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经 第9章 斗智

“小子，你唬我，如此厉害的阵法，你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在没有法宝灵器的加持下，在没有其他人的协助下布成？”计蒙也不是省油的灯，强势反问道。

“呃，这个，那个，确实是有一点夸张，不过大概意思就是这样，尽管时间仓促，我布下的阵不是那么完美，不过用来困住你还是绰绰有余的，怎么？不服气是不？那就让我再给你松松皮吧。”小闲恶作剧似的笑着，十指忽而如兰花绽放，缚在计蒙身上的巨链瞬间烈焰缠绕。

“什么？又来？”计蒙动弹不得，烧得吱吱惨叫。

惨叫之声渐渐低下，仇恨的火焰却渐渐在计蒙的眼中燃烧起来。

“很好，很好！你这下真的成功激怒了我！看来我不得不和你认真玩玩了。”计蒙抬头，凌乱的发丝中露出妖冶的双眸，伸出长舌，舔着嘴角的血渍，一字一顿地说道。

说完，他整个人的气势忽然变了，而且气势还在不断攀升，如惊涛骇浪般不断冲击着阵势，渐渐的，原本坚如磐石的阵眼和阵基也开始动摇。

“小子，好好承接本尊的愤怒吧。”计蒙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白森森的獠牙。

小闲一看情况不妙，再任其发展，阵势很快便会被其冲垮，阵势一旦崩溃，自己也将受到波及，急忙身形飞退数十丈远，双手合十，手指不断变化形状，口唇蠕动，时快时疾，摆出九种不同手印，名叫“九字真言手印”，它能将强大的念力、真气与技法，三者合而为一，在瞬息间一动指头就能发挥倒转乾坤之力，斩神灭鬼。

这“九字真言手印”的“九字”，系指：“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个字，每个字都可化成独特的密宗手印。

其中第一字是“临”：双手指向掌心弯曲，两手指头关节交错，竖起食指，指尖相接，这是的“不动明王印”。

第二字是“兵”字诀：手指结合法同前，两手大拇指并拢，中指反扣，缠绕食指，这是“大金刚轮印”。

第三字是“斗”字诀：双手合掌，左右手指指头互抵，以中指回缠食指，平伏扣压，同时将拇指、无名指、尾指竖立，左右相合，即是“外狮子印”。

第四字“者”字诀是：先用中指左右交叉，指无名指缠住，并竖起拇指、食指、尾指左右应合，这叫“内狮子印”。

第五字诀是“皆”字：将左右手十指互交错一起，指尖突出于外侧，交互组合，右手指在交叉处置于外侧，这是“外缚印”。

第六字诀是“阵”：十指向掌心弯曲，左右手指交错一起，右手拇指放在左手拇指上面，这叫“内缚印”。

第七字诀“列”：除了左手食指向上竖立伸直外，余指往掌心弯曲，拇指搁在外侧，右手食指弯曲成7字形，其余手指皆向掌心屈，扣住左手食指，此乃“智拳印”。

第八字诀是“在”：左右手十指张开成扇形，双手指尖相触，掌心俱向外，中间围成圆形，便叫“日轮印”。

第九字诀是“行”：左手轻握成拳，右手拇指轻扣在左手食指关节上，这是“宝瓶印”。

小闲冷静而极速地比划着，摒除妄想邪念，聚精会神，佛光满脸，以念力把大宇宙、大自然、大天地间生克制化的力量，与本身与生俱来的力量结合为一，他的手势时而莲花时而剑，慢时极快快时慢，以神佛之力与自身之力融合无间。

每种手印一做完，他就接着对应念出九个字“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最后一字念完，双手往前一推，九字真言化作一股强横无匹的气浪，遥遥向计蒙印去！

“给我开！”计蒙杀红了眼，眼看要被九字真言压制，豁出去了，不惜自身重创，取下脖子上的一串骷髅头，舌尖咬破，一口鲜血喷在上面，顿时，灰暗的骷髅头光芒乍放，一道金光“啵”地射出，迎上空中九字真言形成的气浪。

“嘭”的一声巨响，空中如烟花绽放，九字真言的气浪被金光击破，混元无极阵也随之瓦解。

“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小闲口中喷出，一跤跌坐在地上，无力站起。

尽管已经退出数十丈远，还是受到阵势的波及，同时由于九字真言被击破，反噬之力更是让他伤上加伤，小闲只觉得心口剧痛，体内翻腾，五脏六腑似乎都要移位了。

反观计蒙，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虽说他凭借着自己强悍的实力，硬行冲破了混元无极阵的束缚，但是由于一开始便深陷在小闲设置的阵法之中，偏偏小闲还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一波接一波地不断加强对他的攻击，最后居然连威力极大的“九字真言”都用上了，让他仓促间付出巨大的代价才击退小闲，从混元无极阵中脱身出来。

