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龙战场 第八章： 红色彗星

现在霜湑已经抛开所有的事，他和林染要去的地方，是距离学校几公里之外的一个台球厅。

霜湑的台球技术总是帝少和林染的主要笑点之一。每次到这里来，他总是满脸的不情愿，但是只要林染开心，他也就不在意。在这里有太多的三个人的回忆。帝少和林染对台球出奇的热爱，他带着霜湑和林染第一次偷偷来这里时，霜湑不小心撞破二手，林染就不停的流泪。每次回去，林染害怕爷爷知道，就叫霜湑帮着撒谎，因为爷爷对双虚的话从来深信不疑。

今天霜湑希望能陪这林染度过一个开开心心的下午，让她更轻松的面对接下来的剑术比赛。自己那混乱的思绪，也早就应该得到休息。

“你先请吧！”林染示意让霜湑开球，她对自己的技术和对霜湑的技术都有信心，紧接着便愉快的笑出声来。

霜湑被轻视后，满脸愤怒，进而变得特变专注，俯下身，用尽力气出杆击球，这一刻他多希望自己的技术能争气一些，但最终结果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尽人意。

“霜湑，你能不能准一点而，这样的球都打不进了”，对霜湑打歪的球标识惋惜，故意用得了便宜卖乖的姿态，挑逗着霜湑。

“还没赢呢，就这样骄傲自大？”，霜湑用最后能装出的自信，回应着林染。

但最终他还是一局没赢，不免令人沮丧。但最终他发现了更令他振奋的东西，几乎一整跟香烟被扔在他的旁边。不加任何思索的走过去准备捡起来。但是正要捡到香烟的时候，他却被另一只同样过来捡香烟的手阻断了。两只手碰在一起，两个人明显都有点意外，慌张的收回手直起身。霜湑刚直起身，便被推了一把，踉踉跄跄接连后退，直到撞到案子上。

“怎么的，小子，你这是想和我争夺这支烟了”，那人佯装着凶狠，听语气，对他而言，对这支烟的争夺完全是一场战争，“这半截烟，我要定了”，在他自己看来，这句话说的简直力拔山兮气盖世，身边站着的几个睡眼惺忪，干巴巴的小弟，给了他很大的勇气。

霜湑早就知道这烟是得不到了，便继续为屡战屡败而烦心，不再去想眼前的这个人，仿佛丝毫注意到他。

“怎么了这是，抓着霜湑的头发往下按”，自我存在感完全被霜湑激发出来了，面对如此轻视，那人更加愤怒了，但明显他用力很轻，没有伤人的意思，只是姿势幅度很大，接着便伸腿踹霜湑。

霜湑却仍然没有回过神来，继续想着输给林染的事情。

“哎，这位兄弟”，看到霜湑受欺负，林染不会容忍。快速向前买迈出一步，挡下那人伸出的腿，再迈步向前，颇有古代大侠的韵味，“我家兄长，本无意惹事，阁下再三逼迫，他则再三忍让，ntmd却……，哎吆！”。霜湑不喜欢看到林染说脏话，伸手照着她后脑勺偏上的地方狠狠的拍了一下，打断了正在胡说八道的林染。

“干什么打我！”，林染一边捂着脑袋，一边满脸气愤的转头，望向霜湑。

“我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要骂人，而你却屡教不改”，霜湑严厉的瞪着林染，林染本来很委屈的望着霜湑，她害怕霜湑这样对自己，她不明白为什么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霜湑为什么她顺口骂了一句脏话，就这样大发脾气。霜湑知道只有软弱恶毒的人才会用言语伤人，他绝不会允许林染这样。

完全被两人抛在脑后的那个人，完全放弃了斗志，伤心失落了的走了。

霜湑自顾自的走在前面，偶尔向后瞟一眼，确保林染还跟在后面。林染一边用袖子擦着偶尔留下来的泪滴，一边紧紧的跟在霜湑后面，委屈极了，本来自己扮演的是英雄的角色，却落的这样悲惨。

