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不灭匈奴何以为家 第三十二章 初入廷尉府

“芳儿！”燕王骤见女儿镣铐锁身，不由勃然大怒：“陈汝生，还不快放了翁主！”

“是，王爷……但是……”陈汝生结结巴巴想要解释。

燕王不想理他，冲到芳华身边，一脚将狱卒踹翻在地：“芳儿，快告诉爹怎么回事，爹给你做主！”

芳华指着千衣哭道：“爹，您送我出了长安，谁知女儿被歹人半途掳走，小萱居然冒充我嫁给了尉迟将军！”

“什么？”燕王大吃一惊，这才转头看向旁边的女子。

“小萱，果然是你！”燕王用震惊地目光看着千衣。

千衣一下子懵了，本来燕王进来她激动不已，心想王爷知道真相，自己总能说得清了，可谁料到，如今燕王的态度，仿佛是才发现她冒充了翁主似的！她委屈而惊愕地看着燕王：“王爷，我……”千言万语想要说，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燕王阴沉的眼眸喷火地怒视着她：“小萱，我让你当翁主的陪嫁丫头，你为何不在翁主身边？快说，翁主是被何人掳走……”

千衣战兢兢地望望陈廷尉，后者一脸狐疑，再看王爷的眼色，她更慌了，是不是王爷的意思，不想现在将她替嫁之事暴露给廷尉府？应该是的，如果王府主动承认将丫头冒充翁主，岂不是王府就犯了欺君之罪？不能，她现在不能说啊！

再说，北凌也嘱咐过她，此事只有陛下能解决。如今既非正式审讯，她还是先含糊一下吧。

“我……我没看见……翁主被掳走……”千衣斟酌一番，吞下了内心的话。

陈汝生闻言脸色微变：“王爷，这位姑娘真的是翁主的陪嫁丫头？”

燕王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默认。陈汝生放下心来，这么说，此事脉络清楚，王爷亲自到场指认了女儿，还有什么问题。不如自己乘机帮王爷出口气，也算弥补了刚才囚禁翁主的过失，讨王爷欢心。

想到这里，陈汝生冷笑道：“王爷，她说没看见未必没看见，进了廷尉府的疑犯哪有能痛快交代的！”随即，他大喝一声：“来呀，给疑犯上夹棍！”

训练有素的差役立即给千衣十根手指都套上了夹棍拉紧，千衣大惊：“王爷，廷尉大人，我没有说谎，我真的不知道翁主被谁掳走的！”

“疑犯拒不吐实，给我用刑！”陈汝生下令。

燕王并没阻止，小萱这个丫头，让她吃些苦头知道害怕也好。芳华更是暗自高兴，哼，谁让她自以为野鸡成了凤凰。

“谁敢对她动刑！”一声威严的低喝传来，透着冷森的煞气。

陈汝生一怔，但见长孙公玄身着一品大将军官服，大步而入。“尉迟将军……”陈汝生怎敢怠慢，急忙笑脸迎上去。长孙公玄却没理他，越过他直接将千衣手上的枷锁扯了个粉碎。

燕王阴沉着脸：“尉迟将军是来闹公堂的么？”

长孙公玄淡淡地瞧了他一眼，转向陈汝生：“案子我刚递上来，程序都没走完，廷尉大人急个什么劲儿。”

陈汝生深知这两人的矛盾由来已久，此刻急忙替王爷也替自己的行为解释：“将军，刚才王爷已经指认了这位芳华姑娘才是长平翁主。”

“哦？好哇，如此要恭喜王爷了。”长孙公玄不冷不热。

“长孙公玄，你未免太无礼了！”燕王怒道，“陛下将我女儿指婚给你，你就是王府的女婿，你该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王爷要什么交代？”长孙公玄微笑，“我秉承圣上的旨意，八抬大轿从威远郡迎回的夫人就是这位宁千衣，我何错之有？如今看来，千衣和你燕王爷并无半点血缘，我又何来王府女婿的实名？至于芳华姑娘，是我从匈奴人手里救了她出来，王爷不但不感激我，还有什么理由来责怪我呢？”

他句句在理，燕王一时语塞。陈汝生抹了一把额间的汗水，尉迟将军的态度他算明白了，幸亏刚才还没动刑啊，敢情他不要翁主，要这位丫鬟呢！那宁千衣就不是丫鬟了，是将军夫人哦！

“来来来，王爷和将军请坐下喝杯茶慢慢说。”陈汝生急忙不失时机地圆场。

“不必了！”燕王一拂袖，“本王告辞，小女我带走了。”说着，就要去牵芳华。

“长平翁主恐怕不能走。”长孙公玄冷声道。

“你说什么？”燕王又惊又怒。芳儿已经吃了苦头，长孙公玄还想将她质押？

长孙公玄目视陈汝生，“你告诉王爷。”

陈汝生低声下气道：“王爷，是这样的。虽然真假翁主之事已明……”