正因为如此，计蒙自身也受到不小的暗伤，特别是最后为了对抗小闲的九字真言，不惜以牺牲自身精血为代价，祭出七杀魔髅，才将局势逆转。

此刻，看到跌坐在地上口吐鲜血的小闲，计蒙很是解气，尽管他自己也受伤不轻，别人口吐“鲜血”，他自己却是口吐“精血”，怎么看其实都是自己输了一筹，只是仗着自己皮糙肉厚血足，拼着十倍百倍的消耗来死磕对手。

但不管怎么说，此刻对面的小闲已经倒地不起，而自己尚有些气力。

接下来便是过去，捏死眼前这个自己无比藐视，却差点让自己陷入绝境的“蝼蚁”，出了胸中这口恶气。

想到这，计蒙顾不得自身的伤势，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小闲仍跌坐在地上不断喘息，看起来似乎连勉强站起来都不能了，更别说反抗或逃跑了。

计蒙死死地盯着他，就像毒蛇盯着一只已经被咬，毒性发作、即将慢慢死去的小耗子一样。

“说吧，趁你还有机会说话。”尽管依旧喘着粗气，计蒙似乎心情大好。

“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了，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悉听尊便。”小闲似乎已经认命，放弃挣扎。

“哦，不会吧，这么快便认怂了？该不会又有什么诡计吧?”计蒙擦着口角的血迹，走到离小闲约三丈开外，不再靠近。

“有没有诡计你过来一试不就知道了吗？咳咳-”小闲咧嘴笑道，话没说完便猛烈咳嗽起来，看起来已经虚弱不堪，随时会倒地不起。

此时小闲真心已是强弩之末了，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五脏挪移，抬手无力，便有再多的本事也难以施展了。

他知道计蒙素来多疑，特别是之前一再被自己算计，变得更加谨慎，你越是示弱他越是犹豫不决，于是索性乘机调理气息，看看有没有机会逃走。

“哦，你想糊弄我？我看你现在喘气都困难，还能有什么手段？”计蒙眼珠骨碌碌转，紧紧盯着小闲，想看穿他的虚实，嘴上说着轻松，却依旧裹足不前。

机不可失，小闲赶忙抓紧时机调息，谁料想伤势太重，本应慢慢卧床调理，偏偏形势紧急，他只得强行调息，不曾想体内气机一经调动，便如决堤的洪水，肆意横行，五内翻腾，一个没忍住，“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再度喷出。

不好，这样一来就全露馅啦。

“桀桀，看来你受的伤比我想象的还要重，加上强行调息，伤上加伤，已经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吧。”计蒙得意地大笑，声音如尖刀刮竹，刺耳难听。

小闲刚想反唇相讥，一口气竟然提不上来，勉强张嘴说不出话来。

“还不服气？怪只怪你太弱了，不过身为凡人的你今天能够将本大爷我逼到这般境地，已经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古往今来第一人了，你也足以为傲了，说实话我还有点舍不得杀你了。”计蒙话语中竟有几分惺惺相惜，“不过，今天你必须死，来吧，受死吧！”

计蒙再度凝集真元，冲到小闲跟前，抬起巨掌朝他头顶拍下-

……………………………………………………………………

巨舟的其他角落，赵伯、蓝逸轩等人也被重重迷雾隔离开来，陷入凶险的幻境，每个人面对着不同的对手，这些对手都来源于他们内心的心魔所幻：或是自己尊敬的师长，或是自己熟识的好友，或是自己苦苦爱恋的对象，或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至亲，或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敌-

这些均是幻想，只是深陷其中的人被强大的幻想迷惑六识致无法自拔，六识分别为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与六根、六尘，合称为十八界。

此时，蓝逸轩正眼神温柔望着一位年轻丽人。此女子身形苗条，长发披于背心，用一根翠绿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白衣，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只觉她身后似有烟霞轻拢，当真非尘世中人。

待她转过身来，才见她方当韶龄，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娇美无匹，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洛凝师妹，你怎么来了？”蓝逸轩柔声问道。

“得知蓝师兄深陷险境，师妹我好生担心，特来相助。”语声婉转，如出谷黄莺，雅致动人。

“我蓝逸轩何德何能？竟让洛凝师妹以身犯险，如有差池，师兄我便万死也难辞其咎。”这位蓝师兄用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心绪激动，但看到师妹竟甘愿为了自己冒险前来相助，心中难免有些小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