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不灭匈奴何以为家 第九十七章 交换条件

天色朦胧，每天准时响起的起床号角划破了鄂托克堡的宁静。

“啊！”怀里的小女人一声惊叫，猛地张开眼睛，也不管拥着她安睡的臂膀有多么温暖，也不管自己披头散发是多么慵懒，条件反射似地就往上蹦，“糟了糟了，我睡过了头了！”平常，她都会先一步号角起床，今天居然……

“喂喂，稍安勿躁。”长孙公玄轻叹，一使劲将半梦半醒中抓狂的女人又按回被子里。

千衣这才彻底清醒过来，看到眼前的状况，她红了脸，稍愣了片刻，不好意思地小声催促他：“快点起啦，早操要迟到……”

“不会啊，有你慢慢收拾。”长孙公玄压上去亲了亲她的唇，悠悠坐起身，在床下的狼藉里找到自己的衣服开始穿。

千衣跟着从被窝里爬起来，急乎乎地说：“来不及了，等训练回来我再收拾吧。”

长孙公玄瞥了她一眼，不做声。果然没一会儿，千衣就卡壳了，“北凌，我……我的衣服……”她的军服昨天被他都弄坏了，哪里还能穿！

长孙公玄扣好里衣，笑微微地将她重新裹在被子里，“所以……小心凉着，继续睡觉。”

“不要，我……”她抓住他的手，不满地轻呼。他对着衣柜努努嘴，“我的衣服都在那儿，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穿一件去早操。”

“你……好讨厌！”千衣气得嘟起了嘴，她是要他成为全军的笑话么，打死她也没勇气穿着他的足够过小腿的衣服晃荡出门。

长孙公玄满意地看到她的挫败，忍不住俯身再度亲亲她生气的小嘴儿，“乖，再关一天紧闭，等我找军需处帮你领件新的。”

这样吗？他一定是故意的。形势比人强，千衣也没辙，只好松开他的手。不过，瞥见他光溜溜的手腕，她想起来，懊恼地指着床头上锁的铁盒子，“钥匙给我！”

长孙公玄还没反应过来，不过老婆的命令当然不能抵抗，他打开抽屉把钥匙丢给她，玩笑道：“唔，现在宁凡的权力大过天。”

千衣不理他，径自打开铁盒，找到里面的红绳，举到他面前，气鼓鼓地看着他。长孙公玄明白过来，柔声问：“你可是在怪我为什么摘下它？”

千衣点点头，当初她亲眼见他摘下藏起来，却不敢问，心里难受了很久呢。

“听我说，千千，”长孙公玄坐到她身边，将她连被子一起搂进自己怀里，感慨地看着手里的红绳，原本光整的一圈有一处变得毛糙，他回忆道，“那天战后脱下铠甲，我发现它差点磨断了，心里很不安。因为民间有种说法，月老红绳如果断了，那另一半就可能再也回不来。你失踪了没有消息，我实在害怕，所以就把它摘下来藏好。”

原来是这样？那她岂不是又白难过了？千衣眼珠一转，娇笑道：“北凌，我有办法让它久经沙场不会断……”

“怎样？”长孙公玄自然虚心求教。

她翘起纤足，得意地说：“简单啊，我也帮你系在脚腕上喽。”

“你……别瞎说……”长孙公玄窘得红了脸，“那是男人拴住女人的！”

“男人可以拴住女人，女人为什么不可以栓住男人？”千衣扑闪着大眼睛，很不服气。

“那是因为……男人就是男人嘛，女人不可以做男人才做的事。”

“打仗是男人的事，可我也做了呀！有何不可！”千衣耍赖地嘻嘻笑着，“我偏要拴住你！”

“被人家看见会笑话我……”长孙公玄傲娇了一辈子，这个脸面如何放得下。

“谁会看见呀？”千衣霸道地在他胸口捶了一拳，“你的身体也是我的，不许任何人看！”

“你……”

“大将军，还要不要上早操了？”她堵住他的唇。

“……好吧好吧，都依你。”长孙公玄心里打定主意，这辈子，再也不和弟兄们去泡温汤了。

寒风凌冽的弓闾河边，乌维心事重重地眺望着对岸。长孙公玄陪着他沿河走了足足几里路，经过在鄂托克堡的休整与练兵，汉军已一扫长途远征的疲乏，但见军容齐整、士气高昂，骁勇的骑士们，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对胜利的渴望。

“你已志在必得。”乌维缓缓道。

“这是军人的天职。”长孙公玄微笑道，看了看他，“殿下如此沉重严肃，是觉得我军还有疏漏之处吗？万勿讳言。”

“岂敢岂敢！”乌维慌忙道，“将军千万不要误会，我没有经历过大战，是有些紧张罢了。”

“漠北日后的福祉系于殿下一身，当然不可轻陷于战事。根据天象，恐怕过几天就有一场大雪，所以我不便久留殿下，已安排回程。”

“你……要我离开？”乌维吃了一惊，既然到了前线，他很想留下来第一时间知道战果。他不敢承认的潜台词，是希望第一时间知道胭脂的安危。

“不错，你必须在渡河前离开。”长孙公玄无情地指出，“我绝不能允许有任何可能让你沦为匈奴国的俘虏，威胁漠南。”

乌维泄气地沉默了，因为他知道长孙公玄是对的，在国家大格局上，由不得个体的任性。

“殿下，关于陛下的期望，你考虑的如何了?”

