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石 第三十七章：扮猪吃虎

作者的话：这章本来是定时明早更新，操作有误，提前更了，就不麻烦责编改了，大家可以等晚上今天的两章更新后再看。

历来比武过招，还未开打就让人三招，不是轻视就是礼让，可谁能想到还有第三种情况“占便宜”。

这种便宜不是想占就占，想不占就不占，主动权都掌握在较强的一方手上。没有多少人愿意承认别人更强，换句话说，既然承认别人更强，还比个什么劲呢？回家吃点好的、喝点好的，调戏下同门小师妹不比这快活，非得大老远找罪受，弄得身败名裂？

真到不得不比的时候，估计门派也快没了，既然门派都没了，还不溜之大吉，比个什么劲呢？修真只是一种途径，从来不是品性。

说回马向南和疯子，马向南的问题一抛出，很快就得到疯子否认的回答。一般也就这样了，高手过招往往都是棋差一招半招，三招，不少了。

偏偏马向南不是，他又问道：“那位夫人的法器你可知道？”也许是怕疯子会意错，他又添上一句：“我说的是那件手环，并非血瞳。”

那倒也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要问血瞳，马向南就是白送，要问手环，才是真正目的。

疯子抬头看了看，单手掐诀，用灵识探查了一番，金镶玉的手环正戴在余婆婆的腕间，七老八十的人了肌肤竟仍细腻光泽。疯子抠着头想了想，努力回忆着，答道：“没见过。”

“当真没见过？”马向南眼睛眯成一条缝，立即追问道。

“没见过就是没见过。我还骗你不成。”疯子有些不悦，一本正经道：“这条就当送啦，你要再问，我就当再让三招。”

“好好好。”马向南连说三个“好”，然后说道：“一共六招，出招吧。”说着，手中变幻出两把长刀。

疯子也不客气，黑剑点地，大喝一声就朝马向南冲来。三把武器在空中交汇，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无光势大力沉，疯子似乎也有意利用这一优势，不停从上方压制马向南的双刀。每一次劈砍，马向南都要用双手举刀，才能应付。

三招过去，马向南向后一翻，无光在地上凿出个大洞，周围的黑衣人无不发出惊叹，如果是砍到人身上，骨骼怕是已经粉碎。

有此表现林汜并不惊讶，早几年，他就是这样欺负同门的。李欢问道：“林兄，你这把宝剑，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林汜点点头，回道：“是啊，这把‘无光’是先父和家师联手打造，采用深层玄铁炼制。自身重量就已有一百四十斤，与普通成年男子体重相当。不过，这并不是它最大的优势。”

在林汜心中有一丝疑惑，‘无光’的特性想来同样作为万剑阁门人的疯子在第一时间就已发现，那他为何没发现其中的奥秘呢？难道问题还是出在功法不合么？

就在林汜琢磨时，马向南被疯子逼得再退一步，无奈地说道：“阁下这柄剑好生猛，光是抵挡就要耗费我不少力气。”

“哪里哪里，一般一般。”疯子把剑插在地上，爽朗地笑出声，接着小声说道：“老实说，我也被吓了一跳，这么重一把剑，竟然让一个小孩使唤，万剑阁真可怕。”

“你想演戏，我就陪你演下去”马向南露出不经意的冷笑，从虚空中取出一把巨剑，替换手中的长刀。巨剑长约七尺，与人同高，通体紫色，只有刀刃处颜色较浅。要说威力暂不得知，要论丑陋程度，可谓旗鼓相当。

“我已经让了阁下六招，接下来该我出招了。”马向南提起巨剑，跃入空中，就势向疯子劈来。

疯子知道这招气势惊人，不可硬扛，于是侧身一闪。巨剑与地面相撞，发出轰隆巨响，原本完好的地面多出一道长约两丈宽一尺的裂缝。

挥舞巨剑的马向南并不停歇，一击不中，再度向疯子追加攻击。一下，两下，三下，每一下都结结实实地砍在无光的剑刃上。由于力量过大，直震得疯子双手发麻。

瞅准出招间隙，疯子退到一边，说道：“你就不想问点别的，比如我姓什么，叫什么，喜欢什么，是哪个门派的，用的什么招式，晌午吃的什么。或者问问婆婆的事也行。”

说到余婆婆，疯子特意停下，改口道：“哦不对，是余夫人。你们好像对她很感兴趣，这也难怪，无论是容貌身材还是法力修为余夫人都堪称一流，哪个男人看了不眼馋呢。怎么样，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好像是当做一件待价而沽的宝物，疯子疯狂向马向南兜售着，时不时还抛个媚眼。

对此，马向南表情冷淡，无感：“若我问了，你肯说真话。”

“自然是真话。”疯子神情肃穆，接着又讨好式地笑道：“嘿嘿，还不是因为打不过你，你再多让我几招。”

“哈哈哈哈，这句话不就是假的？”马向南又笑了，倒不是他想笑，而是眼前这个对手实在有着无穷的幽默细胞，扮猪吃老虎，他不是第一个，自然也不是最后一个。

忽然，他想到什么，说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不问你这些？还是老规矩，一个答案三招。”

论无耻，疯子自觉天下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白天他第一次见到老道士玉泉真人时就是这样，可没想到到了晚上遇上对手了。他掰着手指头盘算着，活脱脱一个斤斤计较的吝啬商贩：“一招行不行？”接着又加上一句：“说得不对可不算。”

“可以。”马向南脱去黑衣，露出一身的铠甲，他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教训瞻儿的就是阁下。你与庙中的兄妹还有天上的那位妇人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出身名门，参与过当年的大战，或许是心怀鬼胎，或许是良心发现，你不忍杀掉他们三位齐氏的幸存者反倒将他们保护起来。隐姓埋名生活在这里。”

马向南说道这里，看了看疯子的表情，虽然表面看着还算平静，内心已然波涛汹涌。他继续说道：“所以，你的姓是假的，名是假的，喜好是假的，出身是编造的，招式是拼接的，你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真的，要马某信什么？”

疯子抽动着嘴唇，内心深处的秘密似乎在一时间被人尽数抖搂出来，如果他没记错，这是他与马向南的第一次见面，也是第一次对话。

“还要再说下去么？”马向南颇为玩味地看着疯子，这个初次见面的人给他带来了太多欢乐，一滴一滴扒光他身上的伪装，是件极其快乐的事。马向南讨厌很多人，唯独不讨厌自作聪明的人。

疯子喘着粗气，冰冷的空气让他呼吸也变得困难，犹豫半天半天才挤出一个字：“说。”

得到首肯，马向南以手指天，继续说道：“至于空中那位夫人，住在此地，精通仙石，法力高超，又有血瞳在手，已经很明显啦，阁下还想藏着掖着，是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么？”

听到堂主如此评价，一边的黑衣人都面面相觑，要说傻子，这里不都是么。

马向南并没有注意他们，他眼中只有猎物：“虽说仙界暗中修炼血瞳的人不在少数；齐氏中有几人，怕也无人知晓。但有一人却是不得不提的，就是当年杀人无数、叱咤风云，与百花谷主千手无影荀芳菲并称‘绝代芳菲’的恶魔血瞳、独眼妖妇齐代珊。”

仿佛一道惊雷劈下，照亮了天空中所有乌云，所有的秘密瞬间无处遁形。