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座天狼星之黑洞来客 第十五章 丛林异兽

既然闲了一天精力爆棚，不如就走，反正白天夜晚的威胁都一样，毒蛇猛兽一样不会落下，只是夜晚能见度要差些，但天上有月，明月。

一路居然还是没有狮虎之类的猛兽，野猪见过两头，吃不完也带不走，没打死，反正一路有的是野物，驱逐了。所谓靠山吃山，吃的不是问题，问题是水。第二日下午两人就不得不往低洼处走。低洼处多是山与山的结合部，多沟壑，多流水。果然不错，在一高山悬崖边有一处飞瀑，其实也算不得瀑布，只是从高到低的一股流水而已，足够。

赵沨看马，肖占峰提大小六七个皮囊打水。没有路，肖占峰大可以从树上过去。一溪清水，清澈见底。他捡一泥块向有水草的地方丢去，稍一惊动，有不知名的小鱼乱窜。有鱼就没有毒。不是他小心，野外溪流多有动物死尸，如果是剧毒之物就可能出事。貌似，这一小小的溅水水声还惊动了另一个不速之客，上游草丛中有一双眼睛，草丛太密，看不见眼睛的大小，有绿幽幽的光，也看不见身体，被石头惊了般，有草丛倒伏着向上游的森林里去了，一股腥味。

从轻微的草丛倒伏的“刷刷”声音响起肖占峰就发现，明明有一股野兽强烈的膻味，明明有东西把草丛向两边挤开，明明有不小动物践踏枝丫的声音，明明白白有物体快速向林子里去了却看不见，连影子都没有，这是什么东西？无形。

既然对方没有攻击肖占峰就没把早扣在手里的重镖发出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困龙阵”后出了神秘还更多了些玄呢？便多了些警惕。

回去时水有三四斤重，再难从容从树上过去。拔刀，开路而行，听得见马匹的响鼻声了。但警惕着的肖占峰总感觉后面有动静，他停，后面也停，他走后面也走，亦步亦趋，茂密的灌木丛里又看不见身后有无影子投出。百日见鬼吗？鬼亦杀鬼。他突然蹲身，反手一刀。一身尖利的叫，一股风从头顶拂过，一个血色的影子一闪而没，快得他都来不及挥出第二刀。但，刀尖上有血，蓝色的液体，在空气中很快挥发了。

“小心。”如此古怪东西，如此的快，肖占峰不得不提醒赵沨。

老马还在，赵沨没了影子。既然赵沨没示警，肖占峰不担心，纵有千般怪、千般快，凭赵沨的智商和身手也完全应付得来。只是水边那双眼，虽然是白天，也是森森的让人不舒服。还有那个血色的东西，凭晃一眼的体型判断，这东西不会有水边那双大眼，就不会是水边那东西，那么就最少有两个神秘莫测的物体，不免担心。

侧方有轻微的动静，肖占峰望去，才发现赵沨贴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分叉上，和树荫融入了一起。赵沨示意禁声，向前边树林遥指。肖占峰够不着，退后背靠一颗大树，身形不动，反手勾脚直接向上游走，利索如一只壁虎。真得益于困龙阵的十二个时辰了，任督通畅澎湃如海，却由不得肖占峰感慨，因为赵沨所指的方向有一双眼，是的，水边的那双眼，绿幽幽的光，拳头大，一眨不眨的始终向这边看。树荫里看不见身体，匪夷所思的是，就是没有枝丫的遮挡也看不见头，或者，根本就没有头，只是一双眼，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眼睛动了，枝丫也有分开，但身体呢？或者，根本就没有身体。肖占峰拔刀，以刀面反射阳光向那双眼射去，阳光未到，那双眼未动，凭白在空气中消失了。

阔面战刀雪亮，刀映阳光也雪亮，雪亮的阳光把对面林子的阴影都暴露了，唯独没有那那双眼，也没有想象中庞大而怪异的身躯，只有，枝丫，向两边分开，向林子深处去了。未必，青天白日真有鬼？肖占峰纳闷，又见赵沨向对面山顶指。一个火红，不，血色的东西在树梢上跃动，似有形又没有形，一米五左右，似人又似豹，极快，有时又停下来向天，吐出的舌头深红透着绿，尺长，对着太阳伸缩六七次后又换地方，往来奔跃，像极了一块随风飘曳的——血色的布。那是干嘛呢？吃阳光吗？这个东西不是鬼，可远比鬼恐怖。

