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明白我对你的爱吗?为什么,你不愿意见我,却背着我见别的男人?”刘彻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的爱——只是让我绝望。而我终于明白,卫青才是可以让一个好女子托付终身的良人。”阿娇缓缓勾起一抹笑,仿佛说着一件极开心的事情。刘彻的手便僵在那里,仿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背着我幽会了……?”
阿娇的表情有一瞬的怔忪,然而只是笑:“只可惜,恨不相逢未嫁时……。”
阿娇话未说完,刘彻的掴掌便这样毫不留情地扇来,她便如同风中摇曳的软竹,扑倒在了他的脚下。阿娇低着头,一头青丝半掩住了她的眼睛,以至于刘彻无法看清她的表情究竟是否哀伤。
“皇上,您不可以这样对娘娘,娘娘见卫将军,是为了……”雪鸢扑了上来,紧紧的护住阿娇。
“不,雪鸢,雷霆雨露皆君恩。”阿娇推开了雪鸢,慢慢的爬起来,她只觉得脚软,仿佛站在棉花上一般,随时会倒下,可是她告诫自己绝不能在此时此刻倒地。她极缓慢地对着刘彻行了个万福礼:“臣妾谢陛下赏……”
下一刻刘彻癫狂般大笑起来:“弱冠之梦,买赋之情……真不错,只有我这样的白痴才会被你骗了这么久!”他大喝一声,一拳砸倒烛台,上面穿烛的铜刺刮了满满的血。
刘彻看着跪在地上的阿娇,却一丝的心疼也不再,他恨透了她,他原只是以为阿娇多次将自己拒之门外和明显的疏远只是因为弗陵和楚楚的枉死太过伤心所致,却没想过她的心底深处有着别的男人!“你们多久了?嗯?从你入主昭阳殿,还是在长门宫的时候开始,抑或更早?”他青筋暴起:“回答!”
“你不说是不是,我现在就去杀了他……”刘彻说完转身欲走。
阿娇垂下头,瘦弱的双肩剧烈的颤抖着:“你可以杀了我……只是不要迁怒于他,因为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说完阿娇仰头朝刘彻微微一笑,那笑容艳丽无比,充满无尽的哀伤和翻江倒海的绝望,她起身便朝着墙撞去。
刘彻只觉得好似一只翩飞的彩蝶从眼前晃过,洁白的羽翼在朦胧的光线里,伴着淡淡的金粉纷扬飘落,又仿佛一场白色霖霖大雨,待得他仔细看清,才发现那竟是阿娇溅在空中的血。
刘彻张开手,恍惚间不知所措,心疼无由来的袭上心头,阿娇的笑仿佛无形的枷锁紧锢着他的心扉,痛得不能再痛。
他只来得及抱起她下坠的身子,恍惚只有一瞬,他看着她的脸,甚至不肯相信——阿娇竟然如此决绝,用死来威胁自己!
“你以为死,能够解决一切么?”
撞击的剧烈晕眩令阿娇说不出话,鲜血滚到唇中,她还没有开口便已被淹没。
刘彻承认,这一刻他是多么的心软:“告诉我,你还爱我,对么?,你刚才是故意呕我的,对不对!”只要她点头,他便全部都可以不在乎!
“他没有做错……如果你动他一根头发,我立即就死……”
刘彻瞪大眼不敢相信的看着阿娇,原来这就是他们的爱情,爱到尽头,除了绝望与背叛竟一无所有。
他冷冷地推开她颤抖的身子,无力地支起身,刘彻感觉自己所有的力气已经因她而消耗殆尽,连带着这一点点的希冀和爱情都不复存在。他着实恨透了她,她终究背叛了他,今生今世,他绝不原谅!
心痛如绞,刘彻险些一个踉跄摔倒,看着阿娇满面的血,直直的看着自己。他便不由得大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我这样挖心掏肺的爱过,却只换得这样的下场么?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应吗?……你们都没有错,难道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么?……此生此世,我都不想再看到你!”
刘彻踏出昭阳的第一步便大喝道:“来人!将陈阿娇打入长门宫,后宫之中不许任何人提起‘陈阿娇’三个字。”
杨得意抬起头,惊讶道:“皇上!血!”刘彻只觉鼻尖一热,血的腥重味便漫了上来,他捂住口鼻,大步离开了昭阳殿。
四周都是黑暗,阿娇醒了又昏迷,反复数次,连日子也萧条不堪。
太医令进入长门宫后只瞅了眼陈娘娘的病相,已经暗自叹气,待得号脉之后,只觉骨子里都透着寒……
摸不到脉象,这分明是心血耗尽之兆!他颤巍巍地抬起头,看到阿娇一双水漾的眸子正笑着看着自己,仿佛早已知道一切。
“娘娘……”
老练半生的陈太医竟然不知说什么,想要劝慰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只得慢慢的退下
陈太医走到宣室殿时,传令官走上前询问,陈太医言简意骇口传了阿娇的病情。
不想那传令官皱着眉头。“你要亲自跟皇上禀报?”
