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叹 试炼

伊邪月城也不明白，母亲叫他先退下，他只好拉着阿君退回休息房间，宣宁见他来，赶紧问道昔吾的情况。

“没事，他现在在和我养父母聊天，对了，你们没出什么意外吧，我养母脾气比较奇怪。”

巫月年摇摇头，他希望知道更多关于伊邪月城的事，最后几人围在一起，互相分享自己的经历。

另一边昔吾冷静下来之后就挨了女人一巴掌，她猩红的眼似乎要吃了他。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重要，你为什么碰这些！”

昔吾大概知道她在说什么。

元祭。

“不然呢，不碰它，我在更早之前就死了，连尸体你们都不一定找的见。”

昔吾也不怪女人这么激动，只能从她怀里起身，女人又一次把他死死抱住。

“殿下怎么走的，为什么这么傻。”

昔吾不语，过了良久才开口。

“她很幸福。”

女人撩起头发，从耳朵上摘下一个耳环塞到昔吾手里。

她说她叫厉亚，是末辛的一个护卫，和中亭一样。

他们在夺衡去世后经历很多，好不容易才得到机会来陨星破找末辛，最初他们的任务并不是带末辛离开，只是让末辛把灵鸦的记忆交出来。

“对于赋神一族而言，记忆是比人命更加重要的东西。”

“所以，方绝为的是我的能力，赋神为的是我的记忆，他们都不希望我死太早。”

昔吾无奈一笑，女人点点头，有些心疼的摸着他的头。

“我们找到殿下的时候，她在和一个叫昔之恕的少年打闹，殿下见到我们先是有些疑惑，但很快就笑了。”

“她觉得这边要比上面快乐很多，甚至弥补了她联系不到外界的遗憾。”

“我们没法向她开口说尊神的命令，不久之后，他们就来到这里。”

“那时候，殿下要做这个凛辉之门保护灵脉不受怪物影响，可是她忽略了失败的可能，最后一步的时候，出了意外。”

中亭为了保护末辛，在凛辉之门爆炸的瞬间推开了末辛，被压制的灵脉爆发，直接吞噬了中亭。

就连末辛都以为中亭死了，厉亚在悲痛中昏迷，醒来的时候末辛已经悄悄离去。

她要做很多危险的事，不希望厉亚陪着自己冒险，聪明的灵鸦在俩人出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一切。

父亲抛弃了自己，却不肯放弃自己最后的价值。

厉亚明白她的意思，醒来后就守着这个不太完美的凛辉之门。

结果在偶然间发现了灵脉中并未完全消逝的中亭，那一刻她知道了继续活下来的意义。

“你的母亲后来为了纪念中亭，做了四个召神，召神需要她的灵魂之力才能长存，我不敢真的离开这儿，靠着客栈里来来往往的人，大概知道殿下的经历……真好，你还活着。”

昔吾有些觉得好笑，赋神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一味的掌握换来的是后继无人的苦难。

等昔吾从冰宫内出来，外面的人已经开始了烤着吃东西。

昔吾刚刚想坐下，忽然间开始了地动山摇，无数裂缝顺着山脉破土而出，昔吾只来得及抓住身边的宣宁，单驳暮也是费力才拉住差点又被卷跑的繁星烛，玉灵子下意识去抓东西稳住身形，结果这一抓把没站稳的阿君推开了。

阿君跌在地上往后滚，刚好落到深不见底的裂缝里，昔吾赶忙封住他的空间，就这么一个缓冲时间，无数发着光的灵力像是有生命一样把阿君团团围住。

大量记忆犹如潮水一般迅速灌入，阿君痛苦的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他看到了不少。

猩红的天，无数子民的哀嚎，犹如大山一样的怪物……

这是灵脉的记忆，昔吾觉得不对劲，立刻冲上去想要救他们结果刚刚动身自己就被缠上了，无奈之下只能先解决自己身边的东西。

很快，阿君的意识一片空白，满脸泪渍的蜷缩在地上，一个高挑的身影缓缓出现，把人拉起来替他擦掉脸上的泪。

男人按着他的后脑让他和自己贴着额头，缓缓闭上眼，记忆完全输送完毕。

“阿君，这是一场试炼，很可惜我等不到你完整的长大，对不起。”

少年意识逐渐恢复，他虽然有着成人的身体，魂魄形态却依旧是个孩子。

一个本不谙世事的孩子。

“繁灵哥哥……”

在少年的呢喃声里，一片灰白的世界开始崩塌，他睁开眼看到的是一脸担忧的宣宁。

“阿君，醒了，醒了！”

女人高兴的说道，昔吾点点头，有些疲惫的揉着眉心。

“不，不对，他为什么这么做，是哥哥出事了！”

少年挣扎的起身，过于着急而导致脸都在发红，昔吾见他这副模样，问道怎么了。

“刚刚，刚刚哥哥通过灵脉把他的记忆输给了我，这不对，哥哥出事了，一定出事了！”

昔吾朝着赋落神渊的方向眯起眼睛看了半天，又感应了一下那边的灵脉。

毫无动静。

如果繁灵出事，那么不可能是这样的光景。

“冷静点，无论是灵脉还是气息，赋落神渊那边都没有变化，你刚刚说他把记忆全部输送给了你？”

“嗯，这不对的，哥哥明明说要我自己体会。他说等不到了，为什么，我要见他。”

少年扭头想跑，玉灵子及时抓住他的手腕，让他冷静下来看看周围。

刚刚地动山摇之后，四周全是裂缝，稍不留神就会跌倒深渊，阿君有些无错的看着昔吾，昔吾还是心软了。

“如果那位真的出了事，这里不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他把记忆给你，要的就是你快速成长，阿君，你不该让他失望。”

是的。

心底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要冷静，他颓然的坐在地上，还是很担忧的看着赋落神渊的方向。

——

刚刚输送完记忆的男人身形恍惚了一下，在后退的时候树藤赶忙把人扶住，繁灵撑着树藤站直身子，缓缓平静内心。

又是那双无色的手，悄无声息攀上他的肩头，有些亲切的抚摸他的脸颊。

繁灵像是麻木了一样，任由它的抚摸，在一段时间后，它才安心离开。

这是一场试炼，阿君。

是昔吾的试炼，很抱歉要你去辅佐他。

就当是我给你的礼物吧，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做。

不过很可惜，他的时间不多了。

烛火已经点亮，如果熄灭之前他没有成功，那么下一个，就是他。

我无法阻止，无法离开，甚至无法面对，而你不一样，你是法则的礼物。

去做吧，一定要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