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经 第8章 法阵

而修仙界常见阵法有诛仙剑阵，九曲黄河阵，万鬼噬魂阵，混元无极阵，万妖阵，九天十地伏魔阵，大天衍无量无生阵，小天衍无量阵，寂灭虚无无生阵，三生三死散魄阵，聚灵阵，招魂引魄阵，生生不息聚元阵，拘魂阵，拘灵阵，天昏地暗七杀大阵等，阵法原理、设置各不相同，同时因布阵者修为见识的高低，所布的阵法威力相差也有云泥之别。

“是阵法。”想到这，小闲开口提醒众位。

“切。”蓝逸轩眉头挑了挑，啐了一口，心想这小子又在装模作样，哗众取宠。

“各位不要慌，再看看。”赵伯也开口道，显然他对小闲的话也没把握。

就在此时，眼前的云雾忽而变得更加浓密，能看到的范围越来越小，十丈、五长、三丈———除此之外便是静，出奇的安静。

小闲盯着这股浓稠的云雾，有种不祥的预感，然而怪异之处又无从说起。正要举步去找赵伯，一转身居然见蓝逸轩正朝自己走来。

小闲不由得暗暗戒备起来，毕竟之前两人有过冲突，虽然在赵伯的极力调解下，两人维持着表面上的相安无事，可是小闲知道那位蓝师兄定然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自己的。

正要加快脚步离开，忽然蓝逸轩开口说道：“小闲兄弟，你觉不觉得这云雾似乎有些诡异？突然之间变得如此稠密，我看你我还是小心为妙。”

见蓝逸轩居然先开口同自己套近乎，而且语气中突然变得如此“平易近人”，真是难得，不过转念一想非常时期，一致对外，这样的改变似乎也说得过去。

想到这，小闲开口道：“真人说得极是，我也觉得这雾气有诡异。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我正要去探查一下。”说着又要转身离去。

“且慢。”蓝逸轩似乎不想他就此离开，急忙叫住他，“小闲兄弟，我觉得现在云雾太浓，我们还是待在原地，以免落单。”

“不妨事，我会加倍小心的。”小闲说道。

“我还是不放心，这样吧，我陪你一同前去查看，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蓝逸轩见小闲执意要离开，再次说道。

“真人既然愿意一同前往，我自是求之不得。”小闲看起来似乎诚惶诚恐道。

两人一左一右向着船头缓步走去，此时，云雾变得更加浓密，一丈以内也难辨方向，忽然，蓝逸轩手指小闲右边急呼：“小心右边！”

小闲闻言，赶紧扭头朝右边望去，就在此时，那个“蓝逸轩”却突然对小闲出手了，只见他抽出手中宝剑，朝小闲左肩砍去。

眼见小闲就要被砍成两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闲忽然朝旁边一闪，险之又险地避了开去，随后便消失在浓雾之中。

“怎么可能？”蓝逸轩有些吃惊，赶紧道，“小闲兄弟，你去哪儿了？快出来吧。”

“别装了，我知道你不是真的蓝逸轩。”小闲的声音从浓雾中传来。

“别开玩笑了，小闲兄弟。”蓝逸轩依旧温言道。

“开玩笑？我可没闲功夫开玩笑。”小闲继续说道，“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不是真正的蓝逸轩，你可知，以我和他的关系，他是绝不会叫我小闲兄弟的。”

“就因为这个？称谓有时是会改变的，何况在这种特殊时期，仅凭这一点似乎说不过去吧？”

“不急，还有，我之前便注意到蓝逸轩有个习惯，说话不超过两句，便要用手捋一捋自己的头发，我和你一起这么久，说过的话远超两句，你说你可有这个举动？”小闲不紧不慢说道。

“这些习惯动作有时也可以改变，何况现在雾气如此之浓，你没看清楚也有可能的啊。”蓝逸轩语气有些急促，同时也在暗暗搜寻小闲可能的藏身之处。

“还不承认，再来，这次我要让你口服心服。”小闲依旧没有现身，冷静地说道，“一个人的样貌、神态、语气、动作可以模仿，但有些东西却一定难以模仿。我之前听过蓝逸轩他们几个谈话，我记得蓝逸轩惯用左手，应该是左撇子，而且他习惯使剑。你想象一下，一个人想要在转瞬即逝的过程中，把握时机偷袭得手的话，他使的一定是他平时最擅长的兵器和最擅长的动作。你刚刚偷袭我的时候使剑是用右手，而且你用的动作是砍，试问一个使剑高手为何不用最适合发挥剑招威力的刺和挑，而是刀法———砍？”

声音在这一刻突然打住，小闲身形逐渐从浓雾中淡出，越走越近，冷冷地盯着那位蓝逸轩的双眼：“真相就是———你惯用的是右手，而且你擅使的兵器也不是剑，而是刀！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蓝逸轩！”

“桀桀。”那个“蓝逸轩”阴恻恻地咧嘴一笑，“真是伤脑筋，想不到你这个蝼蚁竟会如此难对付，算了，不装了，假扮别人真麻烦。”

只见他的五官逐渐模糊、扭曲，接着身形变矮，转眼间便换做另外一个形体，只见他人头龙身，手似鸟抓，臂膀上生着长长的羽毛：“呼呼，还是恢复自己的身体最舒服，好久没有舒舒筋骨了，既然你自己出来找死，那就拿你练练手吧。”

