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去过的余钦乐呵呵拉着萧珏琊就往浮烟湖赶去,而从小来过的萧珏琊就没那么热情,不过对方开心,他也附和着笑笑。
“浮烟湖真正吸引人的不是它奇特的景色,是在湖中居住的那位前辈。”
湖的入口在一处茂密的丛林之中,只有一扇沉重的木门,连围墙都没有,不过不从这扇门进出,就进不了浮烟湖。
原本应该是郎天随行,但是他忙不过来,就派了俩亲信把二人送到门口,没有船票他们上不了船,只能退下,余钦在萧珏琊的搀扶下坐到船里,顺着一片漆黑的湖面缓缓前行。
“前辈?我怎么没听说过?”
“守护世家,尤其是我们,日后杀孽严重,从小就要进行安魂礼,在满五岁后,得到星图前。”
少年拨弄着仿佛烟雾般的湖水,示意余钦看向天空。
“而这位前辈的星图有安神镇魂之效,但是深居不出,没人见过对方,只知道,当是位抱琴瑟眠的女子。”
一片漆黑的天空忽然间出现无数条光带,银河犹如决堤的海水一样倾泻而来,一时间,余钦都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星星犹如烟花一样在水里和天上炸开,鱼儿长着翅膀从小船周围飞过,他们犹如坐在误入湖中的枯叶上一样,随着波浪飘荡。
风吹得少年拨弄打到脸上的发丝,悠扬的琴声响起,伴随着清脆的笛音,从四面八方袭来,俩人分不清是何方传来的声音,倒是很默契的闭上了眼。
灵魂都在因之而颤抖,翻涌出自己最为深刻的疤,美妙的音乐抚平着他们疲累的内心,像是母亲般哄着二人入眠。
从激动到放松,从放松到飘忽,星星好像围着他们一样耀眼却又柔和,没有太阳的光,没有月亮的银沙,只有星星和银河,奇异的光像是天的飘带,轻柔有随意的铺满每一个漆黑的角落。
已经没有方向了,就连上下都分辨不出来,少年只觉得浑身轻松,坐在船里的感觉都没有了,周围静谧到只有柔和的音乐。
他们连彼此的呼吸都听不到,而萧珏琊作用小些,主动睁开了眼。
他离余钦的双唇如此的近,眨眼时的睫毛都好像拂过对方的脸颊,慌乱间,少年不小心触动了什么机关,围绕彼此的星星变成一朵又一朵洁白的小花开在彼此身上,在余钦头顶围城一个透着神光的花环。
它们好似脆弱的冰棱一般,折射出柔和的绮彩,余钦也在此刻醒来,疑惑的摘下花冠。
“珏琊,你看!”
他对着面前的少年摇动手里的花冠,少年浅浅一笑,嗯了一声,伸手却是朝着对方的脸颊而去。
“我——”
“那是——”
他的手被少年躲开,落了空却也并不失落。
他不是故意躲开的,而是在自己身后,出现了另一艘船。
和他们的小船不一样,船上有着厚重的纱幔,一个头戴轻纱的女子从烟花下缓缓现身,万千藤蔓将她包绕,开出无比绚烂的花,一时间,星夜长空变成了花海,淡粉色的樱花开在浅绿色湖边,紫色的藤萝铺满了水路,刚刚的女人已经站在岸上,背对着俩人。
“萧家萧珏琊,见过浮烟前辈。”
不确定是不是,萧珏琊先行行了礼,然而浮烟这个名字并未触动对方,倒是余钦也行礼后,对方才缓缓转身。
“我可不是浮烟。”
女人声音清冷,和她神秘的面容一样飘渺,头纱很长,垂落在地上粘着五颜六色的花瓣,一身罗裙也好像被花儿染色一样,仅仅是站在那,就让人移不开眼。
“今日浮烟湖应当关闭,是谁放你们进来的。”
女人好像在问罪,俩人坐着的小船停了下来,像是做错事畏手畏脚的孩子。
“从前辈手中获赠船票,珏琊无意叨扰,不知贵地不便,这就远去。”
“……现在,你们出不去。”
女人无奈扶额,挥手将小船收回,余钦拉着萧珏琊顺势上了岸,猛然间想起徐绍慵叮嘱二人不能下船。
“……姐姐,我们是不是做错事了。”
少年尴尬的揉着脑袋,女人也不回答,默默往花海深处走去。
三人穿过变化莫测的奇景,最后站在一处竹林内,面前的小亭子被纱帐层层遮盖,只飘出淡淡的焚香,余钦觉得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见过。
“你猜的没错,确实有人误入浮烟湖,但不是徐……是两个孩子。”
“这样啊——”
亭子里的人说话了,声音里全是满满的遗憾,而俩人对视一眼,竟然有些惊讶。
“是,沈长老吗?”
