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殇降魔弈 第十六章、落樱如血（3）

白绫玉到杨村之时，杨村已然成了日军到处杀人放火的炼狱。她是和留守在戏院的

一个地下党悄悄潜入的。那个地下党的同志会制作土地雷，且能联系到杨村的游击队。

说是游击队，其实只能算是杨村自发组织的抗日武装。他们没有武器，有一把打猎的枪就很不错。也没有什么实战经验，有的混过几天保安团，但更多的是锄把头农民。

当白绫玉看到许多杨村反抗的村民死在了鬼子抢下，即使不死也像牲口一样被鬼子捆绑在一起时，不禁萌生能救几个就救几个人的想法。她与一起的同志悄悄将制作的土炸弹埋伏好，然后开枪，将鬼子吸引到埋伏点，鬼子踩响了土地雷和土炸弹之后，许多杨村的村民便可趁机逃跑……

一声土地雷的爆炸声让八木开始警醒。他毕竟是一个战斗经验十分丰富的指挥官。说实话，一个少佐加一个中佐来洗劫夷平一个村子，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这是少将藤原秀一下的命令，要让杨村变成无人区，甚至是变成只有日本人才准许进入的青城的上野。这便是一件重大的工程了。

八木不是没有和天朝的游击队交过手，在他的眼里，那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角色，根本不会瞧在眼里。就像现在在杨村的这些看不见的对手，打起仗来也丝毫没有章法。但是，他判断这些隐藏在村民中的游击队，人肯定不会多的。果然，没多久，他便注意到了白绫玉。

白绫玉手里的枪是一个王八盒子。那是她从背后袭击了一个侦缉队的人后，从他手里抢过来的。尽管她把十几个鬼子带到了土地雷的埋伏点，炸死炸伤了他们，但是，很快，她也暴露了自己。

八木一声令下，“抓活的——”鬼子兵便向她蜂拥而至。在鬼子兵眼里，白绫玉一身土布衣服，面容却出奇的俏丽。这样的女子看在眼中，不像是什么难对付的敌人，更像是等待他们去征服的猎物。

听到八木少佐说要活的，十几个日本兵将白绫玉包围到了一处断墙，白绫玉无路可逃，而此刻，她的枪也打光了子弹。

望着那十几个面带得意神色和邪佞的鬼子，白绫玉从怀中拔出一把短刀，做出了要拼命的架势。她本就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女子，宁死也不会受鬼子的侮辱。鬼子见她拔出短刀，竟将刺刀中的子弹卸下，向对待战场上的战士一般与之对峙着。

这一切当然看在小林舜的眼里。白绫玉，他一眼便认出了她！他知道，她是白一风的心上人，白如尘和白锦素的妹妹，白家的二小姐。原来，她并没有死！之前在广禄戏院中，他便发现了与白绫玉酷似的“小桂秋”，只是当时他并没有察觉白绫玉就是小桂秋！一来，他只见过她一面，尽管印象深刻，却并不能凭此判断；二来，当时台上的小桂秋是上了戏妆的，更加降低了可辨别度。但是，现在，他可以确定那个拿短刀与他的部下，与十几个日本兵对峙的女子是白绫玉了！

“你们都退下！”小林舜命令着，他听白一风说过，白绫玉幼时生病，却遇到了一个江湖奇人，粗粗地传授给了她一点武艺，她是懂拳脚的。

接过手下的一把刺刀，小林舜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白二小姐，您可还认得在下？”白绫玉瞟了他一眼，想起这个人就是那个晚上，坐在白一风旁边，似乎是藤原秀一的助手；她并不回答，眼神中闪烁着鲜明的恨意。

小林舜知道她的恨，但是他此时此刻却对她充满了欣赏。他知道了，为什么白一风会对她如此深情。如果是自己，也会爱上这样的女孩子吧？他在心里想着，她，的确与众不同；无论是敌是友，她拿起短刀，一脸视死如归的刚毅便不是每个女孩都有的。她，很特别，特别到让他的心里起了波澜，他，对她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是，他也知道，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也不能让任何一个手下真的与她产生格斗，让她真的去与自己手下的兵拼命……

小林舜并没有看到，在他赶到之前，发现枪没有子弹的白绫玉已经将没有子弹的王八盒子砸向了一个靠近的鬼子的头上，三五个鬼子扑将过来之时，已经被她率先躲过并三拳两脚的踢翻在地。这个女子的身手是他们不曾想到的。如此一来，当她拔出短刀时，那十几个鬼子尽管上了刺刀，卸了子弹，却也不敢轻易靠近……

小林舜身上是有一把武士刀的。但是，他知道，面对一个女子，自己如果真的抽出武士刀，部下们也许对自己打心眼里是看不起的，那些多少有些侮辱了自己的武士刀。在日本，亮什么样的武器是要看对手等级的。他与她身份不对等，他便不能亮出自己的武士刀。

