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叹 圣器

阿君冷静下来之后，忽然间呢喃着一些东西，昔吾仔细听了，觉得很奇怪。

“镜子，珠子，宝剑，符箓和烛台？”

“嗯，是圣器，五个圣器。”

阿君神色凝重的继续说道：

“力量的主神太祖死亡后，他的眼睛化成一颗珠子，人称浮世。”

昔吾想到了那俩分不开的姐弟。

“他亲手打造的武器，原本想和法则的主神一战，融入一位原初之神的宝剑，人称仆厄。”

“由太祖亲口的赐福，是无上神的手笔，保护后世安宁的象征，人称神令。”

“煌煌明镜，照吾本心，由太祖的心脏化成一面镜子，人称明寅。”

昔吾想到了这些东西。

的确都是难得一见的宝物，而且融入了原初之神的血肉，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最后的烛台，并非来自太祖，是来自法则的主神，莹炽。”

阿君思索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很奇怪，关于这个烛台，只有一句警告。

死生未定，烛火不息。

昔吾想了想，尊神令和仆厄剑都是可以影响局势的宝物，为什么自己身边这俩……属实没发现啥用。

浮世珠的幻境对自己无效，只要心智坚定似乎没什么影响，难道因为力量被分割吗？

镜子更不用说，澹台做的最多的事是赶路。

他们有意隐瞒。

昔吾想到这个可能，竟然无奈的笑了，宣宁看着他这副模样，有些疑惑的在男人面前晃了晃胳膊。

“没事，想到些好玩的——不过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明白一件事。”

五个圣器，有俩在古神，有俩在陨星破。

那这最后一个在哪里似乎呼之欲出。

赋落神渊。

那里奇怪的力场，毫无生机的环境，原本就很是奇怪。

“仆厄剑和尊神令都是威力恐怖的存在，一个绝对防御，一个绝对崩坏，而这边的俩……我是没有看出什么攻击能力。”

毫不留情的点评。

远在主城帮忙的澹台觉得背后一凉。

“无论如何，我们又多了一些消息不是吗。”

宣宁靠着昔吾坐好，昔吾认可的点点头，那些原本栖息在巢穴里的“美人”忽然振翅高飞，伊邪月城轻轻啊了一声，赶忙跟上。

“它们出去觅食……要不要去看看，很罕见的。”

几人跟着大鸟飞到昔吾之前来凿冰的湖，它们庞大的身躯已经把湖面围住一半，剩下还有不少从未见过的动物围在另一边。

昔吾这个时候忽然明白凛辉之门要做在这里的另一个原因。

灵脉，并不是越强越好，强大的灵脉运转灵力过多，会导致这些动物的栖息地受到威胁，它们的幼崽根本承受不住灵脉的威压。

怕是这冰川之下有着不弱于主脉的恐怖灵脉。

“以前我只见过各种各样的怪物，没有见过它们。它们很美。”

宣宁捡起地上掉落的白色羽毛，有些痴迷的看着它，那种柔软很少见，她多捡了些，想着待会儿做个挂饰来纪念。

有些稍微小一点的大鸟，小心翼翼的靠近宣宁，低下自己的脑袋看她，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似乎很喜欢宣宁。

宣宁笑着向它伸出手，大鸟也亲昵的用柔软的脖颈去蹭她的手心。

“阿吾，你看。”

“嗯。”

昔吾一直在盯着她，总觉得这样的宣宁，似乎才是真的快乐。

“一帮子白眼狼，平常都是我照顾的，天天拿翅膀扇我，第一眼见美人，就过去献殷勤。”

伊邪月城无奈扶额，昔吾见宣宁都快被过来看热闹的动物围住了，赶忙走去去把人拉起来走。

“太多了，不安全，小心掉湖里。”

昔吾边走边说，没注意到宣宁玩味的笑。

最后等它们安全离开之后，伊邪月城才和昔吾继续说道：

“凛辉之门已经到极限了。”

男人眼中都是不舍，昔吾看着远处的枯树和周围的洞穴，它们就挤在这里生活，外界的怪物威胁，人类为了生存的猎杀，它们都承受不来。

“这次需要这么长时间，我也没想到，我的母亲告诉我，等凛辉之门彻底失效，它们就必须离开，这里的灵脉复苏肯定会连接主脉，这样的话，这里冰川都会溶解。”

昔吾沉默着前行，宣宁把用羽毛做的吊坠给他挂了一个，洁白的毛撞到他的眼睛里，有些讽刺。

“或许有别的办法。”

晚上等众人休息后，厉亚又来见了昔吾，这次昔吾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他要尝试恢复凛辉之门。

厉亚只是沉默，没有说话。

所谓的无声之舞，是当年末辛在湖底的祭台上跳过的一曲舞蹈，而末辛并没有留下相关线索，昔吾继承的记忆里，的确有这个舞，也叫祷告之舞。

那么无弦之音，就在自己手里，似乎一切都准备就绪，似乎是命运把他带了过来。

中亭难得清醒一次，有些虚弱，不过还是强撑着和昔吾讲解注意事项。

“什么，尊主你要跳舞啊，我可以看吗？”

玉灵子听到昔吾要跳舞的消息后，比谁都激动。

昔吾尴尬的咳嗽一声，有些无语的看着她。

“怎么啦？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我知道了，尊主你是不是还没有学会啊，没事，我不笑话你。”

说着，女人强迫自己上扬的嘴角下拉，宣宁轻笑着扭头，昔吾觉得有必要在祭祀当天给她绑起来。

做了些安排之后，昔吾就和厉亚躲在冰宫里面练习，宣宁等人就陪着伊邪月城到处帮忙这些动物生活。

这一忙就是半个月，等昔吾再次见到宣宁的时候，女人已经习惯了寒冷，双颊通红的在帮不小心跌落的雏鸟回巢。

冰川之下有不少奇特的矿物，但是凛辉之门压制灵脉的同时也断绝了想要去捞金的路。

那些被捡来的宝贝看着好，实际上是根本比不了深层的那些，所以伊邪月城才帮忙找了一块差不多的玄冰，让玉灵子搬走。

昔吾换了一身衣服，是厉亚根据记忆里末辛的衣服改的，在他穿上的时候，似乎能看出末辛的影子。

中亭把怀里的琴递给厉亚，他已经无法动弹了，厉亚明明早就学会了这个曲子，却从来没有弹奏过。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她无非就是想让自己明白，自己还有使命没有完成，要好好活着。

离开冰宫的时候，昔吾回头看向中亭。

这个动作竟然和多年前末辛的身影重叠，这让一向淡泊的中亭瞬间热泪盈眶。

他的一生都在为了追寻自己的主人，从赋神族到陨星破，很可惜什么也没有得到，甚至搭上了自己。

厉亚并没有回头，她知道，到时间了。

做不到好好分别啊。

在送昔吾到达湖底的祭台之后，她默默掐断了自己的心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