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时间里大家各有输赢,朱登峰的抢夺对象不再仅限于林大军和张月华,而是满桌开炮进行无差别攻击。
但他的思考显然受到了很大影响,好几次赢牌之后都需要原罪提醒他做选择,乱了阵脚的做法配上这种心不在焉的状态,怎么看怎么像某种程度的破罐子破摔。
整个过程他会时不时扭头看向身旁空荡荡的位置,也会习惯性地伸手去摸旁边不存在的柔荑,微微一愣后便会神色落寞地继续翻牌,动作机械且麻木。
到了后期,他甚至已经不在乎拿到牌的大小了,完全是由原罪引导他完成游戏。
朱登峰的变化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但没人同情他,甚至觉得他大约是因为丢失了盟友,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所以才这副做派。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春生气鼓鼓地说道,心里感叹:人在局中难自知,不如我费点口水点醒你。
这话让拿到红6的张月华深表赞同,并抢了朱登峰的金条。现在桌面上除了有十三根金条的春生,手握十根金条的林大军紧随其后,张月华六根,沈兆七根,而朱登峰是四根。
乍然听到“后悔”两个字,有些呆愣的朱登峰如遭雷击,他空荡荡的脑子里突然充满了周晓爱的样子。
前期的相遇,相知,告白和亲密,后期的厌烦,不耐,甚至催促她去打胎,这些画面轮番在他的意识中播放,他一时间张着嘴仿佛无法承受。
男孩像他一样自私自利薄情寡义,没想到周晓爱离开前对自己是这样下结论的,这话想来真的很扎心,尤其说话的人,曾经,满嘴满眼满心都是他。
特别是她那句“错了”,更像一把利刃划开了他的心脏,疼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一桌的金条,如今看来除了刺眼就是嘲讽,朱登峰喉间哽咽,眼眶逐渐泛红。
“需要给您,提供后悔药吗?”原罪适时出声询问,朱登峰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眼神灼灼地盯着对面的嘲笑脸。
“真的有,后悔药吗?”朱登峰伸长手臂,想越过桌面抓原罪的手臂,无奈短了一截。
“当然,没有了。”简直杀人诛心,原罪竟然还继续补充道,“鄙人是看您情绪不好,想活跃一下气氛。”
朱登峰被人摆了一道居然没生气或者掀桌子,只是倍感失望地瘫在椅子上,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呆滞地盯着桌子片刻后,用手死死抱着脑袋并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牌局到底进行了多久,桌面上的人谁也不知道,这个空间中似乎没有时间这个概念,但朱登峰好像一瞬间就变得胡子拉碴了。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苍老了至少五六岁的青年紧抓头发,力度之大让一直敌意满满的林大军都有些头皮发麻。
春生正巧坐在朱登峰邻座,看到这一幕后犹豫了一会,伸手轻拍他的后背,温柔的举动让正处于悔恨旋涡中无法自拔的男人再也克制不住情感,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这次她饰演的是同一人设下的支线设定“同情心泛滥”的“傻大姐”。
“我不抢你的金条了,我这局结束就走,你别..别哭了..你再哭,晓爱会心疼的。不然我把多余的金子给你,你拿着出去好好生活吧。”
仿佛被男人的眼泪惊到了,她结结巴巴地安慰道,好像之前恶狠狠说要搞死人家的不是自己。
沈兆刚被带起的怀疑,又被压了下去,能被几把鼻涕眼泪轻易摆平的女人,怎么看都不像心机深沉的人。
牌继续飞到各人的面前,原罪仍然坚持不懈地维持着牌局,不在乎谁掉了泪,谁又伤了心。
