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座天狼星之黑洞来客 第三十二章 爱江山更爱英雄

两个天大的英雄说走就要走，铁臂猿撩袍半跪，双拳过顶，豪言一声：“谢了”，手下镖师同样大礼，“谢大侠”，“谢了”之声不绝。赵沨上马，风衣飘飘，向镖队，也向两次向他示警的婉儿说声“保重”后离去。月光光影中宛如披了一层光辉，浩浩正气，郎朗挺拔。

“等等”，一个小而刚毅的声音响起，一个不大却婀娜的身影略显犹豫后上前拦在了马前：“少、少侠请留步。”火把和月光中一张俏脸如火，是那个婉儿。

赵沨勒缰，马上略欠一欠身，问：“姑娘何事？要谢不必，路见不平助些力而已。”赵沨以为婉儿要谢。

“少侠果是赵、肖家的人？”婉儿羞羞的看一眼，后又坚毅，一瞬不瞬的盯着赵沨，脸红似火。

赵沨打个哈哈：“有什么关系吗？”意思是行侠仗义和什么什么人没什么关系，一带而过。

“也是，是与不是没多大意思......”婉儿咬一咬牙，羞态更甚：“但，但，但我觉得很有意思呢？”

你觉得有意思是什么意思？赵沨不解。

“我觉得你们是很有意思的人。”

“呵呵，算是吧，但很无趣。”赵沨突然多了些诙谐。

“嗯、嗯，但我喜、喜欢，不、不是，是愿意无趣的人......”

愿意无趣？什么意思？是语无伦次吗？但赵沨却怦然心跳。

“不，不，是，是我、我可、可以跟你们走吗？”婉儿终于还是胡言乱语，也终于没有勇气直视，慢慢的垂下了头。

走什么走？一个大姑娘家跟我们走哪去？怎么走？一向敏锐的赵沨反应不过来，有些手足无措：“走、走哪去？我们可是浪迹江湖的人，前途在哪哪都不知道呢。”

“你们去哪......”声音渐低“我就跟你们去哪。”声音很低，也很扭捏，倔强的把头抬起又低下，一只手扯着月白色衣襟，羞态可掬。

铁臂猿袁刚离得不远，可能听见了女子和赵沨的一些话，却不敢信，看姑娘羞态才跨步上前，急切而言：“婉儿不可。”

婉儿“哼”一声，言“袁叔别管，我去意已决，此趟事了，再不回京。”声音再无娇柔，多了些决绝。

袁刚大惊，问：“何为？”

“我家的事你还不知道吗？难道其中没有你的一点责任吗？”婉儿抓住赵沨的马缰不放，和袁刚说话貌似还把他当成了局外人：“我叫欧阳婉儿，是北方镖局局主的三女儿，你知道吧？”袁刚当然知道，北方镖局的人都知道，茫然点头。婉儿又言：“年前被我家父许给了刑部一个三品官员的公子，你也知道吧？”不待袁刚点头，婉儿继续说了下去：“这公子哥儿我后来见过，瘸腿还吸鸦片。对方官大，家父退不脱，说好这次回去后就成婚，我本来也是想把应青鸾送到后就不回去了的，请你别阻拦。”说话间，欧阳婉儿留下泪来。

赵沨醒悟，其实欧阳婉儿是一直向他说话，也就是表明了要跟他走的原因。不得不说，任谁也要替她惋惜。而这种敢于出走、敢于抗婚的小女子是什么精神呢？是被英雄救美后的以、以身相许？还是江湖儿女真本色？赵沨心中喝一声喝彩，对婉儿大是同情也大生好感。

袁刚一条大汉急的直搓手，结结巴巴说：“这，这不是你父亲也不知道吗？虽然是有些不妥，但你这一走让你父亲如何是好？”袁刚是威远镖局的总镖头，和局主，也就是欧阳婉儿的父亲当然交情不浅。

袁刚的话无疑证实了婉儿说的真实性，不容赵沨不豪情万丈：“姑娘事完后可有栖身之处？”这句问话无疑是肯定了婉儿的做法。

婉儿看一眼赵沨，楚楚动人，言：“没有，父亲的熟人不少，却不敢去。”

“那我给你找一去处，可好？”赵沨决心帮人了，而且是一帮到底。

“不好，我跟、跟你、你们走，不会连累你们的。”婉儿语气明显坚定了些，颇有见地。

那、那啥？这是要逼婚的节奏吗？赵沨望望前面驻马等他的肖占峰，孤立无助的感觉油然而生，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言：“不好，我们确有要事，前途多艰难，生死难料，万万不可。”

