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布里底的守护者 第二节 三方乱战的序盘

“这里吗……”莱恩看着一幢不起眼的二层小楼，虽然自己已是一身布衣打扮，却依然吸引了不少衣不蔽体之人的目光。

“人家都说了让你打扮的简单点……果然莱恩的伪装技术只能骗骗小孩子呢，”悦耳的声音将自己之前一个多小时的努力全盘否定，莱恩看着克丽丝差点没喊出声来，“你那是什么装扮？”

“花店里的标准装扮，”克丽丝现在用斗篷裹住全身，冲着外面敞开的部分只能看见一条破布包裹着身子，脸上浓妆透出的妖艳将她的高贵完全掩盖，金色的披肩长发被她绑成了三股辫，嫣红色的嘴唇让莱恩想要一口吻上——确实魅力十足，不过走在这种地方安全吗？

“安心，这里有这里的规矩，不会有人袭击过来的，”克丽丝脸上的笑容依旧自信，用目光示意莱恩做出开门的样子，自己则从斗篷下伸手将门锁径直破坏，“这种程度的锁也太小儿科了吧？当然，触发连锁警报或者机关的可能性已经被人家封死了哟。”

“真是厉害啊……”完全看不懂她到底做了什么的莱恩只能发出这种赞叹，克丽丝轻轻一笑，推着莱恩进入房间。

事件的起因其实非常简单，克丽丝从“蔷薇”那里得到了斯卡哈秘密研究的地点，为了一探究竟便拉着莱恩前来贫民窟探险——整个房间大约三十平米左右，从周围架子的摆设来看似乎是作为储物室来使用，克丽丝毫不在意地点燃房间的蜡烛，然后伸手在所有窗户上摸了一遍，“没问题了，就算有人打算从外面偷看，也会被幻术欺骗。”

“如此大费周章，到底打算做什么呢？”因为有光的原因，莱恩一眼就发现了这间屋子诡异的地方——虽然杂物堆的到处都是，但是房间的地面却一尘不染，就连那些架子上面也没有落灰。

“不过你让他们看着什么幻术？怎么人越来越多了？”发觉不少人聚集到房屋外面，莱恩压低声音询问克丽丝。

“不用在意，一会自然都会离开了……”克丽丝将身上的斗篷脱下，伸手将魔力注入披在身上的破布之中——预设的术式被激发启动，破布一点点化作她平时穿在身上的白色连衣长裙，看着莱恩目瞪口呆的表情，克丽丝仅仅用笑容回应，“被藏起来的小孩子在哪里呢？”

魔力波动从克丽丝脚下扩散至整间房屋当中，莱恩看着她表情渐渐严肃又缓缓放松，片刻之后克丽丝缓缓睁开双眼，“有点复杂啊，还有别人在这里徘徊。”

“斯卡哈雇来的守卫吗？”

“不，和我们一样的探索者……接下来就是莱恩的工作了。”克丽丝用脚尖轻点地面，“将这里炸开。”

“哈？这样子外面会察觉到吧？”莱恩刚想反驳，却发现外面偷窥的人已经一个不剩地离开了这里，他决定暂时将疑问搁置，拔出Excalibur刺入地砖缝隙，注入魔力后强行引爆。

爆炸的冲击波造成房屋小规模的震动，但是在外面却看不出任何异样，莱恩注视着隐藏在地砖下的台阶，“一般来说不是去找机关将其打开吗？”

“人家可没那个耐心，”克丽丝伸手指着周围，“周围至少有上百件物品，若是单件物品触发这个机关，少说有百种可能；若是组合触发——莱恩想去试试看吗？”

“免了……现在是速度优先吧？毕竟你似乎被那封信弄得挺焦急啊。”