小闲不置与否，静静地立在浓雾深处。

“对了，让你死也死得明白，我名计蒙，掌管这一方天地的布云施雨。好久没碰过人肉了，今天你们闯进我的地盘，正好让我开开荤。”原来眼前这个便是臭名昭著的上古凶兽计蒙。

完全不顾小闲的感受，就好像小闲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是吗？想吃我，何不是来试试？”小闲双手背在身后，此刻他的十指开合有度，时屈时张，幻化如莲，正在急速地演算中。

布阵，特别是要布下一个威力强大的阵，是需要极其庞大而复杂的计算的，不仅需要熟知天干地支、九宫八卦、阴阳五行、奇门遁甲，还要将这些变化的相生相克演化到极致。越是厉害的阵其计算量越是巨大，因此通常很难在较短的时间内布好一个大阵。

“呜哇，装神弄鬼。”大妖计蒙乜斜着眼看了一下小闲，“你想讹我，你一定是想假装镇定，让我犹豫不敢吃你，是不是？”

小闲讳莫如深地笑笑，不置可否。

往往就是这样，有些事看起来越是平静，就越让人心疑。而计蒙早存活了漫长的年岁，自然也越是多疑。

但眼前这个如同蝼蚁般的凡人，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存在，哪怕他有什么手段，或是隐藏着什么，也不可能改变两人间云渊般的巨大差距。

“呜哇，我现在就过来，把你撕成粉碎，看看你有什么手段？”计蒙盘算完毕，嘴里说起来似乎大大咧咧，实则早已全神戒备，小心前行。

小闲依旧立在原地，不慌不乱，从容地看着计蒙，两人间形成鲜明的对比，看似无比弱小的一方从容淡定、稳如磐石；看似无比强大的一方却战战兢兢、草木皆兵。

这样前行了一段，安热无事，不但无事，而且前面那个凡人还微微露出了该死的人畜无害的笑容，挑衅，绝对的、赤裸裸的挑衅。这可把计蒙给气个半死，我要撕碎他，计蒙恼怒了，忘记了危险、忘记了谨慎、忘记了防备，不顾一切地朝小闲冲了过去。

眨眼间便冲到了小闲面前，就在距小闲一丈的距离，只要一伸手便可以将他抓住，忽然，眼前的人消失了。

计蒙一抓抓空，立马知道自己上当。

不好，有陷阱，没有片刻的迟疑，他脚尖点地，想要闯出这片陷阱，可是已经迟了，他发现自己的身子居然动弹不了，他正要将全身力气使出来挣脱，蓦地，四条碗口粗的黑色巨链从他脚下伸出，如灵蛇般缠住他的手脚，而且不断收缩、越缠越紧。

老妖计蒙的心猛然收缩，一股冷意从脚底升起。此刻他被这条神秘的链子紧紧缠住，动弹不得，更要命的是这根链子还能变幻，一会通体发红，被烈焰缠绕，烤得他皮开肉绽，外焦里嫩；一会又冷得够呛，被冰霜覆盖，冻得他几乎血肉成冰、冷彻骨髓。

“怎么样？滋味如何？”小闲的声音从浓雾后传来，语调中带着戏谑。

“你，你给我滚出来，你个狡猾的兔崽子，有种同本大爷正面一战，躲躲藏藏，尽使些阴谋诡计算什么好汉！”计蒙恼羞成怒大吼道。

“正面一战？你当我傻啊，对付你这种粗人，哦不，粗妖，懒得同你啰嗦，绑就得了。”小闲完全不被他激怒，语气依旧不温不火，“不过，现在确实用不着躲躲藏藏了。”

话音刚落，一个潇洒的身影逐渐从浓雾中缓缓走出，赫然便是小闲。

计蒙眼神如同锥子般，死死地盯着他，简直要冒出火来：“很好，有种，你还真敢出来！”

“当然，我当然要出来看看你的狼狈样，顺便把收拾你了。”小闲笑着说。

“呜哇呜哇，气煞我也，气煞我也！”计蒙这气啊，简直是气炸连肝肺，挫碎口中牙。

就在计蒙勃然大怒之时，忽见小闲双手不断幻化，指诀飞舞，口中念动咒语。

之前原本紧紧傅住计蒙的四条巨链顷刻间不断扭转变粗，同时，从计蒙身后又有两天巨链出现，转眼间便将他紧紧缠住。

“你以为你刚刚故作发怒，让我得意自满，以为你已经彻底失去理智，然后就能乘机挣脱巨链的束缚吗？”小闲看着计蒙，淡淡说道，“你未免太自作聪明了，而且你也太小看我，太小看这混元无极阵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冷静的头脑，而且还有如此可怕的城府，你从一开始便故意装作轻视于我，让我放松警惕，以为你乳臭未干、不足为惧，实则你处处在故意示弱，处处在算计于我。”计蒙见自己的小算盘败露，气急败坏地声恨声道。

“你终于明白，还不算太蠢，不过为时已晚，你就乖乖束手就擒吧。”小闲停下不断掐诀的十指，此刻大阵已经完全催动，变化已生，阵中这人再难逃脱，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了。

“你别高兴太早，你以为你一介凡人，摆这样一个破阵就能困住我，好歹我是计蒙。”

“一个破阵？你确信？”小闲哭笑不得，“好歹你也是千年，哦不，万年老妖了，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要不就是太无知，要不就是你实在太厉害。不过显然你不是后者。我今天就来告诉你什么是混元无极阵，所谓混元化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八六十四卦以致无极，此阵号混元无极阵，一旦陷入阵中，无论你使用什么办法挣脱，势必触动阵中的场域，而这些微小变化会迅速引起整个阵势产生相应的变化来压制你，你挣扎越厉害，引发阵势的压制力就越强，直至你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