“我……”乌维支吾了一阵，欲言又止。

“殿下是有何顾虑吗？”

“昨日将军说，可以答应我一个交换条件，不知还作数吗？”

“嗯，殿下尽管说，只要朝廷能办到的，我想陛下他不吝赐予。”

“此事朝廷办不到，唯有尉迟将军能办到……”

“乌维，你到底想说什么？痛快点，别卖关子。”长孙公玄停下脚步，眯起眼眸审视他。

乌维咬咬牙，鼓足勇气，“若要我答应战后接任大单于，除非你……你答应我保全胭脂的性命，放她自由。”

长孙公玄一怔：“你说什么？”

乌维大声道：“是，我就这一个交换条件，别无所求。”

“你还没死心？你想让胭脂当你的阏氏？”长孙公玄惊愕非常。

“我哪敢奢望如此，”乌维苦笑着摇摇头，“两军交战，刀枪无眼，我只想要她能活下来。”

见长孙公玄沉默不语，乌维急切地补充道，“将军是不放心吗？匈奴国此番若败，几十年内都恢复不了元气，胭脂就算心再大，也成不了气候的，绝对不会威胁到国家。”

“这个我知道。”他的率真倒把长孙公玄逗笑了，“只是胭脂若知道仗还没打，你先为她败了做打算，肯定又要恨你了。”

“将军这么说，是答应我了？”乌维闻言喜出望外。

长孙公玄哭笑不得，“殿下，你可知我若答应你这件事，打起仗来投鼠忌器，会十分被动，而胭脂对我们下杀手，是不会有半点犹豫的。”

“我……知道将军为难……”乌维脸色变白，声音低下去。

长孙公玄百感交集，他的目标也是想抓住胭脂，因为他确信她手里有燕王通敌的证据，但是他觉得希望渺茫。虽然他不是很了解胭脂，不过直觉告诉他，胭脂不会轻易交出他想要的东西。作为军人而言，胭脂与他近乎同类，恐怕宁死也不会当俘虏的。

但是，这些话他没法对乌维说，这个痴情的王子用自己一辈子的不自由做交换，他又怎么忍心说出残酷的真相打击他呢，何况他对千千有恩。

“没事，我答应你。”最终，他什么都没多说，爽快地拍拍乌维的肩膀。

“哦，我还有个不情之请，”长孙公玄又道，“这次回程，想拜托殿下将一位朋友护送到长安。”

“这点小事，情愿效劳。”乌维笑道。望着他略拘谨的清秀面容，长孙公玄心里很有些过意不去，一个好大夫、与世无争自由的鸟儿，硬要被关进深恶痛绝的笼子，自己真是作孽啊！

可是，不这样，又有什么办法呢？他狠狠心，将涌起的愧疚压下去，乌维大单于，实在是战后最优的选择了。

忙完了一天的事务，长孙公玄走回自己住处时，脚步从未有过的又急又快。他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充满回家的兴奋与喜悦。

无论哪里，有她在的地方，才有家的归属感。他的小妻子在等他，幸福感淹没了他。尽管，理智已让他做出了某种决定。

推开门，只见生了一天炭火的屋里温暖如春，千衣穿着他的男式中衣，正爬在凳子上收拾书架。

他的中衣相对于她娇小的身材而言实在是又肥又大，下摆都没过了大腿，露出两条白嫩的细细的小腿肚子，整个人显得滑稽又可爱。

“你回来了？”她闻声一转头，人已被他从凳子上抱到怀里。“忙什么呢，关禁闭还不老实。”他揶揄道。

“人家等你等得焦心嘛，找点事做。”她含糊地撒娇。

“这么着急……”他玩赖地放开她。

“不要啦……你有没有帮我到军需处拿衣服啊？”

“有啊。不过，我觉得你还是穿我的比较便利。”

“好人，明天一定放我出去罢。”她呜呜地求饶。

“出去做什么？还想跟男兵们混？”他不爽地咕哝。没错，一想到她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的场景，他就气得肝疼！

这时，他在她唇间嗅到一阵淡淡的药香，不由怔了怔，停下了动作，仔细打量她，“千千，你身体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