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永夜之王 38、绝地逃亡

逃出蓟城之后，察觉到身后没有追兵追来，秦夜便把雪女放了下来，并且对她说道：“安全了，你可以走了。”

说完，秦夜丢下雪女迎着风雪便朝前走去，可他没想到雪女像个跟屁虫一样一直跟着他。

秦夜此时心有枷锁，不太想搭理她，便加快了脚步，预想摆脱掉身后这个拖油瓶。

但是雪女依旧默默无闻的追了上来，多次跌倒在雪中，她都咬着牙爬了起来。

终是感动了秦夜，秦夜停下脚步，等待雪女走上来，看向她那倔强的眼神，问道：

“为什么要跟着我？”

雪女很认真的回答他的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去哪。”

天下之大，你竟敢不知道去哪？

秦夜觉得有些可笑，可是当看到雪女的眼神时，他忽然理解雪女内心的那种无根之萍的心情。

这让秦夜不由得想到，如果义父一家没有收留自己，而他活到了现在，是否也会生出和雪女一样的感慨呢？

就在他陷入思考的时候，雪女用一双希夷的目光望向他说道：“恩公，你可不可以收留我？”

“收留你？”秦夜愣了一下，想到内心深处的那道倩影，便对着雪女摇头道：“我已心有所属。”

“恩公误会了，岂敢奢求恩公怜爱，雪女只愿跟在恩公身边做一侍女即可。”

雪女之所以生出这样的念头，一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再者便是给她的人生这艘漂泊无依的小船找一个避风港。

而眼前的秦夜，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侍女？

一个精灵般的妹子心甘情愿提出这般要求，秦夜不是柳下惠，他又怎么忍心拒绝呢？

再三思考之后，自然是同意了雪女的请求。

于是他返回云梦山的道路上，便多了一个人。

路上，两人熟络之后，雪女问道：“恩公，我们现在去哪？”

“云梦山！”

秦夜没有隐瞒他们的行踪，确实也没有必要。

不过，恩公这个称呼秦夜并不是很喜欢，他让雪女改口道：“以后你还是叫我……少主吧。”

“是，少主！”

雪女觉得云梦山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在脑海里想了半天，眼前一亮道：“少主，鬼谷派是不是坐落在云梦山？”

“嗯~”

“原来少主是鬼谷派的高徒。”

雪女表示有些惊讶，接着她又好奇问道：“少主为何要刺杀雁春君呢？”

秦夜觉得这个侍女话有点多。

不过赶路确实无聊，说说话其实也挺好。

“家师安排的任务。”

“鬼谷先生又为何要安排这个任务给少主……”

“为了……钱吧！”

没错，刺杀雁春君的佣金可不少，鬼谷派为了发展，没有钱怎么行呢？

虽然这只是附带目的，真正的目的是他师傅为了检验他的实力。

……

骊山。

阴阳家的根基所在。

一处神秘的大殿当中，阴阳家的高层齐聚一堂。

秦夜发誓要找到她的那个神秘女子，绯烟，赫然便站在其中。

在这里，她的身份是阴阳家的东君焱妃。

地位只在东皇太一一人之下。

不过这次任务的失败，对她在阴阳家的信誉有所影响。

但考虑到这次任务很艰巨，换谁也不一定能够完成，所以东君无过，却也无功。

散会之后，月神走到绯烟身边，小声对其说道：“姐姐，你还有事情隐瞒大家哦！”

绯烟故作生气道：“听不懂月神妹妹在说些什么。”

月神给绯烟的手上看了一眼，浅浅的笑道：“姐姐这一趟出去，怎么还把守宫砂给丢了？也不知道便宜了那个臭男人……”

说完，月神没有留下来欣赏绯烟的紧张，直接朝着大殿之外走去。

不过她的声音却在绯烟的耳边传来：“姐姐如果不想我把此事告诉东皇大人，以后可要多听妹妹的话哦！”