“白二小姐，我想白一风君会很高兴看到你的……”小林舜将刺刀上的刀拔出握在手里，“难道非要用这种方式，白二小姐才愿意与我们合作吗？”

“谁要与你们合作？”白绫玉杏眼圆睁，“我也不是你口中的什么白二小姐，也不认识什么白一风……我就是来杀你们这些鬼子强盗的！”说着，白绫玉上前，短刀已刺向小林舜的咽喉。

小林舜眼睛瞬间睁大，反应极快的将刺刀一横，挡住了袭来的刀锋。而自己手中的刀同样向白绫玉拿刀的手刺去，白绫玉一个侧身，也躲过了这一刀。这柄没有出乎小林舜意料，虚晃一下，他的刀转而刺向白绫玉的胸口，白绫玉连忙拿自己手中的短刀拨挡开小林舜的攻击，但自己胸前衣服的粗布却生生被小林舜的刀给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里面的皮肤裸露出一大片。

白绫玉连忙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挡住了泄露的春光，向小林舜恨恨地看去，没想到，小林舜却饶有兴趣地打量她。也许，这样的战斗真应当结束了，趁白绫玉的手护住自己的身体，无暇攻击自己之时，小林舜趁机出手，夺下了白绫玉手中的短刀。鬼子兵们这才一拥而上，擒住了还要试图反抗的白绫玉。小林舜摇头，天朝有句古话，好虎还架不住一群狼呢；更何况，她只是一个粗通拳脚的小姑娘！

当白一风和沈重阳、白虎看到被捆绑的白绫玉时，八木已将被他打死的白绫玉的同伙，那个会制作土炸弹、土地雷的戏院留守的地下党的同志的尸体拖到了小林舜面前。

“八木君，您应当抓个活的！”小林舜皱眉，却见八木很是得意，“这个人杀了我好几个优秀的士兵，我不能让他这样嚣张——再说，你不是抓了一个活的吗？”

白一风抬眼，看到了一脸鄙夷，满脸写满恨意的白绫玉。他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没有看错时，心不由咯噔一声。白一风有些失神地走上前去，“绫玉——”轻轻地，他喊着她的名字，却见白绫玉的脸上，鄙夷与嫌恶的神情更甚了，“我不是白绫玉，我是小桂秋，广禄戏院的小桂秋，杨村人！”白绫玉看都不看白一风一眼，将头扭到了一边。

白一风还想说什么，却听到八木笑了笑，“白一风君，你的心上人不是被抗日的军统特工打死了吗？”再仔细看看白绫玉，八木拍了拍白一风的肩膀，“……她是有点像，但是你的心上人比她要漂亮多了，这个女人又黑又土，肯定不是那个白二小姐！白一风君，你现在不会见到个女人，就想起你的心上人吧？”听到八木调侃自己，白一风有些尴尬地低头，但是他确定，这个女孩不是别人，就是白绫玉！他太熟悉她的气味，她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甚至，她不用说话，只需站在那里，他就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小林舜察觉到了什么，却故意冲白一风笑着，“白一风君，这个女孩既然不是你的心上人，我们就必须把她交给藤原少将处理了……毕竟，她破坏了我们这一次的杨村行动！”

白一风用充满复杂的眼神望了白绫玉一眼，发现白绫玉紧咬着嘴唇，眼睛却始终不屑于看他一眼。八木看到白一风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是盯着白绫玉，露出了暧昧的笑，“……白一风君，你是不是想要这个女人？放心，只要我们从她嘴里得到了我们想知道的东西，我保证，这个女人就是你的——即使藤原少将那里，我们也会帮你要人的！”

白一风没有注意八木的话，只是本能的点头。小林舜却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突然很不喜欢看到八木对白一风眉飞色舞的叙说怎样让白绫玉成为白一风要的“花姑娘”；没有人注意，白一风身后的沈重阳和白虎，暗暗地摩挲着自己的枪。他们不知道这几个人说的鬼话是什么，但是却也认出了被抓的人是白绫玉，白家的二小姐。

像是想到了什么，白一风突然抬头，“小林君，抓捕那些不成气候的杨村游击队残余和审讯这个女人的任务能不能交给我们侦缉队？”

还没等小林舜表态，八木却抢先表示了不满，“白一风君，人是我们抓的。你难道没有看见吗？这个女人给我们皇军造成了非常大的伤亡！她刚才还徒手杀死了我们几个战士……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即使不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也是来历特别的人！我们，我们必须将她交给藤原少将处置——”说着，八木一挥手，“将这个女人带走，交给宪兵司令总部！”

