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悼红楼 第十八章 杜康解忧,贾蔷明心,哀叹逍遥

梦悼红楼 仰饮一壶秋 玄幻奇幻 | 穿越附身 更新时间:2021-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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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萧黄叶在风中无助的摩擦,残草里蟋蟀竭力的哀鸣,天空中暗淡的星河,那是肃杀秋日的来临吗?

不,那是我凋零的心

却说贾蔷才刚到院门,就有二门外值班的老婆子来传有个叫黍儿的小厮来寻二爷。随着这几个月和香菱关系愈发友好,贾蔷无一日不在想着当初这个被自己去苏州阊门寻甄封氏的贴身小厮黍儿,赶紧起身前往。

等二人见面,贾蔷倒也没急着问询香菱母亲下落,而是像朋友见面寒暄了番:“怎么这几个月才回来?别是被苏州的风光迷眼了,绊住了脚吧?”

黍儿无奈道:“我的爷啊,你这模模糊糊的给我指了个大概地方,我是动一打听西一问路的才找到,当初那甄家都被一把火烧了,连块完整的木头都没剩下。当初老爷还说等我回来还要把记下的板子打了,二爷你可得替我说点好话,你也别再乱跑了”

贾蔷笑道:“你以为你是个多大的人物,大老爷还能把你的事记到今儿?”黍儿听了尴尬道:“也是”

贾蔷问道:“封氏可找到了?我让你送的钱可给她了?她有没有带书信过来?她近来过的好不好?”黍儿道:“谁承望她是这样一个牛性子,倔的跟什么似的,听说了自己女儿在京城后,死活让我带着她过来,刚刚才被宋妈带到你房里去了,二爷你没瞅见?话说二爷你怎么跑到荣国府来了?”

贾蔷心里忖度香菱和封氏七八年没见,母女骨肉团聚少不了一番缱绻哭谈,干脆也不急着回去,索性跟黍儿好好在门口唠嗑一顿,把最近家里大小兹事说说。

黍儿听了啧啧而叹:“蓉大爷居然死了,他才多大,可真是应了那句‘人算不如天算,生死有命’,那样年轻,这天大的富贵还没来的及享呢,已经变成个鬼了”

贾蔷把核桃放在手心,随手一捏,取出核桃仁分给黍儿,自己也吃着:“得了,你可别‘正叹他人命不长,哪知自己归来丧’,管好自己就行了”黍儿突然觉得自己从小跟到大的二爷如今怎么这么冷漠,先时他跟蓉大爷交情就差穿一条裤子的,如今连兔死狐悲的情绪都没有,好像死的只是路边一条野狗。黍儿有些尴尬的说不出话。

实际上贾蔷也有这种感觉,近来越加对周围事物淡漠毫不关心。刚来到这个世界不是没想过改变一下看书时同情的十二钗女子命运,等到过了一段时间后他只有一个想法:她们死活与我有什么相干?

为此贾蔷把这种心态归咎于去了一趟离恨天,得道进入修行修仙之路必须经历的考验,泯灭任性,抛去七情六欲嘛,贾蔷对此套路熟的很。人的成长之路上本也是伴随着丢失,和修仙之路没区别,正如贾蓉病床上贾蔷对他说的话一样“人这一辈子都是在不断告别,与其说是渐渐成长,不如说是慢慢失去”

可实际并非如此,骤然与亲友父母天人永隔,来到这个举目无亲没有一丝熟悉的世界里,时代的鸿沟差异更是像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上,贾蔷根本没有意识到其实他的心灵承受不了这样的重负,他骨子里仍坚持他是那个相信光的少年,坚持着黑暗与不公终将被正义打败。人总是高估自己面对困难时所能表现出的心理素质和能力,不是吗?

要不是在贾府还有晴雯,香菱这两个“缺心眼”的开心果给人温暖,以贾蔷现有的实力境界和已经“变态”了的心理,他应该是去召集天罡地煞一百单八将汇聚水泊梁山,而不是在这每日感叹“昨夜朱楼梦,今宵水国吟”。不过这些他根本不知道。

“行了,南北水土差异大,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你娘估计也想你了”贾蔷起身道

“我娘都死了好些年了,爷”黍儿答道

“又死了?古人生命真脆弱”贾蔷心里想到,嘴上问着“没听你说过啊,怎么死的?”

