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借贵府一住,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苏越止住了万经纶的道谢。
万经纶颔首坐下。
“引狼入室,我不知该如何向家姐说明。”
他紧皱着眉头,目光看向黑黢黢的庭院。
“所以你今晚打算就待在这里?”
苏越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县衙后院没有点灯,衙役们有家的回了家,没家的,也正三三两两在街坊消磨时间。
整间庭院静谧异常,确实适合捋一捋头绪。
万经纶点了点头。
“你给我送来解药,那你一定遭遇了和我一样的事。”
他转头打量着苏越。
“这种时候,大夫就派上用场了。”
这分明是句玩笑话,但从万经纶口中说出来一点都不好笑。
苏越看着那样纠结的一张脸,只庆幸他还是个活人。
他拿起桌子上面的茶壶,倒了杯水,递到了万经纶的面前。
“既然是同病相怜,这里没有酒,那就喝杯水暖和一下。”
万经纶接过茶水,第一反应是放到鼻尖嗅了嗅,然后端详着那水纹波动。
等到他突然意识到苏越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时,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
他轻咳了一声,一饮而尽。
多好一小伙,都给整出PTSD了。
苏越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我实话告诉你吧,她给我下毒,我也给她下了毒。”
夜里的冷风吹着门扇微微抖动。
苏越站起了身来,将门闭合。
万经纶将空掉的杯子搁在桌子上,吃惊地看着他。
他不敢相信苏越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很奇怪吗?我以为这种手段对千刃楼的人来说再寻常不过了。”
苏越看着他那震惊的表情,不由感到有些好笑。
“但你并不是千刃楼的人。”
万经纶收敛了神情,仍旧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
“我虽然不是千刃楼的人,但我知道,要对付慕红颜那样的人,就绝不能手软。”
苏越重新坐了下来。
万经纶的目光微微抖动。
“你问出了什么?”
苏越摇了摇头。
“我的确问出了一些东西,只是那个女人的话我一句都不信。”
万经纶狐疑地看向他。
苏越继续道。
“你一定听说了九垣那边的事。”
“我总觉得,很快就会有大事要发生。”
一时之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万经纶看着那烛火。
烛火被从窗隙里漏进来的夜风吹得小幅度地颤动。
他不由在想,九垣的暗探是不是也正如这夜风一样,尚有漏网之鱼?
他们现在,又是否已经落入了某个设计好的圈套当中?
帝王昏庸、奸佞当道、社稷飘摇。
但这都不是他这个小小的皇室杀手所能左右。
他也不该去过问、去质疑。
万经纶没有说话。
苏越理解他的身份决定了他的立场,而他的立场决定了他无法像普通人一样与他交流。
他并未强求。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巧合。”
但万经纶突然开口道。
通常,说出这样的话的人,心里一定有了答案。
苏越认真地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在替我姐夫收拾遗物时,我有找到一本手札。”
“根据手札上的记载,两年前的五月,也就是我姐夫上任的途中遭遇了劫匪。”
“是封五救下了他。”
苏越沉默了一阵。
难怪像张元那样的人会甘愿冒着巨大的风险保住封五,甚至愿意将他安置在自家的宅邸。
他一度不相信张元真的会因为出于怜悯才做下这些事情。
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是出于救命的恩情!
那么,封五又是什么时候遇见了慕红颜?
根据慕红颜的说法,也正是两年前!
苏越似乎渐渐摸着了一点头绪。
“张县令后来有查那帮劫匪吗?”
他现在自然不相信那是真的劫匪。
同样,他对张元会扭头去查过往之事一点也不抱希望。
“并无记载。”
就见万经纶果然摇了摇头。
“这件事已过去了太久,恐怕也查不出什么来。”
苏越靠着椅背,突然想到了还在牢里的鬼首。
鬼首是个聪明人,懂得享受,所以也就没有受太多的苦。
他交代了一切。
一直以来,他们都误以为慕红颜是个柔弱的女子。
任人拿捏。
但实际上呢?
真正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恐怕鬼首到死都还认为慕红颜是他的猎物吧?
苏越不由感到一阵寒意。
这个女人实在是狠,对自己都那么狠!
她到底是在为谁效力呢?
“两日后梵天霄的掌门继任大会,你去不去?”
苏越突兀地问道。
万经纶困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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