明明也就分别没多久,他们竟然再次见面,而沈漓没回答,倒是反问余钦一个问题。
“徐绍慵,有提起过我吗。”
很平淡,却不容拒绝的语气,少年摇摇头,他和徐绍慵关系很好,但真的从未听他提起过沈漓,就连万界宗的长老们,也没说过关于沈漓的一丝丝消息。
“他,应该一直一直记着我——凭什么只有我数年如一日的痛苦,一直活在悔恨里呢,凭什么他可以继续光芒万丈!而我沈漓却——”
“别说了!”
女人打断沈漓的自言自语,指着不远处的凉亭。
“你们可以在这里歇息一晚,待明日,我亲自送二位出去。”
“不知怎么称呼姐姐?”
“……我……没有名字,就叫姐姐吧。”
虽然怪异,萧珏琊也知道这不是继续聊下去的时机,连忙拉着余钦跑到凉亭边,女子走入纱帐里,不一会儿,里面传来细微的哭泣声。
他们什么也没说,靠着彼此,伴着月色在微凉的竹林中昏沉一晚。
待余钦醒来,已经出了浮烟湖,而萧珏琊则看着船头的一支竹笛出神。
“——这是什么?”
余钦揉着眼看过去,原本昏沉的意识忽然间清醒。
“是——”
“阿生遗物一样的笛子。”
无论是谁所赠,余钦都知道这个人和阿生有着密切的关系,而那位神秘的姐姐,究竟是谁?
无从下手,俩人只能盼希望于热爱吃瓜非常八卦的施乐身上。
“浮烟湖啊——我还真知道一点。”
看来真知道,余钦笑眯眯把果盘给施乐推近了些,施乐没继续说下去,而是摁住了余钦的手。
“不说别的,沈漓,为什么会在那?”
“我们也不知道,甚至没见到沈长老的面,他在纱帐后面,就只能闻见熏香,而沈长老声音很特别,他一开口我就听出来了。”
萧珏琊也有些好奇,而施乐貌似有瓜不能分享,话都在嘴边了被牙齿死死关住,一个字没露出来。
“啊,这该死的承诺!”
瓜王开不了口,泄气的摊在凳子里,想了半天,眼珠子咕噜一转,叫两人去找郎天。
毕竟,解铃还需系铃人,郎天就是铃铛上的绳。
和阿生有关的一切余钦都不想放过,直接是蹲在郎府门口盯梢,而萧珏琊没和他一起闹腾,而是主动找了北域的飞舟,给家里寄了一封信。
笛子出现后,萧珏琊目标就不放在浮烟湖了,而是更久之前,萧不离受伤的地方。
如果没有错,萧不离当年命悬一线,星图受损,药石无医,究竟是什么力量把他拉回来的,又是什么样的惨状让自己父亲决定修行心法。
他很想知道,也很想知道——这位前辈,有没有救自己的可能。
这些天的快活都要让他忘了,自己已然到了失控的边缘,而对余钦那种近乎于变态的欲望越发不稳定,仅仅是相处的时候,自己都会想方设法和他有些接触。
这样下去,不行。
他无数次警告自己不要继续下去,而总有一股力量把他推向更深的深渊。
究竟该如何?
他也不知道。
等了一天没等到郎天,倒是见了不少世家进出郎府,余钦实在是无聊,靠在树干上发呆。
他也觉得奇怪,升平宴的高潮已经过去了,现在都是各域清点物资的时候,不见北域的人也就算了,南域西域的使者都见不着一个,难不成都在让郎天一个人处理?
余钦有些不信,而在酒楼上看了余钦一天的徐绍慵,终于是受不了,亲自现身捶打自己蠢笨的小徒弟。
“傻瓜,就没想过,郎天不在家?”
对于突然出现的徐绍慵,疑惑和惊讶同时占据了余钦的脑子,但是很快,他只剩下了疑惑。
“徐长老为什么在这里?”
“等等,你不会躲起来看了我一天吧?”
两个问题,脸皮厚如城墙的男人也遭不住,尴尬的咳嗽两声,推搡着余钦走人。
“我这不是没办法单独找郎天吗,有你,就给我解决一大难题。”
“什么难题?”
“破开结界的呀,黑洞啊,只要你想就没有进不去的地方。”
“在哪?”
“谷底天。”
说真的,余钦对中央域一窍不通,在徐绍慵仙人指路的本事下,俩人成功进入一处伸手不见五指的密室里。
“……这是哪。”
少年抓着男人的手更加用劲了,徐绍慵也满脸迷茫。
“也许,我们还在中央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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