远处山脉那个豁口清楚了些，看得见豁口中的云，缥缈着。昨夜没睡，今天太阳又偏西。两人两马继续前行，向着山脊，向着西南方。

一夜一个大白天，离开困龙阵就没有见着大体型动物，今天到是在这低洼处有了两个怪物。困龙阵周边的猛兽大都被困龙阵陷了，可以想象，但这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呢？两人不敢想，又不得不想。难道？是这两个怪物？凭那个血色影子的快，肖占峰想，这影子真要是吃肉吸血，什么狮虎熊豹都不是对手。那么，此地依然不见大型动物就多半是这个血影所为。那么，自己两人两骑就是血影子觊觎的一盘菜了。还有，那一双森森的眼呢？两人固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昨天不是怕了天吗？谁知还有什么可怕的？大自然的神秘实非凡人想得透。想不透就不想，两个都是豪爽之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踏上这条路就没有想过不涉险、不历难。为了那座山，那方水，那里的人，鱼人，赵家肖家已经找了五百五十年——那是我们千年的不舍，也是你们五百五十年的等候。等了五百五十年神话已经由神话中的人、人鱼用血和泪向赵沨和肖占峰传书，那么，准备了五百五十年的赵家和肖家最强弟子赵沨、肖占峰就当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果天意要他两死，他们也必违天意，抗争到最后，前赴后继，不死不休。这是赵沨和肖占峰出发前寄回的家书所言。家书中还有一幅有山，有峡谷，有水的画，这幅画有三个大字：“九峰山”，画下才有赵沨和肖占峰用血写的“前赴后继，不绝不休”八个小字。

天意不准，我亦违天；生生不息，不绝不休。天要绝我，我必抗命，哪怕，我怕天。

既然两个怪物都以树林为依托，那双眼睛还明显傍水。白天老子不惧你，那晚上呢？太阳偏西，今晚要宿营，那老子就向山脊走，向空旷的地方走。

肖占峰牵马趟路，赵沨的第六感和下意识不差肖占峰，甚或有过之而无不及，出枪的速度也比肖占峰的镖快。石子可以，够快，只怕杀不了大型动物。所以赵沨断后最好。一路无事，听不见动静。肖占峰一路想顺便打点野物，奇怪的是，这里的飞鸟走兽却远比其它地方警惕得多，老远就窜飞了，居然一只不着。未必，今晚饿肚子。

晚上宿于一小山脉坡降裸露石盘上，这种地方也是他们野宿经常选择的地方，一来干燥，有风，少蚊子，又可多多少少避开毒虫野兽远点。这些东西虽然不怕，毕竟烦人。

两人在石盘周边撒上雄黄、蛇癣草等避毒虫的粉末后，肖占峰终不甘心饿肚子，去皮囊里抓出石子还是准备去周围试试，哪曾想石子刚掏出就听“嗷”的一声，很痛，很轻，似幽怨，似叹息。坡下不远有一双眼，泛着绿光的眼现了几下，然后有草丛向两边分开，向下去了，悄无声息，但很远的地方又窜飞不少飞鸟小兽。两人不知道这东西受了什么惊骇，但开头的千山鸟飞绝，万径走兽灭就绝对是拜这东西所赐，老远就吓跑了。得了，再点上一把火，今天晚上是不会再有什么动物跑来送死了，洗洗、饿着肚皮睡。

洗洗是不可能，睡是没有任何人有他们心大了，不一会就鼾声大作。赵沨没睡，捋一捋这两天发生的事，这是他的习惯，知根知底，分析了解所发生事情的原委后才能做出正确判断。你以为，仅凭他一纸文凭就年纪轻轻坐上八品官位？那是做事有条理和组织力的结果。昨天的困龙阵不说了，谜也罢，神话也罢，就当是个神话。昨晚走了一晚无事，到这里却又生出许多事端。想想，那血人，姑且叫血人，那血人在肖叔取水后跟在后面袭击，被伤，极快。后面在那山顶树梢上出现的血色东西肖叔说基本是牠，因为他看见了那东西手臂上的绿色，因为那东西被“降魔刀”所伤时血是绿的，所以基本断定那东西就是袭击肖占峰的怪物。那牠在树梢上东跃西窜的是干啥呢？多半是伤后的不甘心和烦躁。那向太阳吐舌呢？此物血红，炭火般，又向太阳吐舌未必是吸阳疗伤？那就是至阳之物。看他血色和并不算大的身形，袭击肖叔多半不是吃肉，而是吸血。而雄性血为阳，像肖占峰这种极霸道刚猛的人血便是至阳，那他被吸阳为主的怪物偷袭就说得过。如果今晚这东西不出来，那就八九不离十了，因为月亮出后为阴，而阴阳相克。现在已经二更多了，一直没见这怪东西，赵沨相信自己的判断。那东西既是阳物，想必不会怕火，亦或还很感兴趣呢。想到这里，赵沨惊出一身汗，赶紧的把篝火灭了。

幸有月光，如银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