“正是如此，”克丽丝纵身一跃，直接跃下台阶消失在黑暗的洞穴深处。

“虽然不想说什么，但你是不是太着急了点？”看着飞奔不止的克丽丝，紧随她身后的莱恩如此询问。

“因为对方也是行家，如果继续待在那里附近就不妙了……”克丽丝说着加速冲过下一个转角，然后拉着莱恩躲进墙壁间的缝隙之中。

“巴尔先生，这里真的有人吗？”少女的声音回荡在空阔的通道之中——听见她声音的克丽丝立刻反握银匕，示意莱恩不要出声。

看起来被少女称呼为巴尔的男人是个中老手，莱恩屏气凝神了一分有余，也没有听见回音，更不要说之前少女的气息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莱恩，卖个破绽将他们引出来，”身旁的克丽丝用目光示意自己，莱恩轻轻点头伸手插入身后的石壁之中，然后用强化过的五指拿出一块碎片，用力甩到对面石壁之上。

声音在空荡的场合里激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感觉到有人向自己这边靠近，克丽丝伸手拽住打算一口气冲出去的莱恩，“想死吗？”

在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面前黑暗中火星迸溅，两道人影交错一闪而过，莱恩见状立刻屏住呼吸，和克丽丝挤在她的幻影迷雾之中。

幸运的是战斗的两人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和克丽丝的存在，不过面前黑暗中连续不断的金属碰撞声让莱恩绷紧神经，克丽丝也是握着她的细剑不肯松手，短短呼吸间的数秒，数个火星绽放在两人面前的黑暗之中，交手中的两人攻击频率高的异常，似乎打算在闹大之前将对方抢先压制。

“不对劲啊……空歇期太久了。”——两人急促交手数分后忽然气息全无，整个通道也恢复到了最初的死寂一片，克丽丝在心中考虑了几种可能，但不论是哪种都与现在情况有所出入。

最基本一点——这条通道是单行道，换句话说遭遇后就不可能再度隐藏，然而两个人之前交锋中竟然出现了五到十分钟的空窗，克丽丝也曾怀疑过他们两人躲藏在和自己差不多的墙缝之中，然而追踪自己探测术式到了这里，不可能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发现不了对方。

其次，两个人毫无疑问都是神速的使用者，单论这点就和“近距离内无法探知对方”的现实情况相去甚远，除非他们两人都在演戏，希望藉此钓出隐藏的自己。

“你怎么想呢，莱恩？”——用念话将自己的想法告知莱恩，克丽丝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声音。

“不知道，我现在也是一片混乱——那两个人为什么没有发现我们姑且不论，但放任这样下去不管的话我们就成为插足战斗的第三方了，之前这种情况会遭遇什么我可不想再度遇上……”出乎自己的预料——莱恩对于大局比自己透彻，可惜现场应变能力有待加强。

倘若按照莱恩的想法，那两人不对自己出手的原因就变成了他们知道自己的参与可能会崩坏整个战局的平衡，因此就算发现了自己在一旁观看，他们也不可能腾出手来清理自己。想到这里克丽丝满脸坏笑，将手中细剑收回剑鞘，转而拔出腰间两把匕首——深吸一口气后猛地跃出自己的藏身之处。

同时感到两人一左一右向自己冲来，速度快到不用神速就会被一招秒杀的境地，克丽丝扭转身体，将两把银匕向着他们冲来的方向掷出，然后响指一打，莱恩附加在上面的魔力完全爆发，承受不住的银匕被炸成碎片，更快地向两人飞去。

然后就是克丽丝用双眼观察对手的时候。

首先作出反应的是身体左手方向的男人，他并没有选择正面接触，而且似乎很忌惮这把匕首，克丽丝注意到他立刻消失在了墙缝之中，估计是之前就确认好的藏身点——然后另一方的少年应对方式也是同样。

“危险！”莱恩一声惊呼将她拉回雾气之中——两道斩击将克丽丝留在原地的分身斩成四段，不过克丽丝也从分身传递回来的魔力和伤口等情报中获得了她想要的东西。先用念话向莱恩道谢，“……没有你人家就真的回不来了。”

“对面是这么恐怖的人物吗？”莱恩立刻追问，克丽丝轻轻点头，“嗯，两方都是。所以不论我们站在哪方，都会让现在他们的相持完全崩溃。”