“小时候闹饥荒,村子里饭都吃不上,都饿死了,我爹娘也是,所以给我取了名叫黍儿,就是希望他们能吃上黄米”黍儿接着忽然冷哼道:“他们没想到,当初把自己儿子卖了去换粮食,自己反而被饿死了,如今我反而活的好好的,不愁吃不愁穿,可见‘前路终难料定’,这世上谁离了谁照样都能活!”

贾蔷听了也不去劝慰,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贾蔷还是明白的,只是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赶明儿请你喝酒,犒劳你,兴和酒馆仿酿的杜康酒很不错”

疾风偃秋草,黑云锁长空。才刚刚酉时,天已经如同冬夜一般完全黑了,四下里仍能清晰的听见雨水打在芭蕉叶上,无助的嘀嗒嘀嗒声,院子里的积水澄澈着天空中稀疏的几点星光,却因贾蔷的回归一脚踩的四散飞溅。即便隔着十数米远,贾蔷依旧能看见屋内一头发花白粗布衣裳的妇女拉着香菱悲恸的凄诉心肠

“英莲,我的儿,是娘对不起你,这么些年让你在外头受苦了。如今你爹也没了,以前家也没了,不承想这辈子我们娘俩还有重见的时候。好孩子你都长这么大了,在这吃的好不好?……”封氏还未说完,就已经哭的不像样

香菱只呆呆的哭着,既没有因为见到娘亲而欣喜,也没有因伤感而哭的撕心裂肺,只是汩汩清泪顺着雪靥流下,发鬓因为泪渍已经黏在一起。

二人的哭泣并未持续多久,就听见一个小丫头向里传报:“二爷回来了”,贾蔷屋里的老婆子在封氏耳边提醒道:“你女儿就是在蔷二爷房里,快去拜见”

贾蔷还未进屋,就见封氏已经上前一步跪下:“感谢二爷对小女英莲的收留,老身以后一定天天念菩萨给你祈福消灾”说着就要磕头

贾蔷赶忙阻拦拉着封氏起身,“大娘不必如此,相遇都是缘,顺手而为当不得这样大礼”,封氏还要拜,说些感激话。贾蔷笑呵呵打断:“父母对子女养育之情自古皆然,我也是能够理解,你们久别重逢,自然有许多心里话要说”又看向香菱道:“香菱,过来带着你娘去你房里住下,不必再守夜了”

香菱似有很多话想对贾蔷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还是拉着一直对着贾蔷拜谢的封氏离去了。

却说翌日清晨,宝玉来寻贾蔷一齐往北静王府去,因是昨晚宝玉已经派了茗烟传话,贾蔷也没感到突兀,换了衣服就骑着遗风马随宝玉去了,直至晌午才回,才刚到西角门就见黍儿探头探脑的对贾蔷招手。

“你小子,在这鬼鬼祟祟的搞什么呢?”贾蔷笑道

黍儿从茄包里拿出一小坛酒,笑道:“昨儿我就托人出门买了这什么糠酒,果然清香绵柔,我想着不能让我一个人喝去了,特意来孝敬二爷”

贾蔷接过笑骂道:“出了趟门你倒学了这些奉承马屁回来”

黍儿道:“哪能啊,都是真心的,我给你发誓”

因今日休假可以不往学里去,贾蔷拿着杜康酒回了屋,因想着把屋里装上水龙头,正要拿出草稿纸计算雷诺系数,却见封氏被晴雯带着进屋,贾蔷赶紧站起身问候道

“大娘昨夜睡的可好”

封氏还未说话已经抽泣道“昨夜见了女儿激动的竟一夜睡不着,这些年我常常在想英莲晚上别是睡在哪个草蓬里,或者早饿死冻死了。这都是托二爷心善,您以后一定好人有好报”

贾蔷听了也有些眼眶湿润,自己仍孤身漂泊,蓦然想到了那句“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俞少一人”,心有戚戚一时间把客套的话都忘了,淡淡的道“大娘此来有什么事要说吗?”

封氏浑身一颤,随后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半天才说道:“想问下,小女被卖的契上是只有三五年,还是一辈子”

“自然是被卖一辈子了,这年头谁买个三五年的?”贾蔷不解道

封氏听了放下了心中最后的侥幸,直直的跪下说道“我此次上京,就是想给英莲赎身,带她回去,昨儿刚来,如今我就说出这样的话,真是把一张脸都丢尽了,可我就这一个女儿,便是这里再好我也希望能把她带回自己身边去,如今见面我更是舍不得丢下她再离开,我相信二爷也能体会我们做父母的这番心,只求二爷慈悲开恩”说着就向贾蔷不住的磕头。

贾蔷如遭电击怔呆了,惊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晴雯赶忙上前搀起来,伸出手来替贾蔷揉着:“你怎么搞的,多大人了站还没站稳,可摔疼了没有?”