“此事事关重大。”陈太医郑重的点点头。
那传令官不答应:“皇上已经在宣室殿熬了两天未出,要知道多少军国大事等着商议,不如此事跟太后商量商量……”陈太医固执的摇头。
那传令官急了:“不过是后宫妃子病了,谁不知道皇上最近一心在议泰山封禅的大事,要知道就连椒房殿中的皇后娘娘生病了,清儿来报时。皇上都没理会,而且好一顿斥责……”
陈太医听不下去,打断。“这可是陈娘娘的事。”
传令官环视四周,嘿嘿一笑:“您有所不知了,虽说陈娘娘从前的确宠冠后宫,可现在被打入长门了……”
陈太医怒道:“放肆,你一个奴才乱嚼什么舌根?此事非同小可!若皇上日后怪罪下来,你但待的起吗?”
传令官看陈太医脸色不对,终于诺诺进殿禀报去了。不过半盏茶的光景,那传令官出来了,捂着额头上的血。哭丧着脸对陈太医说:“我就说了不能报吧,皇上一听到‘陈娘娘’这三个字就一杯茶向我砸过来了,还要我滚呢。”
陈太医无法,只得退下了。
当天,杨得意听完雪鸢的哭诉,到太医院问过陈太医阿娇的病情后,去了一趟昭阳殿。
“娘娘,杨得意走到阿娇塌前轻声的唤着。杨得意看着此刻已经满头白发,形销骨立的阿娇,无法将她和当年那个千娇百媚的俏人儿联系在一起。不觉眼中有些发酸。
“娘娘,老奴看您来了……”
阿娇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娘娘,老奴有一席话,放在心里多时了,今日想对娘娘讲出来。”
阿娇点点头,她竞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娘娘……”得到阿娇的许可,杨得意缓缓的开口。
他告诉阿娇,在刘彻因她和卫青之事生出嫌隙的十日里,他日日将不同的妃嫔召入宣室殿,让她们唱歌跳舞,弹琴吹箫,只是为了压抑自己去昭阳殿的欲望。他从未将其中的任何一个妃子留下来侍寝过。
他告诉阿娇,当日长乐宫中,刘彻对王娡说‘在我心中,阿娇比天下更重要。’
他告诉阿娇,当刘彻在长乐宫中跪了两天两夜后,王娡对刘彻说‘阿娇和孩子,你只能选一个,如果你不选,他们两个都得死。若你两个都想要,就从哀家的尸体上踩过去。
他问阿娇道:“一个是自己的母亲;一个是自己的妻子;一个是自己的孩子。必须要死一个,换成娘娘您,怎么选?”
他对阿娇说:“奴才知道您因为阿莫提的事情心里没少埋怨过陛下。诚然,陛下接受阿莫提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乌孙国,可他委屈自己去对着她千恩万宠却是为了让您不再成为后宫中的众矢之地”。
他对阿娇说:“您想必是知道的,他们的新婚之夜皇上怕您受委屈,到昭阳殿来陪您,可是您却不知道,一开始皇上并没有宠幸过阿莫提的,是有一天,她在寝宫中点燃了催情香,这才有了四皇子的。”
他对阿娇说:“皇上从甘泉宫回来后,一直住在长信殿,他夜夜笙歌,却从未再踏入过阿莫提的寝宫。
他对阿娇说:“皇上喝醉酒后,一遍遍的说:‘弗陵,是父皇对不起你,如果有来生,父皇一定将这大汉的江山全都交给你……’
他对阿娇说:“皇上那样高傲的人,何至于委屈自己到这样的地步,都是为了娘娘呀!娘娘心里是很苦。可是您知不知道皇上心里有多痛!”
“彻儿,”彻儿……”阿娇嘴里默默念着:“原来,你真的有……那么多的不得以……”
杨得意叹息一声,语带苍凉:“老奴看着皇上长大,也看着他那样待您,老奴总以为你们会有和好的一天……可惜是奴才想得太圆满。”
阿娇静静的躺在塌上。任是这么多年,却偏偏扯不段与他的纠葛,曾经爱的那样的深刻,到现在,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从金屋藏娇开始,到最后昭阳殿决裂,相隔了这么多年,本以为一切都该结束了,可当听到杨得意的这些话,为何,还会觉得如此痛苦。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累了……你下去吧……”阿娇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说完了这句话。一滴泪水滚落在锦绣缎子上,晕开了一片胭脂红。她伸手摸去,没想到冰冷的如此快。原来此生自己还可以流泪,而今生的最后一滴眼泪亦是为刘彻所流。她不再看杨得意一眼,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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