题上变得很天真。

水上飞却不以为意,“老子全凭自己的感觉做事,用不着你提醒!我知道,青宁不会嫁给我,我只是不想让她再恨我——”

沈重阳不知要说什么了,对于水上飞是为了青宁要来救自己,他将信将疑。但是白虎却拿着另一杆撑杆将船向刚才梅山,他们离开的方向退去。沈重阳见状,着急地大喊,“白虎,你要去哪?”

“他们有难,我要去救他们!”白虎已将船撑得很远了,远远地,沈重阳摇头,“他以为自己真的是赵子龙呢——”说完,沈重阳扑通一声也跳进了河里……

梅山已秃,明显刚刚经历过炮火的洗礼。火还在蔓延,烧黑了半山野草。白虎悄悄地摸进那个通往山洞的地下通道入口,沿途却没见到一个日本兵。不由得,他感到有些蹊跷。进入山洞,擦亮了一丝火光,突然觉得身后似乎有人,黑洞洞的枪口转身即将瞄准,却见来人是沈重阳。

沈重阳将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嘘——”将白虎一把拖在自己身后,两人身体贴着洞壁,火光一点一点将黑漆漆的山洞照亮。血腥之气混着一丝诡异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白虎睁大了眼睛,发现洞中有许多被割喉的“风字号”特别行动队的同志。

沈重阳悄悄上前,轻轻扶起尸体,眼睛瞟向喉上的刀口,刀口很薄,应当是一种特殊的刀造成。“白虎,你看——”沈重阳指着伤口,“这应该是一种特殊锻造的日本刀造成的。”白虎不明所以,只一个劲点头,“看样子,鬼子真的来过……”

“这种刀可不是普通日本鬼子有的。”沈重阳眼睛微眯,蓝梅和那个黑脸汉子不由浮现眼前。“你还记得我们见过的‘风字号’的人吗?”沈重阳望向白虎,“看一看他们损失了多少人?”

白虎上前,边翻看着尸体,边想着,“我记得‘风字号’特别行动队大约有十二人,现在尸体有十个——”

沈重阳笑着,“看样子,那个蓝特派员和黑脸汉子身手可真不差啊……”白虎隐隐感到老大的话里似乎隐藏着别意,但是还没等他琢磨透,却见沈重阳起身,“此地不宜久留——”

“我们去哪?”白虎疑惑,他猜想老莫带着他的人一定开始了袭击日本宪兵司令部的行动,如果行动失败,想必藤原肯定不会放过七星堂——

“回七星堂!”沈重阳斩钉截铁。当知道“风字号”特别行动队的存在,而白虎被老莫发展,参与其中时,他就已经算准了七星堂的此次劫数。必须回去,七星堂已经没有了麒麟,那八百多兄弟的性命可不能一夜之间都喂给鬼子……

“老大,你知道他们要干的是什么吗?”白虎一脸乞求,“鬼子现在不动七星堂,不等于他们不会动;麒麟不就死在鬼子手里了吗?”一听到“麒麟”的名字,沈重阳心底隐隐的泛疼。不知道白锦素和貔貅怎么样了?他们,现在在七星堂安全吗?

“看样子,沈老大是对我们的‘风字号’不感兴趣——”蓝梅望着沈重阳的眼神妩媚而充满挑衅,她知道白虎一提了“麒麟”的名字,沈重阳就会就范。

“当初是‘风字号’的人和兄弟一起抢地麒麟的尸体——”白虎声音很小,但却足以令沈重阳听到,“你为什么不早说?”忽然,沈重阳的脸色大变,声音也不由拔高。

“当初,当初您也没问啊,大家只看到您很伤心了——”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发现沈重阳插在腰上的手慢慢移开了。

“如果阿梅小姐要我帮忙,应当是要去打听什么情报吧?”沈重阳故意试探,谁不知“七星堂”的名号来自于遍布江湖的各路眼线啊?蓝梅却神秘地摇摇头,“阿梅知道沈老大领导下的‘七星堂’被称作江湖民间情报局,但是在下的相求并不是打听情报。”

“哦?”沈重阳皱眉,“既然不是搜集情报,那我就真的没什么忙可以帮到了——七星堂都是些跑腿打杂的耳目之人,能力实在有限。”沈重阳撇了撇嘴,用眼神告诉白虎,“我可不是不帮,是不知道如何帮。

白虎也纳闷,不知道蓝梅的话中之意。蓝梅稍稍一笑,笑意如花。“沈大当家有所不知,‘风字号’此次主要任务是窃取一份位于特高课日本华北区特务机关办公室的文件,文件中有很重要的潜伏于我军政内部的日本特工的名单!”