全场都在翻牌,只剩正在温柔安慰朱登峰的春生,以及还在痛哭流涕的朱登峰没揭牌面。
赢家就在他俩之间。
他这副失魂落魄痛苦不已的模样,谁还好意思催他赶紧掀牌,只能耐着性子等待。
可能是哭累了,过了许久之后,朱登峰终于抬头,他用胳膊抹一把眼泪,对春生咧嘴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春生立刻明白,主角马上要按照计划,走向自己为他精心安排的结局。
原罪这轮依旧很上道,跟她配合得非常好,体贴地将最大的牌送到了朱登峰的手上。
如果不是隔着桌子,春生都想给他一个拥抱再献上一个香吻。
“我不玩了,将我的金条平分吧,多余的给她。”朱登峰说完仿佛卸下千斤重担,靠在椅背上神情是从没有过的坦然。
“我得去找她,那傻子胆子太小,会怕。”
这番做派落在春生的眼里,如果不是碍于得时刻保持人设以糊弄沈兆,她都会冷笑出声。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迟来的深情,比狗贱。
“好的,朱先生失去所有金条,出局。祝您洗脱罪孽,早日重生。”原罪遵从罪人们的选择,做了个请的手势,四周黑暗再次开始流动,瞬间将朱登峰一口吞下。
不像对周晓爱那么温柔,第一次能听见有人在被吞噬后发出惨叫,像濒死的动物,是绝望的终鸣。
该是骨骼一寸寸被碾碎,内脏一个个被挤爆,春生在脑中极尽想象,如此别出心裁的死法,太合她心意了。
连续死去两人,桌子的左边顿时空出一大片位置,朱登峰的哀嚎好像还回荡在这个空间里,剩下的四人一时无话可讲。
“请问,达成脱离条件的两位,是否要脱离呢?”原罪很上道地打破沉默,询问道。
“不走。”已经全身心扑在金子上的林大军果断拒绝,春生则露出一副应该展现的犹豫表情。
“快走吧,留着等开饭吗?”
沈兆一派正人君子地规劝道,但张月华可不这么想。
她目前手里只有七根金条,是桌上最少的那个,万一春生退出,她成为最后一名的几率可不是三分之一,而是三分之二。
因为无论是沈兆赢还是林大军赢,绝对会抢自己的金条,林大军赢都算好事,他这副能捞多少就捞多少的赌徒模样,是断断不会提前离场的。
但万一是沈兆赢,他再获取两根金条,肯定会立刻选择脱离游戏。
“妹子别走,你走了姐可就孤立无援了。”张月华看准春生耳根子软,决定拉她下水。
听到这话,春生果然如她所愿露出纠结的表情,张月华心里得意,这种初入社会的小姑娘最好拿捏了,表现得稍微友善些就恨不得把你当亲人。
沈兆看情况不对,急忙想打断张月华的蛊惑,却听春生说了句,她再多留一局。
张月华一脸欣慰感激,对着春生点头微笑,春生觉得自己做对了事情,扬起纯真的笑容,沈兆不禁扶额,可真是朵盛世小白花啊。
新牌局开始,这次拿到红5的是张月华,抢是肯定要抢的,关键是抢谁。
作为纵横商场多年的女强人,她早就看清了局势,最终目标肯定是尽快凑够十根金条,还必须拉低达成脱离条件的比例。
别忘了,还有条规矩是最后脱离的也算输。
现在她手上七根金条,哪怕抢了沈兆的也凑不够十根,如果沈兆再回抢,就陷入了循环死局。
但林大军有十一根金条,抢掉两根立刻会失去脱离的机会,就算沈兆下局赢了,春生也选择脱离,最多是她和林大军进行1v1对抗赛。
林大军显然已经鬼迷心窍了,绝对不会提前脱离的,如果顺利,她能跟着沈兆后边离开这个破游戏。
分析清楚状况,张月华做了决定:“林大军。”
林大军的脸变得非常狰狞,倒不是因为无法脱离,而是千万不要从杀红眼的赌徒兜里向外掏钱,因为这种做法跟要了他的命没两样。
“春生女士,您这轮是否要脱离呢?”原罪例行公事地询问,语气难得有些敷衍。
春生心想,你可以再明显一点,还不如不问。
她看向张月华,对方递上一个既鼓励又挽留的矛盾眼神,春生咬了咬下唇,再次选择留下。
左右她手中有十三根金条,就算下轮被抢了也不会影响脱离。
何况,春生根本没有离开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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