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文学家 第九章 祭文

“早睡早起，保重身体！”一些早起的人在更夫还在打更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活动了。

陆云带着银环在往家里的走，听着更夫的鸣锣声，一慢四快，显然已经是五更天了。

好在收学生的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回家的一路上倒是轻松了很多。

还没到家，陆云就看见家里的门大打开着，走近了些看，门口坐着两个人。

再走近了些看，发现门口坐着的两人就是老爹老娘，正互相依靠在一起。

“睡觉夜去屋里睡啊，门口这么冷，别等会感冒了。”陆云叫醒了在门口打盹的老爹老娘。

“儿子，你总算回来了。”陆云老娘拉住陆云上下打量，见陆云也没缺胳膊少腿，只是满身都是泥，于是问道：“怎么全是都是泥？在牢里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陆云见老爹正默默的看着，肯定有很多东西要问，安抚了一老娘，道：“先进屋再说吧，外面太冷了。”

陆府现在除了银环，一个佣人都没有，偌大的陆府显得有些冷清。

银环一路走在最前面，拿出火折子，准备把路上的油灯都点上。

陆云连忙拉住了银环，抢过她手上的火折子。

“银环，你先去休息吧，跟着我一天一夜了，肯定累坏了吧。”银环身上的泥巴比陆云还多，这丫头摔了不知道多少个跟头，也不吭声。

“少爷我...”

“好了！”陆云有些心疼地用手擦了擦银环脸上的泥巴，对着老娘说道：“娘你也去拿些跌打损伤的药给银环擦擦吧，摔了那么多跟头。”

支开了老娘，自然要和老爹谈正事。

“你还要办学堂吗？”

“要办，还要大办！若是下一代或者下下一代，他们都用拉丁文，都讲英语，那华夏的传承就真的断了。”

“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皇帝这些大人物自然有他们的考量，你才多大，如何经得起风吹雨打？”陆大勇满脸担忧。

“爹！怎么能寄希望于他人！这些事我不做，就没人做！”陆云一脸恳求。

“再等等吧，你还太...”

“不能再等了！在等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西方文化在我们土地上肆虐。”天府大学堂的增收，贵族学院的开办，这如何能再等？再等下去就没有学生可收了。

......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从老爹那里拿不少钱的陆云匆匆离开了家，天已经亮了，路上的行人已经多了起来，店铺商贩也都开门了。

将学堂选在荒凉的西城区也是有考虑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毗邻杜甫草堂，虽然不知道杜甫草堂为何被捣毁，但是每次经过遗址，总有一股奇异的力量让陆云感觉到莫名的心安。

新学堂的四周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想来是老秦找人收拾的。

由于是两年前刷的漆，学堂的大门已经有些褪色了。

“老秦，老秦...”陆云敲了敲还算红的大门。

来开门的并不是老秦，而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鹅蛋脸配合算得上精致的五官看上去倒是十分清秀，穿一身很新的棉衣，棉裤倒是有不少补丁，虽然天很冷，但也没有把手揣进荷包里，脸被冻得也有些红，眼神倒是十分纯真。

少年郎见陆云打量了半天也没说话，有些腼腆地问道：“请问你是？”

“我是陆云，你是谁？老秦他人呢？”

“你就是云少爷啊！”少年搓着手有些激动：“秦叔说你很厉害，不仅懂修房子，做家具，连琉璃都会做，让我跟着你学习...”

看着有些语无伦次的少年，陆云不得不再次问道：“老秦他人呢？”

“秦叔在清理屋子里的灰尘。”少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云少爷，那个...我叫胡真。”

“嗯好，胡真是吧？把门全打开吧，等会可能有客人要来。”

学堂里倒是干净了很多，杂草落叶都清理干净了，找到老秦的时候，老秦正在清理桌子上的灰尘，大冬天连棉袄都没穿汗流浃背。

“老秦，出来一下。”

“少爷，找我何事？”

“门口那小子是怎么回事？”

“就是乡下来的侄子...”

“老秦跟我说实话！”陆云打断了老秦的话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那小子穿着崭新的棉袄，肤色白净，哪里可能来自乡下，穿了个满是补丁的裤子，倒是奇怪得很。”

“云少爷，老秦我很少求你。”老秦面露愧色道：“但这一次，求你把他留下来，那小伙是个苦命的娃，他原是胡同知家的大少爷，胡夫人以前经常接济周边这些贫苦人家，可那胡同知真不是个东西，五年前，胡同知取了个外国人，就把原配胡夫人和胡真少爷都赶了出来，经过...”

