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降临时 第六章:来自远方的鬼船

遍布整个城市的巫毒大部分都已经祛除，一周后教会虽然解除了女巫搜查令，但却依旧忙碌于蜘蛛女王的挑衅。

教会集会一周后的某个早晨，洛兰前去看望诺伊斯，虽然后者的巫毒已经祛除，但因为巫毒造成的后遗症却让他患病不起，鲍勃依照洛兰的说辞向工厂申请了休假照顾着诺伊斯。

毕竟诺伊斯如今仍是光棍一条。

“好些了吗？”来到诺伊斯家中，洛兰看见了躺在床上静养的诺伊斯。

诺伊斯面色苍白虚弱，却还是起身笑迎洛兰，“托您的福已经好了许多。”

洛兰点了点头。

短暂的看望后洛兰便回了教堂，瑞思特却早已恭候多时。

“老师？您在这儿做什么？”洛兰不解地问道。

瑞思特微微一笑，说:“收拾一下，我们得出个差。”

“出差？我和你？”

“对，我和你，我不是说过了吗，你的神父生涯就到最近而已，接下来你将作为预备圣职者兼我的助理，随同我前往罗兰顿南方的港口贸易都市莱茵进行一次出差旅行。”

洛兰眼角抽搐，他总觉得瑞思特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

“……不能拒绝吗？”

瑞思特满脸不可思议地说:“当然不能，作为你的老师你的助教大人，这是我的命令，你当然不能拒绝。”

“……我没什么可以收拾的，手卷烟我相信您会带的。”洛兰无奈地说。

瑞思特从怀里掏出来一大袋烟草，笑道:“当然，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吧，我们得再明日早晨前赶到。”

说完话瑞思特自顾自地就走了，洛兰也只能无奈地跟在他身后，莱茵是罗兰顿南方的港口大城，倚靠着横跨整个大陆的亚欧内海，是流通着大陆深处各国珍稀货物重要海运通道，是伊卡洛斯王国的命脉之一。

而罗兰顿到莱茵的最快行程方式就是蒸汽火车，沿途可以看见许多乡间的美丽风景，在洛兰心中算是一些细小的补偿了。

火车上两人对坐，洛兰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美景心里十分惬意。

瑞思特坐在他的对面讲解着这次出差的内容，“这次去莱茵的目的是调查来自远方的鬼船舰队。”

洛兰扭过头来看着他，“鬼船？”

瑞思特点点头，“民间传说中俗称幽灵船，是一种特殊的诡异情景。”

洛兰不解地问:“从哪来的？”

瑞思特说:“不知道，世界很大，我们至今也未能探索整个世界，说不定它们来自远方的另一个大陆也说不定。”

洛兰问:“那我们去干嘛？”

瑞思特耸了耸肩，“莱茵是港口都市，按理说应由当地的波涛圣教来管，只是这次他们也弄不明白原因，而作为光明教派名义上的兄弟教派，自然理所应当地向我们求助了。”

闻言，洛兰沉默了些许，随后说:“……老师，您应该知道我只是个普通的神父吧？”

瑞思特点了点头，“知道啊，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我其实不太明白我能帮上什么忙。”洛兰说。

瑞思特说:“这我也知道，不需要你帮上忙，带你来的目的是让你提前熟悉这些诡异事件，毕竟成为圣职者后会接触更多更为诡异的事件。”

洛兰满脸无奈，他他了口气说:“老师你就没想过我不想成为圣职者吗？”

瑞思特平静地说:“想过，不过这也是主教大人要求的，当初他带你来罗兰顿的主要目的就是让你成为圣职者，你可以辜负我的期望，但是不能辜负主教大人。”

洛兰沉默了，其实他和主教大人并不熟络，甚至还比不上瑞思特，但听说对方是他的救命恩人，或者说救了这具肉体……

毕竟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其实根本没救下那个少年，并且少年的肉身已经被自己这个来自异世界的灵魂占据。

如果对方知道了，洛兰都怀疑自己会不会被当做恶魔附体给处死。

……

经过一天一夜的乘坐，列车最终在莱茵停了下来。

一下车洛兰就见到身穿海蓝色长袍的几人朝他们走来，想着对方应该就是波涛圣教派来迎接他们的，穿着一身蓝色也太好猜了吧。

随后他想着对方能这么快认出他们，恐怕也是因为自己也穿着一身金色的长袍极为显眼。

“瑞思特助教大人？”波涛圣教约莫有五个人左右，领头人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留着一头极短的卷发，如果脸上再多两道刀疤看上去倒像是海盗了。

