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的世界崩塌后 第三章 舍利子

秀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哎...”叹息声再次响起、在寂静的夜色中如此清晰.

秀才循声而去，但见一似僧似道之人，须眉皆白慈眉善目，只见他赫然矗立在半空，凭风而荡衣决飘飘。

“你是谁？”秀才惊恐的问道。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施主，莫要惊慌莫要惊慌，一切都是机缘”老僧双掌合十，口念佛号。

“贫僧辩机，本已圆寂，封印在舍利子中，也是与施主有缘，三年前被施主吞入口中，舍利子融化，本来的神识与你融为了一体，所以可以说我现在就是你”

辩机继续说道。

“三年前你被土匪劫持到长江帆船之上，还是我用幻想救了你哦”

秀才愕然，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

“这样你且随我而来！”辩机说罢，手轻轻一挥。

秀才刹那间从惊惧中彻底的松弛下来。

只感觉无限的惬意，宛如躺在棉软温和的云朵上，升腾洒脱说不出的自在。

秀才回首一看自己已然飘在空中。

“说一切种子阿赖耶识,彼所缘者......若醉,若狂,若梦,若觉,若闷,若醒....若能离欲。”

众声大作，至天而降，声盖四野。

秀才身轻如燕，不升反降，飞快的穿过缥缈无限的云层，辩机就在身侧，轻轻一托，稳稳的降落在地面。

无数座巨大宏伟的尖顶庙宇高耸入云直刺苍穹，巍巍然矗立在秀才的面前。看似庙宇又似学府，好不壮观。僧侣们偏袒右肩鱼贯而过，似乎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存在，但似乎又都视而不见。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且听，且看...”

辩机嘴唇未动声音却清脆的在秀才的耳中响起。

只见一衣衫褴褛的僧人从远处走来，面容清瘦步履蹒跚，样子和此间的僧侣明显不同，倒是有几分熟悉。

僧人一路自言自语，突然拜倒在地，泪如雨下。

“终于到了”

“我师戒贤，我师戒贤”

众僧忙将他扶起，有人拿来一瓢清水，来人咕噜一声一饮而尽。

“贫僧玄奘，自东土而来，历万里越千山，终于到了这那烂陀寺，我要见戒贤大师”

“师兄莫急”一僧忙温柔的安慰道，“这些日子天南地北来的法师很多呢，且随我来”。

辩机示意秀才跟随。

一个天竺僧人盘坐在青石之上，一众僧侣围在他的周围，大家双手合掌躬身而立。

玄奘快步走了进来，拜倒在天竺僧人的脚下，双掌合十极为恭敬；

“阿弥陀佛，终于得见戒贤大师了，弟子东土玄奘，资质愚钝，愿在大师座前聆听教诲”

玄奘口念佛号说道。

“玄奘何在”叫戒贤的大师问道；

“玄奘不在，所谓玄奘是非玄奘所以玄奘”玄奘回答；

“玄奘何处来”

“从无来处来求我佛妙法愿能启迪众生”

戒贤慈祥的睁开眼睛，拈花一笑。

玄奘心领神会。双掌合十后退，走了出去。

秀才看的一头雾水。

辩机示意秀才等待。以

众僧走了之后，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玄奘再次来到戒贤的面前。

“我佛释迦摩尼圆寂以来，那烂陀寺已经启迪了百千众生，但是他们已经在行动了”戒贤说道。

“玄奘既然已经悟到了，那么接下来就要靠你了”说话间戒贤走向了玄奘，交个他一颗舍利子。

“末法时代已经到来，看来是没有办法避免了，我佛之法都封印在这个舍利子里了”

“你且从后门出去”

玄奘合掌，眼含泪水回首一拜，匆匆从侧门离去。

正疑惑间，突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

秀才只感觉空气一紧，全身被猛的积压，五脏六腑是否都要震碎了。

抬头一看，不觉大惊失色。

只见比天空还巨大的赤色岩石悬空而坠，携飓风与烈火，呼啸而来...