贾蔷不理她,挣开手仍看向封氏,强笑道:“好啊,可以啊,没问题。脱籍的事我会着手去弄的,恭喜你们团聚”

封氏听了喜不自禁,连忙起身道谢,就要把香菱叫过来给贾蔷磕头,贾蔷还未来得及说“不用”,封氏已经小跑出门了。

晴雯偷偷打量着贾蔷发白的面色的骇人的面色,试探问道“二爷你没事吧”

贾蔷笑道:“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晴雯点了点头,撇嘴道:“既然舍不得,那就别让她出去呗,别到头来心里难受,我看了也难受”

贾蔷突然大声怒道:“人家母女两见面,我凭什么拦着!难道真做不讲理的老爷不成!父母天伦之情,我凭什么拦着!”

晴雯听了不觉心下委屈,泪光点点不受控制,“你冲我吼什么!人家要走,你拦不住,倒拿我煞性子,我就是好欺负的不成!?”说着就往里间寻了个椅子坐着,又觉得难捱,又站起身来,又赌气坐下看指甲。

贾蔷也自悔心里急了言语怠慢冲撞了人,刚要去解释一番,封氏就带着香菱进来了。香菱仍双目失神一句话不说,封氏笑道:“好孩子,你服侍一场,到底先磕个头,尽个主仆之情,过些日子我就带你回去”

谁知贾蔷突然语气面貌冷漠下来只淡淡的说:“不用了。滚吧”

香菱倏尔惊醒,整个人都慌张了起来,急声道:“爷你别赶我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心里好乱”封氏也在旁劝说。

贾蔷摆了摆手:“外面的妈妈们呢?封大娘,你先带着你女儿下去,过几天就离开吧。我有些累了”自己自往里间去了。外面的婆子闻讯赶来也都劝道:“你说说你,如今主子开恩放你回去,本是件喜事非要弄的哭哭啼啼,可见好孩子你也是个有情义的,不枉费了你们主仆之情”

晴雯在里间也听见了外面的对话,见贾蔷恹恹的回来,知道她心里不高兴,可她平日里本就是个皮薄的小丫头,哪里懂得安慰人?又被贾蔷吼了下,只装作没看见他。贾蔷觉得脑子恍恍惚惚,心痛的如同被人挖去了一块,又觉得心口堵塞压制的自己喘不过气,嘴中有千言万语凝结在喉,却又不知怎么说同谁说。终于定在了当场,接着身子瘫倒在地,昏倒了过去。

晴雯听背后的贾蔷半天没动静,自觉纳闷,回头见贾蔷睡倒在地上,心里一下慌了神,赶忙跑过去摇着贾蔷问道:“二爷你怎么了?好好的你可别吓我啊”拖着贾蔷将他抱上了床,正要出门寻人帮忙,突然感受到自己的小手被贾蔷一把抓住。

“别走”

晴雯见贾蔷还未醒来,只当他在说梦话,但却怎么也挣不开,只好无奈回道:“好,我不走,我就在这呢”

“别离开我”

“好,我一直都在这呢”

“别回去了”

“好,我一直在这陪你”

恍惚中贾蔷闻到了一阵茉莉似的清香,朦胧惺忪睁眼望去,却见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眸关切的望着自己,“两脸夭桃从镜发,一眸春水照春寒”,贾蔷自嘲的笑了笑:“是你啊”

晴雯听出了他语气中不加掩饰的失望,又气又愤的道:“怎么本就不是我了?还能是谁?那个过两天就要回家去了,再也见不着了”

贾蔷自不会跟个十二三的小女孩计较什么,如今也看开了些,走到桌旁看着黍儿送来的杜康酒,“呵。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还真应景,天意如此吗?”拔起酒塞仰头而尽。

晴雯见此刚想劝,话至嘴边又咽了下去,嘀咕着:“就知道喝,喝死你算了”

这时外面一个小丫头进来,向里间说道:“晴姑娘,你要煎的药,还缺一剂‘独活’茶房里找不到”晴雯闻言说道:“知道了,我这就给你寻去”