“是我，你就是多恩莱特司祭？”瑞思特说。

中年汉子点了点头，随后两人双手相握额头紧贴闭着眼祷告，这是教派的礼仪，表示欢迎并会尊敬对方。

随后他们跟随着波涛圣教的人行走在莱茵市内，洛兰眼前一亮，光是看其风土人情就与罗兰顿不同。

如果说罗兰顿像是中世纪的西欧，那么莱茵就像是北欧，天气寒冷民风彪悍，遍地都是酒馆。

“莱茵还是这么冷啊。”

“是的，还只是刚刚进入秋天呢，冬季到来时内海的海风会胡乱冲进来，那时万物都将冻结。”

“是啊，冬天的时候罗兰顿也会很冷的，太靠近莱茵的话海风也会吹进来啊。”

一路上瑞思特和中年汉子嘘寒问暖聊着家常与风土人情，俨然一副相交多年的朋友般。

临近海边时洛兰才见到波涛圣教的教会，与其说教会是靠海而建不如说就在海边上，甚至有半个教会依然露在海面上。

亚欧内海是由外海流入形成，莱茵正好坐落在其入口处，古时渔民们畏惧危机四伏的大海，于是祈求大海平静的祭海教应运而生，随着时光变迁才慢慢发展壮大到如今的波涛圣教。

但波涛圣教所祭祀的神却是号称怒涛的海神，传说中他在愤怒时会掀起巨大的怒涛冲向大地，届时一切都将被洗清，众神都畏惧他的怒火，唯有光明之王能够阻止他。

从传说中便可看出两个教派的地位不同，光明教派立于其余教派之上。

“能够看见吗？”

波涛圣教中，洛兰和瑞思特一人捧着一个航海望远镜朝着远处外海的海面上看去，阴霾的天空之下，一支望不到边际的巨大船群极为诡异地立于海面悄然无息。而每艘船几乎都是破破烂烂的像是随时都会沉默，甲板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许诡异的迷雾遮盖。

“渔民们已经很多天没有出海捕鱼了，这样下去会引起全城恐慌的。”多恩莱特说道。

瑞思特收起望远镜，说:“那些船出现多久了？”

多恩莱特说:“三天，三天前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整个海域突然间下起了暴雨，暴雨过后它们便就在那了。”

瑞思特眯起眼睛，“突然出现的吗……有渔民接触过吗？”

多恩莱特说:“没有，我们第一时间封锁了海域，当天出海的渔民都被我们拦下来了。”

瑞思特说:“教经或各类传记古籍中有来历吗？”

多恩莱特摇头道:“翻遍了所有古籍，鬼船在历史上出现都是漫无目的地航行，并没有会一直呆在那里的记载。”

瑞思特邹起了眉头，他也从未听过一直待在一处不动的鬼船。

“而且……我们感应到最近外海有些奇异的波动，海底仿佛有什么东西，而且是很大的东西。”

瑞思特有些吃惊地说:“莫非是海怪？这可是传说中的生物啊！”

洛兰也听说过海怪的故事，很久以前在这座大陆的另一端，有一个古老的国度不小心唤醒了巨大的海怪，那海怪有99只巨大的触手，随手就能掀起淹没半个大陆的巨浪，人们苦不堪言，国度即将毁灭之时，光明之王派出他的使者，围绕其王座的一众天使与圣者们来到地上，与海怪交战了300个日夜才将其赶回大海。

这故事听上去与怒涛之神的传说有些相似，后世有人说怒涛之神就是那海怪，只不过被光明之王赶回大海后收敛了暴戾才逐渐成为怒涛之神，传说光明之王要求其砍断所有触手，其形体才得以化作人型。

波涛圣教没有承认这段传说的真实性，据他们所说海怪的真身其实是怒涛之神圈养的海兽。

众人耗费了一下午的时间来观察鬼船舰队，当夜晚逐渐降临，多恩莱特才带领两人来领略莱茵的风土。

市区内的某个酒馆，三人坐在这个乱糟糟闹哄哄的酒馆内痛饮啤酒，一手抽着手卷烟，一手拿着大杯的啤酒俨然融入了当地的风土人情。

洛兰酒量不好，喝了一些就只是横躺在座椅上平静的像个死人，反而是瑞思特与多恩莱特完全融入了环境成为了醉汉，大声嚷着洛兰完全听不懂的疯言疯语。

临近深夜三人才返回怒涛圣教，略微酒醒的三人没有急着入睡，而是坐在波涛圣教的看台上，抽着手卷烟，平静地遥望着远处的海面。

远处的海面，鬼船群宁静而诡异，透过海风仿佛传来了幽远的低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