看到沈重阳不语,蓝梅接着说,“我们需要向你的七星堂借一个人——”

“这不是‘风字号’的全部吧。”沈重阳手上已将怀中的一把七星小刀取出,拿在手上把玩着,“如果仅仅是什么文件,南算子不会轻易说服白虎加入你们的;白虎,你所知道的‘风字号’是另一个版本吧?”早在看到白虎也是像自己一样不可思议的眼神时,沈重阳已猜出这个“风字号”的版本和蓝梅口中的有出入了。

“白虎兄弟是莫先生带到这里来的,当然,是他给我们找到了这样一个栖身之所,莫先生和我也的确是负责‘风字号’的两个任务——”蓝梅这一次像是很坦诚,毫不隐瞒,“……我负责偷重要文件,莫先生负责刺杀!”

“刺杀谁?”沈重阳尽管有所猜测,却不确定。直到那个人的名字从蓝梅口中一字一字地说出,“藤原秀一。”

“那我会去为他收尸的。”沈重阳自言自语,“藤原那个家伙可不是什么省油灯……”白虎当然也知道,他已经带人跟踪藤原秀一一个多月了,却没有掌握这个人的固定生活习性。

想了一会儿,沈重阳突然望向蓝梅,“你不是向我借人吗?说说看。”蓝梅望见沈重阳似乎有打算要与自己合作,不由得欣喜,随即将这丝小小的兴奋压了下去,倾吐出了两个字,“朱雀。”

白锦素没有去七星堂,而是从七星堂的属地去了广禄戏院。

兵荒马乱,戏院早已不见什么名角儿。但是,一个月前,从华北撤到青城的一个戏班,号为“四喜班”进驻了广禄戏院。这个戏班不大,也没有什么名角儿,但是却生旦净丑齐全,文戏武戏皆能比划两下,让青城好戏的达官贵人们叫个好儿。

班主是个五十岁左右的方脸壮汉,光头,擅唱花脸。当白锦素进到广禄戏院其预约的一间雅间儿,戏院还没有开张。戏班中的男男女女此时正在舞台上练习唱念做打,锣鼓点叮叮咚咚,听在白锦素心中犹如自己的心跳。过一会儿,班主走进了雅间。

“刚才的事我都听说了,你,你怎么不去七星堂躲一躲?”班主关切地问,毕竟七星堂在青城还算势力颇大的组织,日本人想让这座城市正常运转,轻易动不得。日本人动不得,也就是为数不多的安全之地。

“我刚才就在七星堂的属地。”白锦素表情严肃,“……我听白虎的手下说,他们要去刺杀藤原秀一。”望着班主困惑的神情,白锦素着急地问,“你上次不是说蓝衣社的人派了一组代号‘风字号’的人任务是刺杀藤原秀一和拿到日军的一个重要文件吗?”看到班主点头,白锦素紧接着分析,“据我们之前调查,‘风字号’中的老莫就是七星堂的南算子,而他联系的白虎……他们说,今晚就去日本机关司令部刺杀藤原!”

“刺杀?”班主的脸色这才有些微变,“……青城现在到处封路,鬼子兵由海上登岸的越来越多,即使刺杀成功他们也没有退路啊!”

“青宁堂。”白锦素说得很坚定,“这是他们唯一可以放手一搏的退路。”

“青宁堂的水上飞可不是个讲信用的人啊!”班主皱眉,“他的反复在江湖上可是出了名的,日本人要封了他的码头,他就举枪冲着日本人;现在日本人将他的码头解了禁,我看他还挺愿意与那些鬼子坐下喝酒呢……”

“我也觉得问题出在这里……水上飞不可靠。”白锦素摇摇头,“可是老莫像是孤注一掷了,也许,他给了水上飞好处。”

“怕就怕日本人给相同的好处,或者更大的好处——”正当班主说着,门外闯进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小伙计,“班主,下面来了一些人,说是水上飞的人,非嚷嚷着要听戏呢!”

