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永夜之王 37、死亡之舞

秦夜再次回到蓟城。

蓟城的封锁还在继续，但是没有人认出他就是那晚上的刺客之一。

所以秦夜还可以继续大摇大摆的行走在大街上。

当他回到客栈，发现燕军的手终于伸到了这里，他与问话的燕军擦肩而过，直接回到了房间。

似问心无愧一般住在原先的房间中。

随后燕军前来问话，他也随便几句敷衍了过去。

这些燕军手中只有绯烟的画像，关于他的画像，只有一个朦胧的轮廓；

毕竟那晚太黑，他全身又笼罩在黑袍之下，留给追兵的只有一个背影，鬼才知道他长什么样。

接下来的时间，秦夜继续寻找刺杀雁春君的机会。

或许是因为被绯烟绑架的关系，雁春君的身边加强了防卫力量，他府上那位大宗师寸步不移的跟着除外，每次外出，身边还多了许多宗师门客。

秦夜不着急，他还感觉到蓟城内有好几道隐晦的气息坐镇四方，如果出手做不到一击致命，他宁愿等。

等的不止是最佳的时机。

他还在等自己的心静下来。

前些日绯烟的出现，打乱了秦夜的心境，这不是一个杀手在行动前该有的状态。

所以秦夜一直在调整自己。

这一等半个月过去了。

蓟城的封锁终于有了松动。

至少秦夜的感知当中，那几道隐晦的气息已经消失不见。

也许是撤了，也许是藏得更深了。

总之秦夜不能有半点大意。

这一日，蓟城的百姓都在讨论一件‘时事新闻’。

它就是妃雪阁的执掌者雪女将在飞雪玉花台上开‘个人演唱会’，不对，个人舞姬大会。

很多王公贵胄，商业大贾已经提前预定了名额。

秦夜打听到，这雪女在七国拥有第一舞姬的美誉，传言她的舞艺冠绝天下，笑傲王侯。

一曲《白雪》能够让最铁石心肠的人落泪。

绝技舞蹈“凌波飞燕”被雁春君称为是燕国都城的传说。

还有传言说，凌波飞燕是一只死亡之舞，每一舞必伴随着血光四起。

秦夜听着路人的这些讨论，只觉得是人云亦云。

但架不住他也对其产生了一丝好奇。

所以这一天秦夜没有去蹲守雁春君的车马。

而是来到了妃雪阁的门口，看到身旁进去的都是蓟城的名流，他也抬脚走了进去。

妃雪阁的好位置都被那些王公贵胄预定了，所以秦夜买了一个相对普通的站席。

他倒是无所谓，来此只为欣赏一下雪女的舞，究竟有没有外面的人说的那么传奇。

等了没多久，妃雪阁开始座无虚席，就在这个时候，让秦夜没想到的是，雁春君居然也登门了。

当然了，秦夜没有打算在这里动手，一是这家伙带了很多的保镖，二是这妃雪阁里还有几道强者的气息，三就是秦夜打算先欣赏一下第一舞姬的舞，究竟有多美。

随着‘压轴’人物的到来，表演时间差不多该开始了。

伴随着一阵琴音的开场白，让整个大厅安静了许多，拥有三千雪丝，身穿深蓝色开襟绸裙，配水晶头饰，水晶耳坠，戴银手环，银腿饰，蓝色水晶舞屐的雪女在万众期待的瞩目下，粉墨登场。