“没问题吗？”莱恩小声开口，并没有通过念话，因为他担心克丽丝再度独自冒险。

“问题很大啊……莱恩要站在哪边？”克丽丝声音轻颤，“站在巴尔这边，可能会落到追击死神和魔女的境地；不过站到对面的话……人家的弱点那个巴尔可是全都知晓啊。”

“哈？！他是什么人？”

“原来负责监视我们的人，这么说你就能理解了吧——那里每个人都可以相互学习，当然不光是我们，还有监视我们的大人，”克丽丝从腰上再度摸出两把银匕，“这武器舍弃的还真是早啊。”

“要不然你去和你的教官谈谈，我来暂时压制住死神？”莱恩想了一会，提出了一个折中计划却被克丽丝一句否决，“不可能，他们现在还听得进去别人说话吗？”

“但你这样贸然冲出去，恐怕会被两方同时认作对手吧？”听见她话语中夹杂着悻笑的气氛，莱恩将克丽丝的右手紧紧握住不放。

“那莱恩的想法是？”

“默默地溜出去，放任那两个家伙打下去，”莱恩将刚才考虑的点子重点说明，“既然他们不能贸然拉你参战，那么对于你的离开自然不会多说，正好用他们干扰斯卡哈吧。”

“也好……在这里若是贸然登场，定然会惹出更大的麻烦，”克丽丝轻轻点头表示认同，然后拉着莱恩小心翼翼地贴着墙壁走向通道深处。

“胸口好疼啊，莱恩能不能别压那么紧？”

“你是故意的吗？”

“走了呢……”注意到幻影迷雾的消散，巴尔用力挥剑逼退吉普莉尔的猛攻后开口。

“这可不行，还没有升格的士兵不能面对皇后，”吉普莉尔外露的双臂上有数道伤口，那都是硬接下巴尔手中的银刀所致。

“是吗，那么应该在哪里升格呢？”巴尔抬手一挥，然后快速劈斩——银色的刀刃在空气中留下残影，化作一条射出的蛇口咬向黑暗中的目标——可惜的是仅仅听见土石的崩落声而已，手中的触感很轻，完全没有命中的迹象。

“那是他们自身的行为，也是自身的本能——若是甘心仅成为一名普通的被Excalibur所认可的王，那么他们也只不过是这盘棋中得一个士兵，但若是有决心能做的更好，定然在未来的某日会成为占据这个国家势力的一方领主吧。”吉普莉尔的声音从黑暗中飘来，然而巴尔数次向那个声源袭击全部落空。

“为什么希望路西法成为王？”巴尔最初目的并非是这些情报，而是这个研究所深处的东西，不过既然吉普莉尔在现在开口，那么他一定不说个痛快不会停止——前提是不能让他有所怀疑。

“如同那些构成钟表的齿轮一般，我们每个人在这个时代中也扮演着同样的角色——但是没有不损坏的机械，因此需要有升格的‘齿轮’来维护这个时代的运作，同时给予他们必要的试炼已满足不论何时都有这种‘齿轮’存在的需求。”鬼魅的声音扩散在整个通道之中，巴尔一边在几个墙缝间移动躲避，一边搜索吉普莉尔的可能位置。

“不过这个世界是相对的——存在用于维护的‘齿轮’，就必然存在用于崩毁的‘齿轮’，”吉普莉尔手中神裂轻扬，下一秒便狠狠砍在银刀的护手之上。

“然而这些都是既定式，是别人已经写好千年的剧本，”吉普莉尔瞄准巴尔头部、胸口、颈部的斩击招招致命，然而巴尔格挡下来却是游刃有余到分心搜索克丽丝和西尔维的存在，比起在自己面前引诱自己反击的吉普莉尔，躲在暗处的两人更让他提高警惕。

刚才的飞刃应该是克丽丝的杰作，不过比起牵制自己试探双方身份才是她的目的所在，现在幻影迷雾散去的她行踪不明，心中希望她依旧保持中立的态度，不过巴尔也做好了她站在对面的心理准备。

