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济世 第四章 方家惨遭灭门

方氏研好磨，方回蘸好墨水刚要下笔，突然听见前院发出一声惨叫。他只好搁下手中的笔，走到前院看个究竟，方氏紧跟其后。方回疾步走到前院，看见大门前站着一排人，穿着跟今天见到的双刀和寒天桀门口守着的人一模一样，地上躺着一个人，是方家负责看门的小厮冬笙。方回跑上去喊了一句“冬笙”，他没有反应，伸手探了他的鼻息，才知道他已经死了，杀了他的那把剑还在滴血。

方氏预感形势不妙，转头跑到方济的院子，摇醒陪睡的张妈，只说了一句：“张妈，方家今晚见血了，你赶紧带着济儿从后门走，到古蓬山找长生真人，他会收留你们的，快。”

张妈知道情势紧急，没有多问，直接用小被子裹着熟睡的小方济，抱起就从后门逃走了。看着他们走远的方氏这才神情坚定地回到前院，来到方回的身边。

此时前院里那排人站成了两排，在他们前面多了个人，坐在一张太师藤椅上，此人正是寒天桀。

方回看着寒天桀，语带愤怒：“寒师侄，你为何杀了冬笙？”

此时的寒天桀已然没有了看病时的可怜无辜样，眼里的阴鸷毫不掩饰，听了方回的问话，嗤笑着道：“他，挡了我的路，该死。”

“你……”方回被他的回答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竟然可以这样漠视一条生命。

“废话少说，”寒天桀显得有点不耐烦，“把你手中的那本无名医书交出来，我可以留你们一命。”

方回一惊，他竟然连这个也知道了，方回顾左右而言他：“铃兰师妹是怎么死的？”方回还是不相信世上能有人成功给师妹下毒。

“告诉你真相也无妨，”寒天桀突然又不急着要拿到无名医书了，反正到他手里是早晚的事，“花铃兰并不是我师傅，她和我是肌肤之亲的关系。只是这女人天天只知道弄些花花草草，刚开始还会觉得她挺神秘，久了就腻了。我不过是找了满春院的头牌快活了一晚，她竟然就想要和我殉情，她自己中毒死了，还好我有一身功力克制毒发，不然还真遂了那贱人的愿。”寒天桀提起花铃兰就一脸恶心的表情，好似说起她就脏了自己的嘴一样。

方回强忍着怒气：“你是怎么知道无名医书的？”

“哼，还多亏了这蠢女人在我面前毫无防备，看无名医书居然在我面前睡着了。即使我不懂医术，看不懂里面的东西，不过我看懂了千机子这几个字，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医圣，谁人不知，我听说他只收了两个徒弟，只是没想到那贱女人就是其中一个。那贱女人还口口声声说爱我，对我却隐瞒了这么大一件事，当初我问她医术是从哪习的，她还骗我说是一名游道教的。为了套出她的秘密，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把她灌醉，从她口中知道了无名医书的事情，除了她手上那本，还有一本在你手上，而且我身上中的铃兰毒，解药就在你那本无名医书上。为了找到你，我可是翻遍了南国的角角落落，终于老天有眼，今天让我找到了你。你就乖乖把手上的无名医书交出来吧，也能免一顿皮肉之苦。”寒天桀说到这里，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有点不耐烦，直接下令两旁的死士进去抓人，院子里顿时跪了十个丫鬟小厮。

“只要你交出来，我就不杀他们，否则等这个沙漏漏完，他们就必死无疑。”寒天桀指着一名死侍拿上来的一个小沙漏，先前他杀冬笙的手段让人知道他绝对会说到做到。

丫鬟小厮们都惊恐地看着那个决定他们性命的沙漏，开始有人向方回磕头求救命，也有几个忠心的视死如归，用自己的性命支持方回的选择。沙漏漏完了，方回抿着唇没有说话。寒天桀挥了下手，所有丫鬟小厮们的血染红了前院的一片土地。方氏不忍直视，颤抖着闭上了眼，强忍着不让自己昏厥过去。方回也颤抖着，愤怒着，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你这个畜生”。

寒天桀不以为然，摆摆手无辜地说：“他们可是因你而死，你本来可以救他们。”寒天桀知道威逼没有用，直接让人进去搜，同时也没放过折磨方回的机会，和那女人有关的人都该死。

“袭风，给我狠狠地打，打到他说为止。”一名手执长鞭的死士领命走了出来，挥动着长鞭毫不留情地往方回身上甩去。

方氏见状，赶紧推开方回，硬生生接下了这一鞭。方氏单薄的身子根本捱不了这一鞭，直接吐血倒地。

“夫人。”方回大喊一声，抱着昏过去的方氏，悲痛大哭。袭风并不因此停止动作，鞭子依旧一鞭鞭地打到方回身上，打到他吐血倒地。方回即使被打得奄奄一息，也依旧把方氏护在身下，不让鞭子打到她身上。

搜书的死士回来了，对寒天桀说：“主人，没有找到无名医书，但是找到了一个机关，很可能那本书就藏在里面。”

寒天桀突然有点兴奋，一直躺着的他这才坐了起来，着急地问：“打开了吗？”

“没有，那个机关里有自毁功能，强行打开里面的医书会被销毁，只有拿到信物才能保证它的安全。”

寒天桀慢慢站了起来，缓步走到方回跟前蹲下，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轻声道：“说吧，那个信物在哪？”

方回嘴角不停渗出鲜血，嘴唇嗫嚅着，寒天桀凑近听，只听到了一句“畜生”。

寒天桀愤怒甩下方回的头，起身把手在旁边袭风的身上擦了擦，毫不留情地说：“都解决了吧，我就不行我能把你找着，还找不到一块信物。”他颇为自信地觉得找到信物也是迟早的事，与其浪费时间在方回身上不如现在就开始找。

一把长剑穿透方回的身体，再穿透他身下方氏的身体，直插入土里。一夜之间，方家里所有的活物都没有了。只有一轮明月目睹了这一切，它发出的清冷幽光似乎在诉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