尽管如此，所有的装饰还是被其倾国倾城的容颜给压了下去，不过外放的气质让她看上去更加的超凡脱俗。

宛如那九天之上的仙子一般。

即便是秦夜，也忍不住被其惊艳到。

不过他更多是带着欣赏的眼光，没有一丝非分之相。

古代的表演不需要多余的废话。

雪女微微朝大家施了一礼。

然后礼乐再次奏响，当雪女将要表演时，飞雪玉花台四周的莲花池竟然也变得美轮美奂。

竟有莲花绽放，有莲叶捻露，这一幕让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

不过秦夜知道，这只是幻术，跟道家晓梦师妹的天地失色根本没法比，但架不住它的欣赏价值很高。

观众的期待值被拉满。

秦夜也不例外。

终于，雪女开始舞了起来。

婀娜多姿的身段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时而如同一只蝴蝶，时而像是一个精灵。

这支舞叫做一舞倾城。

正如它的名字一样，雪女在众人面前一舞倾城。

她的舞将大家的情绪带到了一个高山仰止的高度，又在高山上戛然而止。

观众们回过神来，纷纷吆喝着再跳一首。

但雪女没有满足大家的期待，而是取来笛子，为大家吹奏《白雪》。

白雪不光是一首曲子，还是一道幻术。

乐曲高雅灵动，雪女吹奏之时，竟然有漫天飞雪，美妙空灵而婉转。

可就是这样一首美好的曲子，居然有催人泪下，令闻者悲伤的情绪。

秦夜细细品来，这并不是曲子本身的情绪，而是演奏者的情绪影响了听众。

雪女在吹奏这曲白雪的时候，内心并不是开心的，反而是悲伤的。

但是她的曲艺很高，将自己的情绪与曲子的意境合而为一，起到了微妙的化学效果。

一曲结束，秦夜注意到周围的人都已经泪流满面。

趁着大家还沉寂在适才的曲子意境当中，雪女朝众人再次施了一礼，准备退场。

而就在这个时候，美丽的蝴蝶终将招来了采蜜的蜜蜂。

贪念作祟的雁春君再次被色利熏心，想要将雪女占为己有。

他带着人走出雅间，亲自对准备退场的雪女高呼道：“且慢！”

雪女回过头来，见是臭名昭著的雁春君时，眼睛下闪过一丝慌乱。

那些观众自然也注意到了是雁春君，尽管心有不忿，却全都保持了缄口不语。

雁春君虽然经常干些强抢民女的勾当，但那些都是没有背景的农家女。

眼前的雪女乃是七国第一舞姬，身后还有许多名流追捧，雁春君也不敢太过放肆。

他用自诩彬彬有礼的方式对雪女发出邀请道：“雪女之舞，当真是动人心魄，扣人心弦，雁某备好了酒席，诚邀雪女到雁府一舞，还望不要拒绝。”

说是邀请，实则语气中充满了威胁之意。

多少人心中为此鸣不平，但碍于雁春君的威势，却还是无人敢站出来替雪女说话。

而且雁春君似乎也不给雪女拒绝的机会，他的一个眼神下，数名护卫走上前去，给雪女造成强烈的威慑。

却在这时，一个琴师抱着琴走了出来。

他替雪女拒绝了雁春君。

这个琴师秦夜也见过，叫做高渐离。

他还有一层身份，是墨家的一位新统领。

对于高渐离的出现，秦夜表示有些意外，不过仅此而已，毕竟他们不熟。

但是高渐离替雪女解了围，却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雁春君的部下呵斥道：“你是谁，有什么资格代表雪女姑娘？还敢拒绝我家主人，找死是吧？”

雁春君正为找不到逼迫雪女答应自己的条件而发愁，却不料一个护花使者主动凑了上来。

正好拿他开刀。

“大胆狂徒，竟敢冲撞雁某，我看你和那晚的刺客很相像，来啊，给我拿下。”

