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降临时 第八章:海妖来袭

洛兰心惊，红月潮汐的故事他也曾听闻过，据说是超规格的神圣灾难，上一次还是发生在60年前，也就是说大司祭已然是跨越了一个世纪的人！

“来认识一下，这位是菲妮娅。”瑞思特将洛兰拉到吧红发女子身前，对方还微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

洛兰满脸黑线，担心对方会不会又给他抱起来，菲妮娅却只是伸出左手说，“我们已经认识了，对吗？”

洛兰虽然仍然心有余悸，但还是硬着头皮和对方微笑握手，“是的，菲妮娅小姐。”

客套寒暄一阵后，多恩莱特邀请他们共进午餐，瑞思特婉拒后带着洛兰径直走出了波涛圣教。

两人来到一家较为安静的酒馆，瑞思特说:“教会让我们待命，这段时间得留在莱茵了，我在思考要不要让你踏入初次进化。”

洛兰问:“会很麻烦吗？”

瑞思特说:“一般来说，有资格成为进化者的人，我们会在他初次进化的时候举行朝圣仪式，由一名主教两名助教主持，是用来歌颂光明之王，并宣誓永远效忠于它的仪式，这样进化者的道路才更清晰。”

洛兰说:“所以朝圣仪式并不是必须的？”

瑞思特摇摇头，说:“只是个较为迷信的仪式，但进化之路的确会更清晰一些，只是一些而已。”

洛兰忽然想起什么，说道:“老师，你昨天不是还说不需要我帮上忙的吗？”

瑞思特说:“教会因为蜘蛛女王的宣战短时间腾不开人手，就地将你派遣给我做助手。”

洛兰满脸疑惑，“也就是说，我上了你的贼船吗？”

瑞思特点点头，微笑着说:“是这么一回事，再说了情况有变是很正常的事，你来的时候应该早料到的。”

洛兰叹了口气说:“那急着让我踏入初次进化的原因又是什么？”

瑞思特神色有些复杂，“因为我猜测我们可能会陷入麻烦，那些船的来历很不简单，教会可能会命令我们协助波涛圣教进行调查，我担心你的安危。”

洛兰有些不解地说:“那你一个人去不就好了？”

瑞思特闻言一阵踉跄，“作为学生，你未免太不在乎老师的安危了。”

洛兰平淡地说:“有什么好在乎的，您是进化者，比我强大不知道多少倍，如果您遇见解决不掉的麻烦时我又怎样才能帮到您呢？”

瑞思特沉默了片刻后，说:“的确是这样没错，不过你不同，我很早就说过，如果我遇见无法解决的麻烦，你一定能帮到我的。”

洛兰皱起了眉头，“不同？老师，我不明白我究竟有什么不同，我又怎样才能帮到你？”

瑞思特拍了拍他的头顶，“你会明白的，在此之前，你得先了解怎样成为进化者。”

洛兰问:“所以怎样才能？”

“我和你说过，进化者需要比常人更强大的灵魂与体魄，体魄暂且不好说，但你具有十分强大的灵魂，成为进化者对你来说很容易，你只需要感受一下。就如同骑士挥舞利剑需要先拿起利剑，一旦你拿起属于你的剑，此后无论是砸还砍你都能随心所欲。”瑞思特讲解地十分生动，说到骑士的时候他双手仿佛真的握住了利剑在劈砍。

“然后呢？我要在这里感受光明之王的力量吗？不用在类似教堂之类的，较为神圣的地方吗？”洛兰问道。

瑞思特摊了摊手，“在哪都可以，感受力量又不是做祷告，不过现在也只是给你讲解而已，具体的感受还得再谨慎一些。”

洛兰好奇地问:“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瑞思特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吃晚饭，你不饿吗？据说你只吃了些大司祭给你拿的奶酪？”

洛兰听见吃饭立马兴奋了起来，“当然饿！老师你早上起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叫醒我？害我和大司祭聊了一下午。”

瑞思特无奈地说:“我和多恩莱特没有睡着，你的呼噜声太吵了，于是我们干脆把你一个人丢在圣殿里睡觉。”

洛兰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自己的呼噜声威力这么大。

两人就地吃起了晚饭，在洛兰眼里莱茵与罗兰顿最大的区别就是食物，或许是因为一直在贫民区的缘故，洛兰未曾吃过什么美味，而莱茵的海鲜美食则疯狂刺激着他的味蕾。

“味道怎么样？”瑞思特很快吃完后在一旁抽起了手卷烟。

洛兰嘴里还在嚼着鱼肉，却依旧竖起大拇指含糊不清地说:“比起土豆泥和面包好太多了。”