绯烟回过神来，望向月神已经走远的背影，袖子里的拳头无力的放了下来。

…………

荆轲与高渐离逃出蓟城之后，绝影依旧穷追不舍。

高渐离有伤，极大的拖累了逃命的速度，他们与身后追兵的距离越拉越短。

高渐离为了不牵连荆轲，对荆轲道：“大哥，不要管我了，你自己走吧。”

荆轲却置若未闻；

听着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高渐离急了：“大哥，你再不走，我们两谁都走不的。”

荆轲亦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呼啸声，心里正犹豫要不要听高渐离的话，抛下他逃命。

毕竟他为高渐离做到这一步，已经尽力了，算是仁至义尽。

真要把自己的命也丢在这，实在有些不划算。

正当荆轲准备抛弃高渐离的时候，前方的风雪里出现了一道人影。

待清晰了一些，荆轲见到是墨家的统领盗跖。

荆轲脸色一喜，有救了！

同时内心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抛弃高渐离。

盗跖的武功比荆轲还有不如，但是他的轻功独步天下。

看见荆轲与高渐离，立马高兴道：“你们没事，太好了。”

“收到了荆统领的传信，巨子便吩咐我来接应你们。”

“盗跖兄来的太及时了。”荆轲欣喜道。

同时把高渐离交给盗跖，并且嘱托道：“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好，你自己注意些。”

“大哥，千万要小心啦！”

盗跖和高渐离各自说了一句祝福的话，然后消失在了前方风雪当中。

荆轲却回头看向身后说道：“追了老子这么久，真当我这个燕国第一刺客是浪得虚名的吗？”

说完，他的身影从原地消失，隐入了周围的风雪之中。

不过从他那杀气腾腾的狠话里，似乎可以听得出来，他不只是断后那么简单。

不多时，绝影带来的宗师队伍里，便传来了一道凄厉的惨叫。

一个吊车尾的四品门客，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从雪地里窜起来的荆轲给一剑封喉了。

待绝影等人回过神来时，荆轲又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荆轲的埋伏，虽说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却也激怒了他们，好吧，早就激怒了，怒上加怒。

这些人开始陪着荆轲在风雪当中捉着迷藏。

找到的代价就是死人。

结果三番五次下来，死的都是雁府的这些门客。

活着的人除了绝影之外，都有些慌了。

绝影站出来，让他们站在一起，这样荆轲便不敢出手。

然而上天似乎都站在荆轲这边，暴雪加上骤风让可见度很低很低。

荆轲作为一个杀手，本身就极为擅长隐匿，配上天时地利人和之后，每一次出手，都会夺走一个人的性命。

终于，绝影带来的这些门客都怕了。

他们口中嚷嚷着要逃离这个鬼地方。

可是这些人没跑出去多远，就被荆轲逐个击破。

绝影目赤欲裂，将八品大宗师的领域催发到极致，发誓一定要揪出荆轲。

甚至他不惜以雁府的门客为诱饵。

这一次，荆轲出手，果然被绝影锁定了气息。

“哈哈哈，你逃不掉了。”

绝影发出愤怒的狂笑声，疯子一般的朝荆轲冲去，他要剁其肉，碎其骨，挫其灰。

荆轲被绝影锁定，也是脸色大变。

他再也不敢藏匿，因为他知道藏在哪都会被找到，于是拔腿就跑。

然而荆轲一个六品宗师又如何跑得过一个八品大宗师呢？

虽然这个八品大宗师身上有伤。

荆轲很快被追上，他不得不提剑与绝影陷入鏖战。

荆轲自然不是绝影的对手，多次都是险象环生。

绝影似乎故意戏耍荆轲，居然没有全力以赴。

“你不是喜欢玩猫捉老鼠吗？这次我陪你玩。”