索菲娜应该是和西尔维遭遇上了，不过从现在还没有异常至少说明西尔维对她还有点兴趣——比起男性，西尔维对女性的本能排斥仅限于克丽丝一人，巴尔开口试图套话，“剧本吗？可惜你知道，我对歌剧不感兴趣。”

“没错，就像是歌剧，我们像是那舞台上的傻瓜朗诵着自己的台词！”吉普莉尔伸手触碰墙壁，巴尔立刻从地面上高高跃起至半空——利用炼金术制作的数百把利剑从墙壁中生出，组成全方位的包围网将他困在其中，不过前提是巴尔没有移动。

轻轻落地一个前滚翻，挥动刀刃瞄准自己的右侧，金属的碰撞声伴随着震动让自己全身发麻，巴尔向左侧旋转躲过吉普莉尔的突刺，顺带瞄准他的后背挥动银刀。

银蛇的残影被吉普莉尔反手背在身后的神裂挡住，不过对于两人来说这些都是小儿科的东西——共同生活数年的他们对于彼此的弱点了如指掌，因此在实战中想要一击致胜实属困难。

“那么曾经的观众是谁呢？”吉普莉尔轻笑一声——巴尔愣神瞬间右臂一阵撕裂疼痛，鲜红的血流从伤口中汩汩流出，不爽咂舌的同时甩手，银刀将再次突刺吉普莉尔蛮横弹飞，“曾经？”

“那当然，因为他们也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能够按照他们的剧本生存千年之久，没有人想过修改，亦或者说无力修改吧——个人的力量在整个世界面前永远是微不足道，不论是巴尔教官，还是完成那个仪式的我，真是悲哀的平等啊，”吉普莉尔继续笑着，口中的话却已经渐渐变调，巴尔静静听着他说完后面的话语。

“因此我要在这里打入一个局外人作为未定式，一个拥有绝对武力的未定式，一个拥有接触真相机会的未定式，他做得很好——在金字塔成功阻止了我与斯卡哈的进一步冲突，还将那个女人收编成自己的眷属，甚至将过去我的搭档拉拢作为自己的妖精骑士。”说到这里吉普莉尔轻轻一顿，“将本来应该制造莫大破坏的‘柱’压制在金字塔内部，牵涉事件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失去生命……完美的超乎想象，不是吗？”

“你所追求的就是这种完美结局吗？”巴尔眉头稍稍一皱——吉普莉尔就脚踩着石壁横过身体向他斩来——他立刻用魔力强化身体迎击，“这和你的美学不符吧？”

“我追求的只是她的幸福，为此不惜牺牲一切，”吉普莉尔一击脱离，巴尔也不追击，继续巩固着自己防守。

“然而路西法不同……”巴尔压低身子让吉普莉尔的斩击从自己背上通过，顺势后仰躲过吉普莉尔的正面劈斩——应该说是勉强躲过，看着自己胸口的浅印巴尔如是想到。

“……他所追求的是‘最优解’，是让大多数人获得完美结局的方式，”吉普莉尔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将自己的影刀弹回，“……因此他为了他追求的事物获得了圣剑的认同，若是作为研究亚瑟历史的巴尔教官，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

“诱导他觉醒的不是你吗？”——王，那是过去大陆上存在的超越普通人类的战士，他们率领着人类抵抗外敌袭击，建立国家，然后在某一天忽然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了名为Excalibur的选别剑，选择出拥有成为王资质的人类。

“不……路西法的资质是天生的，与我这种后天培养起来的完全不同，”吉普莉尔笑着将自己的话语全盘否定，“我能做到的仅仅是给他更加稳固的生存空间，因此这一仗也势在必行。”

“你要撺掇哪一方呢？王都，还是康诺顿？”巴尔思考了一下周边的地形——有心情攻击这座偏远城市的只有王都以及海对面的康诺顿，其他领主中有能力与之抗衡的只有北方尤恩伯爵，东方的歇赫子爵，以及西方的瑞尔艾莉夫人。