瑞思特疑惑地说:“你昨天没吃吗？”

洛兰依旧有些含糊不清，甚至说话时嘴里还喷了些鱼肉的肉屑，“昨天刚进酒馆就被你们灌醉了，直到早上醒来嘴里都是酒味。”

瑞思特看着洛兰的糟糕吃相不禁笑出了声，“慢点吃，别忘了你还穿着光明教会的长袍。”

洛兰丝毫没有收敛吃相，反而说道:“老师你不也抽着手卷烟吗？”

瑞思特瞄了眼自己手里的手卷烟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时候洛兰感觉瑞思特对待其他人和自己有些不同，有着怒狮称号的男人却从未对他发怒过，他们两个的关系更像是亦师亦友。

很快莱茵再次入夜，这次洛兰和瑞思特倒没有烂醉，比起罗兰顿，莱茵更像是北方那个不喜欢使用蒸汽机械的大国。

没有工厂，没有电灯，入夜时整个城市都漆黑一片，甚至整座城市也没有几辆马车，以至于两人得步行回圣教。

海风听上去像是呜咽声，仿佛沉入海底的亡灵，他们的哀嚎伴随着风声吹入街道。

从较高的地方能够看见，海岸线后方的海面之上，那朵位于船群之上的巨大阴云即使是夜晚也那般显眼。

临近波涛圣教，瑞思特看了看夜空，没来由的说:“这样的夜晚总觉得有些不详。”

洛兰平淡地说:“有着一群鬼船矗立，任谁都会觉得不详吧。”

瑞思特忽然伸出手拦住了洛兰，“等等。”

洛兰疑惑地问:“怎么了老师？”

瑞思特没有回答，反而是眯起眼睛看向前方漆黑的街道。

洛兰也同样看向街道，月亮被阴云遮盖，远处的街道太黑了，就像是一团巨大的阴影，而阴影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乱窜，那东西看上去像个人影，但却很快，几乎转瞬间就临近两人。

瑞思特摊开左手，一团明亮的光汇聚，两人所处的半径一米处有了光亮。

事到如今洛兰也紧张了起来，他明白那东西极大的可能并不是人类，而莱茵除了盛产海鲜之外，海妖同样也是特产，传说中那些似鱼似人的怪物的确会在极黑的夜晚潜入人类的村庄，吃掉牛羊与婴孩，饱食后再撕碎眼前见到的一切活物，是种极其暴戾嗜血的野兽。

那东西越来越快，在距离两人不到十米的时候却消失了，洛兰不由得靠近了瑞思特几分，因为虽然对方消失了，但他依旧能够听见那诡异的爬行声，就像是某种有着脚蹼的生物踩着水在陆地上狂奔，十分刺耳，让人觉得不舒服。

忽然那道声音也不见了，整个街道陷入了一片宁静，漆黑又宁静，时间在洛兰这里变得漫长了，瑞思特手中的微光开始慢慢扩展，渐渐能够包裹住两人。

洛兰四下张望，两人不远处的地面上有着一排极为诡异的黑色脚印，洛兰顺着脚印看去，那东西仿佛围绕着他们跑了一圈后忽然便消失了。

正当洛兰疑惑对方去哪了的时候，瑞思特一把将他推开，“躲开！”

两人的头顶有一道黑色的阴影快速掉落，瑞思特推开洛兰的同时自己也跳向一边，那怪物砸在地面之上后却不动了。

洛兰仔细看去，那怪物类人，躯体被青色的鳞片包裹，浑身长满了不规则的倒刺，背后有着一条银色的鱼鳍。

怪物轰然倒下，蓝色的血液流落，胸口有着一道仿佛被燃烧着烈焰的刀刃斩中的伤口。

瑞思特不知什么时候手中的光变作烈火包裹手掌，原来他在怪物落下的一瞬间用缠绕烈炎的手斩中了怪物，他甩了甩手上沾染的蓝色血液，说:“洛兰，你没事吧？”

洛兰摇了摇头，苦笑地说:“老师，您的嘴可真灵……”

瑞思特微微一笑，“海妖在莱茵是常见的怪物，这些嗜血的怪物仅仅单独一只还是很好对付的……”

忽然瑞思特的笑容逐渐消失，洛兰也呆立在了原地，先前听见的脚步声又出现了，而这次却更多，仿佛铺天盖地的脚步声袭来，远方的海面有无数的阴影涌来，伴随着海风，洛兰闻到了那股庞大的鱼腥味。

船群上方的阴云缓缓散开，露出了藏在阴云中的巨大红月。

洛兰看着那轮巨大、异常的红色月亮喃喃道:“红月潮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