酒醉的从来不是身体,醉的都是心或者说心甘愿去被麻痹,在现实的倥偬中寻一处小屋,短暂的给自己一处喘息。晴雯去后贾蔷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住的屋子竟然这样大,自己心里原来这样寂寞。他走到香菱以前曾睡的小床上,情不自禁又情绪失控的躺了上去,枕边清叶的般的香味是那样令人沉醉。贾蔷突然从枕头里感受到了些异样的触感,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张张的鲛绡,上面绣着二人曾在起一起学的各样诗词。

“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菱透浮萍绿锦池,夏莺千啭弄蔷薇。

尽日无人看微雨,鸳鸯相对浴红衣”想到给香菱讲解这首诗时的场景,贾蔷

觉得心中如遭到锥子穿凿般又看下去

“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原上草,露初晞。旧栖新垅两依依。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当初原觉得这首词写的平平,现在看时忽感受到这朴素的文字中蕴含的千斤重量,贾蔷突然想到了那个夏夜,香菱在一旁为自己制新衣的场景,记忆如昨,奈何旧日已去。“哈哈哈哈”贾蔷突然放声大笑着,可笑声立刻就没孤寂的房屋淹没,他觉得嗓子里一阵甜腥,赶忙喝酒压了下去。

这时晴雯回来,见贾蔷此时如同丢了半条命一般,刚想出言安慰,却听贾蔷说道:“过来给我磨墨吧”

“不磨,你自己磨墨去。我外面有点小事,马上就回来,你可别犯傻了”晴雯说完就撤身出去了

贾蔷也不恼,随手把手里的毛笔掷出,掀瓴破瓦笔直的没入房梁大半。从笔夹上取过早已做好的铅笔在纸上写道:

ManAlwaysRememberLoveBecauseOfRomanceOnly.

Notexactly.Itincludesaccompany.

红楼一梦,余上无高堂慈爱遵之过庭集训,下无具尔扶持可依尽让梨之美,更无懿亲左右再侧可诉一二闲愁。时代堑沟,历久而弥深;思乡心事,情重而日笃。奈何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维葵巳孟春之年月,于金陵塍畎之畔,得见香菱,尔来只五月有奇。衿惜其时运多舛,大类于吾,故不吝重金市之。况花自娇弱,何禁风骤;蝮蛇雄虺,来之何速!至于公堂朱绂仙鹤之辈,持刀操笔之流,谓之“明镜高悬”。呵,令人喷饭!

思香菱为人相貌,则娇如木槿浥朝露,又似芙蓉出绿波。冰雪为肤面桃花,香腮微赤落肩发。铅华弗加,西子掩袖;妆奁生尘,貂蝉应惭。娭光眇视,清胜秋水,转盼留情。纤纤玉足,五趾莹润,娇巧可爱。性甚娇憨,余尝篡改《三国,水浒》,告之“三英战黄忠,关羽倒拔垂杨柳”。菱则歪头而笑,或答曰:“原来是这样啊”,“真的是这样吗?二爷好厉害,懂得好多”。数月相与,略无参商不虞之隙。

七月流火,粲春刚至,忽而已秋。而春木秋金,春阳秋阴。凄惨怛悼,料宋玉应同。封氏欲赎香菱,余初甚欣慰,后则憀栗心痛不知其几。始信缘分和合,终有天定,余生漫长谁与我长执!?乌鸟尚知哺育反哺之情,况独人哉?且父母之恩,昊天罔极;人生自由,岂得婴阻?离家长辞,如鸿雁折足,爰转亲童仆,今又而去,长歌当哭!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秋河耿耿人难寐,寒曙苍苍兮风吹帷。天寂寥兮雁南飞,风无情兮白云碎。独立阶庭繁霜露,月色膧胧而至曙。物未改兮人不存,灯荧荧兮虫唧唧。鲛绡诗稿,昨日狎亵斯磨尚在;孤衾薄裀,隆冬谁慰我以寒温?三秋重阳,倩何人采香泛卮同饮黄花酒?三九之际。片片琼玉游丝转,我与梅花两白头!料明朝春来时,呢喃燕子,笑我漂泊!所谓人生,不过“独活”而已。一腔心事,谁可告愬者!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余尝谏宝玉“人生到处何所似,应似飞鸿踏雪泥”,呜呼,知易行难。

贾风行,俯仰人生近二十载,今来此不义不和不公不正之世,笑读古人书。笑陶潜,王维折腰于尺组;孔子,杜甫,忧心于黎元。须知人生天地不过以一瞬,富贵劳碌终究几两黄土,不若复反自然,回归本性,探寻真我。