距离秦夜在墨家时候的高渐离武功有所突破，但却不过是刚刚迈入武道六品的样子。

雁春君让两个五品门客出手，堪堪与高渐离斗个奇虎相当；

秦夜此时做好了准备，一旦雁春君派出身边的八品大宗师去对付高渐离，就是自己出剑的时候。

也许是他命不该绝，派出的依旧是宗师门客。

雁春君的门客靠着人数优势，将高渐离渐渐逼入下风。

噗~

刀剑无眼，高渐离虽然还没有被拿下，但是在战斗中已然负伤，鲜血喷洒而出，溅在飞雪玉花台上，染红了一片。

这样下去，高渐离的结局无非是两种，一种是被横杀当场，一种是束手就擒。

站在雪女的角度，高渐离是因她而深受牵连，虽然好像结果有些弄巧成拙，但这终归是对方的一片好意。

她又怎能坐视高渐离被雁春君的部下杀死在自己的面前呢？

所以雪女只得站出来，以答应雁春君的要求为代价，求他放过高渐离。

这本来就是雁春君想要的结果，于是他大手一挥，让门客都退了回来。

高渐离仍不甘心，欲劝说雪女不能跟雁春君走。

但雪女对他的劝说置若未闻，一脸生无可恋的被雁春君的部下簇拥着，离开了妃雪阁。

秦夜给颓废的高渐离看了一眼，也随后跟随众人的脚步，走出了妃雪阁。

一路上看着雁春君的马车将雪女载入雁府，秦夜都没有动手。

不过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就是今晚了。

因为他从雪女的眼神里看到了赴死的决绝，虽然感觉雪女多半是以失败收场，但无疑，她会为秦夜创造一个很好的机会。

夜幕很快来临，蓟城晴朗了多日的天空再次飘起了冰寒刺骨的大雪。

秦夜将自身笼罩在黑袍之下，和夜色合而为一，悄无声息的潜入了雁府。

这一次，他不只是在外围打转，而是直接进入了内围，来到了雁府那座拥有七层的高楼上。

秦夜坐在房檐上，透过一道缝隙，看到房间里的雪女正准备跳一支舞。

听她和雁春君的对话，雪女接下来跳的这支舞，名叫凌波飞燕，也有死亡之舞的称呼。

秦夜不准备打扰她，他也很好奇，究竟是一支怎样的舞，能够称得上死亡之舞？

就在秦夜正准备全神贯注的欣赏凌波飞燕的时候，他的注意力突然被外围爆发的战斗吸引了过去。

秦夜远远看到，那个为雪女挺身而出，却帮了倒忙的高渐离竟然也来了。

他是来救人的吗？

不，在秦夜看来，他是打着救人的旗号，来送死的。

传出去或许会博得一个痴情的名头，但这种行为又何尝不愚蠢至极呢？

秦夜仿佛已经看见高渐离被雁府的门客乱剑砍死的下场。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帮他吸走了雁府上下大多数的目光。

他回过头来，比起战斗的风景，无疑还是雪女的舞更加精彩一些。

凌波飞燕不愧是雪女的绝技，比起今日她在飞雪玉花台上表演的一舞倾城还要惊艳。

而且这一舞的旋律之中，和白雪一样，同样糅合了幻术在里面。

而且不同于白雪那比较温和的幻术效果，凌波飞燕里蕴藏的幻术，更加的惊心动魄，更像是袖里藏针，更像是穷图匕首。

随着雪女的舞接近高潮，幻术已经充斥满整个房间，秦夜感受到，一缕杀意，正在雪女的眼眸当中酝酿成型。

眼见着雁春君似乎要死在凌波飞燕的幻术当中，甚至连秦夜都以为自己的任务要被截胡的时候。

雁春君猛然惊醒过来，拔剑斩退雪女，打破幻术，对门外高呼道：“来人啊，有刺客……”

失败了！

雪女为了杀死雁春君，倾覆了一身所有的底蕴，只为将凌波飞燕的幻术最大化；

却不料还是让雁春君给挣脱了，导致她遭到反噬，眼下已经没有能力再对雁春君发起第二次进攻。

她抽出头上的发簪，准备在自己被雁春君的手下抓住之前，自我了断。

可是大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人貌似并非雁府的门客。

自然不是雁春君的部下，他安排在门口的守卫都被秦夜给杀了。

而他身边那个大宗师前去戏耍高渐离了，所以秦夜杀起来可谓是毫不费力。

他拖着水寒剑一步步从门口登场，不只是雪女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雁春君更是如此。

