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时代 远古鸱吻巨兽

第四十章远古鸱吻巨兽

但是，当0972称呼你代号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慌张呢？我问水月，这也是重点。

那时候我以为他会讲出我年轻时候的事情，虽然在一界那种事情很普遍，只是怕你承受不了，还有，0972，我们都相互知道名字，他忽然叫我的代号，让我很不适应。水月说的很诚恳，我一点都不想怀疑他。

所以，水月以前是很恐怖的人么？

嗯，和你一样大的时候，我在学校里的名声，不是很好。

没关系……我抱了抱水月说道……反正你现在是我的世界里，最好的人。

然后他给了我一个微笑，像姐姐一样的微笑。

那么水月，你能跟我讲讲鹭昇么？我觉得他很奇怪，为什么那天他要用毒针刺杀我，还有，为什么他要把我推入海中，我们不是互相记住名字了么，是想杀死我么？

这我不清褚倩倩，也许只是为了测验你，到底能否摆脱对死亡的恐惧吧。

就这么简单！他把我冻成冰然后扔进了海里，连同，如果没有，我差点……我突然发现因为太多的顾虑而无法表述清褚倩倩，我皱着眉头张着嘴，努力找到一个合适的话语，但是半天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水月只以为我是过于激动了，于是笑着解释说，不用在意，你那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被全面封锁了。

封锁？那么……你知道有几个幸存者么。

穿上的渔民没有活下来的，幸存的只有一队的人，鹭昇和你。如果你想知道什么，还是亲自去问他，或者，问0972.

只有这两个家伙么，简直了！

我想水月是知道我从那两个家伙口中是问不出东西的，于是我很泄气的看着窗外，同意水月开车回家。

好在我还是有收获，因为我知道了名字和相貌在第一世界就是一个人的所有，但所有人都忽略的代号，而这，就是箜獳神狴犴之术巨大副作用的唯一缺憾。

第二天我主动和丞掬提出要和九骨去神月镇执行任务，而他居然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同意了。

可九骨却犹豫了，直到我学着0972那样指着手臂用狡黠的目光“威胁”他说“小心我收了你”的话，他才勉强同意。

但我也感知到了他的不悦，于是上车后我突然在他有些阴郁的脸上吻了一下，然后我看到他惊恐的眼神还有他突然变的很红很红的脸。

但马上我的脸也变的热热的，因为我看到丞掬居然就隔着驾驶位的车窗看到了那一幕。

你们，刚刚，在接吻么？

没有。我们严肃着，一同回答道，是少有的默契。

然后九骨突然踩了油门，车子猛的冲了出去，只听到丞掬在后面不满的大喊大叫。

九骨，这样做不好吧，他是队长啊。

刚刚，忘记了。

果然，丞掬癞皮狗的形象在我们脑海里真是不容易抹去……

和九骨单独相处，我却有着自己的目的，因为水月昨天说的，一旦知道名字和样貌，灵魂就会融入一个巨大的关系网络中，所以无论那人在哪里，有灵魂的指路明灯，都会被找到。

所以我希望魂师九骨可以帮我找到林蜀雪。

夜晚的神月镇没有彩色的霓虹灯，连路灯都是奢侈，我和九骨在五月份清冷的月光下慢慢的走着，听着脚下潮湿的泥土吸着鞋底的粘腻声。

神月镇，总有下不完的雨。

我告诉了他我的想法，只是当九骨听到这个名字时脸上失去了所有色彩，他的脸被月光映成了银灰色，像钢一样冰冷，他问我，从哪里听到的这个名字。

我被他的样子吓到了，连脸上的肌肉都在恐惧的跳动。

是，石宇航，我在尘世的姐姐。我有些哆嗦的回答他，也是第一次和第一世界的人说出这个名字。

石宇航！她，让你杀了林蜀雪么！她亲口对你说的！

怎么了，九骨，你的样子很恐怖，你都知道些什么？

突然一阵冷风，泥路两旁的大片麦田扬起气势汹涌的黑色麦浪瞬间淹没稻草人的影子。

耳边的风与树叶的响声杂乱无章，我牵着九骨的右手连同右半个身子的青紫血管突然膨胀出来，然后我看到九骨的身体开始发生巨变，他的腿和手臂上冒出黑色尖锐的管状物然后迅速生长变成硕大的黑色羽毛。