茕茕而行一甲子,渴饮盗泉水,热息恶木阴。此身常做樽前客,但愿长醉不复醒。至于民生思想教化,红楼人物家世命运,何苦劳魂役梦,任他明月下西楼!悠悠苍天,何薄于我,奈何奈何。

贾蔷写毕才给文章取名《逍遥叹》,又觉得所表达的感情太过悲哀,哪里称得上逍遥二字?旋即把这看似古风,狗屁不通的文章攥成一团,又觉得不舍索性摊开在桌上,只呆呆的望着窗外,虫鸣草寂,金风扫落叶。

“张嘴”

贾蔷闻声看去,只见晴雯端着陈皮做的醒酒汤来了,贾蔷仍无神的张开嘴,任由晴雯将匙儿塞进自己嘴里

“行了,我自己来吧,恨不得捅我喉咙里”贾蔷无奈的接过

晴雯羞的脸通红,但也知道今天贾蔷兴致不高,遂将嘴边辩驳的话咽下,忽然瞥见桌上贾蔷写的逍遥叹,饶有兴致的看着

“平日里让你多和我读书,傻眼了吧,上面的字儿比你认识的都多”贾蔷突然笑了笑,又沉默了下去

晴雯听了转身掐了掐贾蔷肩膀:“你真是不识好人心,我给你短醒酒汤来,你还取笑我”

“晴雯”

“嗯?”

“我要走了”

“啊?上哪去”晴雯被贾蔷这突兀的话语弄的有些懵

“谁知道呢,也许出家,也许看看名山大川,但我觉得更大可能是寻个地方了解此生吧”贾蔷语气仍没什么波澜

晴雯被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以前也经常看见自己二爷偶尔对着月亮怔怔的看上半天,但其实多半都是没心没肺的和你嘻嘻哈哈,好像吃吃喝喝什么事都没往心里搁,什么时候心里有这么大的死志?

“你我相识一场,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你听我的话,以后把你浮躁的性子收一收,跟人接触友好些,说话不要太刻薄,我知道你心气高,收一收,藏藏拙兴许你还能多活两年”贾蔷拍了拍晴雯的肩膀

“香菱走了,其实我也没什么好牵挂的,就这么死了也挺好。是不是觉得我好懦弱?可我真的累了。在生活的漩涡里,有人选择负重前进,有人被压跨了,结束自己生命。累了就躺下吧,这也是一种选择,没什么好丢人的,我说过要为离别而放声歌笑。生是常事,死也是常事”

晴雯听了奋其身用尽全力把贾蔷一把推倒在床上,怒声道:“那香菱是个什么人物,不过就是个丫头,这府里上上下下上百个,走了就走了,自然有新的过来服侍,也值得你这样寻死觅活的?我也没个爹娘疼的,我也想像香菱那样有人疼啊,可我从来没想过去死啊!”

“年轻豁达,挺好”贾蔷淡淡的道

晴雯本是气在心口,闻言不禁噗嗤笑出声来,看着和她差不多大,尚有稚气的面庞居然说自己年轻,真把自己气笑了。

“你有胆子去死,为什么不敢好好活下去?舍不得让她走,强行留她就是了,讲什么理嘛!就是往官府里去说,也是你占理”晴雯开玩笑挑唆着

贾蔷听着这天真的话语也笑了“哪能干种事啊”,随即又想到自己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卖儿鬻女本就不应该,何必讲理,至于封氏那边,确实是自己对在不在她。

“好,恶人由我来做,我也懒得管那么多了”贾蔷起身就要出门

“不用了,我刚刚已经出门替你说过了,本来香菱就没想着要出去,只是见到她娘不知道用什么心情面对她,跟着了魔一样,一直痴傻着,后来还以为是你不要她了,要把她赶出去,在屋里哭的不像样呢。我已经跟她娘说了‘我们爷不让她回去,就留在身边服侍’,怎么样,恶人我替你做了,你该怎么谢我?”晴雯狡黠笑道。

贾蔷闻言激动的把晴雯抱在怀里还未来得及嗅见发髻间皂角的清香,就赶紧放开“真是个恶人,不过我喜欢,真是我的小天使”,旋即出门寻封氏去了。

“搂搂抱抱的不成个体统”晴雯啐了一口,就往书桌旁坐下,继续读《逍遥叹》了,“唉,写的什么跟什么嘛,回头问问香菱,她懂的多些”

PS:给香菱的感情是不是太重了,这以后要是写钗黛,可怎么超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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