他用颤抖的手指向秦夜，哆哆嗦嗦的问道：“我不认识你，你究竟是谁？绝影呢？”

“绝影？”秦夜问道：“你说的是你身边那个八品大宗师吧？”

“他应该在赶来的路上。”

秦夜不慌不忙的说道：“不过，在他赶来之前，我想你已经死在我的剑下了。”

雁春君还想说话，不过秦夜已经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了。

随后房间里闪过一道幽冷的寒光，零点几秒过后，雁春君的脑袋从脖子上滚落下来，鲜血溅到了房梁之上。

秦夜终于完成了师傅交代的任务。

他可以找雇主领完赏金，然后回去复命了。

转身，秦夜路过精力耗尽，软倒在地的雪女身边时停下了脚步，低头看向她，两人四目凝视。

他从雪女的瞳孔里看到了一丝破茧成蝶的希望，迟疑了半秒钟，缓缓开口道：

“念在免费欣赏了一场赏心悦目的舞蹈份上，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找了一个颇为蹩脚的理由，秦夜对雪女伸出了自己的手。

时间回溯到十秒钟以前，高渐离被绝影虐到生不如死，可就在绝影玩腻了，准备一剑了解高渐离的时候。

身后雁春君所在的高楼上传来了一阵闪耀的剑芒。

令绝影脸色大变，他甚至顾不得杀死高渐离，疯狂朝高楼赶去。

然而绝影还是来晚了，当他赶到雁春君所在的门口，还未跨入门槛，迎接他的是一把令之冷汗淋漓的剑刃。

秦夜以为自己有心算无心，这一剑可以直接杀死绝影。

没想到对方还挺谨慎，居然被绝影躲了过去。

其实以秦夜的实力，他是可以做到秒杀绝影的。

奈何怀中抱着一个姑娘，拖累了他的出剑速度。

可即便如此，这一剑还是让绝影受伤不轻，直接跌落高楼。

秦夜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带着雪女跳入黑夜之中，离开了雁府。

绝影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伤势，与雁府的门客一起来到雁春君的房间，看到他们的主人已经被尸首分离，怒火中烧，遂又带着人追了出来。

但是彼时秦夜已经带着雪女不见了踪影。

绝影把怒火宣泄在高渐离的身上，准备拿他开刀。

然而在绝影回去‘保护’雁春君的时候，荆轲突然现身，从雁府的门客手中，救走了高渐离。

可惜的是荆轲的速度无法与秦夜相提并论，何况还带着一个伤员高渐离，所以压根无法摆脱身后绝影亲自带人追杀。

好在绝影也受了伤，速度有所影响，才让荆轲带着高渐离迟迟没有被追上。

已经逃出雁府的秦夜压根不再担心雁府的门客，但是他担心燕国王室的高手追来。

所以一刻也不敢耽搁，直接带着雪女便朝城外狂奔而去。

甚至连佣金也顾不上了，佣金回头让他鬼谷派安插在蓟城的眼线领吧，只要那些权贵不想每天活在噩梦当中，相信应该不会赖账。

…………

燕王宫的高手还是出动了，按照这种情况，荆轲带着高渐离其实是逃不掉的。

但架不住这些燕王宫的高手感应到了秦夜的气息，全部朝他扑来了。

比起那天晚上，此时的他们距离秦夜还有一些距离，所以秦夜没打算通过投湖来摆脱这些追兵。

他打算直接离开蓟城，并且秦夜相信，这些高手都是守卫燕王宫的底蕴所在，应该不敢离开蓟城太远。

很显然，秦夜的想法是正确的，这些大宗师追到蓟城城门口，见秦夜逃出蓟城，便停下了脚步。

与此同时，荆轲带着高渐离也从另一边的城门口逃了出去，但是他们的命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绝影依然带着数十道宗师高手穷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