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不灭匈奴何以为家 第五十二章 酒后的“意外”

翠屏山。铁甲军团的战士们守岁狂欢，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声唱歌，今夜好不热闹。

“李校尉……”一个小军士挤过人群，来到王轩身边，小声耳语，“翁主发疯了，老妈子没办法，您去看看吧。”

王轩缓步踱出喧闹的集会，沿着山坡道慢慢走向孤零零亮着灯火的小楼。

这个素来骄横的翁主忍到今天才发作，也算不容易了。王轩这么想着，轻嘲地吹了声口哨。从安慰到憧憬再到心慌再到失望直至幻想彻底破灭，他一直在等待她逐步走向崩溃的过程。

今天，他将要开始实施深思熟虑的长远计划。王轩的眸子里跳动着冷酷的光焰。

从廊窗里，他看到屋里的场景。一地摔碎的杯盘，负责照顾她饮食起居的老妈子（或许说监视应该更恰当吧，她是必须每天向这里的最高长官李校尉汇报的.）正满脸不忿地骂道：“小姐你要是再摔，我是没空收拾了！大过年的，少了你吃的还是少了你喝的，你是闹哪样！”

芳华气得浑身发抖：“你……敢这样跟主子说话！我打死你！”冲过来就对老妈子挥巴掌，岂有此理，她以前王府的奴婢，哪个见了她不像老鼠见了猫，可是到这里，连个陌生的老妈子都不把她当回事！为了建立淑女的形象，迎候尉迟将军来，她天天忍气吞声，不，她再也忍不下去了！

那老妈子早就看得出这位小姐根本就是个囚犯，怎么会尊重她呢，因此粗壮的胳膊一抬，就把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挡出去踉跄后退，她叉着腰继续骂：“别给脸不上脸啊，逼急了老娘揍你！”

芳华羞愤大哭！

咳！王轩不失时机的咳嗽一声，推门进去。对老妈子厉声道：“下去，重上酒菜！”

“是，大人。”老妈子一见长官到了，立刻转换了脸色，躬身而去。王轩冷冷地打量着哭泣的芳华：“说好的温良贤淑呢？现原形了？”

崩溃的芳华指着他哭叫：“你们这群混蛋，你们是故意把我关在这里的！说什么尉迟将军会来接我，骗子，全是骗子！如果将军会来，他为什么到除夕夜还不来！他根本就不会来！现在连下人都开始欺负我……”

“你终于明白了？”王轩向前几步，笑容残忍，“将军当然不会来，他对你毫无兴趣，是你一厢情愿跳进火坑。”

芳华本是发泄情绪，没料到他冲口就是让她彻底死心的话，她一下子被说愣了，忘记了哭，“你说什么？你为什么在长安不告诉我，现在才说？”

“唉……”王轩长叹一声，冰冷的神色褪去，面上浮现出无奈，“我人微言轻，做不了将军的主，将军让我做什么，我也莫敢违拗，可并不代表……我就和将军想法一致。在长安，我怕翁主有家归不得，想不开出事，心想瞒过一时是一时，万一将军回心转意呢！这段时间，我天天都在派人联络将军，谁知……”

“谁知他根本不打算理我对么？”芳华颤声问。

王轩停了半晌，艰难地点点头，“是，其实我……何尝不替公主抱屈，可是又不敢得罪将军……”

芳华无力地跌坐在椅子里，喃喃道：“我为了他不惜违抗爹爹，他却为何这样对我？”

“恕我直言，翁主，王爷见过多少世面，经过多少风浪，他是为了你好，你不该任性的。”王轩苦笑着摇摇头，“也难怪，女人容易被英俊的外表迷惑……”

“你是说……”感觉他话里有话，芳华刚要继续追问，老妈子送来了新温的酒菜。

王轩打发走了老妈子，亲自将酒菜重新布好，“翁主请用膳吧，保重身体最重要。”

芳华正受着沉重打击，见王轩一改往日的凶狠与冷漠，反倒说出推心置腹的话来，不禁令她在绝望中感知了一点温暖，何况刚才的疑惑还没有解答。“李校尉，”她喊住正欲离开的王轩，双眼含泪，“芳华命苦，长安城外举目无亲，不知李校尉是否愿意陪我吃这顿年夜饭？”

王轩显出受宠若惊的表情:“翁主既然不嫌弃，王轩怎敢推辞！”

两人在桌前对坐，王轩殷勤地替她倒酒夹菜。芳华忍不住问：“李校尉适才说女子易被外表迷惑，是不是尉迟将军他……”

王轩慌忙掩口：“属下不敢妄言将军。”

“李校尉，我已经够惨了，你就不能把真话告诉我吗？”芳华再次泫然欲泣。

“你别哭……”王轩似乎被她的眼泪打败了，踌躇了好一会儿，试探地问道，“翁主了解将军多少？”

芳华想了想，困惑地说：“以前听爹爹说他是杀人魔王，生得红眉绿眼，又凶又恶，可是此番将军荣归，一见之下，却惊为天人。”

王轩将杯中酒灌下了肚，忍不住嘲弄地晒笑，“你可知这俊美的郎君，在大漠的外号是什么？”

“什么？”

“苍狼。”

芳华一怔，王轩紧跟道：“苍狼是草原最残忍的猎食者，你明白么？天高皇帝远，在苍狼治下，稍不如意，被割舌剜心，抽筋扒皮者不在少数。”