走着走着，林染忘记了挨训的事，感到了无聊，便偷偷地快走。赶上去小心翼翼的挽住霜湑的胳膊。霜湑则假装什么没感觉到。

白昼变得越来越短了，夜幕悄悄降临。

气象观测站早早就发布了今晚会有仙女座星系流星雨的消息，这时属于天文爱好者的节日，天公作美，此时的天空晴朗的出奇。

巨大的彗星拖着长长的红色的尾巴正在天边划过，林馆长明白这并非是好的征兆。

霜湑和林染回来的时候，帝少已经来到这里很久了，当时他和现在一样，正静静地注视着天际。。

帝少则静悄悄的做到他的对面，等林老师转头看到他时，他则把中指竖在唇边，十一林老师不要说话。紧接着两人便同时笑了。

帝少第一次来图书馆时刚满八岁，那天他逃过门卫的看管，溜进图书馆里，在一个老人的面前坐下，并同时示意那老人不要说话，保持安静，不然他会被发现。那老人便配合着他保持安静，那个老人就是林馆长。那天小帝少告诉林老师，他是一位镇魂师，有家传的本事等等。林老师便多了一个徒弟。那一天后帝少可以随意的进入图书馆，同时多了一个妹妹——林染，虽然打架是家常便饭，每次都是以挨打告终，但他知道她深爱着这个妹妹。

那天，一个全新的世界向帝少展开了。今天，一个全新的世界也将向帝少展开。

轻松的时间总是那么短，随着图书馆出现在视野里之后，霜湑的低沉忧虑的心，又重新开始跳动。近来的海啸和地震已经夺走了数以万计的生命，他脑海里那倒塌的建筑和被鲜血染后的水潭清晰无比，再难以入睡的夜里，他也会向神明为遇难者祈福，他不知道那是否有用，听表姐说有用，姐夫则不相信这些，他实际上也不相信，到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等霜湑和林染进屋后，林老师放下手中的事，带着三个孩子，向图书馆右后方辅楼顶楼走去。

“说说你的梦吧，霜湑”，林老师一边走着，一边想听听霜湑的梦境，那声音在楼梯里回荡着，让这里变得异常安静。

霜湑一边讲述着自己的梦，一边却被一间屋子吸引了，“那是什么？”

一间昏暗的屋子内陈设着七八个钟表，中间的一座钟表和普通的钟表没有差别，左边座则让人觉得奇怪，那是一面镜子中的钟表。?“时间有方向吗？”霜湑感到疑惑，“如果说时间有前后，那么时间有左右吗？”

“时间怎么会有左右呢，万事万物都在一维的时间内存在着”。

“我梦中曾经出现过一座陵寝，在那里我不知道一些动作是已经做过，还是想要去做，我的所见所思都仿佛没有了时间上的的先后。那熊熊燃烧的火焰灼烧着我的手，转而又向我扑来，我并没有被灼伤，是我躲开了已经对我造成的灼伤吗？”霜湑回忆着那梦中的陵寝。

林老师沉默不语，也许谁与不能给霜湑答案。

不停的向上走，所处之地变得轻薄飘渺，仿佛走上了仙境。四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说话，彼此都似乎忘记的彼此的存在。滴滴答答的古老木头里低落前些天下的雨，跟在林老师身后的三个人，觉得林老师的背影变得陌生起来。

走了很久，终于在一个古老的房间停下。

“师傅”，帝少望向师傅。

“是的”，林馆长说话的速度很慢，他知道帝少想问什么，“那天当染儿打开窗子时，那刺骨的寒意让我相信华阳城内确实出现了魂气，我知道这种感觉。”他径自站起身来，去古木书架上寻找一本书，去找一本和这个房间内陈设的所有东西一样古老的书。

“师傅，现在这个世界中灾难不止，魂气不具备产生伤害的能力，那是什么造成这样的灾难，难道真的存在九幽绝境？飞禽向来能预先感到灾难的来临，如今飞鸟几乎全部消失在空中，现在已经发生的灾难难道只是前奏吗？”在师傅身边这么久，帝少的拥有广博的学识见闻，但现在他却不在沉稳，积压许久的忧虑在此刻爆发。

“恐怕是这样的，我已经感受到了足以毁灭这个世界的力量已经苏醒，但是我不能给出确切的答案，你们需要到另一个平行存在的世界里去寻找真实的答案，那里有宇宙间万事万物的倒影”。林老师的声音听起来悠长空寂，霜湑开始怀疑这个人是每天与图书为伴的老朋友，还是从遥远历史中走过来的巫师。

九幽绝境！林染暗自在口中叨念，这一切完全颠覆了林染的认知，她本来就在这场对话的状况之外。爷爷口中说的这一切让他感到新奇和恐惧，“是亡灵所在的地方吗？人们都说黑夜里亡灵会在人世间游荡，所经过任何地方，都会变得冰冷”

“染儿，那是另一个世界，是一个冰冷枯萎的世界”，林馆长的语速依旧缓慢。

不觉间，林馆长又听到远方微弱的狼嚎，在窗外巨大的铭岚山隐隐约约呈现出轮廓的地方。

狂风乍起，剧烈的摔打着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