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者目录——炙热史诗 第四十六章 凡哲林与阿尔萨斯

杰克所讲述的是埃梅尔所不知道的茨威，他那失落且消沉的那一面从未展现给任何人过，除了杰克，正因如此，杰克的话才具有可信度。

可关于‘目录’的事情还是给了埃梅尔不小的震惊，他不敢相信在离自己那么近的地方居然有两位迷失者，他们从未对自己说出过这件事，或许那也是自己的错，因为当时的自己也从未想要去探究‘目录’。

可现在，埃梅尔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目录’的事情，于是他问杰克：“茨威叔叔他也知道‘目录’的事情，明明你们离我那么近，我却什么都不知道，‘目录’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被‘目录’承认的人会有获得强大的力量，但那强大的力量是什么我至今都没有明白，就连茨威，直到他死在我面前，我都不知道他和‘目录’究竟有什么关系，但长年的相处让我有一种预感，他是我已知的最有可能接近‘目录’真相的人，可惜还没等我从他的口中听到完整的一切，他就被杀了。”

埃梅尔有些失望，同时他也感觉到了自己有些怪异，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的话，应该会优先茨威的死因，而不是对自己并不重要的‘目录’，可现在，一股莫名的力量竟强制他将‘目录’的优先级高于茨威的死因，他更加确信目录并不像鸢或是杰克说的那样，但现在的埃梅尔却无比惭愧，明明确信，却仍然不能改变自己的心向‘目录’靠拢。

“能和我多说说茨威叔叔的事吗？”

杰克却长叹了一口气，问道：“你确定要听吗？这对于温柔的你来说可能是件最残酷的事情，你听完后一定会觉得一切都是你的错误，但我和茨威自始至终都没有怪过你，相反，因为你带给我们的希望，那可以说得上是我们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对于之后发生的事情，埃梅尔已经有了些许思路，茨威在那之后不再给努门厅的建设提供任何帮助，反而专注于和那些贪腐的领主们搞好关系，最终在某一天，他抛弃了努门厅，坐上了去往莫雷利亚诺的马车，如果将茨威的这段过去与至今所听闻的过去结合起来，那必然是一段不光彩的经历。

埃梅尔点了点头，做好了接受这段过去的准备，于是，杰克讲起了那之后的事情。

茨威的转变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在他亲眼目睹了埃梅尔成为‘王者’的一瞬间，他便发誓要彻底改变自己，之后的他也实现了他的誓言，决定不再受限于小小的努门厅中，而是前往他最为讨厌的莫雷利安诺中，为了辅佐日后必将成王的埃梅尔付诸努力。

去往莫雷利亚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财富，对比财富，名誉和声望都是微不足道的东西，而在当时的环境利，茨威能坚信的只有去往莫雷利亚诺，去往法鲁王的身旁效力，自己才能在日后成为辅佐埃梅尔的人才，于是他下定决心要用各种方法敛财。

但对比其他毫无限度的领主来说，茨威要比他们善良的多，最初他只是停止了努门厅内一切需要消耗资金的建设，并且在努门厅对外贸易的商人手中专门收取一部分佣金，商人们很意外，但碍于茨威的领主地位他们不得不这么做，此外，在努门厅每年的粮食交易中，他会谎报金额，从中抽取两成的费用塞进自己的钱包里。

茨威渐渐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妥，并不是担心努门厅人知道这件事后会对他的看法和谩骂，而是所做的一切对于去往莫雷利安诺的资金筹备，实在是九牛一毛的事情，他必须想办法通过其他的方式敛财，不然要去往莫雷利安诺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惜纸始终是包不住火，茨威所做的事情在第二年农户的清算中便被发现了，没有人相信那个善良的茨威会做这种事情，于是百般对照，但还是在细丝末节中发现了端倪，这时候，努门厅的商人们更是在旁添油加醋起来，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里，茨威所善良的一面就被人们忘却，并且农户们还将往年一切的清算对照，怀疑茨威早就在欺骗他们，他那善良的一面只是用来欺骗他们的。

努门厅人在短时间内愤怒不已，纷纷聚集到茨威的门前想要一个说法，杰克也是在当时的混乱中得知了茨威所做的事情，他意识到茨威在把‘目录’的事情说漏嘴之后一直在躲着自己，所以他一直在等，等茨威可以想清楚和自己亲口说出关于‘目录’的事情，但这突然的混乱打破了一切的平静，他意识到自己必须找到茨威，然后就像当时神父对于自己做的一样，将自己骂醒。

杰克通过窗户偷偷潜进茨威的家里，但家里没有他的身影，随后他有找了仓库、农田、牧场、地下室，甚至在监狱里他也没有发现茨威，最终一无所获的他冷静下来，想到了那个小山丘，如果茨威没有离开努门厅的话，那他一定在那里，幸运的是，茨威没有离开努门厅，他正坐在四年前自己乘坐过的位置。

“呦，你来了。”

茨威的语气过于无所谓，仿佛他根本不在乎发生的这一切，现在的他不仅让杰克，还让所有努门厅人对他失望，可现在的他好像真的不在乎。

杰克不知道如何开口，于是沉默着坐到了茨威身旁，这一次与四年前的那一天基本相同，不同的是两人此刻的位置已经互换，茨威正视着努门厅与努门厅外那片荒芜的大地，杰克只是单单看着努门厅内那正混乱的人们。

杰克始终没有开口，茨威见状率先说道：“其实啊，这个世界很大的，皇国东方的尽头其实并不是高耸入云的希斯特利亚雪山，在那雪山后面还有一个国度，北边也是，在王国后面还有精灵居住的森林，矮人居住的火山，在北方的尽头，跨过海洋，还有一片岛屿，长角的魔人生活在那座岛屿上，而在西边，只要一直走，就会去往巨人的国度，那里不单单只有巨人，还有狼人、狐人、蜥蜴人等等，还有龙，巨大的龙！足足有整个努门厅一样大！真的好想见见啊！”

不论当时的茨威抱有怎样的心情，杰克只觉得他疯了，他不认为狼会变成人，也不认为吟游诗人口中龙的故事会是真的，他十分愤怒，痛骂道：“这和你现在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他们说你从一开始就在骗他们！我一开始还不相信，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目录’究竟对你…”

“‘目录’的编撰者叫做凡哲林”，茨威打断了正在愤怒的杰克，杰克在一瞬间冷静了下来，他没想到茨威会在这时说出‘目录’的事情，但茨威当时好像根本看不到他似的，自顾自的说着，“那是一段传奇，天生具有特殊能力的凡哲林与魔法使阿尔萨斯一起在这片大地旅行，在旅行途中凡哲林写出的故事被编撰成了一本本书，阿尔萨斯为这些书赋予魔法，迷失者的‘目录’就此诞生，据说，阿尔萨斯具有毁天灭地的能力，而凡哲林可以看透一切，他能知晓过去，也能预言将来，就连当时皇国盛极一时的预言家动用卜算星空的能力也看不透凡哲林，因为他是特别的，就算在人类诞生直到灭亡的时间内计算，凡哲林也是不计其数的人类中唯一的那一个，他比可以毁灭一切的阿尔萨斯更具有魅力。”

杰克努力晃动着茨威，祈祷他可以从疯癫的状态中变回原来的样子，但他一直没有理会自己，直到说完这番话，才转过头面向自己。

“你到底是谁？”

“这不重要，杰克”，茨威向他伸出手，“和我一起去旅行吧，我们两个成为下一个凡哲林与阿尔萨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