芳华惊得将酒杯脱手，王轩不动声色地帮她拿起来，倒满，“翁主要我说，我就全告诉你罢，你出现那天，我去你的帐篷，原本的任务可不是审问你，而是……杀了你。”

啊？芳华花容失色，“他……他真的敢杀翁主？”

“有陛下撑腰，这世上，恐怕还没有苍狼不敢做的事。”王轩眯着眼睛，恨恨道，“你若是真翁主，我误杀了你，将军到时抓我做替罪羊处死，就可以向各方交代了。”

“所以你……你为了自己，才……没有杀我？”芳华惊惶地向后缩。

王轩目光炯炯，“也不尽然……面对一个如此高贵美丽的姑娘，我又怎忍心?总之，那天离开你后，我骗了将军，力证你是假翁主，是匈奴间谍，将军信了我的话，为了邀功，这才允许将你押回长安。”

芳华听得脊背直冒冷汗，爹爹，你的苦肉计差点真的害死了女儿!“李校尉，你跟着这样一个魔鬼，真是太可怕了。”

王轩郁闷地撑着胳膊肘，甩甩头，打了个酒嗝，“像我这样的，没有显赫的出身，从底层士兵做起，不提着脑袋跟将军混，能有什么前途？不说了不说了，我这人喝多了管不住自己。”

“李校尉就算不说，我也明白了，”芳华气愤道，“他娶我，从头到尾就是个圈套。”

王轩笑笑，“再漂亮的女人，对于将军来说，无非一件随时可以替换的衣服。他娶了你，最大的用处是可以钳制王爷呗。”

芳华无言以对，一件件事情串起来，可不是如此！之前就传闻他拒绝了陛下赏赐的美人，小萱跟了他，也被他转身就抛下了，如今的自己，则成了他的囚犯。只怪自己太天真了，爹爹故意将他的外表描述得可怖，完全是为了女儿好！可惜，领悟得太迟了。

酒入愁肠愁更愁，随着夜渐深，不胜酒力的芳华趴在了桌上，王轩上前抱起她：“翁主去床上睡吧。”迷糊中芳华揪住王轩的衣襟:“李校尉，只有你是好人，只有你可怜我……”

王轩叹息着将她放到床褥上，她兀自揪住他不松手，王轩被迫一起倒了下去。“翁主……你喝醉了……”“陪我……过年……”她闭着眼睛，脸蛋绯红，鬓发蓬乱，唇间溢出浓浓的酒气。

王轩定定地望着她的醉颜，眼眸中闪过一丝挣扎。缓缓地，他伸手轻抚上她的脸，芳华已陷入睡眠，下意识地感知他手的温度，竟依恋地贴上去。

王轩低声道：“各为其主，你不要怨我。”目光一沉，他轻轻拔去她的发簪，让她一头长发披散下来，“这就是命运，和我一起接受吧。”发簪刺破手指，将被褥染上些许殷红。做完这一切，他落下帷帐。

天光放亮，芳华在宿醉的头疼中醒来，听见耳畔男子轻微的鼾声，一惊中睁开眼睛，“啊——”她发出恐怖的尖叫，从被褥里弹跳起来，然而，另一重可怕的发现让她又赶忙缩回了被子。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的床上躺着男子？

睡着的男子被她的尖叫惊醒，懵懂地撑起身子。“是你……李校尉……”芳华认出他，浑身哆嗦，“我们……我……们做了什么？”

“我……”王轩似乎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他掀开帐子，但见凌乱一地。他皱着眉头，喃喃自语，“我也不知道……我喝多了……”

芳华像疯了一样，再也顾不得许多，拼命对他乱打：“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不活了……”芳华绝望地捂住脸，放声大哭。

“翁主……芳华……”王轩倾身抱住她，“别怕，别怕，有我在，我会负责的。”

“你怎么负责？”芳华泪水涟涟，可是，却没有勇气挣脱他的怀抱，因为她实在太害怕了，“如果将军发现我失贞，会把我以淫乱之罪休掉，那时我自己的名声、爹爹的名声都完了……”

“不，芳华。是我和你拜的堂，你本该是我的妻子，无损你的名节。我其实……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了。”王轩温柔地抹去她的泪水，将她抱得更紧。

芳华心乱如麻，完全无法冷静地思考，眼前的场景分明证实她已失身于他，就算闹出来，固然他会被治罪，但自己也完了。她纠结地望着他，这个男子五官硬朗，颇有男子气概，又向她表白爱意，至少，不像长孙公玄那么危险。

“王轩……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靠在他怀里，求助于他。

“将军若知道了，你我都没有活路。所以，我们一定要瞒过将军。”

芳华无助地点头，“他什么时候回来？”

王轩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他思虑片刻，深吸口气，“芳华，我就在你身边，我会随时告诉你如何见机行事，你要有耐心，我一定救你出苦海。”

“王轩，你真的喜欢我吗？你不是一直讨厌我……脾气不好?”芳花吞吞吐吐地问。

“我的确不喜欢你的脾气和小心眼。”王轩不客气地托起她的下巴，不过脸上却有一缕邪魅的笑容，看得芳华忍不住心头乱蹦，“可是现在不同了，你成了我的女人，守护你，就是我的责任。”他深情款款地俯下头。

芳华颤笃笃地，从出嫁开始就乱成一团的生活里，她终于找到了一点安定和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