“停停停！”陆云听得头都大了，看着老秦的有些不忿的脸道：“那你干嘛带他来干守门的活，他才多大？”

“那个...少爷，我不是带他来守门的，少爷你不是要办学堂吗，我想让他来读书，钱的事...”

“好了，好了。”陆云连忙打断了老秦，想不到老秦老老实实一个人，也会搞这么多弯弯绕，道：“让他读便是，也不收什么钱，交些伙食费就好了。”

“谢谢少爷...”

“谢什么谢，他愿意读，我便愿意教，这事就这定了吧。”可能这个张坤是个麻烦，但陆云并不怕麻烦，只怕这个张坤不愿意学，陆云又吩咐老秦道：“今天要开校，剩下没擦完的座椅也暂时不要擦了，去把昨天叫你找的那些守卫都带来，把祭台搬到操场中央，再去菜市买头祭祀所用的猪头牛头羊头。”

老秦出了学堂，陆云自己一个人布置会场，虽然可能没有几个重要人物来观礼，但是街坊邻居肯定是要来看热闹的，总不能让他们站着看吧。

等到陆云布置好会场，老秦也带着一大堆食材及祭品回到了学堂，身后还跟着十来个人。

陆云躬着腰，聚精会神地在书案上写着祭天文稿，难得一见的太阳也来凑个热闹，照在陆云的背上，感觉十分暖和。

“看来咱们还是来得还挺早啊，倒是讨了个好彩头。”学堂门大开着一个人都没有，刘威远老爷子倒是来得十分早。

跟着刘威远老爷子一起来的，还有三个老头子，穿着倒是十分朴素，身后还跟着七八个护卫，刘易虎躲在最后面。

“这就是你说那小子的学堂？我看礼数倒是差的得很，门口一个通报的人都没有，客人来了他岂不是都不迎接？”最年长一个老头子率先开了口，估摸着有七八十岁，皱皱巴巴的脸与矍铄的目光形成鲜明的对比。

“年轻人嘛，有点小本事，做事不周到，正常得很。”另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子笑着说道，语气还是比较平和。

最年轻也是脾气最暴躁的老头身材不高，嗓门倒是大得很，震声道：“不过是欺世盗名之徒，那《破阵子》岂是他能作出来的？三哥竟然让易虎拜师，实属不智。”

三个老头子一人一句，还没进学堂门，就开始挑毛病了。

“你们三个老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刘威远笑骂道：“对我有意见可以，等会可不能倚老卖老噢，我可不是邀请你们来找茬的，易虎，既然你已经拜了师，今天就在这门口迎接来客。”

“啊？”刘易虎见众人都看了过来，挠了挠头。

“嗯？！”

“是...”

一行十一二人刚穿过大门就碰到了胡真。

“你便是守门小厮吧？快带我们去见见那什么陆云。”暴躁的老头子看到胡真就迎了上去。

“你急个什么！你看你这大嗓门，把别人都喝退了。”刘威远连忙拉住了暴躁老头。

暴躁老头一听，脸都变了：“如何能不急？三哥又不是不知道，我研究汉字这么多年...”

“停停停，你又开始了。”刘威远看着连连后退的胡真，一脸无奈道：“小兄弟莫慌，我们是受陆云邀请而来，快带我们去见陆云。”

一行人来到操场中央，见陆云正一丝不苟的在书案上写作。

“怎么这么无礼，我等都到了...”

最年长的老爷子还没说完就被暴躁老头打断了：“管他有礼无礼，倒要看看他在写什么，凭什么他能引动奇迹之力。”

陆云沉浸在创作祭文的书写中，完全没注意到几人的到来。

“地康十五年，岁在戊申，观今天下，阴阳逆转，乾坤颠倒，万物失序，是非混淆。恰逢外族入侵，携雷霆之势，引万人之师，以奇迹之力，欲不战而屈人之兵。”

“然则丹青式微，汉字蒙尘，余不度德量力，欲兴汉字于天下。非吾有大志，实则文学残破，内忧外患，危在旦夕。”

“余以卑微之身，下决心，办华夏学堂，立三誓：传吾毕生之学，使我华夏文明永不断绝，一息尚存，必不敢忘；驱逐洋人，使我华夏大地不受殖民之苦；尽扫崇洋媚外之风，使我华夏少年挺脊梁，发愤图强做栋梁。”

“待明朝，乾坤复位，阴阳交融，万物归序，余自当退隐，不敢栈恋，皇天后土共鉴。”

祭文成，放笔，字很工整，虽然写的有些仓促，但要表达的意思完全表达出来了，陆云也比较满意。

“好！就凭这祭文，小友配得上三哥称赞的深明大义，心怀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