沈重阳刚想掏枪，却见白一风悄悄按住了他的手。他用眼色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沈重阳将手从枪上挪开了，白虎便也没有再摸枪。白一风望着被八木和日本兵押走的白绫玉的身影若有所思，小林舜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白一风君，您还是忘不了白家的二小姐啊……”白一风没有说话，却听到小林舜喃喃自语，“山本少佐好像要回来了……”白一风心中一惊，立刻抬头，发现小林舜的脸上有一丝恶作剧得逞的笑意。他庆幸，这句话说的是日语，只有他听得明白。但是，一听到山本樱梅这个名字，他的心已开始不安起来了……

白盛的右眼一直跳，心也乱得很。自从儿子说是要去找抗日队伍，二女儿死里逃生，常驻戏班，他就没有一天不担心的。还好，他的身边，大女儿白锦素还是陪在身边的。只是，德贤女中已成了日本人的兵营，学生和老师有的被征作苦力，有的则干脆离开学校，再也不见人影……

自那天被沈重阳所救，白锦素离开七星堂后在戏院里呆了几天。直到藤原秀一出现在戏院，她才又离开。最近，藤原秀一忙于围剿梅山一带和青城周边的抗日武装，无暇顾及到其他，她也就大着胆子回到了家。

白盛端起一杯茶，面前是一个棋盘，他有些心不在焉，棋盘上，他的黑子明显已经丢盔弃甲，被逼到了角落。白锦素的心也没有放在棋盘上，尽管她已胜券在握。

“父亲，您可知杨村的事？”白锦素眼睛望着父亲，觉察父亲的脸微微变色，他何尝不关心当下最热议的事呢？杨村，是他的妻子的家，也是他和她相遇的地方，甚至他的工人、伙计和家丁都是出自杨村……

一个年过不惑的女子推门走了进来，看得出，她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现在却也风韵犹存。只是她没有过多打扮，只着一套最普通的棉布褂衫和衬裙，素面朝天，眼角和嘴角有隐隐的细纹。女子将一盘瓜果端了进来，托盘中是鲜艳欲滴的草莓。

“这是我娘家侄子前些天送过来的，他还说，等桃子熟了，他再过来给我们送桃子……”说着，说着，女子的眼睛红了，她一只手捂住嘴，开始抽泣。

“姨妈，您怎么了？”白锦素走到她身边安慰着，这个年过不惑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姨妈，杨云裳，妈妈杨绮罗的妹妹，也是父亲的第二任妻子。

杨云裳抹了抹眼泪，“我娘家的那个侄子，也就是你的那个表哥，他，他被鬼子杀害了！……鬼子不知为什么，洗劫了杨村，许多壮劳力都被抓到了他们的工厂，稍微有一点不从的，便会被他们的刺刀捅死——”她有些说不下去了，白盛叹了口气，“这都做的什么孽啊，竟然把那些畜生招来……”

白锦素不说话。她的喜怒哀乐向来不会写在脸上。但是，她的心却比谁都清楚的知道，杨村完了！她恨，恨鬼子的残忍兽性，但同时也很担心，杨村，那些从广禄戏院撤退到杨村躲避的地下党同志应该安全转移了吧？正想着，水叔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老爷，太太，小姐，不好了！”

“什么事啊，不能慢慢说！”杨云裳抹掉了眼泪，“天塌下来，不是还有地接着吗？”水叔见状，连忙也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白盛抬眼望了望他，“说，什么事？”

“回老爷，那个鬼子军官，那个藤原少将来了——”水叔的声音还是颤抖的，白盛却无动于衷，眼睛盯着棋盘，“锦素啊，你这一落子，可是给为父摆了一局华容道啊——”白锦素的心本就不在棋上，此刻，一听藤原秀一又来了，不由更加担心起来。

“白会长，别来无恙？”藤原秀一心情似乎不错，只见他穿了一身便装，笑容可掬地像天朝人那般寒暄着。白盛头也不抬，“我这个会长还承蒙您藤原长官抬举，更加感谢您给老朽这个虚名，老朽还可以有这闲暇功夫下个棋……”

“哦？”藤原秀一不经意地撇了一眼棋盘，“白会长也喜欢下棋？”白盛悄悄将棋盘上的棋子收拾好，白子黑子各归放棋子的盒子，然后慢慢起身，与藤原秀一对峙，“不知藤原秀一阁下此次光临寒舍，有何贵干？”望见藤原秀一的目光落到了女儿白锦素身上，白盛故意咳嗽一声，“藤原长官不会又是想请小女下棋或是参加什么宴会吧——”白盛知道，他这个会长的身份，尽管在外人看来实属“汉奸”，但是它却可以保住自己的女儿，只要女儿人在家中。

没想到，藤原秀一竟然点头。“我也是刚刚听说，有人在白府见到了白大小姐，白大小姐既然回了家，我想我应当来拜访一下，为了那一盘，我们没有下完的棋——”