“还有心情来听戏?”班主望着白锦素,白锦素悄悄将小伙计叫到跟前,“他们有没有什么打赏的?”小伙计眼珠一转,“他们给了我这个呢——”说着,小伙计从怀里拿出了一块铜币。

“这是什么?”班主望着小伙计手中的铜币越发不解,“青城可没有这样的钱币——”

“这是日币。”白锦素慢慢地开口,“日本司令部不是暂时不让通用国民政府的钱币吗?现在市面上除了黄金,就是这日本币通用,要么,就是以物易物。”

“你的意思是说,水上飞投了日本人?”班主半信半疑。

“老莫的行动要失败了——”白锦素叹了口气,“今晚,我们先静观其变,如果可能,就帮他们突围。”

班主尽管不情愿,但还是默默点头。下面,水上飞和他的手下越发叫嚣得厉害了。“班主,今晚这里唱什么戏?”随口一问,却见班主已经会意,“原本定的唱《大登殿》,老旦戏,现在青宁堂那帮祖宗来了,还不得改戏啊?”

“班主,你看我怎么样?”白锦素笑着,“今晚,我们改《游园惊梦》如何?”班主望着白锦素,白锦素已从雅间儿自行向后台走去,咿咿呀呀的唱腔飘在空气中,“晓来望断梅关,宿妆残。你侧着宜春髻子恰凭栏。剪不断,理还乱,闷无端。已吩咐催花莺燕借春看……”

听到了纷乱的枪声,小林舜上前将慌张报告有人闯入的士兵打了一个耳光,“八嘎,为什么这么慌张?还不快去拿枪战斗——真给帝国军人丢尽了脸!”

“嗨!”那个日本兵挨了一巴掌后立刻点头,拿着枪向外冲去。突然,一声明显是手榴弹造成的爆炸声犹如惊雷,镇痛了藤原秀一以及所在的日本军官的耳朵。

“出去看看!”藤原秀一抿了抿嘴,他知道,在自己将天朝军政高官以及那个由南京迁移至重庆的天朝总统和要员的脑袋码上很高价位的同时,他也将会成为对手的目标,成为这片土地上的众矢之的。他的身体里,有一股嗜杀的因子在无限膨胀,手不由地又抚上了脸上白如尘为他留下的月牙形的伤疤,手握拿一把短刀,腰间还有一把指挥刀,大踏步向着枪声和炮火的方向走去。他的身后,八木少佐、小林舜、池田以及那些刚才还在喝酒跳舞的军官此刻似乎都已被炮声震醒了酒意,一脸的杀气。白绫玉就这样看着,恨不得自己手中有枪,这样,她就能朝他们的后背开枪了……

谁也没有注意,白一风轻轻站在白绫玉身旁。就像他们都忘记了还有白一风这个人存在一样,白绫玉也几乎不记得白一风也在这里。

“走,我带你出去——”说着,白一风强制性的拉起了白绫玉的手。“你放开——”白绫玉拼命挣扎着,奈何白一风力气很大,又像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牵制了她的手一般。一着急,白绫玉挥手便给了白一风一个耳光,“你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洗刷你汉奸的罪名了?”恨恨地,她想起了至今还躺在家里地下通道中的哥哥。不由得,眼泪夺眶而出,白一风,也是她一直当哥哥的人啊!他们,他们都曾浴血奋战,保卫南京……

“对,我是汉奸!”白一风瞪着血红的眼睛,“哈哈,我就是那个该死的汉奸!但是,如果我这个汉奸的身份能让你安全离开这里,有什么不好呢?”

“如果我安全离开了,你就不怕有一天我会回来杀了你?”白绫玉的眼神突然犹如一把利刃望向白一风,那流下来的泪,更像是她心中的血。

“先离开这里再说——”白一风不想和她废话,她多呆在这里一分钟,就有一分钟的危险。“要说怕,我还真怕再也见不到你……”这倒是白一风的真心话,“其实,你现在看到的白一风早已是行尸走肉一具,魂留在南京城外了,那个时候,白一风已经死了!”

听到白一风的话,白绫玉一愣,“都说杀身成仁,你为什么不可以?”听到“杀身成仁”四个字,白一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摇摇头,“不是我不可以,而是,我不配——”他知道,白绫玉不会理解的,他也不希望她理解,那是他心中最隐秘的耻辱,他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日军司令部院子里,老莫和几个白虎的手下正与鬼子交火。突然,他们看到两个人正试图躲避最为锋芒的火力,像是要绕道到司令部一个隐秘的偏门。两个人,远远地可辨析他们的衣着,男的是日本人的军服,女的是一身白色洋装的女子。

“南算子师叔,那个女的好像是藤原的未婚妻,今天下午我们见过的——”一个白虎的手下笃定地说,“青城没几个女的穿成她那个样!”

