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座天狼星之黑洞来客 第三十一章 杀人偿命

什么是狂，肖占峰就是。须知，但凡是人到了绝顶高手境界，就是相差一寸也是生死距离，难以逾越。十步，以沙律齐的步幅最少七米，如果跨步，不是如果，是这阴险之人肯定要跨步，十个跨步十五米以上。相差十五米还要在三十米内拿下，就是男人追女人，青年追老头都不一定追的上，何况别人是大名鼎鼎的域外飞狼？而且别人还可以反抗呢？而且这种反抗还是中原大地没有几人能经得住的反抗，不仅婉儿惊呼，就是放下武器的一群土匪都起了哗然——狂呀！不是说中原之人多谦逊吗？

肖占峰说完转身，看也不看，招手让那个颓废的醉汉过来。然后，连沙律齐都张大了嘴，不是赵沨催促一声“走吧”还不敢相信。于是看一眼肖占峰开始走，一步不大，比正常步子还略小，二步正常，看没异常，三步就跨出去了，直到十步，人已经在夜色朦胧中了，十步后突然拔起，真如大鹏展翅，两只手带着宽大的衣袖上下扑腾，去势如风——域外飞鹰。

婉儿捂住了嘴，铁臂猿摇头，一众土匪居然有了些喝彩。但紧接着喝彩之声就卡主住了，因为赵沨动了，他手挥长鞭卷住地上一根棍，对，是土匪放下的一件武器。棍向沙律齐背影呼啸而去，但是，不是攻击，攻击何不用枪？保证什么狼，什么鹰都跑不脱。那棍呼啸，居然带走了赵沨，呼啸而去，十几米后长棍势竭，赵沨弃棍，鞭梢不回，直接卷住一根横伸于官道上的树枝，后顿手臂手肘，树枝弯曲，随后弹直，赵沨便借了这一弹之力消失在沙律齐消失的阴影里。然后，赵沨一声“米粒之珠也放光华”的声音响起，想是沙律齐被截住了，然后一声惨叫，沙律齐的惨叫。

肖占峰恍若未闻，向恍若而近的醉汉问：“你是知道车里有女人，为什么要帮他？”不怒自威。

醉汉嗫嚅：“是沙、沙老大要救她，而、而且他武功极高，答应了要收我为徒。”

“当真？”

“当真。”醉汉很肯定。从醉汉刚才质问沙律齐中肖占峰相信醉汉所说，也绝对相信这是个憨直之人，无城府且极易被愚弄，认死理，却绝对是可以做朋友的人。意味深长“嗯”一声，在一片惊呼声中看赵沨在黑暗里渐渐显现，伟岸而意兴阑珊，他身后拖着软鞭卷住像粽子一样的沙律齐。

到了马队跟前，赵沨松懈了沙律齐。如果赵沨两人是猫，沙律齐根本就是只耗子，猫戏耗子，当然不怕耗子跑了。

就一会时间，沙律齐不但败了，貌似还被折磨得不轻，身上看不出，脑壳从上到下，从左至右斜斜一条痕迹，想是被鞭子抽的。半边脸已经看不出是脸，肿胀如馒头，左眼缝里血如泉涌，想是废了。但这人也着实凶狠，甫一松绑还活动下手脚，拍拍衣角，两只手上竟是戴了长及手肘的黑皮手套。才被打瞎一只眼的丑恶脸盯看赵沨，恶声而言：“古墓派生不逢时，又遇克星，姓赵的，动手吧。”

肖占峰叹一声，言：“作恶者必自焚，你自恃武功为非作歹，天亦谴之。这样，你赤手空拳，我也不占你便宜，再让你一回，一招，让你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中华武术，如何？”

什么如何？一根稻草尚且是希望，何况只有一招？沙律齐又看见了生机，踢出一脚，左掌微抖，右手五指箕张，根根指尖枯骨乌黑，直抓肖占峰面孔，腥风扑鼻，也是说打就打。肖占峰铁板桥后倒，左掌并指横切老怪右掌腕，右手一石直击老怪左掌，一石直打膝盖。两声骨碎，三声闷哼。或是老怪有伤在先，右手躲避不及，被肖占峰指风所切，一声骨碎，老怪五根指尖脱体电射而出，果然邪门。可惜肖占峰在他抬手之际就后倒出招，黝黑指尖擦面门而过。

老怪既然有流星藜之类的零碎，肖占峰当然在老怪发动之前就先封住了他左右手，正所谓知己知彼之战也，两粒石子当然也例不虚发，实实在在的让老怪发出了几声闷哼。

沙律齐又栽了，半跪于地。

“中原武林岂是尔等鬼魅之徒可以污染的，且莫污了我清秀之地。”赵沨话完挥鞭，一鞭卷住挣扎要起的沙律齐头颈向侧方的树林挥出，途中松鞭，沙律齐如断线风筝向林中坠去，途中有两粒石子带着呼啸一闪而逝，于是，老怪凌乱的头颅上便有一蓬，不，是两蓬血花洒出，连一声惨叫都喊不出，喂狼去了。