而我们紧握的手开始冒出金黄色粘稠汁液，我的身体开始有巨大的满足感，但那一瞬间我好像明白要发生什么了。

最终理智占据上风，幸好隆薄之刃我一直带在身上，当冰冷的刀刃刺进我热血沸腾的心脏时，我听到身体深处那个隐忍灵魂的叹息声。

我的脸贴在泥土上，湿冷而冰凉，突然下起雨来，血的腥味弥漫，泥水四溅。

一个巨大的身影扑扇着巨大的风离开地面，在遥远的夜空中，一个黑色的鹰身拖着白色闪光如同蝴蝶的鱼尾渐渐消失在神月山的阴影中。

那是鸱吻巨兽，鹞鹰的翅膀鱼的尾巴，那是九骨真正的样子。

濒死的感觉袭来，我终于再次看到自己七岁前的记忆，都是沉浸在金黄色中的人的模样，他们的容貌越来越清晰。

我在招待所潮湿的床铺上醒来，屋子里沉积着酸酸的霉味，心脏跳得很慢，每呼吸一下血腥味都会从喉咙里冲上来，隆薄之刃被我弄断了，碎成了三节，用一块撕碎的布料包裹着放在床头。

九骨昏睡在我身边，脸色苍白，他穿着白色的宽松衬衫，裸露的地方有点点的红色伤痕。

我想去抚摸他受伤的皮肤，但发现九骨居然紧紧的攥着我的右手。

我突然很想哭，我刚刚差点伤了他的右手他现在居然紧紧的握在手里。

一个苍白的手指抹掉我脸上愧疚的泪水，我抬起头，看到九骨对我温柔的笑容，他的黑色瞳孔亮亮的，是最美的眼睛。

然后他把我紧紧的搂抱在怀中，就在心脏相处的那一瞬间，我已经爱上了他的所有，我爱他白色的皮肤，爱他筋肉结实的胸膛，爱他的红色伤口，爱他黑色无底洞般的瞳孔，爱他散乱的黑色卷发，爱他薄薄的嘴唇……我爱他，他就是我的黑夜白天。

我爱他，无论他是什么。

九骨后来问了我在尘界的情况，我全部告诉了他，带着遗憾和无可奈何。那时候我还很弱小，根本无法反抗，我想也是在“梦里”，从木箱中取出了金丝玉石，在那个时候青龙神进入了我的身体，所以直接杀死尘界石宇航的凶手，应该是我。

我还告诉了九骨青龙神像的事情，包括在泷泽镇石宇航的青龙神像首次出现，还有在婆庵落镇前的海面上青龙神像的轰然倒塌，所以，杀死第一世界石宇航的凶手，还是我。

但我没有告诉他我身体里的那个强大灵魂，那个企图吸收掉九骨灵魂的罪魁祸首。

我愧对于她，因为如果没有石宇航，我可能早就死在尘世了，不是七岁出现过意外么，我可能就死在那次意外了。

可石宇航救了我，而我却让她死了两次。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知道林蜀雪在哪，我要杀了他，无论自己最后变成什么。

九骨看着我，他黑色的瞳孔里飞荡着悲伤的影子，我感知到他对我的否定，他似乎在说，那根本不可能。

然后九骨告诉了我石宇航和林蜀雪的事情，他说，石宇航和林蜀雪，是在第一世界永久流传的名字……

石宇航和林蜀雪，是在第一世界永久流传的名字，是和八百年前大兽的出现与衰亡关系最密切的两个名字。

一个是辅佐赤瞳族制造出大兽的神之左翼之一东方神守护的青龙神的本名，一个是用永生封闭了大兽的神本名。

所以，石宇航是箜獳神年代的神守护，而林蜀雪则是箜獳神年代的神。

当年成为大兽的青龙神石宇航，灵魂并没有完全死去，她的一部分灵魂最终逃离到了尘界，最后进入了我的身体，回到第一世界后终于又因为我而死。

可她的灵魂还在，那是被封闭到了箜獳神的独立世界中了。

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一个连我都觉得恐怖的想法，于是我坐起身来，不忍去看九骨忧伤的眼睛。

因为，为了石宇航，我会杀了林蜀雪，也会破了箜獳神狴犴之术创造的独立世界，释放出大兽，还会释放，被那个封闭世界吸收走的悲惨亡灵以及整整一千年的痛苦回忆……

九骨也做起身来，他抓起了我的右手，放在胸膛上。我张开手掌，隔着骨头与皮肉感受到他心脏的跳动……

你想阻止我，对么。我低着头，不敢看他。

没有，只是不想让你陷入更大的危险，因为你的想法，其实就是成神的想法，我曾经和你说过，在这个时代想成为神，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用来自尘界的人的灵，另一个就是破了狴犴之术，如果任何一个都与你相关，我很害怕会保护不了你。

所以你会帮我？我有些激动的抬起头，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