“废话！既然知道芳华是真翁主，还不放她走？她是受害者，是无辜的。廷尉府应该追查是哪伙人掳走了翁主，陷害本王！”燕王不耐地打断陈汝生。

“王爷您听下官说完，尉迟将军……他还递了状子，状告有人将重要军情泄露给匈奴左贤王，这件事情涉及国家最高机密，非同小可，属下怎敢不尽心审理！此外，根据漠南王父子的证言，芳华翁主恰好是在左贤王的人马中被发现的，所以，翁主是此案重要涉及人，下官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随便放人啊。”陈汝生长出一口气，总算是说清楚了。

燕王脸色铁青，狠狠地瞪着长孙公玄，“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诬告本王与匈奴有瓜葛吗？”

“呵呵，我可从来没这么说。”长孙公玄反唇相讥，“谁不知王爷天天上朝，哪天吹过大漠的风？我只不过怀疑掳走翁主的人和泄露军情的人有关联罢了，难道王爷不想查清此事的幕后主使，帮翁主讨个公道吗？”

燕王咬牙道：“长孙公玄，我不与你罗嗦，我自去陛下那里讨公道。”转头再给女儿丢了个眼色，“芳儿，你且忍耐些。”

“爹，你不带女儿走了？”芳华急的跺脚。

燕王斜了一眼陈汝生，傲慢地劝慰女儿，“芳儿，爹去见圣上，你就先把这廷尉府当王府住下，量他们也得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我倒要看看，谁敢动你一根毫毛。”

陈汝生慌忙道：“王爷英明王爷放一百个心，只是暂住，下官马上收拾最好的房间让翁主休息。”

余光看见长孙公玄，陈汝生又笑着补充：“将军也放一百个心，廷尉府同样不会亏待夫人的。”

总算送走了两尊瘟神，却留下两个惹不起的女人，陈汝生虚脱地坐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呼，陛下圣明，臣还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等着圣旨为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想他陈汝生从太学头悬梁锥刺股奋斗到现在容易么。

长安未央宫内，丝竹悠扬，管弦和乐，细腰舞女们正卖力地挥动长袖，顾盼生姿，博取至尊者的欢颜。这时，一个内侍太监贴着墙根小步溜进来，穿过歌舞丛中，奔向御座前。

大汉皇帝刘武（化名，勿对照历史）生来雄伟之姿，有治国方略。自登基以来，奋发图强，对内律法严格秩序井然，国力日益雄厚。加上天赐良将，军事实力一路跃升，对抗匈奴震慑西域诸国，到今日漠南大捷，正可谓春风得意形势大好。

怎不让他心满意足？听闻长孙公玄和浑邪王到了京师，刘武早已传下御旨，今晚要大宴群臣，为他们接风。可这太监不知在皇帝耳边说了什么，刘武刚才还和煦如春风的脸色猛然霜降。

“停！统统给朕下去。”皇帝一扬手，乐队和舞女立刻应声而止，鱼贯退出。

“你刚才说的可有半句假话？”刘武对着小太监恶狠狠地吐出一口气。

“奴婢绝不敢欺瞒陛下。”小太监跪下，“翁主和冒充翁主的丫鬟如今都羁押在廷尉府。”

“简直荒谬至极！”刘武气得猛击面前的长条案，“把长孙公玄和刘选立刻给朕叫来！”

“陛下为何事生气呀？”随着柔和的女声，一个气质端庄服饰华丽的美貌贵妇人款款走进了寝殿。

“皇后，你怎么来了。”刘武一见是卫后，忍着气暂时没有发作。卫后对小太监道：“你先退下，我有话对皇帝说。”

待小太监离开，卫后笑道：“陛下是否在气真假翁主之事？”

刘武一怔，“皇后也已经知道了？”

“北凌是我娘家人，他的事臣妾怎能不关心呢。”卫后叹道。

刘武见皇后知晓，也就不再隐忍，火道：“此事真是本朝最大的笑话，刘选不知道女儿被换，北凌不清楚翁主是假，两个人都推得干干净净，难道是朕的责任？我正要叫他们来问话。”

“陛下，这两个人都是国家重臣，位列三公，说话谁不是冠冕堂皇。但据臣妾所知，此事恐有重大隐情。”卫后道。

“哦？”刘武心中顿时有些明白，不觉冷笑道，“想不到北凌走了几年，与朕生分了，居然要皇后来传话了。”

“他一走几年，陛下也变得小气了。”卫后瞧他那副黑脸，笑着打趣。复叹了口气，正色道，“北凌是不想惊动燕王，所以没有立刻入宫……”卫后轻声与他耳语。

刘武听罢神色大变，“竟有此事？燕王是朕的堂弟，北凌难道怀疑他？”

卫后点点头，“猎隼如今在北凌手里，陛下若要验证，让猎隼当庭认主就可。”

“……不会吧……”刘武跌坐在龙椅里，喃喃自语，“燕王虽然专权跋扈，但对朕向来谦恭，朕不信他会出卖国家。倒是北凌对燕王一直有看法，疑心过重存有偏见……”

“启奏陛下，燕王在宫门外求见。”内侍门口通报。

“他来得挺快！”刘武皱眉。卫后沉吟道：“陛下既然心有疑虑，何不见上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