荆轲没有说话，继续与绝影战一波，撤一波。

很快便伤痕累累。

这场追逐战持续了数个时辰，绝影终于把心中的怒火宣泄出来了。

而荆轲看上去也已经快要不行了。

绝影剑指荆轲，一步步走向他，嘴里发出冷笑道：

“跑啊，你不是挺能跑的吗？”

“怎么不继续跑了？”

“不跑那我可要杀你喽。”

绝影已经靠近荆轲三步之内，原本奄奄一息的荆轲突然回光返照一般扑腾而起，一剑朝绝影的胸口刺来。

“不好……”

绝影脸色大变，因为此时荆轲身上爆发出了七品大宗师的气息，又在他大意之下发起偷袭，绝影避无可避。

心狠之下，干脆放弃了防守，先结果了对方。

噗~

两人近乎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打算，将手中的剑刺入了对方的身体里。

接着两人都倒了下来。

而他们各自的剑刃上，都沾染了对方身体里的血液。

没过多久，把高渐离送到了安全处，久不见荆轲回来的盗跖前来寻他。

根据战斗痕迹，一路找到了荆轲与绝影最后一战的地方，他伸手一摸荆轲的鼻息，发现还有气，于是连忙带着他朝墨家狂奔而去。

…………

已经离开了燕国边界的秦夜和雪女都不知道绝影已经死了这件事。

甚至他们认为死的人是高渐离。

雪女对于高渐离的爱慕并非视而不见，之所以刻意避让，除了她不喜欢高渐离之外，还有一点就是现实不允许。

简而言之，高渐离太弱了。

身为七国第一舞姬，平日里接触过太多的大人物，雪女纵然本身不是一个趋炎附势之人，但眼界还是会随着经历而增高。

出了燕国后，他们想要回到云梦山，必须经过赵国。

于是秦夜带着雪女踏入了赵国的疆土。

秦夜并不知道，赵国已经知晓了他未死脱身的消息。

并且在他们踏入赵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掌握了他们的行踪。

在他们的前方，正有一场已经铺好的大网，正在等待着他们。

秦夜毫不知情，甚至一路上还跟雪女有说有笑。

直到，他们路过一道长长的峡谷，前后左右都有赵军现身的时候。

两人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赵军提前埋伏好的包围圈中。

虽然不知道赵军是如何掌握他们行踪的，但那都不重要了。

眼下他们该考虑的是，如何从这四面八方都是赵军的包围圈中突围出去。

两侧悬崖上，赵将直接对着将士们下令道：“听令，射箭准备……放！”

咻咻咻……

赵国的箭羽顿时如同雨点一样从高空落下，根本避无可避。

秦夜用真气维持一道罩罡，将自己与雪女笼罩在其中，令那些箭矢无法伤到他们。

但是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维持罩罡的消耗太大，秦夜支撑不了多久。

“我们必须突围出去，否则必死无疑。”

面对至少数以万计的赵军，雪女已经在心里绝望了，她对秦夜说道：

“少主你快走吧，以你的武功，说不定还可以逃出去。”

“谢谢你救了雪女，你的恩情雪女只有来世再还了。”

如果真要到抛弃雪女才能活命的地步，秦夜是不会犹豫的。

不过不是现在，他们还没有到那一步。

“闭嘴！”秦夜叱呵道：“跟紧我往外冲，不要离开我的罩罡。”

两边悬崖上的赵将见数千支箭矢居然打了‘水漂’之后，气得怒骂了一声，再下令道：“命令，投石准备……放！”

于是无数大小不一，奇形怪状的石头又从两边的悬崖上砸了下来。

借助下坠的重力加速度和惯性，使得每一块石头所蕴含的能量都无比的可怕。

饶是秦夜的罩罡堪比城墙一般坚固，很快也被砸出裂缝，差点破碎。

他不得不加大真气的输出，以维持更加牢固的罩罡，用以抵抗‘天降雨石’的攻击。

“快，尽快冲出这峡谷。”