“有的棋局注定不会有输赢，如果以输赢为结果，那么，也注定是下不完的。”白锦素脸上带着微笑，但是看在藤原秀一眼中却是那样刺眼。他知道，他的话中暗含讽刺，那也是对他输不起的讽刺。

藤原秀一不在乎，他的手里，又有了新的筹码。棋局也好，赌注也罢，甚至大到一场战争，人图得不就是一个赢吗？这个世界本就弱肉强食，胜者为王。从小，他接受的就是这样的强者教育，他也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和可耻。为达目的，就要不择手段。所以，他向来不在乎过程，而只关注结果。

白锦素察觉到今天站在她对面的藤原秀一似乎少了那一天在德贤女高，在教堂前的戾气，但是眼眸中似乎闪烁着一丝算计。只见藤原秀一微微笑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很无心地在说一个故事，“……我们在杨村抓获了一批抵抗分子，其中有一个叫小桂秋的，长得可是和你们白家的二小姐一模一样——”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白家人的脸顿时都面如土色，尤其是杨云裳。那可是她与白家老爷的独生女儿！白锦素皱眉，“你们把她怎么样了？”她的语气很平缓，但是藤原秀一已从中看出她的焦急，故意地，他顾左右而言他，“我们有许多士兵被那些该死的游击队用土炸弹炸死或者炸伤了呢……”

“我问你她现在在哪？”突然，白锦素冲到了藤原秀一面前，恨不得揪住这个可恶的魔鬼的领子，然后撕碎他的笑脸！藤原秀一此次没有带多少人，后面的日本兵刚要上前制止白锦素冲到藤原身前，便被藤原秀一制止了。他好不容易见到一座冰山爆发出火气，感到分外有趣。他就是喜欢看白锦素伪装的淡然外表下的真实情感，但是他也知道，这个女子的心机深沉似海。她不会轻易把真实的喜怒哀乐表露于外。

欣赏到了白锦素为关心自己妹妹而发狂的着急表情，让他感到此次白家之行颇有收获。望了望那个已被收拾得异常干净的棋盘，藤原秀一凑到了白锦素的耳旁，“你陪我下一盘棋，我就告诉你，她怎么样了；也许我心情好，还能让你见她一面……”

“好！”白锦素来不及细想藤原的话是否是在逗趣，或者有没有诚意，一想到白绫玉在日本人手里，她便担心不已，恨不得用尽一切办法，把她救出去，或者就是见上一面再想办法也是好的，“藤原先生，请——”第一次，白锦素尊称藤原秀一为先生。但是，她的这一句“先生”却也说得那么咬牙切齿。

藤原秀一却并没有因为白锦素的那一句尊称而落座与之对弈，他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白大小姐，我说的陪我下一盘棋，可不是在这里——”白锦素的心咯噔一下，暗想不妙，藤原秀一却也真的再次覆上了她的耳朵，“你记得吗，你说过，你愿意陪我到我的司令部……”他的脸上邪笑着，白锦素却丝毫不能拒绝。

白盛和杨云裳不解地看着两人，藤原秀一不时地凑到女儿耳旁厮磨，看上去很亲密的样子。如果在往常，冰冷如白锦素，定会躲开的。而现在，白锦素犹如一根木头，只能储在那里任凭藤原秀一在她耳旁戏言，“你说过，你准备好了——”

白锦素的心真的像结了冰，表情也是。她突然抬眼凝视着藤原秀一，“藤原少将这一次可真的能让我见到小桂秋？”

藤原秀一现是一愣，随即想起了那一次在德贤女中，她是害怕自己的反悔吧。“我决不食言，只要你陪我到我的司令部下一盘棋，我保证，能让你见到小桂秋，而且，她也会毫发无伤！”藤原秀一眼神灼灼，他从不信任任何人，但是这一刻，他却希望白锦素能够信任他。

白锦素盯住他的眼睛，两人互望了一会儿。随后，白锦素点头。她需要知道妹妹白绫玉的详细情况，这样，也能想办法营救。既然妹妹是在杨村被抓的，她就一定知道那些在杨村的同志是什么情况……尽管，她知道藤原秀一对自己心存不良，也许她此次前往司令部陪他下棋，他还会有其他的要求，甚至自己满足了他的要求，他也不会履行让自己见妹妹的承诺；但是此时此刻，白锦素也没有其他办法，死马只能当成活马医了。

“爹，姨妈，我过一会儿就会回来的，你们不用为我担心。”白锦素安慰着白盛和杨云裳，杨云裳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白锦素朝她直摇头。白盛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力握了握女儿的手，低低地，他用只有白锦素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你，千万别激怒那头狼！”白锦素点头。随后，便跟随藤原秀一和他的手下一起走出了屋子。白盛别过头去，不忍去看女儿的背影。他知道，女儿已然入了狼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