老莫定睛一看,那个男的似乎穿着像日本军官,一定是要先将自己未婚妻安全送走,再与他们交战——“朝他们开枪!”老莫一声令下,不由得,几个人慢慢向那道隐秘的偏门迂回而去。靠近,从背后,两个白虎的手下欲擒拿已走到偏门的白一风和白绫玉,白一风忽感背后有股不寻常的风,细微的呼吸声袭来,一转身,已将一人踢出了几丈远,“啪啪啪——”枪响了,那个倒霉的认错人的七星堂弟子倒地而亡。

望见自己兄弟就这样被人开枪打死,另一个家伙毫不犹豫地朝白绫玉开了枪,“啪——”才一枪,白绫玉已然倒地。

白锦素和“四喜堂”班主是在司令部附近听到枪响的,当他们赶到时,发现了一身是血的白绫玉,鲜红的血染红了白色洋装,是那样触目惊心。白一风发疯一样追杀着开枪的七星堂的人,就连老莫胳膊上也中了几枪。

“怎么办?”班主扶起白绫玉,“还有气……”班主知道,她是白家的二小姐,也是白锦素,他的地下交通站站长的亲妹妹。“班主,能让我妹妹暂时去你那吗?”白锦素一时也没有搞清楚状况,但是她知道,这样满身是血的妹妹即使不死也不能送她回家的。

班主猛点头,边撕下自己的衣服布条简单的替白绫玉止了血,“……还好她有气,您放心。我会找最好的大夫,她不会有事的——”说着,班主抱起了白绫玉,用最快的速度跑向了拐角,跑进了巷子的黑暗中。白锦素也悄悄跟进,一转头,远远看到已经杀红了眼的白一风,一个个七星堂白虎的手下还有老莫的人倒入血泊……她不忍再看,也消失在了黑暗中。

月光清冷,白一风的心在白绫玉中弹那一刻已结成了冰,或者,他已没有心了。老莫的腿上已中了一枪,白一风举起了枪,藤原秀一却走到了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白一风君,你干得很好——这个人,我要活的!”白一风望了一眼藤原,然后又将视线重新挪回目标,从他的脑袋,枪口转移到了老莫的另一条未伤的腿——“啪——”一声枪响,老莫倒在了地上,只剩下了一步一步的乌龟爬……

藤原秀一的眼神望向白一风,似乎是赞许。而此刻,早已有一大堆日本兵冲了上去——

梅山的日出很美。走出山洞,就连新出的朝阳也令沈重阳的眼睛有刺痛感。蓝梅与她的手下一直将沈重阳和白虎送到了山脚下,泊河河边。

“沈老大对‘风字号’看样子还不是很信任——”蓝梅的眼睛里有一丝遗憾,“朱雀,真的没有在七星堂吗?”

还没有等沈重阳说话,白虎已向蓝梅一拱手,“实不相瞒,七星堂的朱雀只和我们老大单线联系,对于其他人,他就是一个传说,我们甚至只知名号却从没有见过他本人……沈老大说他不在七星堂,他就一定不在七星堂,而且,他一直都不在七星堂——”

蓝梅半信半疑,“原来是这样啊!沈老大果然是干大事的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个人慌慌张张的从河上来,满身满脸是血,“特,特派员——”

“怎么回事?”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吃力地上岸,他趔趄着朝山洞这边走,蓝梅一挥手,几个壮汉赶紧将那个人帮忙扶到了蓝梅的身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望着眼前家伙的狼狈样,似乎还被什么东西吓破了胆,眼神空洞,舌头打结,蓝梅就觉得生气,但是碍于沈重阳在场,不好发作。

“老莫,救老莫……鬼子,鬼子抓了他——”语无伦次地将这几句话说完,那个人便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看样子老莫刺杀藤原那个家伙失败了。”蓝梅轻轻皱眉,“沈老大,你的消息最为灵通,能不能帮我们打探些消息救老莫?”

“我说过,我会为他收尸!”沈重阳表情阴晴难测,“他这是咎由自取!”

“可是,南算子师叔好歹也是我们七星堂的人啊!”白虎突然插嘴,神情十分紧张,南算子可以说对他亦师亦友,尽管离开了七星堂,四年来却一直与他保持着联系。即使沈重阳不去救他,他想他也会奋不顾身地去救!

望着白虎的激烈反应,沈重阳却很淡然,“我知道他是七星堂的人,我又没说不救——怕就怕他现在只剩下我们给他收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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