如此血腥，岂止婉儿，连土匪们都吓得四散了奔走。如不是肖占峰一声“站住”，只怕这些人要被吓得忘了自己是俘虏。

“还有古墓的人吗？”估计没有，域外飞狼素来狡诈，都是独来独往，少有同伴。赵沨也不追究，言：“没有最好，如果有，从此滚出中原，不准现身。”没有威胁，用不着威胁。

“谁有命案？”肖占峰问，向身侧的醉汉看一眼。醉汉依然茫然，摇头，颇有几分义气。但人群却起了骚动，林子边那三个火枪手都慢慢的向身后的林子蛰去，土匪群里还有两个，后面土匪早在之前就一个一个的溜完了。肖占峰也没责怪哪个。土匪要跑路，后面的镖师断不会出手拦截，这就是江湖，或是走镖的江湖，宁可委屈也不树敌。多一个朋友多条路，多一个仇人多一堵墙，即使不做朋友，也绝对不想多堵墙。

别人的生计，跑就跑了，肖占峰的目的是威慑，但杀人者偿命天经地义。用不着感概，赵沨已经响枪，两个动作快的抢手被当场打趴在地，没了声息，但身体的痉挛还有，在惨淡的月光下恐怖凄惨。身前两个没带伤的心知不能侥幸，发声喊，捡地上武器欲扑上前，赵沨出鞭，一鞭卷住前一人挥鞭，鞭带魔性，或者本身就有了生命，划个小弧度突然加速，一头撞上后一人。两声闷响，两颗头颅瓜裂，红白之物迸出。现场静了，没有了骚动，马车里有呕吐的声音传出。

还有个枪手，其实刚才手上的伤只是伤筋，没有动骨，却起不了身，跪地发抖：“饶、饶命”。

“你们杀人时有饶过别人命吗？”说完又挥鞭。

这哪还是鞭？完全就是无常拘人的锁链，鞭影没到这人已经瘫了下去。人已倒地，软鞭自然无处可卷，但鞭是魔鞭，已然有了生命，改卷为抽，一鞭抽出，枪手的身体被震上弹，只需一点缝隙，鞭梢已经穿过回卷，挥出，如断线风筝，直到枪手身体接触林梢时才一声枪响。没有惨叫，没有血花，没有黑白之物飞溅。枪手用枪，三个都死于枪下，算死得其所了。

“老规矩，有案的赴案，无案的散伙回家种田或做工，下次再干这种昧良心、伤人命的事就没有了下次。”肖占峰说完看醉汉，意味深长，言：“从你出声制止沙律齐开始此地便无你立身之地，跟我们走，如何？”

醉汉其实不是本地人，姓张，叫张从武，自小酷爱武术，可惜小村小县虽然尚无却无名师，后遍访名师学艺，一身所学颇杂，免不了结识之人也良莠不齐，后在这南北干道上落草为寇。虽然落魄，在附近几省也闯出点名头，叫什么醉里金刚八卦刀，一长串，光听绰号就晓得这人的成名武艺了。江湖人能把这种不算小气的雅号送给他，可见还是有些本事的。当然，张从武也自视甚高，可连日来先有什么域外飞狼，在别人手下没有走过五招就落败，眼前两人呢，估计没有招，因为自己根本就出不了手——快，唯快不破。早觉心灰意冷，井底之蛙，从武之路根本就是笑话。后听那域外飞狼喊出什么姓赵姓肖的他才醍醐灌顶——难道，这两人真是享誉江湖，也是武林几百来年第一家那两家人？这两家无人能望其项背，也无人知道这两家究竟居于何处，只是三几百年前这两家当过江南绿林领袖才被坊间传为江南人，无稽之谈。而享誉武林几百年的第一家又有谁个武林人不知不晓不艳羡？那就是神。毫无疑问，两人把自己几十人视若无物，把一江湖闻之丧胆的邪道大鳄戏耍于股掌间谁能办到？没有人能办到。但别人办到了，谈笑间。

确定了后醉汉张从武连心灰意冷或井底之蛙的心都没有了，有的只是惶恐，木讷、机械的点头：“你、你们真、真是那家的人。”不敢看。不敢看就脑壳不做主的问了些屁话，好一个憨厚的人。

肖占峰笑，被张从武傻不拉几的样子逗笑，朗声大笑，声震寰宇，远山呼啸，群鸟夜飞。然后一声“走了。”圈马向来时的路而去，醉汉张从武扛了朴刀默默的跟在马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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