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神记 第五十一章 天师观隐藏的秘密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是没有解释的，也没有答案的。每个人都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答案。当事情发生之后，跟某人原来的设想不一致时，就会自动脑补出很多的情形，为这种情况开脱。

天已经完全亮了，躲藏在阴影处的夜霾终于全部消散。

道衍继续说道：“我也不是全能的，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比如，我不知道为什么吃了人根的人在历史上没有记载；我不知道为什么唐太宗和十祖会坚信袁天罡已得长生的秘密；我甚至不知道观里还有多少蠢蠢欲动的念头在配合袁天罡打成志的主意。”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是的，这个世界没有全知全能的存在，有很多事件都不一定会有答案。

成志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是，你们知道我的血液特殊。为什么你们全部都知道，你们是凭什么确定我的血液可以救杨优和成三，为什么连袁天罡都对我的血恋恋不忘。他都已经长生了，还要我的血做什么？”

“袁天罡想要你的血，这个你得问他，我也不知道。就算是我听说你被慧静带去后山，我都百思不得其解，他对你的执念确实超乎寻常。至于你的血能解毒，其实是成毅告诉我们的。他甚至拿了一瓶血，通过赵勇送到天师观。”道衍看着成志，感叹道，“你这个大哥，是我这辈子见到过的最懂得操控人心的人。”

成志想到成毅，心中百感交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从来没有挣脱过成毅的控制，即使是远隔千里，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配合着成毅。

赵小虎沉默了半天，一直在听众人讲，此时见众人都不再发问，他忍不住问道：“掌教，慧静为什么会配合袁天罡带成志过去后山。观里还有多少人愿意配合他的。”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袁天罡在后洞洞穴里面关了一千多年，是自愿的。他有好几次可以逃出生天，可是他一步都没离开过。现在观里，有很多他的信徒。他们相信袁天罡可以带他们长生！”

“袁天罡都害死那么多人了，他们还愿意相信这样一个魔鬼？”

“长生的诱惑……只要有这个诱惑在，世界上就一定会有人愿意相信袁天罡的。这是人的劣根性造成的。”

“袁天罡为什么宁愿被关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也不愿离开？”

“因为他离不开了。囚奴不仅是囚禁生啖人根的人，反过来也把袁天罡自己给囚禁在里面了。一个人能够远隔万里控制另一群人，这本来就是违反日常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副作用呢！当袁天罡把自己的血肉饲喂给人根吃的时候，他们之间就产生了某种联系，这种联系把他自己也禁锢在后山那一方天地之中。“道衍解释道。

纪舒才问道：“掌教，为什么你会把这些事件都告诉我们？仅仅是为了消除我们的疑虑，也不要告诉我们那么详细吧。您又有什么目的？”

道衍说道：“你们年轻人不是讲究个知识收费嘛！我这把老头子，也想学你们潮流一把。我告诉你们的这些往事，当然也有我的目的。我相信你们听了我的故事之后，应该还是有很多疑问无法解开吧。我希望你们能帮我一个忙，当然，主要是指成志，我希望他能帮我这个忙，代价就是另一半我知道的秘密。”

所有人眼睛都看向成志，等着他的决定。成志思考半晌，礼貌回绝道：“掌教，你说的那些秘密，对其他人可能诱惑很大，可是对我确没有任何吸引力。我是个非常怕麻烦的人，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当条咸鱼。我们在这里养伤，伤好后就会离开。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不想管，也管不了！”

道衍慈祥地凝视着成志，笑道：“成毅为什么叫你来，你忘了吗？荼蘼虫的清理跟我要拜托你的事情关系很大。难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说那么多久远的事情吗？而且跟你们还没有任何关系！”

成志看着道衍，突然觉得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从未如此这般另人讨厌。虽然他一直知道能做一派掌教，而且还是整个道家执牛耳之人，当然不会是个普通的小老头。但是他从未想过，这样尊贵身份的一个人尽然也会有如此不正经的一面。

成志问道：“那究竟为什么，您要告诉我们那么多的往事？这跟我体内的荼蘼虫又有什么关系？”

“你体内的荼蘼虫是怎么来的，我不清楚。但是我在一个地方，或者说一群人的身上见过这种东西。这也是成毅叫你过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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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o)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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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志和道衍大眼瞪小眼半天，成志终于败下阵来，无奈问道：“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道衍脸现潮红，激动道：“进入神弃之地，帮我们弄清楚，到底葛洪五祖的长生之术是怎么一回事？到底袁天罡现在是什么一种情况！”

成志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那个鬼地方我可不进去。杨优他们三个人进去一次，差点喂了大蜘蛛。那个倒霉地我可不去。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天师观人才济济，为什么好像所有人都想骗我进去那个鬼地方！”

“因为你是特别的一个。你体内的荼蘼虫，在无识者的体内被发现过。也就是说，你也是一个没有发疯的无识者。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你是另一个葛洪，你具备了成为无启国人的条件。”道衍严肃地说道。

成志惊异地指指自己，说道：“我？所以你们才那么肯定，我的血能救杨优和成三。因为我身体内的虫子，就是无识者异化的关键？”

众人好奇地看着成志，就像见到一个赤身裸体的美女一样，眼里都发光。

成志诧异道：“邹院长说过，我的血是让黑狗变异成怪树的原凶。现在您又说，我是无识者，你们给我安排的戏也太多了吧！我就是个死废宅，哪有那么多神奇的本领。”