地理位置对于他们来说太不友好了，秦夜担心这石头雨再来两拨，赵军都不用正面和他厮杀，等会儿直接来给他们收尸就好了。

“这是什么怪物？这都砸不死他们？”

两边悬崖上的赵军心底里无不发出这样的感慨。

可惜的是，石头已经没了，赵将只得再次下令放箭。

峡谷里连续下了几波箭雨过后，秦夜终于带着雪女冲了出去。

但是挡在他们前面的是一支数千人的铁骑部队。

此时秦夜体内的真气已经十不存一，甚至连罩罡都维护不了了。

不过眼下这样的局势，除了正面突破眼前这支骑兵的封锁，他们已经别无退路。

秦夜回头看向雪女，问道：“怕吗？”

雪女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秦夜一脸凝重的说道：“接下来的突围，我可能照顾不了你了，你自己要保重。”

“不过记住一点，跟紧我。”

话音落下，秦夜拔出水寒剑朝着前面的赵国铁骑一步步走了过去。

雪女趋步跟在他身后三步之内，也从袖中掏出自己的武器，是一根玉笛。

“杀！”

没有多余的一句废话，赵军与秦夜像是两个多年不见的生死大敌，见面直接开打，不置对方于死地誓不罢休。

水寒剑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变得异常活跃起来，那是对鲜血的渴望。

它早已经饥渴难耐了。

这时雪女的笛声从背后传来，一曲白雪，令周围听到笛声的那些赵军眼中出现了一闪而过的痴迷。

而就是在这短暂的痴迷之间，秦夜出剑了，他的剑非常的快，在赵军眼中犹如一道模糊的影子，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脖子上自己的鲜血就汩汩流了出来。

后世大唐有位伟大的诗人李白写了一首诗来形容剑客，叫做侠客行，当中有两句千古传唱的名句——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此时秦夜的真实写照却是，一步杀十人，步步留血痕。

他与雪女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地的尸首与血迹。

真的是踏着累累白骨在突围。

但是赵军亦没有胆怯，他们见战友袍泽死了，就自己顶上来，真的是前仆后继的往前冲。

他们是真的赵国精锐。

他们是真的悍不畏死。

他们在用自己的生命，来赌秦夜的消耗。

可是这样真的值得吗？

秦夜不知道，他此时已经杀疯了。

虽然身体已经累得不行，体内真气已经油尽灯枯。

但手中的剑却是舞得更加流畅，杀意却是越杀越浓。

杀到现在，秦夜已经不管自己能不能突围了。

他的眼睛里、脑海里，意识里，只剩下杀，杀，杀！

雪女也吹不动了，赵军的长矛也终于可以靠近她，雪女不得已只能把玉笛当做武器，和赵军厮杀起来。

“杀——”

仿佛压抑了许久的杀意终于被秦夜喊了出来，他也从武道七品迈入了武道八品；

实力蹭蹭的往上涨。

从原先的十龙之力，猛涨到了十八龙之力。

这可不是等于两个九品一加一的效果，如果真要拿普通的九品武者来比较的话，秦夜感觉他现在可以一个打八个。

咳咳……

飘了，不是现在，现在最多来两个九品大宗师秦夜就干脆直接举手投降算了。

堵在胸口的杀意被他一嗓子喊出来了过后，秦夜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他一剑斩飞雪女周围的赵军，对雪女拦腰抱起，借助八品大宗师领域腾空而跃，每一次腾跃都是数百步，脚下这些普通的士卒，俨然已经困不住他们。

最后还夺了一匹骏马，带着雪女在赵军无能为力的目送下，扬长而去。

这就是大宗师在战场上的统治力，万军当中，直取敌方上将首级，可不是开玩笑的。

至于秦夜一开始为何不这么突围。

其实有两个原因：

其一是他体内真气不足，自己倒是勉强可以逃走，但带不走雪女。

其二便是秦夜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杀戮来突破自身境界。

所以秦夜选择了冒险。

冒险有风险，输了他和雪女都得死。

幸运的是，他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