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石 第三十六章：雷剑无光

万剑阁的玉牌上刻着四把剑，分别代表历代先辈传承至今的“冰火风雷”四把仙剑，这四把剑不仅是四大派别、四种功法，更是四类仙剑。

“冰火风雷”四把仙剑虽是传奇，威力无穷，但每世传人毕竟只有四位。数以千计的其他弟子总不能都用木剑。为了给不同功法的弟子打造合适的仙剑，万剑阁仿造四把仙剑铸造出“冰火风雷”四类仙剑。“冰剑”主法，灵力充沛；“火剑”主技，短小精悍；“风剑”主速，轻薄锋利；“雷剑”主力，势大力沉。

正因为万剑阁对仙剑独到的领悟和锻造技术，成为仙门中首屈一指的剑宗。凡用剑的修士，都以拥有万剑阁的兵刃为荣。

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成为万剑阁的弟子，自然就能拥有一柄阁中出产的仙剑。在那场大战前，整个修真界都对万剑阁趋之如骛。

仙剑“无光”是林汜十岁生辰那年，师傅林逸送给他的，希望他如剑一般，沉着冷静，不漏锋芒。

该剑由玄铁打造，历时七七四十九天，由林逸和林封二人合力完成，长三尺七寸，通体漆黑，锋刃暗藏，是一把典型的“雷剑”。

雷剑的外形大多不甚优美，甚至丑陋，跟剑侠温润如玉的形象不太吻合。雷剑的最高境界是御雷，如果剑身不够强韧，雷电就会击穿剑体。剑体毁伤，附着在其上的灵体也会有损，剑毁人亡也就难以避免。

与其他仙剑讲究锋利、轻薄、蓄灵不同，“无光”的剑刃平滑像未开刃一般。体型虽不是巨剑，却也势大力沉。在林汜未能掌握之前，总给人一种以重压人的错觉。

林汜尚未成年，手持“无光”时身形会显得娇小，如今换到疯子握持，“无光”的比例就正常许多。

为了发挥仙剑的全部力量，常年使用的仙剑通常会附有用剑者的灵力，以血为媒，剑魂与灵体相通，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仙剑一般不轻易外借，这成为剑宗内约定俗成的潜规则。

疯子找林汜借剑时，林汜为之一愣，倒不是他不愿意，或是害怕疯子损坏，折了他修为。而是，疯子与“无光”素无渊源，心意不通，使用起来必然威力大减。

除此之外，林汜还有另外一层担心，那就是功法。万剑阁的功法分为“冰火风雷”四类，“平沙落雁”是风剑功法，所以林汜使来并不如意。按理说自己和师傅是雷剑传人，该精习“十面埋伏”这类功法。但父亲是风剑，所以他一直固执地修习“平沙”，希望有朝一日能继承父亲衣钵。

与之相对的，疯子在与林汜对战时使的是“高山流水”，显然是风系和冰系的路数，就算是拿树枝强行注入灵力，恐怕也比用雷剑“无光”更好。

林汜猜不透疯子的心思，但他知道眼前这人实力非他可比，说不定是少有精通多种功法的天才，这种人已多年不见。最终，林汜还是选择相信他，说道：“雷剑‘无光’，请妥善使用。”

那人接过剑，食指与中指在剑身上拭过，“无光”竟发出共鸣的清脆之声。那人手持利剑，试用一番，使得尽是万剑阁入门招式。

“好剑。”一番热身后，疯子额头冒汗，身子在寒风中冒着热气：“待会打起来，我可就顾不上了，你带他们离远一些。”

看着那人的背影，林汜点头回应，庄之寒却拽住那人胳膊开始骂骂咧咧，不愿走开。

“听话，不然就让你嘴巴一直说不了话。”那人转头露出一丝微笑：“哦，大名鼎鼎的毒舌庄大爷说不了话了，想想还是蛮不错的，也算为造福一方了。广济城中的百姓怕是要放鞭炮庆祝一番。”

被人如此嘲讽，庄之寒面色一沉，手一甩，拉着彤彤走到一边。林汜拱手致敬，转身离去。李欢看了其他几人，拱手施礼，也跟了上去。看着几人的背影，那人露出了温柔的微笑，用手撑住面庞，好像有泪留下。

待他回头，看了看仍在空中激斗的余婆婆和玉泉真人，红光蓝光在夜空中交相辉映，煞是好看。亲情、友情、爱情，修行多年，纵有毁天灭地，万夫莫敌之能，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

疯子叹了口气，整理思绪，不再多想，双手结印，操控飞剑直插马向南脚下。

示威！

“堂主。”看着脚下的黑剑，马向南面露异色，周围弟兄围上前来将他护在中间。

马向南右手一挥示意他们退后，随后拔出脚下的剑，从上到下仔细打量漆黑的剑身：“是把好剑。”说着，他向属下借来一柄长刀，刀口朝上，用无光奋力砍下去，刀身断成两截。

“那是自然。”来人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脸自豪，仿佛那是世间第二好的剑。

“就是不太锋利。”

“取人首级足矣。”

“怎么，阁下要拿马某祭剑？”马向南面无表情地说着，注意力全在剑上。他把玩着手中的无光，用手敲击剑身，侧耳聆听发出的声响。无光发出沉闷的声音，让周围的雪花也改变了掉落的轨迹。

疯子毫不掩饰地说道：“那就要看你了。”

“哈哈哈哈。”马向南开心地笑着：“马某可不是好斗之人，无意与阁下争锋。如果要论输赢，那马某自愧不如，甘拜下风。”说完，还不忘对疯子鞠上一躬。

“巧舌如簧可救不了你，到头来还是要用剑说话。”疯子手一扬，马向南手中的利剑就像听到召唤一样脱手而出，在他手上留下一道口子。

“真是不听话啊”马向南心里想着，看来这场对战无法避免了，他向旁边一名属下耳语几句，属下听到后广济城的方向离去。

“请援兵么？”疯子活动着筋骨，随意挥舞着手中的剑，说道：“那也得来得及。”

“那是自然，这些兄弟跟随马某已久，这点马某还是有信心的。”回头看了眼属下离去的身影，马向南露出自信的笑容。

马向南两手一招，空中多出两把长刀，落在他手心。似乎又想到什么，马向南问道：“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嗯？”从神情上看，疯子似乎在做的艰难的决定，到最后抛出一句话：“一个问题让一招。”

“呼，呼，哈哈哈哈哈。”这样出人意料的回答，直接让马向南捧腹大笑。笑到最后，眼泪都下来了，渗出的眼泪在风雪中很快冻结，就像雪花从眼角的缝隙飘落。

接着，马向南一边向疯子走来，一边双手击节称赞：“好好好。果然不是一般人。”

“哎哎哎。”疯子毕竟是疯子，他可不吃这套：“你别光忽悠，就说成不成吧。”

马向南依然保持着嘴上的微笑，先是伸出一个指头，接着又伸出三个：“行行行，别说一招，就算是三招。。。”

“那就三招。。。”马向南的三个手指还在风中凌乱，疯子的嘴就先来了一招。

“额哈哈哈。”马向南笑出了声，他知道，遇上无赖了，还是个修为不低的无赖。可是话又说回来，修真界的无赖，那能叫无赖么，得叫仙人。

不管别人信不信，马向南是信了，他停下脚步，很快抛出第一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齐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