道衍掏出一块似金非金，似铁非铁的石头，乘着众人注意力都被往事吸引，偷偷塞给成志，接着说道：“你现在的样子，跟葛洪五祖被咬之后用药物控制体内毒素的情况很相似。不同的是，葛洪五祖靠的是自制的各种丹药来压制，你却是天生的。造物的神奇是我等凡人无法理解的。所以我们相信，你一定可以帮我们解开天师观的诅咒的。”

成志握紧石头，疑惑道：“我们？诅咒？”

道衍示意赵小虎打开门窗，成志透过窗户看见广场上不知何时，密密麻麻站着很多道人，比掌教道衍出关时候的人只多不少。在几块立柱上，用麻绳绑着几个道士，一个个垂头丧气。

道衍道：“整个天师观，除了赵小虎，连我在内共一百二十三人乞求你帮我们解除身上的诅咒。”

说着，道衍竟然单膝跪地，朝着成志说道，广场上的道人也跟着跪下。赵小虎看着掌教和所有师兄弟，毫不犹豫地也跪下来，说道：“成志，我虽然不知道诅咒的事，但我也希望你能够帮帮天师观。”

成志何曾见过这种阵仗，一时也懵了，急忙示意纪舒才等人将掌教和赵小虎先扶起来。后面的道人见到道衍和赵小虎都被扶起来，才跟着站起来。

成志苦恼道：“掌教，我就是尘世中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你们那么大的阵杖，我哪受得起啊！”

“那你是答应了？”

(⊙﹏⊙)b。成志推脱道：“我再想想……”

杨优思考见成志还犹豫不决，率先问道：“掌教，您刚才说的诅咒，是怎么回事。”

听听，杨优说的话才叫人话。先问一下对方有什么难事，再过来考虑是不是白嫖……啊呸……帮忙。总得先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才好做下一步打算。就这一个问道，就看出成志的稚嫩和杨优的老奸巨滑……啊呸……老成持重。

成志睁大一双眼睛，做好奇宝宝状：“掌教，您先说说看吧！”

道衍蹙着眉头，想了想，走向广场，与为首的几位商量一下。几人商量之后，道衍重新走进房间，一字一句道：“我可以告诉你，其他人不得听！”

成志看向杨优等人，后者点点头，带着纪舒才和成三离开成志的房间，赵小虎本打算跟着一起离开，道衍看着赵小虎的背景，叹了口气道：“小虎，你也留下来吧。我们不可能瞒着你一辈子，总是要让你知道的。”

赵小虎一征，看着道衍，点点头隐身在房间角落里。

道衍看着赵小虎，说道：“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心思单纯。很多事情其实我不说，你也应该注意到了。”

赵小虎悲哀地看着道衍，眼中流露出乞求。道衍鼓励地看着赵小虎，就像小时候一直鼓励他的那样。赵小虎哑着声道：“我十三岁到天师观，在这里待了十一年。其实很多事情我是猜到点端倪了，只是一直不敢相信。掌教，其实昨晚讲的故事，你是说给我听的吧！”

成志看着赵小虎，越发不明白后者话里的意思。可是，他从赵小虎的眼睛里面，看出了哀伤。

“你们都是囚奴，是吗？外面的师兄，每个都是正式的道家修士，里面没有道童，没有阮晚这些俗世中人。也就是说他们包括您，都是吃了人根的。”

成志满眼的骇然，可是想想又觉得合理。难怪他们一直住在洞穴中；难怪慧静会听袁天罡的话，把我带过去。原来并不是因为修行，而是他们也为了长生，制造了人根，而且为了延年益寿，真的生啖了人根。

道衍悲哀地看着赵小虎和成志，点点头，说道：“是的。我们一百二十三人都是囚奴。我们受制于袁天罡，但是相应的，袁天罡也受制于我们。我们就像是两块磁铁，他离不开我们，我们也离不开他。可是，我们之间又不能离得太近，一旦离得近了，他就会控制我们，为他办事。”

成志奇道：“可是你不是十一年前去过白水市吗？”

道衍笑道：“离不开，并不是以距离做判断的，而是我们之间的联系。当有足够的囚奴在这里，袁天罡就出不去。这即是我们的诅咒，也是我们的使命！是天师观囚禁袁天罡唯一的手段。”

“为什么不放袁天罡离开？”赵小虎问道。

道衍说道：“以袁天罡现在的性情，让他出去会造成的危害是想像不到的。而且，我们也有私心！”

成志嘲讽道：“还是长生？”

道衍点点头，承认成志的话：“第一代制造人根的人都被迫囚禁在这座山里，所以他们才名声不显。因为，袁天罡控制他们，其实本来是想借此控制他们。可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一定数量的囚奴竟然反过来制约信他自己。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所以，你们才知道囚奴活不过二百岁的。”成志道。

道衍说道：“第一代的囚奴在多次尝试后，确定人根并不能帮助他们再更长久的活下去。所以他们自己制造了第二批的人根！”

赵小虎惊呼道：“他们把自己做成人根？”

成志也是悚然一惊，惊异地看着道衍。道衍的眼神更加哀?，似乎想到了悲惨的过去。此时的道衍，就像一个瘦弱、无依无靠的普通老人，行将就木、死气沉沉，已经没有任何朝气。

道衍说道：“所以当我们到了一百五十岁的时候，就会有人下山去找个徒弟，一方面是为了身后事做准备；另一方面，也算是做个了段。如果后继者不再痴迷于长生，也算是绝了这一脉的传承。”

成志想到成毅的话，原来天师观一直隐藏的秘密就是这个。他们全部人都活了一百多年，是真正的囚奴。

整个天师观，就是一群活死人的集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