“有你们这么大的英雄在我不怕，就即便出事也不怨你们，也是件很、很好的事。”意思只要跟赵沨一起，出事都是美好事，跟定了他。

这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誓言吗？赵沨桃花运灌顶，幸福的憧憬中头大，惶恐的向远处的肖占峰看，可肖占峰根本就没向这边看，提缰向天，天幽蓝，有一颗流星飞快，恰似此刻赵沨的心，从幸福的巅峰上飞快陨落，言：“这可不是任性的事，不行，要么完了跟镖局回去，要么我荐你去个地方。”

赵沨就即便有些西化，就即便不是十分的传统守旧，凭他的英俊帅气也可能在在脂粉堆里风流过，但那是逢场作戏，现在在这个古老封建的国土上遇上这种率真的江湖儿女，除了心痛就是仗义，自然不会逢场作戏，但对婉儿的小鸟依人样子是又怜又怕，只有发狠。

欧阳婉儿摇摇头，任泪水流，然后，放开了赵沨的马缰，像放开了主心骨，茫然无助。

无情未必真豪杰，赵沨有情，欧阳婉儿又有他极心仪的巾帼之气和飒爽英姿，不忍，问：“此去目的地？”

一般遇走镖的都不便打听，但欧阳婉儿不忌：“淅川，渝州。”天意使然，正是赵、肖两家的家乡。赵沨要来纸张，笔是随身带着的自来水笔，月光下修书一封，写上地址后交给欧阳婉儿。

婉儿疑惑，问：“何为？”

“你们正好路过，劳烦，帮我们送封信，可好？”

“壮士所托，义不容辞，放心，婉儿接下了。”果然是江湖儿女。快人快语。

“嗯，先谢过。我们确有要事，不便带你，你照这个地址送去，你去了要走要留都凭你的意思办就是。如书信不慎毁了，烦带句话，就说目标已有端倪，年内应该可以见分晓。走吧，保重。”

要走要留？什么地方呢？欧阳婉儿脸上有了希望之光，天可怜见的盯了赵沨看，满怀希望的问：“在那里，还能见到你吗？”

赵沨不忍拂她美意，沉重的点头。这一点，就注定了一段羞涩而美好的姻缘。

赵沨走了，回头看时，欧阳婉儿还在原地，夜风撩起她的衣襟，像一片叶，在江湖中飘摇。前面，寂寥的夜，肖占峰的马前却站了一个倩影，一袭长裙，长发及腰，月光下如出水的芙蓉，下凡的仙子。仙子极美，美得月光在她脸上都站不住脚，如水如银，是如此的生动，又是和此刻的夜一样恬静。

仙子仰头看月，和肖占峰一样，却是从肖占峰刚毅的脸侧看出去，月色极美，声音也极美，像问月，又像问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轻言如烟：“你们，还回来吗？”

“姑娘是问我吗？”肖占峰望月，夜色极美，萧瑟的心。

“当然，这里还有谁配我问吗？”夜色很美，也很冷，孤傲的冷。

这是出山的唯一路径，还有十几幅价值连城的画当在当铺里，当然要回来。肖占峰凭仙女身后几个镖师的一句“青鸾姑娘”知道这人便是这趟镖的正主应青鸾了，果然不愧京城四大美女之一，仅仅一个轮廓就美得赏心悦目，但肖占峰却不知仙女所言何意，茫然点头。

“当真？”应青鸾趋前一步，语气起了些波澜，却不矫揉造作，远没有一代名女的那种虚假矜持或目空一切，相反倒是有些率直和个性，显然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什么当不当真？我有隐瞒的必要吗？

肖占峰被应青鸾的童真逗得大笑，却是没有贯入真气的本能开心，浑厚的男中音充满磁性，有些逗乐，有些愿意和仙女说话的闲情，言：“当真。”。毕竟，肖占峰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常人。

不想，京城四大美之青鸾姑娘定定的看着他，目光似水，似幽怨，声音却坚定得出奇：“好了吗？记住，我就在壶口镇等你，一直。”转身离去。

......

“诶，不、不、不是.......等......什么......”可惜，青鸾不一定听得见他的六神无主。

不是肖占峰脑壳里一片空白，而是自古便有英雄难过美人关，爱江山更爱美人一说，肖占峰也不例外，而且太过阳刚，更不乏七情六欲，只是外表冷酷霸气而已，但谁说这种冷这种酷又不是高冷呢？还有美女爱英雄，才子伴佳人的千古美誉呢？别人是美女，但谁叫你是英雄呢？而且还是救别人于危难之际的真正大英雄，容不得别人不跟随，也容不得你惊慌失措或脑壳零乱后想说点什么，因为别人已经钻进了那辆有垂帘的小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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