秀才大吼一声猛然惊醒，汗毛倒竖大汗淋漓。

好一身冷汗。

这一梦吓得不轻。

天刚蒙蒙亮，黄秀才远远的望见段神医肥大的身躯背了一个大筐，往这边过来，活像一只行走的大甲鱼。都可以感觉到他的肥肉在空气中噗呲噗呲的抖动。

“龟儿子不知道坑了多少钱”黄秀才想，段神医和他同岁，他和秀才是儿时的玩伴，也读了几年书，但是他比较愚钝，总是挨老师的板子。

上学的那会儿段神医书包里装的全是些石子，弹弓什么的，他天天逃学，大部分时间都在田间地头抓鱼捅鸟窝。把段神医的父亲气的够呛。

后来段神医的父亲母亲都病死了，段神医变卖了家里的所有财产，从此流落江湖。

那几年秀才的父亲也过世，不过秀才还有几亩薄田，当时的段神医一无所有。

索性学也不上了，直接去拜了个江湖郎中做师傅，跟这个师傅在江湖上辗转很多年，这几年突然回来做了个郎中。

秀才应该是段神医在陈家湾唯一的朋友了。

秀才知道这他读书不多，很多药方医书都是他帮他讲解的。

段神医喜欢秀才的文才，特别喜欢听他胡吹张献忠屠蜀和南明的败落。

常常也扼腕叹息，秀才还常常帮他收集药方，讲解古书。

段神医因此愈发敬重秀才。

段神医在人前都非常神气，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

据说也治过好很多疑难杂症，得了个神医的称号，日子过的越发好起来。

几年前终于和邻村的阿珍喜结连理。可是阿珍明显不太钟情与她。

阿珍比较喜欢秀才。

阿珍的弟弟也在陈家湾的私塾上过学，当时秀才就是助教。

阿珍经常过来，秀才只是觉得阿珍人还比较漂亮，其他的就没有什么印象了，不过阿珍在给弟弟送饭的时候经常多给秀才送一份食物，秀才也表达过感激。

阿珍每次看秀才的眼神都不一样，常常痴痴的看他，不过秀才的眼里只有娟子，别的女人他自然不会太注意。

那会儿娟子也刚刚卖到陈家，娟子秀气而漂亮，脸蛋红扑扑的，一头乌黑秀丽的头发。

当他从秀才身边走过的时候，秀才呆了半天。

娟子起初被关在一个屋子里面。后来发现娟子根本没有打算走。

她父亲卖她的时候她一句话都没有说。收拾好行李带上年幼的弟弟头也不回的走了。

知道未来的丈夫是个傻子的时候，娟子也没有一句话没有说。

她总是惜字如金。

最初大家甚至以为她是个哑巴。

那时候的秀才，远远的看娟子。

既想帮她又无能为力。

秀才知道她心已经死了。

后来阿珍嫁给了段神医。

秀才常常在他家吹牛喝酒，每次秀才来的时候阿珍总是要做很多好吃的。

并且常常只给秀才夹菜。

好多次搞的秀才有点尴尬。

但是三年前挨了冷枪之后，

他们的来往就少了。

秀才自从和阿珍缠绵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自己也觉得对不起段神医。

”真是造化弄人”秀才想。

“龟儿子，还没有死呀！你好久走嘛”段神医一脸讳莫如深，淡淡的说道；

“你清点完了东西我就走了”秀才回答。

“龟儿子不回来了”神医继续笑道。

秀才没有回答，把神医引进屋里。

秀才有3间瓦房，屋里除了书，只剩下几个破柜子和床了，余下的还有老太爷留下的废旧的货船船板，挤满了一间屋子。

段神医放下背筐，里面有酒和卤猪耳朵。

“人生一世难得糊涂，今天老子就给你践行了”，

秀才看到这个略为也有点伤感了，赶紧收拾好桌子摆上酒菜。

酒过三巡，段神医突然大哭起来。

秀才有些愕然，心想这个小子很仁义呀。我却对不起他。

“老子晓得你和阿珍的事情”神医一边抹泪一边呜咽着说，秀才脸色立时煞白。

“不要怕老子今天不是来找你拼命的”

“这.....”秀才一脸窘迫。

“老子命苦，三年前那次遇到土匪，中了冷枪，断了命根子”说完失声痛哭。

“怕人笑话，阿珍怀孕了...且借你的种子....”说完放声大哭。

“这....”秀才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心中一阵慌乱。

断断续续的听完神医的哭诉，秀才一直麻木的坐在位置上，这才发现神医已经走了。

秀才整理好思绪。羞愧难当。他想起了昨晚的酒，昨晚的噩梦，难道？同时又有莫名的不安猛的滋生，并在全身游离而不绝。

“他昨晚给你下了毒”辩机的声音突然响起。

秀才一脸惊愕，他已经习惯了辩机突然响起的声音，这个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

“昨晚的梦境还记得吗？”

“记得，玄奘是唐僧吗？巨石是怎么回事情？最近怎么老是做这样的恶梦？和你有关系吗？“

“是的，玄奘是我的师傅”

“当年玄奘大师回到长安，潜心研究佛法，我便是他的弟子”

“玄奘大师的佛法衣钵本要传给我，但是我受了欲望的控制，爱上了高阳公主，欲罢不能，最后与大唐公主有了私情，招来了杀生之祸，当时的我被腰斩于市”

“玄奘大师在圆寂的时候，找到了我的真身，传我衣钵”

秀才完全没有听明白，问道:“我突然想起，写《大唐西域记》的就是您吧”

“正是贫僧”辩机回答。

“有一点我听的糊涂了，大师既然已经死了玄奘大师为何又能找到你的真身”秀才不解的问道。

“难道死的是你的替身”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幻像，”辩机回答，

“你还没有开悟，未来自然明白”

“现在且先听听故事，有一种力量非常强大，他无处不在，便是他布局杀害了我，我的真身为了躲避他的布局，在自我圆寂的同时把自己封印在了舍利子里”

“今天你遇到的事情和我当年遇到的很类似，这种力量已经关注了你”

“刚才这个段神医要杀你，他有非常重的嫉妒之心，施主和阿珍的事情在他心理淤积，他早就对你动了杀心，你昨晚喝下的酒里有毒，昨晚的梦境既是让你了解一下佛法的缘起，亦是通过巨石的幻像帮你解毒”辩机说道。

“你为何事先不阻止我喝毒酒，反而等我喝了之后再来解毒，这是为何呢”秀才不解。

“天机不可泄露，有些事情我不能去改变，不改变反而能找到解救的办法一旦改变这将完全不可控制”辩机说道。

“为何呢？”秀才不解。

“要杀你的也许不止段神医，而是一种力量他无处不在，你的一切都在他的监测之下“

“我的力量能做到屏蔽我们之间的对话，让他无从察觉，但是我无力改变他的布局，就算这样的对话也不能太多，所以我只能在关键的时候出现”

“这种力量过于强大，一旦启动可以说只能有一个结果”

“可以说你已经进入了必死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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