不过尤恩伯爵现在正为了遗迹“世界树”而焦头烂额，歇赫子爵则是忙着与第三公主的婚礼，唯一有时间出手的瑞尔夫人似乎不知道去那里度假了——当然是克丽丝招待的，恐怕她早就看出了这种可能性吧。

因此唯一能够鼓动的只有康诺顿，只不过因为海洋的阻隔大陆几乎与这个国家没什么交流，因此巴尔无法想象面前的他打算制造出什么事端。

“巴尔教官您又来了，就这么想知道一切吗？做学者的探究欲太强可是会死人呢，”吉普莉尔轻松后跃躲开自己预先设置的陷阱，伸手挡住银刀残影的袭击——准确的说是徒手，仅仅靠他那超出常人的魔力。巴尔一方面咒骂自己的运气，一方面改变谈论的话题，“不过还真是让我意外，你到底是从哪里阅读到了剧本呢——那可是奥帝努斯搜索了将近百年仍然一无所获的东西啊！”

“巴尔教官听说过这种荒唐的事情吗——这片大陆上的所有遗迹最深处彼此相通，并且能够通向万物起始之地，”吉普莉尔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身体后退一步，巴尔明白他打算借助周围的墙壁立体移动之类的招数，因此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但那其实并非谎言，伪伊甸确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处，只不过前提是你能找到通往最深处的道路呢，”吉普莉尔嘴角上扬，“金字塔可不行，那里的道路已经被我亲手封死了。”

“这可真是……我大概能体会斯卡哈打算在金字塔就结果你的心情了，”巴尔嘴角扬起不自然的笑容，“你太危险了。”

正面看上去吉普莉尔仅仅是一个身手过人的暗杀者，只不过他的身后是名为阿尔托斯的庞大家族，在各个领主间都有秘密的情报网络，换言之他八成利用这个网络散布出赫布里底有机可乘的信息诱使康诺顿上钩，之后再制造仇恨让两方彻底反目。

不过他在这里向自己抖露出这些情报，估计一切的计划已经在暗中展开，不出一月就能看见成败结果那种——巴尔想到这里，不禁担心起另一人的安全，虽然索菲娜的对手应该不会要她的性命，但这么久为什么连个音讯都没有？

反观吉普莉尔依旧从容淡定，巴尔再度确认吉普莉尔最大的弱点并不在他自己身上，而是他一直护在手心中的少女——想到这里他不禁心生一损技，“呐，死神，魔女去哪了？”

“嗯？似乎在和你身边那名少女交流吧？”吉普莉尔随口回答。

“真的是这样吗？”巴尔并没有正面接上他的话语，而是换了一副戏谑的腔调。

“什么意思？”扑面而来的窒息与压迫感伴随着吉普莉尔口吐出的话语让巴尔浑身无法动弹，不过他还是笑着将话语讲述完毕，“这里可是，斯卡哈的主场啊。”

压迫感消失的瞬间，巴尔立刻发动神速冲向吉普莉尔——着他缓缓斩向自己的黑剑，他反手挥刀将其弹开，顺势刺入毫无防备的胸口，运用身体的蛮力将吉普莉尔压到墙边，将自己的魔力注入银刀之中——刀柄四散向周围弹开，如同雨伞的伞骨般将吉普莉尔紧紧箍住，做完这一切的巴尔长舒口气，看着瞪大眼睛的吉普莉尔，丢下一句话，“因为她而愣神，你的自动反击速度就慢下来了呢。”

说罢，等不及他的反驳，巴尔继续使用神速冲进通道的深处……

他很清楚，那个少年被称为死神的原因不光是他能多么轻松的将死亡送给他的对手，而是不论如何都无法将他杀死。刺杀、斩首、绞杀、窒息、溺毙……凡是常人能够想象到的死亡方式似乎对他都没有什么作用，比如说自己刚才那样将他心脏刺穿钉在墙上，若是一般人过上十几分钟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不过换做他——巴尔完全想象不到那种画面。

“有时候过于了解对方也并不是一件好事啊……”将叹息留在脑后，巴尔脚下加速向着索菲娜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